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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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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尾巴,该学的都学够了。脑子容量报警,并贴告示:拒绝接纳新的知识点。

成绩这档玩意,苏见开始甩手,放它自己奔跑。高考的压力对她来说,大部分来自情绪。总觉胸口闷气,一颗巨石压在里头。

加上近期宿舍关系进入紧张状态,犹觉每天都被掐着脖子过日子,喘不过来。

现只把宿舍当成时钟旅馆,在晚上必要的休息时间才光临。

窄小的MP3屏幕,温水青蛙的长篇小说,着实咀嚼困难,难以填补心里的空虚。

她想看一些短小精悍的短篇,高潮跌宕会来得更猛烈一些,以刺激下白开水似的心况。

是以,拜托了曾经一同在广播站共事过的高二学弟购买杂志,有多少款就买多少款。

周日晚上,苏见欢天喜地去晚修,等着下课去接快乐书本回来。

并准备了豆奶和缤纷乐作为犒劳,一到课室就整齐摆放在桌面整装待发。

结果刚低下头赶作业,前方飞过一抹黑影,拌着窸窸窣窣塑料袋摩擦声。

她率先察看桌角的报酬,空空如也。眼皮一掀,立即掉头,开始燃烧火星。

禁止交流,都说禁止交流了!

数日以来,她始终秉持互不干扰的宗旨,尊重界限。

但这厮没眼力劲儿,死乞白赖要在她面前捣乱,抢走她的朱古力。

二流子!

放肆!

还夺她开头话的权利,恶人先启声,“又吃朱古力?”话落,腕骨动动,捻着包装的一角随意甩甩,“换新欢了?”

目光一秒定位,果然在此,登徒子!

苏见怫然瞪眼,单手撑住桌边,飞快地伸手。

可顽皮劣子身手敏捷,将手抬高到了极点,轻松错开她的动作。

可恶,够不到了。苏见愤愤盯他。

这厮小胜一局,得意着,惬意地摆出十分有理的嘴脸,“少吃点朱古力,别以为补了窟窿就万事大吉,周边也是脆弱的。”

眼见快到点上课,需速战速决。她情急吐出,“我要给别人的!”希望对方明事理。

而某人目光明显一凛,“给谁?”

这不是重点!苏见拒绝把真话全部倒出来。

陈既安向来不赞同她阅读玛丽苏文学。若他得知,她或会招到取笑,很讨厌的!

苏见鼻子呼气,“你不认识的,快给我。”

说着察觉自己方才忘记出动全身,只派出双臂战斗。

当即就起身,前倾腰肢,又伸手捞。

那厮再次躲开,直接背手藏到后面,咬紧不放,“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认识?”得寸进尺极了。

苏见气血翻涌,猛地攥住落在桌面的双手。

眼睛喷射火团,心里大骂神经病,就一条朱古力,废这么多屁话,简直降低情绪价值。

她环保精神,下巴一甩收起刀锋,赏他后脑勺。

哼,懒得计较,反正抽屉里还有一条,她顶多不吃了。

小说比朱古力香多了,丰富精神世界比满足食欲更有保值空间,吃进去拉出来就没了。

“喂,我吃咯。”有人气息说话,故意磨蹭出塑料声。

苏见不看他,掐出大度口吻,“你、吃!”不吃是小狗!

“真吃了?”他连连试探,就是无进展。

苏见看不得如此磨蹭,突然转过身去。

陈既安愣了愣,恍惚眼神。

朱古力也停在半空。

她嘴边细微弧度,钻漏洞抢了过来,强行帮他加快进度,粗野地撕开了包装,直接戳进他嘴里。

一包有两条。

她知晓陈既安牙齿敏感,极少沾惹甜食,而这款朱古力能甜到喉咙。

趁其仍处于反应状态,又怼了一根进去,目露凶光。

苏见哼哼。

见对面的人泛起苦瓜色,表情打皱的景况。

她仰脖睥睨,大获全胜。

铃声如约而至,苏见策马奔腾,到达对面楼的高二六班,诚恳地奉上零食。

她两眼活力满满,小心翼翼地接过一沓重重的杂志。

正揣着宝贝转身回课室,头将将抬起,就迎面撞上陈既安。

苏见淡淡扫其一眼,准备侧身过去,那头反而拽住她胳膊。

黑天化日,人来人往,几十双眼睛在四周散步,他竟如此明目张胆。

苏见自然心口忐忑,不与他为伍。

她正眼望去,神色微嗔,想挣脱开来,他却更添力道。

神经病,她咬紧牙关拉低声线,“干什么!”

