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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人心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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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的尖叫声响彻整栋大宅。

李樱桃听出他声音不对,马上回头瞄了一眼,正好瞥见房梁上掉下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

人头早已腐烂生虫,在地上滚了几滚,发出一股呛人的血腥味。

与此同时,她身后的小祠堂内传来一声怪响,整个二楼回廊在一瞬间暗了下来。

李樱桃抬手打了个响指,几簇鬼火幽幽冒出,飘到秦天和卫长风的身侧。

秦天怀里抱着个水壶,他手抖得厉害,怎么都拧不开壶盖,正咬牙切齿,一脸狰狞。

卫长风倒是淡定得要命,双眼冒光,有种猫科动物独有的兴奋。

李樱桃再次抬手,一道黑色煞气从她指尖迸出,直直刺入小祠堂的木头门内。

须臾间,木门内发出一道野兽般的嘶吼,那颗生了虫的人头立刻化作飞头蛮,朝卫长风扑去。

“低头!”李樱桃一声大喝,丢过一簇乌光,点燃那飞头蛮的脖子。

飞头蛮发出沙哑的惨叫,重新化作黄绿色的毒液,奔向卫长风面门。

卫长风眼睛一眯,亮出白骨匕首,同时划破手掌。而此时,秦天终于掰开壶嘴,将里面的黑狗血泼了出去,正中毒液。

当毒液与黑狗血混在一起,发出一股刺鼻的恶臭,卫长风喵嗷一声,跟只猫似的窜上了房梁。

房梁上盘踞着一条黑蛇,见卫长风上来,不动声色地寻了个刁钻的角度,十分凶猛地咬了上去。

卫长风转动掌心的白骨匕首,轻而易举地刺入黑蛇的七寸。

黑蛇惨叫着松嘴,从房梁上坠落,整条蛇化作齑粉,归于尘埃。

秦天看得一脸震惊,随即大吼道:“坏了,卫探长被附身了!”

李樱桃暴躁地挥了下手,直接在秦天身上下了一道静声咒。

秦天被迫安静下来,鹌鹑似的拿出自己那把白骨匕首,神经兮兮地看向黑暗的四周。

这时候,卫长风眼中的亮光渐渐熄灭,他从房梁猝然摔下,被李樱桃接了个满怀。

卫长风此刻心痛得厉害,冷汗从鬓角滴露,无神的双眸直勾勾地盯住李樱桃的眼睛,无声地叫起她的名字。

“大米……”李樱桃把手覆在他的额头,激动到哽咽,“你是大米!”

卫长风痛苦地捂住心口,嘴里“啊啊”几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电光石火间,李樱桃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眼神蓦地阴鸷起来。

她迅速剥开卫长风的衣服,咬破中指,在他心口画下一连串铭文。

卫长风眼前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片刻之后,他的心口上浮出一只猫爪似的纹路。

这是大米留给他的不化骨特有且唯一的印记。

除了他自己的灵魂,谁进去谁爆炸。

若真是时间重塑,卫长风的身体绝不该是不化骨,除非……这里并不是真正的时间重塑,而是基于真实世界的表世界!

想到这儿,李樱桃脸色陡变,手指一弹,解开了秦天的静声咒。

“你过来。”

秦天可能是受惊过度,整个人蔫乎乎的,磨磨蹭蹭朝她这边走来。

“把手给我。”

秦天不知李樱桃要干嘛,只是机械般地伸出手掌。

他本就不大灵光的脑袋现在更加迟钝了。

李樱桃将一朵紫莲悬在秦天掌心上,又过了一会儿,见紫莲没有变黑,她紧蹙的眉头才稍微舒展一些。

秦天见她脸色缓和,试探地问:“表姑,你没事吧?”

李樱桃眼神凝重地叹了口气:“我没事,至少现在不能有事。”

秦天好奇地戳了戳紫莲,又问:“那卫探长呢?他也没事吗?”

李樱桃轻轻摇头:“不知道,希望没事……我问你,想学本事吗?”

秦天一怔,马上说:“当然想。”

李樱桃“嗯”了一声,轻声说:“拜师第一步,把你的血滴在莲花上。”

秦天不带一丝犹豫,甚至虎了吧唧地问:“要心头血还是眉心血?”

