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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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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里,白衣女子见刘翛伸手摸了摸肿起的右脸,试探地问:“公子,要不要先等吴公子来了给您瞧瞧?”

刘翛摇摇头,靠在了软垫上,眼神清明,毫无醉意。

“近日可有什么进展?”

马车里的两名女子交换了一下眼色,那个叫幽娘的率先开了口。

“我接到公子命令离开西域后,先去陈仓打探了一番,那晚客栈失火,你们又在外打斗,闹出了不小的动静,陈仓县令对外宣称清缴山匪,秦岭一带确有山匪横行,这套说辞毫无破绽。我去了公子提到的几个地点,痕迹都被抹干净了,找不到散落的箭矢和其它线索。不过我在县衙探查的时候查到了一队可疑人马,出入谨慎,像是待命留在陈仓,我便一直跟着他们,一直到了长安。”

“可查到了是谁的人?”

刘翛接过如风用布包好的冰块,点在脸上轻敷,这过年宮宴要到了,省得又招皇上问起。

“与那队人马接头的,是孔明磊的人。”

刘翛听完没有说话,孔家的出现有些玄妙,突厥人能在大齐境内来去,没有人帮他们扫除障碍他是不信的,而十一年前的事和孔启辉脱不了干系,恰巧突厥人也是为了旧事而来,那么孔明磊究竟是跟突厥人扯上了关系,还是只是顺藤摸瓜查到了这里?

“玉清,你那边可查到了木尔提的行踪?”

“之前吴公子说木尔提出现在长安附近,我便一直留意着,添香楼和拥翠馆都没什么消息。”

“哟哟哟,听说我们景宁侯被人打了啊,是谁做了我一直以来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呢?哦!是钟灵的哥哥,亏得有些人还没回长安就巴巴地让我查人姑娘的事情,看来人哥哥不领你的情啊。”

堂前走来一位风流公子,金冠雪裘,玉带环佩,穿得那叫一个富丽堂皇,比起刘翛来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人走到刘翛跟前,仔细瞧了两眼,啧啧两声,一屁股坐在他旁边,一点儿没个正形。

刘翛懒得搭理他,头都没抬,问道:

“怎么样?查的有消息没?”

吴逸一听把看热闹的笑容收起来,换上一脸坏笑,凑近了对刘翛说:“这大冷天我老远跑来,才坐下,一口热茶都还没喝上,就这么等不及了?我说刘翛,之前也没见你对钟灵这么上心,你们这一趟出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说来听听,肯定有猫腻。”

吴逸一番打趣,刘翛也不恼,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吴逸,慢悠悠地出声:“我从蜀中回来带了一批蜀锦,本说送你,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就让玉清拿去分给姑娘们做新衣裳吧。”

“哎哎哎,几句玩笑怎么当真了,蜀锦厚重,姑娘们定然穿不习惯,我那里还有上好云锦,拿来给姑娘们做新衣裳再好不过了,蜀锦啊还是适合卖给西域人。”

蜀山天险,蜀锦精美却难得,要是卖给西域人,肯定能狠狠赚一笔,吴逸一个商人,哪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说来吴家与侯府渊源颇深,吴逸的父亲吴孚是当年随李翰打天下的军医,只不过李翰称帝后吴孚辞了赏赐与官爵退隐避世,与长安诸人断了联系。吴孚与妻子定居在了一个江南小城,行医济世,日子也算过得富足,吴逸从小随着父亲学医,奈何志不在此,一心想要做生意,好在父母豁达,未加干涉。

吴逸也算经商奇才,离了江南来到长安与西域人做起了丝绸生意,白手起家如今也算富甲一方。刘翛常在长安与西域间打探消息,一来二去认识了吴逸,也是后来才知还有如此渊源,两人脾性相投,久而久之便成了好友。

这时,小厮端上了茶,吴逸喝了一口,正色说道:

“我吴逸出手哪有打探不到的消息。钟灵被禁足逃出家常去东市的一家首饰铺,首饰铺的掌柜也是个姑娘似与钟灵交情甚好。离开家的前一天两人去了丰宝楼用饭,可那里的店小二说菜还没上齐两人就出来了,第二天,钟灵就离开了长安。我想去找找这首饰铺的掌柜,可发现那间铺子已经易主,现在铺子掌柜说卖给他的人要卖了还乡,可关于那人的消息却一问三不知。我又向丰宝楼的小二打听那天还有谁来用饭,本来过了这么久,该说都有些记不住了,可钟灵失踪后,钟家反复打听过,他便对那天印象深刻了些,你猜我问出来谁?”

