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点突然。”
禹阳焱也反应过来他刚刚的那些话对于白榆而言更像是施压。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我没有想要给你压力的意思,也不会强迫你喜欢我。”
“关于我的过去,你应该都知道了,我虽然不排斥性,但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也会是最后一个喜欢的人。禹阳焱在心里默默地说。
他对自己是很了解的,从小他就是个薄情淡漠的人,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他确实是这样一个人。
同时他也是一个领地意识很强的人,不喜欢别人触碰属于他的空间。
虽然跟人上过床,但从来没有接过吻,他觉得亲吻究其本质就是交换唾液的恶心行为,他厌恶至极。
但白榆对他是不同的,他想要拥有这个人,想要和他做所有情侣都会做的事情。
不是生理需求作祟,而是出于爱的本能。
但他也明白一段好的爱情需要克制与尊重,他从前没有,但他现在会去学。
他在努力学,也一定会学会。
明白这一点后,禹阳焱猛然间觉得自己很脏。
他从前很不屑那些洁身自好的人,觉得他们又装又虚伪,就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爱情压抑自己的欲望。
多不划算啊。
可当他品尝到爱情的滋味后,他后悔又害怕。
后悔于过去做的那些荒唐事,害怕白榆会因为他的过去而觉得他脏。
如果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洁身自好,把最干净的自己献给白榆。
禹阳焱突然心生胆怯,掌心的温度似乎烫了他一下,他蓦然收回手,脸色有些发白。
看着眼前干净纯洁的男人,禹阳焱觉得自己不配触碰他。
那双明澈的黑瞳里倒映出他狼狈苍白的脸。
白榆眼里浮现出疑惑,他看不懂他脸上此刻的表情,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后退。
暧昧旖旎的气氛彻底粉碎。
禹阳焱的声音有些颤抖,“小鱼儿,我忽然发现我好像不配喜欢你。”
白榆:“?”
什么情况?
“你觉得我脏吗?”禹阳焱问道。
脏?白榆有些懵,“你指哪个方面?”
“你能接受你的伴侣不是处吗?”
禹阳焱问的够直白了,直白到白榆想装听不懂都装不了。
“我不在意这方面的,如果要以是不是处来评价一个人,这太搞笑了。”白榆表达自己的想法,对于他的异样也猜到了几分。
禹阳焱轻笑一声,明暗交杂的眼眸里满是白榆的身影。
白榆的话像是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他的内心世界停止了震荡,慢慢恢复原样。
“你不脏。”白榆轻叹一声,揉了揉他的头,“没人能说你脏,我不行,你自己也不行。”
“小鱼儿……”
禹阳焱的话里有着隐藏不住的惊喜,没想到白榆这么懂他。
这让他更加不想放手了。
他也醒悟过来,他对白榆的感情是真的,跟他荒唐的过去无关。他不必在乎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他需要把眼光放到现在以及未来。
白榆见他脸色有了好转,知道他已经想通了,不会再钻牛角尖,暗暗地松了口气。
刚刚男人的表情悲伤极了,像是淋湿的小狗被丢弃到路边,世界上没有人会爱他,他也没有地方可去,于是他想是不是他身上的脏污让他落到了这般境地。
白榆不想看到他这样,他认识的禹阳焱是高傲张扬甚至是不着调的,绝对不是刚刚那副自卑自哀的模样。
“谢谢你小鱼儿。谢谢你开导我。”禹阳焱靠近他,脸凑了过来,与他的距离慢慢拉近。
窗户突然半开,轻薄的窗纱被晚风吹扬,月光争先恐后地闯入,像是要见证什么,洒下一地银辉。
白榆感觉到他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其实应该马上推开他的,然后坚定地告诉他。
他不喜欢他。
可当他的视线触及到他那双眼眸后,他的所有想法都被剥夺,眼里只有男人那双深邃却诱人沉沦的黑眸。
禹阳焱缓慢地靠近他,其实是在给他时间和机会。
如果他要拒绝他,他会立马停手。
可男人并没有拒绝他,甚至于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白榆神游天外时,他的唇角被轻轻一碰,然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扫过,留下湿润的痕迹。
双唇贴在一起。
禹阳焱睁着眼睛,时刻观察着白榆的反应。
见他放任自己,甚至是青涩的回应后,他属于理智的那条线骤然断裂。
他想要加深这个吻,好想……
白榆回过神来便已经来不及了,他感觉到自己的口腔被扫荡一空,就连舌根都有酥麻感。
他有种要被眼前的男人吞吃入腹的感觉,未知的害怕让他开始挣扎。
可他的后脑勺被一只大手紧握着,他想要往后退却被他推的往前进。
像是欲擒故纵般让人想要更深地满足他。
就在白榆以为自己要因为亲吻而窒息时,禹阳焱结束了这个吻。
白榆终于可以大口呼吸。
如果真的被亲死过去……想想就糗大发了!