这厮同样降低嗓音,又靠近她耳畔。

原以为他会训斥她不务正业,临近高考还看小说。

怎料,话题重点并非如此,他丢来一句无厘头的话,“你给他,不给我?”透着轻微的委屈。

苏见纳闷,接不上他的频道,“什么?”什么他不他,我不我,给不给的,乱七八糟。

他依旧关注点奇特,句末换上感叹号,“你给他,不给我。”

苏见满肚子问号,面肌扭曲地找寻答案,半响方寻得清晰点。

神经病啊。她当即送他白眼,学霸也有智力摔跤的时候,“我不是给你了吗?”鱼的记忆?

他却反驳,执着较劲,急哄哄的,“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她快没耐心了。说着脚跟抬起,赏他重重一脚。

陈某人无防备,下意识吃痛,松懈手劲。

苏见懒得理他,径直回课室。

后头的人迟了两三步,嚷嚷着,抓他北极点不放,连语气都相同,“你给他,不给我!”

这么大声干什么!苏见察觉到周围射来两三双八卦看戏且惊讶的眼光,立刻重燃火苗。

准备投射时,又止住了。她压缩不满,温言软语的,饱含牺牲精神的自爆,“我让他买小说呢。”

并好好道:“人家帮我买东西,于情于理我给点零食不是正常吗?”讲完,继以浅悔,解释这么多干嘛,显得多在意似的。

苏见蓦然大声,目光再现凶光,“要你管我!”

“我以后帮你买!”画风忽变,突如其来的妥协。

她发懵,怎么回事?

两秒后重拾出走的灵魂,审视他眼神真假,别有深意的况味,难以揣摩。

反正!阿婆走得快,一定有古怪!

苏见保险为主,哼哼,“不用!”

对她畅玩玛丽苏乐园的现象,陈既安的反对程度不亚于莫女士。

苏见保持冷漠,恪守界限。

自那晚,陈既安貌似开始尊重她的想法,一个字都没有蹦出来过。

就连妇女主任也少了许多嘴舌,那些女生亦减少到此晃悠的频率。

莫名的安静,来得同样突兀。

静观几日,好像没有异样的事情发生,苏见慢慢放下疑虑,恢复轻松的心境。

苏见想过调换位置,远离一点,但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反到将她陷于胆小鬼的称号中。

于是保持现状,一张桌子的距离,约莫四十厘米,井水不犯河水,很安全。

等考完试了,她随便找个由头,回农村欣赏青山绿水诸如此类,以躲开陈既安。

用时间淡化爱意浓度,就能顺利清理心户。待大学生活开始,便可迎接新人的到来。

偏距离打破了……

周六下午自习,班主任吩咐桌子全部往边上靠拢,腾出中间大块地方。并带了大堆吃喝,播了场电影,以活跃临考紧张的气氛,缓解学生压力。

苏见自然跟李鲸粘在一起。

两人挑了靠桌子的位置,把自己抽屉里的零食也全部贡献出来,摆在桌面。

电影放的是****,主题爱情,略带悬疑成分。

此片子的大名,苏见听过不少,刷过一些相关影片,但没有从头看到尾。

也想趁此机会认认真真欣赏这段离奇的爱情故事。

但某人又坐在她后边!

她很难控制自己,总是竖起警惕,老静不下心来,乱糟糟的。

耳朵像被塞住,总感觉有非正常的声音作响。

明明前几天他片语未投,今日倒频频向她讨吃,跟她说话了,奇怪生物!

苏见照旧避免眼波交流,用后脑勺回应他,“嗯嗯。”顺带大方甩手,敷衍敷衍,“想吃什么吃什么。”

没多久,包装袋的塑料声摸索到耳朵,一阵一阵的,反反复复。

中间夹杂椅腿蹭地板的滋滋声,衣物互相磨拭的细碎声……

以及似有似无的细微的呼吸,温热的,时而擦过她的后颈,时而拂过她的头顶,苏见真的觉得头发丝在动。

不行不行。

苏见哆嗦一下,晃晃脑袋,强迫注意力回到屏幕上。

可走神的几分钟里,剧情进展神速,她衔接不上了。

怎么就跑到了实验室?