“谁?”

“孔明磊。”

吴逸说完,玉清和幽娘面面相觑,刘翛也有些意外,两件事竟都查到了同一个人的身上。

“该不会刺杀你的人也和孔明磊有干系吧?”

吴逸看他们这反应,猜到了其中原委。

“钟灵在丰宝楼没与人起冲突却惹来了杀身之祸,要么看见了不该看的事,要么听到了不该听的话,再要么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她却偏偏跑去了西北,接着肃州被劫,着实有些凑巧,让人不得不想其中与李洵有关。”

刘翛盯着院外绽开的腊梅,闭了眼,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幽香的空气,再开口,声音也沾染了冬季的凉意。

“太子前年薨逝,如今皇上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看来有的人坐不住了。皇家的事我本不想沾手,可有人想要我的命,这事就不能这么算了。”

除夕的前一天,宫中照例有一场宫宴,因着钟夫人是皇上的隔房表妹,家中女眷也需入宫参宴。陈遇安天还没亮就被珍珠叫了起来梳妆。来长安前,陈遇安大都作男子打扮,挽个发髻省时省力,回到钟家在她的极力要求下,珍珠也给她打扮得简单,倒没觉得古人梳妆有多繁杂。不过,她今天才知道自己错了。

珍珠一个人忙不过来,还叫来了平常在外间的翡翠帮忙,两人一通捯饬完,两个时辰都过去了。陈遇安终于知道那些贵族女子为何都是正襟危坐,这一身宫装再加上插的这满脑袋东西,别说活动,头往后稍微仰仰感觉都要栽后边去了。

“珍珠,能不能把我头上这些簪子抽掉几根,这实在是太沉了。发髻也给我松松吧,勒得我头皮疼。”

说着,就要伸手去抽。珍珠看见,赶忙拦下。

“姑娘,抽不得,抽了这发髻就散了,重新再梳可就迟了,且这发髻太松的话也立不起来,可不能动。”

“还有这脸,也给我涂得太白了些,大家真会都这般打扮?”

陈遇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珍珠是不是给自己打扮得太过了。

“姑娘您放心吧,您啊,肯定是最美的那个。”

“我可不要当最美的那个,穿红的扎眼,快快,给我换身素些的衣服,脸也擦一擦。”

陈遇安看珍珠和翡翠有些疑惑,也不多解释。

“别看我了,照我说的做,快!”

陈遇安刚收拾完,杨瑾然就来了,看到杨瑾然的打扮陈遇安稍稍松了口气,看来大家宫宴都这般打扮。杨瑾然这么长时间再看眼前的姑娘打扮起来,不由得感慨道:

“我们家阿灵是越长越美了。走吧,咱们该进宫了。”

两架马车载着钟家人进了宫,进宫前,陈遇安就被钟夫人告诫了不许乱跑乱动,进来后也只能在行进路上偷偷打量。皇家富贵,建筑也宏伟精美,时不时地有宫人走过却没什么声音,一派肃穆庄严。

宫宴安排在了嘉和殿,朝臣和女眷分席而坐,一家人被宫人带去了不同的地方。太后已故,如今宫中以皇后为尊,钟夫人带着杨瑾然和陈遇安先去给皇后请安。

皇后穿了身绛红宫装坐在主位,满头的珠翠堪堪遮住花白的头发,厚重的妆容却遮不住岁月的痕迹,面颊有些消瘦,带了些病态,只眉眼间残存这些过往风华。在陈遇安的想象里皇后都是貌美女子,乍一看见,还稍稍有些吃惊,可转念一想,康王排老三都那般大了,皇后如此年纪也自然在理。这下首坐着一水的嫔妃,环肥燕瘦,各具美态,那皇后脸上的愁容怕也与此不无干系。

陈遇安学着钟夫人和杨瑾然给皇后和各位娘娘见礼,众人自然也知道她的事情,多多少少也问了她几句聊表关心,陈遇安也一板一眼地答着,没出什么纰漏,便回到了她们的座位。

钟夫人和杨瑾然跟各位夫人小姐闲聊着,陈遇安都不认识,又怕说错话,一个人在角落里干坐着。估计宫里的美人都不禁冻,宫殿里的炭火那叫生得一个足,宫装又繁复厚重,坐了没多久陈遇安便觉得又闷又热,便跟钟夫人说了一声,带着珍珠到外面透透气。