“手指头。”李樱桃咬了咬牙,补充道,“我把丑话先说前面,你入了我的道,吃不了苦可不行。我没捷径给你,必须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能不能成气候,全靠你自己。”

“明白。”秦天咬破手指,滴了滴血在紫莲上,“我也不求飞黄腾达,只要能保护我的家人就足够了。”

正说着,紫莲腾起一抹淡淡薄雾,轻柔地渗入秦天体内。

秦天只觉一股热气在他体内流转,不一会儿,身上就变得暖烘烘的。他尝试着使用刚学的剑诀,却还是意料中的失败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李樱桃伸手一抹,将他眉心的印记隐藏起来,“搭把手,扶着他。”

秦天扶起卫长风,抿了抿嘴,低声问:“表姑,我是不是特没用。”

李樱桃顿了一下,十分不解风情地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秦天干笑一声,扶着卫长风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哪个都不听,我知道我就是个废物。”

“天道之下,谁不是废物。”李樱桃自嘲地笑了一声,颇有深意地说,“咱们都是蝼蚁,谁又比谁高贵。”

说着,她掌心朝上,一束乌光在她掌心中绽放开来。

“退后。”

她话音还未落地,那束乌光便朝小祠堂的大门撞去。

轰隆巨响过后,白光大炽,秦天闭上眼,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他死死护住卫长风,用自己的身躯抵挡住如刀片般的罡风。

仅仅一秒,罡风就被紫莲吸收,秦天睁开眼,看到了令他头皮发麻的景象。

“好多骨头!”他惊呼一声,旋即压低声音,用气音问,“表姑,咱们这是到了白骨洞吗?”

“是活祭坑。”李樱桃冷静地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人骨,发出瘆人的冷笑。

秦天手腕忽地一软,竟松开了扶住卫长风的手指。

眼见卫长风即将与白骨亲密接触,他倏然睁开双眼,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同时捏住秦天的脖子。秦天瞪着眼,很不理解这种忘恩负义的行径,当即利落地动起手来。两人在白骨堆上打得有来有回,若不是李樱桃突然出手将二人分开,高低要分出个胜负来。

秦天瞪着大眼睛,与卫长风对视片刻,就见对方忽然笑了起来。

秦天:“?”

好像他家门口那只臭不要脸的狸花猫呀!

“闹够了吗?”李樱桃轻飘飘地问了一句,“还打吗?”

“不打了。”卫长风嬉皮笑脸地蹭到李樱桃身侧,“再打下去体力吃不消。”

“这是什么地方?”秦天白了他一眼,震惊地看向四周,“表姑,那大宅子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到山洞来啦?”

“这里本就是个山洞,宅子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李樱桃慢悠悠地说,“白氏族人早年在这里供奉了一个大玩意儿,才会有后面几代人的荣光。”

“养什么大玩意儿需要这么多的人命?”秦天好奇地问,“他们不怕被反噬吗?”

“反噬也好过当一辈子烂泥。”卫长风冷漠地说,“千万不要小看人类的贪心。”

“说得不错。”李樱桃脸上浮出一个嘲讽的表情,淡淡地说,“他们都敢活祭了,哪儿会怕什么天理报应……咦,那是什么?”

卫长风朝她手指方向看去:“像是个人。”

李樱桃变出一盏强光灯,塞进卫长风手里:“你小心,这里没有活人气息。”

秦天突然面露惊恐:“不会是白蕊吧?”

卫长风举着强光灯走过去。

秦天跟在他身后,看到一具被淤泥包裹的尸体。

“是河漂子。”李樱桃慢慢上前,指尖爆出一簇乌光,轻巧地剥开女尸脸上的绿苔。

秦天盯着女尸的脸,半晌才辨认出个轮廓,忍不住咽了口吐沫,低声问卫长风:“是白蕊吗?”

“不清楚。”卫长风两眼一翻,嘀咕道,“她也没留下个照片,谁知道长什么模样。”

“五花大绑,用的还是牛筋绳捆的死结,浸水不开,越勒越紧。”李樱桃半蹲着观察了一会儿,伸手在尸体腹部轻轻一划,“怀着孩子,还未成型,不超过三个月。”

“要这么一算,极有可能是白蕊。”秦天后退一步,双手合十,念诵起往生咒。

李樱桃站起身,问卫长风:“你怎么看?”

卫长风无所谓地笑了笑:“都行。”

李樱桃眉头一蹙:“什么叫都行?”

