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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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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微朦朦亮,叶无忧便醒了。昨日因为太过丢脸,后续便一直待在房中养伤,无聊时翻看几本书格中的书籍,夜里也是早早入睡。九儿方才为她换药梳洗一番过后便退下了,她闲来无事走至院中,庭院中玉兰树开,洁白无暇,满院清香。还有初晨时分阵阵的薄雾在空中飘散,好似一处仙境。

不知上官颜是否起身?叶无忧突发奇想,走出庭院,按照正常宅院的布局,往东南角试探着走去,果真找到伙房,走进伙房只见九儿正在灶台边上忙碌。

“阿梨姑娘,你怎来此?”九儿正在准备朝食,见叶无忧进来,甚是吃惊。

“九儿姑娘,不知这些朝食是为谁准备的?上官颜可否用过朝食?”叶无忧问道。

“奴婢正是在为殿下和姑娘准备朝食呢!姑娘稍等片刻,马上便好。”九儿对于叶无忧知乎自家殿下名讳一事,如今早已习以为常。见叶无忧特意赶来伙房,以为她许是饿坏了,便连忙安抚。

“无妨,我不急。就是不知稍后能否由我将朝食送去上官颜那儿?”听闻上官颜并未用过朝食,叶无忧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问道。

“当然,那便劳烦阿梨姑娘了。”自己这点儿眼力见还是有的,定是不会打扰二人共同用膳,九儿心想。

叩叩叩——

叶无忧再起敲响上官颜的房门,只是今日的心境与昨日的截然不同。

“进。”熟悉又好听的声音传来。

叶无忧右手拎着食盒,微微侧过身,用右边肩头顶开房门走了进去。绕过围屏,上官颜依旧半躺于床榻,手中正拿着一本书看着。

“昨夜睡得可安好?伤口可还疼?”见来人竟是叶无忧,上官颜眼眸亮了起来,放下手中的书籍。

“一切安好。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地来同一你道用膳了么?”叶无忧提起右手中的食盒,在上官颜面前晃了晃,随即问道:“你还不能下床吧?不如就在床边吃,可好?”

“好。”上官颜笑着应允。

叶无忧坐于床沿,将食盒置于床边打开,拿出一碗鸡丝燕窝递给上官颜,说道:“朝食都是九儿准备的,我只是借花献佛。”对方接过之后,又从食盒中拿出一把勺子递给他。

叶无忧每次只能用未受伤的右手,明明动作略显笨拙,上官颜却觉得可爱无比,想起她受伤的左手,便舀了一勺燕窝,伸至叶无忧面前,笑着说道:“还是让我先借花献佛吧。”

闻言,叶无忧脸上一红,但发现自己一只手确实不便进食,只能略带着羞涩身体微微前倾,朱唇微启。一碗鸡丝燕窝在不知不觉中见底,叶无忧从刚开始的羞涩到如今这般享受,竟有丝丝不舍。

待上官颜用完朝食后,叶无忧一边收拾着食盒,一边说道:“稍后我便出发前往雅阁,你需好好休养,不许胡来,待我回来定会向九儿询问的,你可瞒不住我。”神情颇有些得意。

上官颜觉得叶无忧真是可爱,九儿可是自己府上的人,怎会如此轻易出卖自己?不过此话也只能在心中想想,是万万不敢说出口,怕惹她生气,只能笑着答应,嘴上说道:“好的。遵命。郡主殿下。”戏弄过后,又接着道:“我已交代过阿午,稍后便让他在你屋外候着你,待你回去收拾一二,便带着阿午一道离开。”

“嗯,多谢。”叶无忧起身提起食盒,恋恋不舍地说道:“那我先回去了,待我办完事回来再见。”正欲转身离开,却忽然被一股力扯住了,低头一看,发现食盒上多了一只好看的手,骨节分明,再望向手的主人,一脸困惑。

“以后不许对我道谢。”上官颜言辞认真,神情温柔,眸光闪烁。

阿午坐于前室,驾驶着马车缓缓驶过街巷。叶无忧坐于车厢之中,有些许摇晃颠簸,叶无忧的心也泛起丝丝涟漪,只要一忆起方才与上官颜分别前的情景,自己心头便热热的、暖暖的。

稳定心绪,叶无忧微微卷起竹帘,望着车窗外的街景,心中有些伤感。南芜帝都的景色短时间内怕是见不到了,不知上官颜从小生长的北荒是如何一番景象?其实答应上官颜回北荒并非单纯为了自己避难,自己心中另有打算。《梨霜简谱》一事,上官颜相信自己,但北荒帝怕是不会轻易相信上官颜所言,虽说如今重病,万一那日好转了,议起此事,上官颜又空口无凭,怕是会被多番刁难。但有自己在,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作为父王唯一的女儿,到时可为上官颜证明一二。当然此事现在不能与上官颜说,将自己身份暴露于人前,事关自己安危,他定是不会同意。