里头大厅十分敞亮,地面的瓷砖都闪着光亮。

镜头缓缓上挪,出现了有条走廊,幽黑阴森,看不了尽头,摸不着底,

苏见眼神紧张,眉头微拧。

画面慢慢推进。

刷的,放出一张大脸。

心口一怔,苏见本能地洒脱嗓门,跳出短促的尖叫,下意识抗拒远离画面,不住地后移上身。

不料,凳子跟着挪动,在椅子横杠上的腿忘了放下来,整个人齐齐后仰。

一波未止,一波又来。

苏见慌张失措,焦急寻找支撑点,左右捞不到一块实物。

绝望之际,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拖住了她的腰部。

那股若隐若现的气息乍然清晰,从后面绕到了鼻尖。

更有分身,贴上她的耳畔,将触未触的。

苏见一个激灵,立刻拉开距离。

可喘息未定,胸口大起大落,貌似有个鼓,在拼命敲击。

愈来愈烈。

更在某人传来一句低低的安抚“没事了,是***在故意搞坏”时,嗙的,鼓膜被打破了,裂了个大窟窿。

然后,心跳神奇平复了。

要命了,要命了,苏见欲哭无泪,她这段时间所有的工作都白费了。

狗男人!

电影完毕,李鲸感慨结尾,男女主共同植树,双手不经意交叠时,两人心有灵犀,四目相触的瞬间,她也怦然心动了,激动摇苏见,“你有吗,有吗?”

苏见眉眼低垂,深深叹气,“没有。”她只有忐忑的跳动。

莫女士放养模式,恢复苏见周六晚外婆家聚餐的资格。

本来下课后直接过去,也接埋陈既安。

但年级临时通知开会,莫女士让他们自己打车回去。

没有第三者的外部限制,苏见果断同陈既安分道扬镳,打算坐地铁过去,偷偷买点街边小吃。

偏有人复制她的路线,跟在后边,每五六步喊一声。

“苏见......”这句拖长尾音,懒懒散散的。

“苏见!”声量稍高,字音毫不拖泥带水。

“苏见。”语气和煦,狗狗式的讨好。

苏见耳朵免疫,走自己的路,没有半点搭理之意。

岂知,光线瞬暗。

苏见抬头,发现天色换了张面皮,乌云满布。

正猜想会不会下雨,雨水就开始吧哒吧哒地掉落,准备洗刷她全身。

苏见忙忙翻出雨伞撑开,关键时刻还是保留仁慈心,担心后面的人会淋到。

可陈某人不紧不慢地走,两袖轻松状,对上她目光时牵牵唇畔。

会感冒的!苏见皱着眉头主动靠近他,嘴边说教,“下雨啊,你走快点。”一面撑高雨伞。

结果,这厮嘴角更加开朗,享受的颜色,未置理由,冷不丁抢夺她的雨伞。

眼前一闪,雨伞不知何时收起了,在路边穿梭,精准撞到垃圾桶身,硬生生摔在地上。

莫名其妙!

苏见顾不上训斥陈既安此等有病的举止,要去捡雨伞。

陈既安不让,直接缠住她的手臂。

苏见脚步错乱,踉跄撞他胸膛上,接着感受到轻微的震动,头顶飘过一声轻笑,肆意且张扬。

笑?苏见难以理解他的操作。

雨态泼洒,打湿了刘海,衣服贴在身体,黏糊糊的,无异于落汤鸡。

要是明天感冒了,她一定掐死他。

火苗越淋越旺,苏见拳头卯足力气,一把捶开他。

躲都躲不了!到底想干什么!

她拉开阀门,张口想要个了结,却被面前的画面截住了。

这厮大灌一口空气和兩水,嗓门全开,声音肆意鼓荡在风兩里,"你闻,是不是自由的味道,浪不浪漫?"

苏见膛目结舌,嘴角抽搐,心骂这就是一个神经病。

她不与神经病发癫,气鼓鼓地拨开头发继续往前走。

身后的人冲她喊,“喂,等我们毕业就在一起好不好?"他几乎用吼,整得余音萦绕。

苏见愤愤转身,"你神经病啊!“

说罢,陈既安那句询问的余音随着风,一起扑上脸颊。

鼻尖遇到他所说的那股鲜草清香,很意外,不是泥泞的湿土金属味。

她缓缓仰面,尝试承接兩水的亲吻,咕哝着,"好像真的有点浪漫。"

作者有话要说:“阿婆跑得快,一定有古怪”,非原創。

來源,忘了,或是諺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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