“不试试怎么知道”秦雨良仍不肯放弃
古清规抬头看着秦雨良，和平常一般面无表情，却又好像有什么不太一样
以前秦雨良总觉得古清规的眼睛很漂亮，就是太冰冷了，像两块万年寒冰，现在那冰化了成了一摊死水，空洞至极，秦雨良被这种空洞吓到了
古清规说了句话，没有声音光有口型，像是麻木又痛苦的□□了一句
秦雨良以前为了嗑综艺里的CP自学过一段时间唇语，于是她看懂了
“可是……我一想到我是女孩子就会联想到那些因为我死掉的人，这让我怎么试”
秦雨良被这话惊到了
这是古清规第一次提起自己的经历，这样子的经历
“对不起”过了好久秦雨良才说了这句话
她太心急了，忘记了古清规不是她，有着她没经历过的经历
她没经历过那些经历所以设资格让古清规去做什么或是评价她的行为才对
可是秦雨良忘了
秦雨良狠狠的伤害到了古清规
……
晚上秦雨良还是忍不住问了时警
“月月为什么那么讨厌自己女生的身份啊”她想了许久才找到一句比较合适的话
时警打了个语言电话来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是你对她说了什么了吗”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指责
秦雨良想到古清规空洞至极的眼神“对不起……”
那边没叹了口气“对不起就算了……要是你能让她从阴影里走出来也好”
“我和你不一样……我走不出来了”古清规说过的话在秦雨良脑海里响起，走的出来吗？哪有这么容易，这个所有人都知道
“月儿小学时有个女生……喜欢上了她，可女生自己无法接受喜欢的人和自己同性就让她在所有人面前装成男生，一装就是一年多，那女生一直在别人面前说月儿是她喜欢的人，这事闹挺大的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除了月儿，一次意外慌言被当众戳破，所有人都在骂女生喜欢一个同性很恶心，时间长了那女生崩溃了”
秦雨良猛的想起之前第一次见面时警问自己有没有喜欢的人看来和这个有关
“所以……她自杀了？”按照时警的描述古清规在这件事中没有任何错但要是真的是这个结局……给她的伤害一定很大
“何止”时警语气中充满了不爽
秦雨良心提了下，下意识觉得后面发生的事很不得了
“月儿被那个女生喊去爬山，然后拉着她跳下悬崖，亲眼看着她摔死了，她俩再次相见就是医院的太平间”
“从那次起不管她病的多重都不肯去医院，阴影太大了，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事后劲没过，再相遇时她已经不是那个记忆里的样子了”
秦雨良半天才从他的话里中抽出思绪，她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多过分的事“谁都不会那么轻易从这种阴影里走出来吧”她心里这么想着理解了古清规所说的不一样
“对不起”秦雨良除了这三个字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天“你也别太自责了，月儿不会怪你的”
“我知道，但是我会怪自己”
“等等！”时警听出了对方的变了的音调赶紧打断“你别哭啊，其实我觉得……反正你也别自责了，说不定这还是个好事呢，月儿她一直走不出来，我们看她这样除了心疼也帮不了忙……说不定这会是她走出来的一个契机呢如果是这样倒是件好事不是吗”
这个可能性太微乎其微了，秦雨良知道时警在帮她找台阶，不顺着下太不给面子了就很轻的嗯”了下，气氛一时间变的很尴尬两个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还有没有什么想问的”时警本是想说没有我先挂掉了但还来不及说着对方已经开口了
“那个女生是因为喜欢月月才……那为什么当时你知道我喜欢月月时却好像并不担心的样子”
时警听她开口以为她会问为什么他们还要回国，心里悬了一下听完整个问题后松了口气
“不一样，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月儿是女孩子的但你并不知道，你的喜欢多半有受她的性别影响，你现在知道了还会喜欢她吗很简单的道理”时警似乎认定了秦雨良的答案又小声加了一句
“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接受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同性，在不接受的情况下这感情很容易就散了”
