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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阿妹好娇羞[种田] > 第8章 第 8 章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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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酒下午自然就不想去上班了,顾晓华找车间主任请了假。

他是技术工人,在外人面前是很会做人的,对待普通工人亲和有礼,大家都尊称他一声“顾工”。对上,他听话又肯干,领导交代的工作从不推诿拈轻怕重,所以他请假,车间主任紧着他,很轻易就允了,也不上报到人事部门记录,工资都不得扣一分。

回到宿舍,酒酣不免耳热,饱暖不免思淫~欲。

虽然不想娶人家,但是不影响他占有她的身体。

跟他一起住的那个同事下午又在上班,不会回宿舍来,这是个顶顶好的机会。

关上门,顾晓华回身就一把把德芬抱住了,开始乱来。

摸摸亲亲,德芬能接受,也喜欢,年轻人,都有些冲动,而且这是男人喜欢她的表现,可他乱来,动作越发危险!

德芬从未经历过这,以往跟顾晓华在一起,他没这么粗鲁狂放,她骇到了,慌忙挣扎拒绝,“晓华哥,不不,我们不能这样!我给爹妈保证过,一定不能在婚前跟你乱来的!”

顾晓华充耳不闻,仗着房门已关,德芬也不敢大声叫喊。他肆无忌惮的,对德芬愈加凶蛮了。

德芬什么也想不了,她脑子一片空白,六神无主,但清醒地知道这种事情不可以,于是闭着眼睛使出吃奶的劲儿乱踢乱打,混乱间听见哎哟一声惨叫,身上骤然一轻。

德芬睁眼看去。

顾晓华狼狈地滚到了地上,正侧身蜷缩着极痛苦地哼哼,脸色发白。

“晓华哥,你怎么了?”德芬还心有余悸,但此时对顾晓华的担心胜过其他。她马上翻身而起,也不顾得整理凌乱的衣服,跳下床去就想去扶他。

顾晓华额上脸上都是冷汗,大汗淋漓的,他恶狠狠地打开德芬的手,低吼:“曾德芬,我是你的男朋友,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地踢我,还对着我的命根子踢?我跟你讲,踢坏了它,你这辈子就做尼姑去吧!”

德芬一下子给臊了大红脸,她只顾着反抗,把贞洁守住了,哪里还管得了其他?可又害怕真踢坏了顾晓华,脸色就一阵红一阵白:“我,我不是故意的……谁叫你硬来……”

极致的疼痛叫顾晓华酒醒了大半,也慢慢冷静下来了。

他从前跟的德芬谈恋爱的时候还算纯洁,只做些摸摸亲亲的事情,其他的就不敢了。但是省城工作了两年,看得多了,听得多了,又被人鼓动,歌舞厅经常去逛,还跟几个女工暧昧过,拉了人家手,也摸过了,胆子越来越大。

城里的年轻人,思想比较开放。

就说跟他一同住的这个同事,便是和个女工单独出去同居了,隔三差五才回宿舍住一回。

这个男同事没少给他灌输及时行乐思想,还叫他一起看那种外国人的动作片,平时关起门来谈论的话题十之八九也是男女那档子事。顾晓华被周遭环境影响,思想也放飞了,心里何尝没想过也找个女人来同居,在没有那些繁文缛节之前就能享受到做男人做丈夫的快乐?

今天给酒精一刺激,面对的还是个一心想嫁给自己、一心喜欢自己的女人,于是就想借着酒醉把人要了。

但是挨了德芬一脚后,顾晓华理智回笼。

乡里乡亲的,两家人互相知根知底,弄大了她的肚子将来不好甩。

“我刚才喝醉了,德芬,你不要多想。”

他扶着床沿站起身,怏怏地躺到床上去了。

“我有些口渴,德芬,你给我倒杯水喝,我睡一觉,醒醒酒。”

德芬看他没什么大碍,暗自松了口气,背过身去把衣服裤子整理好后,就忙在屋里找水瓶找杯子给他倒水喝。

完了后她瞧到顾晓华穿着一双解放鞋搭在床沿上,鞋底的泥巴都把床单蹭脏了。因为躺着,裤腿抽上去,露出了他里面穿的白色袜子。但那袜子已经变色,只有脖子处能看出原来的颜色白得如雪,其余地方都是灰色了。她是爱干净的,知道顾晓华最不爱洗脚洗袜子,换内衣裤,便道:“晓华哥,我给你把鞋脱了,你洗个脚后然后蜷到床上去,躺舒展了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好不?”

