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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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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钧炽连着拨了好几通电话,压根没人接。

蓝色多瑙河听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能等到魏如萍女士的声音响起。

可能是在睡觉吧。

他安慰自己,遂收起手机走回喻青刚身边。

喻青刚问:“跟家里人说了?”

他摇头:“没有,电话打不通。”

喻青刚讶异,多看了他两眼,而后用胳膊肘撞撞贺执:“让护士拿张小桌子来。”

贺执不解。

他又解释:“小陈放了学不用写作业吗,去去去,你知道上哪找人。”

陈钧炽投去感激的眼神。

不多时,贺执带着一张小桌子过来,往他面前放下,转身就走。

陈钧炽在旁边说:“谢谢喻哥。”

喻青刚挑起眉,小声道:“别光谢我,谢他。”

他抬头,目光触及背对着他的贺执,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对着刚认识没多久的人喊名字,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但一旁喻青刚的视线实在太过磨人,他硬着头皮叫了声贺执,等那人回头又说:“谢谢你。”

他道谢之后很快低下头去,却仍然能感受到明晃晃的视线在他身上落着,许久未曾移开。

似乎没有要移开的意思。

陈钧炽顶着这道目光,动作僵硬的打开书包,翻了好久才翻到不小心压到最底下的数学试卷,薄薄一张纸皱成一团,他费了很大劲儿才勉强顺平。

准备工作之后,他很快进入状态。

完全沉浸在做题思绪中时,所有外力干扰都能轻而易举地通通排斥,他落笔很快,有些题目甚至不需要在稿纸上演算,便能很快得出答案。

这让喻青刚再次刷新了对他的认知。

这会儿时间过得很快,陈钧炽无所察觉。

贺执站在他刚才打电话站着的位置,一直盯着窗外看,渐渐的雨声越来越弱,玻璃窗上的水汽很快蒸发消散。

视野重新恢复清明。

“雨停了。”喻青刚小声喃喃。

贺执站累了,低声“嗯”了一句,走回来坐着,也跟着他一块儿看陈钧炽写作业。

“送他回去吧。”喻青刚抬头看了眼盯上悬着的吊瓶,“我这一时半会打不完,别耽误人学习了,看这是个好苗子。”

贺执说:“你问他。”

言下之意他不想问。

喻青刚笑了一声,又怕吵到某人学习,敛了些音量,调侃他:“不敢跟人说话?”

贺执懒得搭理他,反正他不说,他就不动。

陈钧炽刚好写完一整张数学卷子,抬起头看见两人都往他的方向看,愣了片刻,“怎么了?”

“没事儿。”喻青刚摆摆手,捅捅贺执。

后者被他磨得带了点烦躁出声:“你跟不跟我回去?”

语气不是很好,听着像绑匪来撕票了。

“要走了吗?”陈钧炽卷起试卷塞回书包里,指了指还剩大半瓶药水的吊瓶,“喻哥没打完呢。”

贺执先起身,边走边说:“不管他。”

“哦。”陈钧炽点头,又冲着喻青刚:“那我们走了。”

喻青刚挥手赶人:“路上小心点,刚下了雨,滑得很。”

两人一块出了诊所,刚落过雨,闷热消散大半,雨后的空气里混杂着湿润泥土的清香,凉意随之扑面而来。

陈钧炽很贪恋这种雨后的氤氲,吸了吸鼻子,妄图汲取空气里未干的水分。

贺执没他这么有情趣,到了地方直奔那辆大红色摩托,黑色皮革座椅上润满水珠,他没直接坐上去。

陈钧炽看着他用手抹掉一滩水,无所顾忌便要往上坐,下意识出声阻止:“你等等!”

他抬了一半的腿顿住,转头看他,一脸莫名,夹着烦躁。

陈钧炽反手从背后包里扯出两张干净卫生纸,上前几步,将摩托座椅擦得铮亮。

连带着椅背上的水也悉数被他抹净。

“可以了。”他示意。

贺执看也没看地跨上去,“矫情。”

陈钧炽无所谓,跟着他一起往座位上跨,依旧跟来时的状况如出一辙,谁也没挨着谁。

车行至一半,前边贺执忽地出声:“好学生,你不用上晚自习?”

陈钧炽扒着椅背,怕他听不见,声音喊得很大:“明天周末!周五晚上不用上晚自习——”

“知道了。”前面的人大概是被吵着了,“小点声,我不聋。”

陈钧炽“哦”了一声,思绪绕开。

电动车冲得肆意,自在又潇洒,他这会儿心情颇好。

放才在诊所做的数学卷子里有道大题没解明白,这会儿正好头脑放空,索性开始思索起那道题的解法来,没一会便想入了神。

直到陈钧炽的车停在他家楼下时,才堪堪回神。

他环顾四周,随口问:“到了?”

