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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笼中窥梦(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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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殊观的向日葵和提问,令安鹤笙愈发惊讶。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这个男人,发现秦殊观身上竟然有自己看不透的地方。

四周的啸叫渐渐安静下来。秦殊观仰头注视安鹤笙,声音平静地坦白道:“那天我催眠了魏钧,让他以为自己去镇上喝酒之后,和老板开房去了。实际上他早早回到了收容所,在操控室帮我打开了你的牢房。”

“然后你故作姿态,在收容所内外展开调查,一副受到陷害的模样。”安鹤笙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惊疑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殊观淡淡地说:“我想确认,你会不会利用我和你一起被锁在牢房里这个机会杀了我。我想看得更清楚,你究竟是傀儡师,恶魔城主,还是安鹤笙。”

安鹤笙深感意外:“你拿命来赌我是否还有人性吗?”

秦殊观语速徐徐道:“赌上性命的疯狂,才让人感到愉悦。”

安鹤笙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只不过上一个说这句话的人貌似是自己。

只是秦殊观的目光太过冷静,实在和疯狂不沾边。或许他也是一个理智的疯子,平静从容的表面下隐藏着一个狂妄的灵魂。

这时安鹤笙想起一件事:“所以你并不是真的梦游?”

“过去梦游是真的,但到这里见到你之后,我不再梦游了。”秦殊观坦率地说,“我只是给了自己一点暗示,让自己比平时恍惚一点,这样就可以看到你想让我在梦里看到的东西。”

安鹤笙:“……”所以你抱着我狂吻的时候是清醒的?

扶手轻点的指尖透着一丝罕见的浮躁。安鹤笙眯起眼睛,仿佛隔着浓郁的雾看秦殊观:“媒体的事呢,也是你催眠魏钧做的?”

“我不是你这样的催眠专家,只试过那一次。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那本来就是魏钧想要做的。我唯一改变的只是让他忘记自己接受过暗示。”秦殊观语气无波地讲述道,“之后我几次‘无意’将自己的经历透露给魏钧,他果然如我所想的那样告诉了媒体。不过我高估了他的品行,他竟然向媒体泄露了警方和你的合作,还擅自评价睡魔。”

安鹤笙惊讶到哑然失笑:“我想秦先生来错了地方。你该呆在疯人院。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自虐狂,你是对迫害自己上瘾吗?”

“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会放心让我走进向日葵花田吗?”秦殊观看向安鹤笙腿上的向日葵,“从你在我心里种下第一株向日葵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在引诱我。而我从没想要拒绝你的引诱。我是自愿走进向日葵花田的。”

他从地上缓缓站起,双手撑在高背椅的两只扶手上,把安鹤笙圈在自己的气息中:“我想杀死傀儡师,把你从向日葵花田里带回来。”

安鹤笙盯着秦殊观的眼睛,它们分明如此清亮,如同夜空的星辰,可他依然无法看透。

他不能理解,秦殊观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就是傀儡师。”安鹤笙反驳道,“向日葵花田和城主,是我‘就地取材’织造的梦魇,以便于让所有人受到暗示和操控。每个人都有畏惧的事物,他们把心魔投射在城主身上,更加深了他们内心的恐惧。恶魔以恐惧为食,我就是这样一口一口吃掉他们的。”

秦殊观深深看着安鹤笙,一直看到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最深处:“每个人都有心魔,你也一样。你的心魔让你满腔愤懑,让你无法容忍这世上披着人皮的魔鬼,所以你催眠了那些伪善的混蛋让他们自戕。但你从不伤害无辜的人。你本来有机会杀了我,可你让我睡在你的床上,彻夜安眠。你操控这些犯人不是想让他们协助你越狱,而是不想让他们伤人。如果不是你及时出手,那些医护人员也只剩下尸体了。”

安鹤笙的指尖落在扶手上,没有再弹起来。他脸上浮起一丝冷然的浅笑,不无嘲讽道:“你用如此一厢情愿的目光看待我,未免太天真了。你有没有想过,我向你展现的一切,都是为了骗你走进陷阱的伪装?”

秦殊观不答反问:“向日葵花田的故事,真的只是一个与你无关的故事吗?”