卫长风嘿嘿一笑,建议道:“你换个角度,没准就豁然开朗了。”

李樱桃眉头蹙起,眼中多了些许无奈。

秦天念完经,无意间瞥到女尸的嘴角动了一下,吓得尖叫起来。

与此同时,两道交叠的残影从女尸身上飞出,想要侵占李樱桃的躯壳。

李樱桃被气笑了,指甲瞬间暴涨,隔空一掐,两道残影马上被定格,露出真容——大一点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小脚女人,小一点的是个十来岁的少年。

两道残魂目光阴毒地盯住李樱桃,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吞入腹中。

李樱桃脸上没有一丝多余表情,手指一勾,残魂立刻被压缩成一团血雾,落入她的掌心。刹那间,她眼前闪过许多纷乱的画面,耳畔也响起凄惨的哭声……

李樱桃沿着这些浮光掠影一路狂飙,终于看到了一些隐没在悠悠岁月里的残酷真相。

“又一个忘恩负义的故事。”她缓缓一笑,略带嘲讽地说,“俗套而狗血,没有一点创新。”

“生活本就是俗套。”卫长风淡笑道,“阳春白雪曲高和寡,下里巴人才喜闻乐见。”

“你俩在说什么呀?”秦天听得云山雾罩,忍不住插嘴问,“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先离开这儿,边走边说。”李樱桃冲秦天一招手,转身走向更黑暗的地方。

秦天看了卫长风一眼,赶紧跟了上去,当他走到一个岔路口,又听到了女人的哭声。

秦天刚想停下脚步,就被卫长风捂上眼睛,连拉带拽地拖走了。

如果卫长风能多给他一些时间,他就会看到那个疑似白蕊的女尸肚子微微隆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

“百余年前,佘山发生过一场大瘟疫。”李樱桃一边走,一边讲述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切,“为了活命,山民们起了个祭坛,用童男童女进行活祭。当时刚好有位渡劫的蛇仙,它听到孩童的哭声,心有不忍,便随手救下祭品,施法止住了瘟疫。然而山民非但不感激它的仗义,还用雄黄阵将它困住,逼迫蛇仙实现他们贪婪的愿望。”

“这不恩将仇报么!”秦天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问,“那蛇仙答应了吗?”

“蛇仙不答应,所以才被残忍对待……这一段我就不描述了,省得你晚上睡不着觉。”李樱桃板着脸,气呼呼地说,“后来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山民们开始自相残杀,最后只剩下一村的老弱妇孺,等待着天谴的到来。”

“等一下。”秦天迟钝的脑瓜终于转动起来,不禁问道,“百余年前,在山里讨生活的人多是目不识丁的睁眼瞎,怎么可能会囚禁蛇仙的雄黄阵?”

“自然是有高人指点。”李樱桃神情冷漠地说,“从一开始,这里就是那高人的实验基地……”

“实验基地?”秦天下意识看向卫长风,满怀希冀地问,“你明白她在说什么吗?”

卫长风点点头,言简意赅地道:“瘟疫是人为的。”

“瘟疫还有人为?”秦天震惊地说,“图什么呀?”

“图财害命,顺便收割灵魂炼制伥蛊。”李樱桃飞快地说,“白馀容的太爷爷就是当年被献祭的孩子之一,被蛇仙救下后,他一直心怀感激,想要报恩。”

然而恩未报,仇先至。

山民们把蛇仙囚在阴冷的山洞里,一刀刀割走了它的血肉。

“白馀容的太爷爷冒死救下蛇仙,与它签订血契,成就了白家最初的基业。老太爷去世后,蛇仙本欲离开,又念着白馀容爷爷年幼,多保了她家几年。只可惜白馀容爷爷身在官场,未能守住初心,利欲之下,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蛇仙心灰意冷,就此离去,白家从此衰败,一蹶不振。”

李樱桃说到这儿,稍微停顿一下,回头朝身后看去。

黑暗中,一个身形娇小的影子正踩着她的影子,见她回头看来,吓得退进石头缝里。

“什么东西?”秦天寒毛直竖,两股打颤。

李樱桃回过头,叹了口气:“没事,走吧。”

秦天打了个哆嗦,紧紧跟在李樱桃身侧,干巴巴地问:“是白家最小的女孩儿?”