“果然是这个原因啊……”秦雨良里想着没应最后说了句“困了”先挂了电话
她呈一个“大”字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灯看，看久了眼睛有些疼，就暂时闭上了眼在短暂的黑暗中脑海里出现了一句话
“小雨姐姐不要怕，喜欢一个和自己性别相同的人并没有错，大胆去喜欢吧！”说话的是一个小女生
那时的秦雨良也是个孩子，仔细想想那时的感情说是喜欢可能并不严谨，但是那时候的她就已经能接受自己可能是个同性恋了
所以，就是古清规是女生她也能接受，她要考虑的只有一个问题
喜欢吗？是真的喜欢吗？？不是一时兴起的喜欢是吗？？？
秦雨良笑了一下，她本来就是那种不在乎结果的人啊所以她只能回答
喜欢，是真的喜欢，不是一时兴起，是就算没有结果也要一直呆在她身边的喜欢
没有为什么也没有值不值得
是现在她一心一意的喜欢一个人就算结果不尽人意以后她也可以用调侃的语气说“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一个很好的人……”
……
周末，因为没成功拉扰古清规，秦雨良主动承担买东西的任务，就像时警说的那样古清规根本没怪她知道后主动提出要一起去，秦子良以不想当电灯炮为由没跟来
公交车停在购物大厦门口，人多的很但不算拥挤
“首先是买花”秦雨良拉着古清规在人群中移动，花店不算少见很快她们就找到了一家
推门进去两人瞬间被各种花香包围了
“欢迎光临，看看需要什么花？”老板年纪不大的女生，手里正抱着一个花盆里面只孤零零的住着一株花，老板在给它浇水连头都没抬一下
周围的花一个比一个夺人眼球可秦雨良从进门起一直盯着老板手里的那株
半天没听到回应老板这才抬了下头，看眼前的女孩正盯着自己手里的花笑笑
“很漂亮吧，要闻闻看吗”
秦雨良真的走过去了，古清规一直低头看手机身边人突然离开了余光所至的范围赶紧抬了头看到那花也是懵了一下
“这是铃兰花吗？秦雨良离的很近才闻到了一点好闻的香气
“你居然认识啊！真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人认识这种花”老板似乎很开心多看了她几眼
“我……我也是听别人说才知道的”
“那人一定不是本地的，我在这很多年了，从没听有人提过买这种花，铃兰花在这里根本没法生存所以大多数本地人都不认识这花甚至听都没听过，我前几年尝试着种了这株，没想到竟然活下来了，你是第一个能叫出它名字的顾客”
秦雨良其实也没见过真正的铃兰花之前只在图片里见过这时候有些兴奋她走回古清规身边想叫她一起来欣赏一下这花
古清规还在发呆，视线直直落在那花上，甚至都没注意到秦雨良的靠近，突然手被轻轻握住，手心传来的温度激的她浑身肌肉瞬间绷神经高度紧张，条件反射想先制服对方，但转过头看到秦雨良担优的眼神时戒备瞬间降低
“怎么了？”秦雨良觉着她似乎不开心
“没有”看着屏幕上的两字秦雨良心想着“我信你个邪”但还是点了下头牵住她的手
古清规不主动说她也不会主动问只是用行动告诉她“没事我在呢”
“你手好冰啊”外面30多度古清规的手倒是很冰牵着很舒服
“……不要和我有肢体接触”看看自己被牵的手最后还是轻轻抽出来，霉运会传染或者说和她有接触的下场都不好，除了两个哥哥，不过即便是被自己归为霉运绝缘体的两位幸运儿哥哥她都是能避则避
“……好”这是被讨厌了吗
两人去前台去找老板订花老板一边给他们写单子一边说话“你们俩感情真好啊”
“……”又是个把她和古清规认成一对的人，秦雨偷偷看了眼古清规见她没意见也没解释了
她本来以为经历过那种事情后古清规会对这种别人将自己和同性组cp的事很介意实际上并没有，她真的做到了对任何取向都足够尊重
出了花店古清规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连手机也不看了，短信提示音响个不停
“月月，我知道你身上的味道是什么了，铃兰花的气味，是幸福的味道”秦雨良觉得她心情不好但又找不到原因只能随便找了话题
“……铃兰花吗，寓意幸福归来的花”
古清规愣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几分钟后才有了反应
古清规笑了，连带着眼睛都弯了几分
能博美人一笑自己还挺厉害嘛，秦雨良在心里暗自想着回以甜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