他拉起安鹤笙的一只手,按在自己的颈侧,语速徐徐道:“那天你说,我加入犯罪行为分析小组有我自己的目的。你说的没错。”

他接受警局的破例邀请成为犯罪行为分析师,是为了近距离观察、接触罪犯。他想看清楚,自己的灵魂是不是和那些人的灵魂一样漆黑腐朽。

他和所有的连环杀手一样,因为缺乏认同感而孤独。他想知道,自己的痛苦是不是只能被丑陋的魔鬼理解和接受。

“然后我找到了你。”秦殊观眼底燃起一簇火苗,那团炽热的火光中,是安鹤笙的影子,“我看到了你在镜子里的‘忏悔’,看到你在地狱里痛苦的身影。那时我确定,我不是一个人身处黑暗。你也不是。我来到收容所就是为了听到你对我说,我们如此相像,宛如镜子的两面。”

安鹤笙感受着秦殊观的脉搏在自己手心里跳动,他说的都是实话。

“面对一个能理解、看透自己的人,这世上唯一有效的欺骗,就是真心。”秦殊观偏转脖颈,将嘴唇贴近安鹤笙的手掌,“你的向日葵花田和我不可泅渡的童年一样,是真实存在于过去的。你想进入我的梦里,我主动给你开了门。你引诱我,而我积极回应。我们只不过是,用了同样的计谋。”

朋友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是想把你逼到退无可退然后干掉我,不是让你脑补一些灵魂伴侣的桥段——安鹤笙的手心隐隐发热,快要被秦殊观冰凉的嘴唇烫伤。他张了张嘴,发出难以置信的质疑:“我以为你不会和罪犯成为盟友。”

“我不会。”秦殊观说,“我是你的共犯。”

这一次安鹤笙终于看清,秦殊观眼底没有杀意,没有憎恶,只有疯狂的执着和深沉的痴迷。

秦殊观的确是个变数。只是他变的这个数,让安鹤笙始料未及。

安鹤笙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低声说:“那么共犯先生,你要和我一起从这里逃出去吗?”

“我不能放你走。”秦殊观坦诚地说,“但我把自己关在这里,和你一起。”

安鹤笙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

秦殊观说自己和安鹤笙是共犯是真心。说会亲手劈裂推倒扭曲畸形的围墙也是真心。

他是不受任何人掌控的疯狗,正是他永不屈服妥协的韧性让安鹤笙深感震撼并十分欣赏。若他是轻易答应和共犯逃走的平庸之辈,安鹤笙根本不会动容。

“那就把我关起来吧。和你一起。”安鹤笙揪住秦殊观的领子,让他离自己更近,“如果有一天你忍受不了地狱的疯狂企图独自逃走,我会抓住你,在你还清醒的时候把你埋进我的花田。”

秦殊观目光深沉,梦和现实的界限在他眼中彻底消融。他低头去吻安鹤笙,照映他们的镜面也彻底消融。

寂静之花在舌尖绽放,他们之间无需诉诸言语。他们能触碰到彼此的灵魂。这种无法为人理解的神魂交融,令他游荡于人生两极的灵与肉终于合归一体,找到了归宿。

正当秦殊观沉醉其中,一种凌厉而微妙的感觉自他腹部刺进了身体。他的躯壳似乎豁开了一道裂缝,有什么东西从那个缝隙里流了出去。

他轻轻离开安鹤笙的嘴唇,带着疑惑低头向下看去。一簇簇血流正滴在向日葵上,将灿烂的花盘染成了血色。

在他仍在抵抗意识到的真相时,安鹤笙转动手腕,刺入他腹腔的刀刃残忍地打破了他的否认。

“抱歉,骗了你。我和你并不相像。”安鹤笙遗憾地笑道,“你想把我关起来,用世俗的律法砍断我的手脚,剖开我的胸膛,砸烂我的脑袋。但你无法禁锢我。你永远奈何不了我。”

他猛地抽出刀子,手上染满秦殊观的血。

秦殊观目不转睛地盯着安鹤笙,神情出乎意料的平静,直到意识开始模糊,他缓缓倒在了地上。

随着安鹤笙站起身,放在他腿上的向日葵掉了下去,轻轻落在秦殊观手边。

秦殊观艰难地挪动手指,触到了凋零的花瓣。

这时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听上去有些耳熟:“不用太伤心,安教授本来就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男人。”

有人从入口的方向走了过来,手里还拖着一个沉重的东西。等到稍微有点光亮的地方,那人把手里拖着的东西甩了出去。

一副血流如注的身躯在地上滚了几下,直到停稳之后,一张布满惊恐的脸映入秦殊观黯淡的眼眸。

那是魏钧,已经死了。他看上去死前遭到了不少惊吓和折磨,就连死亡也没能让他从痛苦中解脱。

很快,一个眼熟的身影走到了幽光中。

“他是会让人失去理智的男人。你明知自己无法招架,但还是会走上自我毁灭之路。不过你实在不该大言不惭,说自己和傀儡师是镜子的两面,说自己和他是共犯。”徐莫微的面孔如同海底沉睡多年的船骸逐渐浮出水面,“你对他一无所知。我才是他亲密的共犯,是他在镜中的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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