李樱桃无声地摇摇头,苦笑道:“她以为是我害了她的母亲和哥哥,殊不知,她母亲和哥哥早就死了,就在她大姐下山找大夫的那夜……”

卫长风脚步放缓,一直平淡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些震惊的表情:“早死了?”

李樱桃“嗯”了一声:“村子里就没有活人,都是被蛊虫驱使的行尸走肉。”

秦天猛然低呼一声,使劲跺了跺脚,又在一阵摇头晃脑后,还是觉得有虫子在他身上蠕动……他抬手摸了下后脖颈,无意中碰触到一根冰冷的手指。

他立刻大叫一声,一蹦三尺来高,随后就感觉脑袋磕到了什么东西,抬眼一瞧,是一双巴掌大的绣花鞋。

正在此时,山洞里阴风大作,死亡的气息瞬间弥漫,阴寒刺骨。

在怨气与血气相互交织的雾气中,一个红衣女人的影子慢慢凝结成型。

秦天喉咙发出“咯咯”声响,腿脚酸软,毫无察觉地瘫在地上,闭目等死。

李樱桃暗骂一声“烂泥扶不上墙”,递给卫长风一个眼神,伸开双臂,念出一串古怪的咒文。

秦天听到咒文,脑子稍微清醒了些,重新睁开眼,就看到李樱桃被黑气缭绕的模样……

他表姑惨白的脸上闪烁着青色的荧光,简直像刚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秦天看得瞠目结舌,不由想到父亲与奶奶的临终对话,一瞬间,他似有明悟。

卫长风刀片般的眼神在他身上刮了刮,轻蔑地问:“你怕了?”

秦天呆呆地望着李樱桃,喃喃道:“我们家坟头上冒青烟了,竟然抱上这么粗的大腿!”

卫长风眼神闪烁,不紧不慢地说:“既然不是傻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就不用我教你了。”

秦天听他这话茬儿,越琢磨越不对劲,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坏笑着问:“你不对啊,从刚才就和我表姑……你不会是看上我表姑了吧?”

卫长风微微一笑:“是啊,不行么?”

秦天摸了摸鼻子,讪讪道:“行不行的,哪容我这小辈儿插嘴……”

他话说一半,突然被一阵非人的嚎叫打断。

不远处,李樱桃毫不费力地掐住红衣女人的脖子,将她狠狠掼在地上。

红衣女人像被李樱桃的暴戾手段吓傻了,不敢动弹,捧着大饼似的鬼脸嚎啕大哭。

李樱桃被噪音扰得头晕脑胀,眼底泛起一片血红。

“别嚎了。”她不耐烦地吼了一声,“我有话问你。”

女人抬起头,厚重的眼袋里满是滴溜乱转的眼睛。

“蛇仙被他们关在什么地方?”

红衣女人呜呜地摇晃着脑袋,头颅和身体有些细微移位。

“别在本座面前耍花招。”李樱桃一把按住她的颅顶,将一根冒着寒气的冰锥戳了进去,“你主人会的,本座也会,只要好好答话,本座便放尔等自由。”

红衣女人闻言,颤颤巍巍地伸出黑紫的爪子,指向前方一个半人来高的溶洞。

卫长风走过去瞧了一眼,皱着眉头回道:“煞气不重,毒虫密密麻麻,看着就十分恶心。”

李樱桃点点头,对红衣女人说:“前面带路,我说话算数。”

红衣女人看了李樱桃半晌,在发现自己实在无力反抗后,便听话地朝溶洞爬去。

李樱桃深吸一口气,掌中放出一道状似莲花的黑雾,朝卫长风和秦天招手道:“进来。”

秦天连滚带爬地扑进黑雾,长出了一大浊气。

他抬头仰望李樱桃,憋了一肚子问题不吐不快。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卫长风就抢先说道:“闭嘴!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秦风被噎得一愣,委屈地拽了拽李樱桃的衣角,希望她能帮着说句话。

但李樱桃没空搭理他。

她垂着头,手里掐算着什么,忽然脖颈一僵,手指头抽筋,忍不住“嘶”了一声。

与此同时,前方雷声滚滚,一道锃亮的闪电劈开黑雾,将三人暴露在虫群之中。

岩壁之上,无数婴儿身躯的怪物头趴在上面,它们歪着奇形怪状的大嘴,唾液顺着嘴角滴落下来,形成一片腥臭的酸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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