也正是因为有此打算,叶无忧不敢断定此次北荒之行能否全身而退,所以她并不打算带上絮儿,毕竟前路未知。叶无忧打算将絮儿交于孙伯安顿,自己在北荒也能专心为上官颜谋划,不用担忧身旁之人遭人暗算。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马车缓缓停下,只听闻车厢外传来一声,“阿梨姑娘,雅阁后巷已到。”

叶无忧掀开车帷踩着轿凳下了马车,随即对阿午道:“有劳阿午哥哥,我一人进去即可,麻烦你在此处守候。如若一炷香之后我还未出来,便拿着我的佩剑前往三楼第一间厢房,佩剑就在车厢内。待会我的婢女絮儿可能会先行出来,麻烦阿午哥哥照拂一二。”叶无忧不知该如何称呼阿午,直接唤他名字好像又有些不妥,毕竟二人完全不熟,见他比自己年长几岁,便加了声哥哥。

“好的。放心。”阿午听闻叶无忧对他的称呼,顿时脸上一红,好在本来肤色黝黑,倒也瞧不出异样。

得了阿午允诺之后,叶无忧微微颔首以示谢意,便转身向雅阁后门走去,抬起右手轻轻推开。雅阁本是做夜晚生意,这个时辰众人都还在歇息,庭院内空无一人。

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正在厢房内打扫的絮儿闻声回头一看,见到来人甚是惊喜,满脸欢喜道:“小姐!你终于回来啦!”说着便要冲上前来抱住叶无忧,好在叶无忧及时伸出右手,抵住絮儿的猛扑。

“莫激动,我有要事与你说。”叶无忧轻轻关上房门,将絮儿拉至屋内一旁说道:“你先收拾细软,莫要引人注意,然后去到后门,出了后门往你左手边一直走,后巷之中有一辆马车候着,还有一人叫阿午,身形挺拔,你见到他便说你是阿梨姑娘的婢女絮儿即可。”叶无忧原想过和絮儿趁人不察一同离开,但想来海棠姐和雅阁的其他姑娘们总算待自己不薄,还是决定有始有终。说不定以后还有需要她们相助之处。

“小姐可是有事?为何让絮儿收拾细软离开?”絮儿满心疑惑。

“此事说来话长,待我们到静心寺后再细细与你说。你把我们现在身边所有的银两先交于我,再把其他东西都收拾好,随后照我说的做,去到后巷。可明白?”叶无忧无暇解释。

“明白。絮儿这就将银两拿来。”絮儿将钱袋交于叶无忧后,便开始收拾细软。

熟悉的厢房内,依旧是那股好闻的熏香,海棠轻摇着手中的轻罗团扇,开口道:“阿梨你可算回来啦!一回来便来找我,可有何事?”

“海棠姐,阿梨此番是来请辞的。”叶无忧不想绕圈子,决定单刀直入。

“哦?”海棠闻言甚是惊讶,停顿片刻之后问道:“为何如此突然?”

“海棠姐,虽一开始来到雅阁并非阿梨自愿,但呆在这里的时日幸得有你照顾,其他姑娘们也视我为姐妹,也算让我和絮儿有个落脚之地,阿梨心里甚是感激。原是想在雅阁多呆些时日的,只是前日外出,竟被我父亲的门生们认出,将我请了回去。我被父亲关了一日一夜,答应他不再外出才被放出,今日也是与父亲说好,只为将絮儿带回,才得了机会出门,向海棠姐辞行。”这是叶无忧早已想好的措辞,正好对应上第一次与海棠姐“谈生意”时的言辞。

叶无忧说着,从长袖中拿出一袋银钱,递给海棠,“钱袋之中是阿梨目前身边所有的银两,赠与海棠姐,感谢你多日来的照顾,希望雅阁能够越办越好。父亲的门生们也都在附近等候,如若我短时间内不出现,以为我又在耍花样,定会冲进来将我绑回去。故而不便与海棠姐多说了,我还需立即动身,父亲还在家中等我回去。”

海棠观察着叶无忧脸上的神情,好像想看出些什么似的,又看向她手中递上前来的钱袋,思索片刻道:“如此一来,我也不方便留你了。得了你的良策,如今雅阁也是日渐壮大,姐妹们很是感激,银两便不用了,你留着自己傍身吧。雅阁这里随时欢迎你回来看看。”

“这是阿梨的一点心意,望海棠姐收下。”叶无忧说着便将钱袋置于一旁的檀木案上,随即退后几步道:“那阿梨就不打扰海棠姐了,海棠姐万事保重,有缘再会。”说罢,退出厢房,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PS.雅阁FB暂时告一段落咯~

周末出去玩停更哦~大家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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