贺执没回答他问题,“你下不下,不下我可开到安佳去了。”

“下下下。”

陈钧炽利落跳下车,贴心拍了拍座椅后边不存在的灰尘,攥紧了双肩包系带,“谢谢,喻哥那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以来找我。”

贺执生硬别过脸说:“不需要。”

转眼鲜艳的大红色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只留下一溜烟儿的摩托尾气,呛得他边上楼边咳。

这天很晚的时候魏如萍也没回家,陈钧炽靠在床头翻课本翻得昏昏欲睡,旁边充电的手机屏幕闪烁伴随震动,惊得他瞌睡一散而尽。

-今晚不回,下午有事去了没接到电话。

是魏如萍的短信。

陈钧炽确认再三,发件人没错,内容来看收件人也没填错,但这语气……一点儿也不像魏如萍。

但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女人总该有点明辨是非的能力,她有她自己的生活,总不能全围着自己儿子转。

陈钧炽没继续想,手机扔了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略久,翌日临近正午时才醒神,昨晚睡前忘了拉起窗帘,这会儿毒辣的日光明晃晃刺进屋内,陈钧炽眯着眼缓了好半晌,才堪堪完全睁开。

客厅没有人气,魏如萍一夜未归。

今天周六,外边天气瞧着极好,陈钧炽随手抓了把睡觉压塌的发,回房间拿了顶黑色的鸭舌帽往脑袋上扣。

喻老板大病初愈,他得去看望一下才是。

家楼下有家书店,陈钧炽路过时顺手买了两本教辅资料。

一本物理,一本生物,都是他理科的弱项。

带着两本教辅资料推开小卖部的门帘时,喻青刚听闻动静,眼睛也不睁:“要买什么自己拿,找不到问我。”

陈钧炽出声喊他:“喻哥。”

喻青刚睁开眼,又惊又喜:“小陈?又来给你妈跑腿?”

他晃了下手:“没,我来看看喻哥你病好了没。”

“还挺惦记我。”喻青刚乐呵呵的,“昨天输了液就好了,我身体倍儿棒,不用担心。”

“病好了就行。”视线在超市里转了一圈,“那个…谁呢?”

“你说小执?他啊,给我卸货去了,在后边仓库呢,想见他自己进去找。”

明明没有想见他。

“不去不去。”陈钧炽拒绝,“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喻青刚扫一眼他手里拿的教辅资料,“乖乖,你学习最重要,我这儿不需要你帮忙。”

他意识到不妥,将手里的书往身后藏了藏,“这刚顺路买的,周末没课,我能帮忙的。”

“你这身板能做苦力?”

“能的。”

喻青刚拿他没辙,索性打发他去货架区擦灰,又轻松又省力。

有相熟的顾客进门采购,见着不吭声闷头擦拭货架的陈钧炽,还得去收银台调侃一句:“你们这儿还招童工?”

喻青刚连连否认,“这怎么算招童工,顶多算半个儿子来帮忙。”

陈钧炽穿梭在货架之间擦了一下午灰,贺执才从仓库里出来。

他黑色的裤子沾着大片白灰,裤脚卷着边扎上去一点,露着脚踝,额前碎发被汗浸湿,他抬手往后抓了下,湿发随意耷在两边,难得露了额头。

陈钧炽擦灰擦得走火入魔,这会儿都想拎着抹布冲上去给他身上来几下。

喻青刚拉着嗓门站门口喊:“出来了?都整理好了?”

贺执大步流星从陈钧炽身边过去,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货分好了,还是跟之前一样。”他熟稔回答。

“累了?”喻青刚递过去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晚上留这儿吃饭吧,我让隔壁送两个菜过来,你和小陈都留下。”

隔壁是一家小饭馆,平日里客人都是巷子里的居民,邻里之间都挺熟悉,距离近,偶尔懒得过去时让老板娘送到家门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贺执说:“随便。”

喻青刚这才又喊了声陈钧炽,“小陈,你留下来跟我们一块吃饭!”

陈钧炽收了抹布也走过去,“不好吧?”

“什么好不好的,你在这儿帮了我一下午忙,请你吃个饭应该的。”喻青刚摆摆手无所谓道,“小执都答应了。”

“那谢谢喻哥。”他没再拒绝。

魏如萍十有八九没回家,不然早就有几百个电话跟大炮似的一连串轰过来。

贺执双手插在兜里,背倚着安佳大门的门框,嘴里叼着方才从喻青刚那儿摸过去的一根烟,没点燃,光含在嘴里玩。

整个人懒散没劲,身上漫着股目中无人的生冷气息。

陈钧炽坐在收银台前的缺脚凳上,手肘撑着柜台防止自己不注意时摔倒,后来又觉得不够舒服,一条腿搭上另一条,换了重心,舒服许多。

喻青刚在他俩背后,看看这个,望望那个。

俩小孩挺好玩儿,一个不爱搭理人,一个温顺得没脾气。两个人凑一块也拼不出两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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