紫宸殿与嘉和殿却截然两种气氛,如今局势未定,虽名为参宴,却也少不得听问政。昨夜,康王携五皇子回京,未来得及回府整顿就被皇上召进宫内。

“老三,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把你在肃州查到的东西说给各位大人听听吧。”

皇帝的声音稍有疲态却听不出喜怒。

“父皇言重了,都是儿臣应该做的。肃州之殇除了肃北一带安防松懈外,主要在西平郡未能及时传递战况。

肃州有职级的大小官员皆已殉职,只余长史于东一人,于东重伤醒后,说刺史梁佑见突厥未攻入城门时城中已起内乱,疑心有人里应外合,但肃州是长安通往西域之要道,往来胡人众多,难以查起。

不过,西平郡那夜值守的两个卫兵,一个叫王强,一个叫郑大,据郑大所说,值守当天晚饭时,因好友生朝,请喝了些酒,值守时睡着了,被王强叫醒时天已将亮,二人那时才点燃烽火,向上禀报。更可疑的是可是这王强在事发的当天就发现与寡母双双吊死于家中,留下字条,说自己疏忽酿成大祸,自知死罪难逃,怕老母担忧受苦,母子二人一齐谢罪。郡中人皆言王强素来孝顺,有此行径无可厚非,但经仵作查验,王强与其母亲勒痕交于颈后而非颈侧,即系他杀而非自杀。”

说到这里殿内已经有大臣窃窃私语了起来,李洵顿了顿,继续开口道:

“此外,按值守表,那天值守的人应该是钱忠和郑大,而非王强,据钱忠所说,当天下午他忽然上吐下泻,怕耽误值守,便与同是伍长的王强换了班。此事是不是王强下的手已无从查证,但可以肯定突厥人确已渗入。”

刘翛虽袭爵景宁侯,可却无实职,鲜少上朝,反正都没他什么事儿。不过今非昔比,肃州的事他多多少少查了一些,这些事他也早就打探到了。不过李洵的话没有说完,其实顺着王强这条线他还查到了西平郡守严恪甫,当天钱忠去了郡守府汇报时突发肠疾,而王强从士兵提拔到伍长,皆因严恪甫在巡视中见王强不惧权势,对其青眼有加,算对王强有知遇之恩。这严恪甫是光禄大夫方逸弘的门生,而方逸弘是平王的老丈人,平王妃方瑜的父亲,之间联系甚是微妙。只不过无论是钱忠还是王强与严恪甫在这件事上的联系均无实据,以他这表兄的性子,怕是皇上还不知道这些事情。

一时间,大殿群臣激奋,兵部尚书雍悯出列奏报:

“陛下,区区突厥一个部族竟敢犯我大齐国土,屠杀我朝百姓,如今康王殿下已重整肃北边防,无后顾之忧虑,臣奏请出兵突厥,血债血偿,扬我大齐之国威。”

肃州之乱后便有不少人上奏出兵突厥,可李翰活了这么多年,早就过了热血上头的年纪,一是怕突厥有诈;二是看到突厥轻松破防肃州,着实忧心其余州郡防务,便派了李洵先加强边防。不过,这仗是肯定得打的。

“其余爱卿有什么看法?”

“父皇,儿臣以为突厥人储备的过冬物资到了开春之际也耗得差不多了,若要开战,彼时便是最好时机。”

站在李洵旁边的平王李沂站了出来,向上首拱手说道。

李沂是皇帝的二儿子,太子死后,皇帝便把部分的公务交由他处理,但军权却放在了李洵的手上。

“确实也到时候了,老三,年过完了就去肃州待命吧。这笔账,总该给突厥人算一算了。”

“儿臣遵旨。”

后宫中的女眷们不知道,在她们谈笑的时候,一场有关战争的筹谋已经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各位说声抱歉,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其它事情,没空更文,好在这两天总算有了结果,文也会慢慢更起来。还有评论区那个小可爱(比心),感谢支持,看到我的第一个评论激动不只亿点点,大家如果对文有什么看法都可以在评论区告诉我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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