食髓知味的禹阳焱嘴角带笑,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说:“傻瓜,接吻都不懂得换气。”
等白榆缓过来后,他才抬眼看他,“你不是说你是初吻吗,为什么这么擅长?我合理怀疑你在骗人。”
禹阳焱立马举起双手投降,“冤枉啊!我跟小鱼儿说的话可都是真的,要是有一句假话就天打五……”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
“行行行,我信你,别随便发毒誓。”白榆无奈道,随后他瞪大双眼,猛地收回手,然后指着他道:“你……你!”
禹阳焱摆手,甚至还舔了舔唇,他做出这种动作时并不下流,反而帅气又性感。
一副他能拿他怎么样的欠揍样子。
“你变/态!”白榆骂道。
他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的初吻刚刚被夺走了。
初吻……我的初吻!白榆为他逝去的初吻哀悼着。
禹阳焱见他至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对他的排斥与厌恶,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他算是明白了,白榆说自己是直男还恐同,实则是恐同即深柜。
他对他不是完全没感觉的,不然第一时间就会推开他,甚至是甩他一巴掌然后骂他叫他滚。
禹阳焱脑补了一下,如果真那样发生了,他可能会捂着脸然后垂头丧气地离开吧,又或者化作癞皮狗一直粘着他。
“你的初吻给了我。”禹阳焱很肯定地说。
白榆默认,拢了拢被角,暗自懊恼着。
怎么会这样……
他现在脑子很乱,他好像真的没只把禹阳焱当朋友,哪门子朋友会舌吻的啊!
那他刚刚就是陪他荒唐了一把,白榆想着甚至还回味起那个吻来。
没有感觉很好,但也不坏。
靠!他回味这个干嘛!
白榆想起合同本来就有可以发生更深层次的交流这条,他似乎给自己找了条明路。
他只是对那方面的事情有点准备了,绝不是对禹阳焱有什么感觉!
但身体的反应是诚实的。
白榆勉强说服了自己,表情恢复一贯的冷静。
弯成蚊香的他还自我催眠地以为自己是直男。
薛定谔的“直男”。
“你是要跟我上/床吗?”白榆知道他和禹阳焱之间不需要太委婉,有什么话直接说会比较好。
禹阳焱被他问得一愣,下意识点了点头,完全是随心的。
“终于还是来了吗……”白榆低声道,随后抬起头,“我的身体没做任何准备。”
禹阳焱立刻回答:“我的身体可以做准备!”
话音一落,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白榆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他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他说他的身体可以做准备!
做什么准备,做零吗?
禹阳焱不是号称猛男强一吗,怎么会突然想做零了?
意识到自己给的回答是什么意思后,禹阳焱感到有点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地说:“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接受不了,我可以为爱做零。”
他似乎是羞赧到了极点,根本不敢看白榆的眼睛,耳垂红得如血滴,脸颊也红了大半。
当了二十几年直男的白榆当然不想雌伏于另一个男人身下,禹阳焱的这番话算是打消了他的顾虑,但他真的没想到他喜欢他到了这种地步,竟然可以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小鱼儿?”禹阳焱抬起头,一扫刚刚的不好意思。
其实对象是白榆的话,他当一还是当零都可以,全听他的。
Top位曾经是他的底线,但在白榆这里就是可以这么轻易地打破。
他还甘之如饴。
只要白榆不排斥反感他,做一还是做零又有什么区别。
“你……我……”白榆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总不可能真的就跟他睡了吧。
而且他们还没搞对象呢,这进展也太快了!
禹阳焱看出他的为难,理智和克制重新回到他身上。
“小鱼儿。”
“我觉得太快了,我们还是慢慢来吧。”
禹阳焱是真想要和他过一辈子的,既然想要有一段稳定的感情,那就需要一切水到渠成,急不得。
“但是合同……”白榆说。
“我们不管合同,它曾经或许是约束你的工具。但现在,它已经不是了。”
“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被合同桎梏,我想要你对我的感觉和反应是出自你的本心,而不是顾虑着那份合同。”
禹阳焱语气真诚地说,白榆感受到了。
“嗯,我明白了。”
禹阳焱重新扬起笑容,他火速脱掉自己的外衣外裤,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白榆被他吓一跳,但下一秒他就僵住了。
他被他带着,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身体慢慢地被他掌控。
男人低沉微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鱼儿,你也起来了,还是消下去再睡吧。男人憋久了不好。”
“你觉得呢?”
作者有话要说:白榆:你先放手……!
禹阳焱:不听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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