顾晓华手背搭着眼帘,半倚在叠好的被子上,懒懒的应了下:“嗯。”

德芬就给他脱了鞋袜,然后去打了盆水进来,倒了些开水进去,只手试了下,水温合适,便将他的脚按进去搓揉。

之后又给他把脏袜子洗了。

那双解放鞋,德芬找了个刷子,将鞋面和鞋底泥尘刷了刷,放在窗口处晾着。

这些事情她在农村老家给顾晓华做惯了的,手脚很利索,也不觉得自己卑微。只当是妻子伺候丈夫,他迟早是自己的男人,做这些乃是天经地义。

顾晓华休息,德芬是一刻也闲不下来。洗完了脏袜子脏鞋,又开始给他收拾屋子,还把柜子里顾晓华乱扔的衣服统统抱出来整齐地折叠过。

屋里有人来回走动影响他,又被狠踹了一脚,那地方还隐隐作痛,顾晓华其实根本就睡不着。

说要睡觉休息只是缓解色~欲没有得逞后尴尬气氛的借口。

顾晓华双手抱住脑袋躺在枕头上,漠然看着德芬忙进忙出,他忽然发现一个一直忽视的事实——从他见到德芬到现在,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过从前跟德芬私下相处时会产生的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了。

按理说,两人快半年不见了,又还没有结婚的恋人,该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但是现在他看着德芬,完全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上大学那会儿,他真的想德芬想得不行,担心她跟人相亲相对眼儿了,害怕她被发小追走了。那时候他最盼的是放假,一放假他就飞奔回老家,第一个想见的人就是德芬。

这说明什么?他对德芬的爱情已经没有了。

大学里他碰到的都是青涩的姑娘,省城工作,女孩儿十八变,长开了,他见过了真正好看的女人,她们又是那么热情大方,再看德芬,便犹如鸡肋。

人还是得有比较,比较了之后,才能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果然这人呐,多少是有心贪心不足,也多少比不得。

不过,好歹是青梅竹马一场,德芬又没做错,多年来她对自己始终不曾变心过,此刻她还像伺候丈夫一样尽心尽力伺候自己,顾晓华心里对始终要抛弃德芬而另娶的这个想法心存愧疚。

忽然想起他某次去杭州出差买回来的一把伞。

那伞本来是要送给别人的,但人家已经有伞了,还比自己买的好看,且人家那是国外大牌子货,他就没送得出去。那伞女人用的,送给德芬正合适,且万分拿得出手。

让这村姑开心开心!

主意一定,顾晓华就起身下床,开始翻箱倒柜,终于找着那伞。

德芬出门去公共卫生间倒一盆抹了桌子的脏水回来,顾晓华把伞递上去,“看看喜欢不。”

“呀,这是送给我的吗?”德芬惊喜异常。

顾晓华从见着面就没露出个笑脸,但是先儿他抱自己了,还想和她那个,然后这会儿又送她好东西,德芬此时方才彻底解开心结,对顾晓华对自己的爱意半点没再存疑虑了。

所以她的惊喜,纯粹是因为顾晓华的表现而起,而并非因是收到礼物。

德芬忙把塑料盆搁桌子下面地板上放好,手里有水渍,她舍不得把礼物打湿了,便在裤腿上擦了擦手,方才伸手将伞接了过去。

“是啊,就是送给你的。这种伞是女人用的,不送你送谁?”

顾晓华嫌弃地扫了眼她擦手的动作,隐忍着没说什么。

“这种伞是杭州的特产,叫晴雨伞,天晴落雨都能用,尤其是夏天,能挡紫外线,不叫你晒成黑炭。全自动的,只需要轻轻按一下这个按钮,它就自己撑开了。能折叠收起来放在小包包里,一点儿都不占地方。”

顾晓华将伞又拿过来,单手将伞打开,又单手收拢,示范了两遍,把伞重新递给德芬:“你试试。”

德芬学着他的样子按了下按钮,眨眼间折叠起来的伞就撑开成一朵花一样,“嚯!”她惊呼出来。

也不收拢了,举着伞反复端详。

她从未见过这种伞,伞面十分漂亮,上面用彩色的丝线绣着兰草和蝴蝶。料子很高级,色泽光亮,能反光似的,摸起来还水滑水滑的,定然是丝绸做的。伞柄是银色的金属材质,自动伸缩,一摁手把处凸起的按钮,就自动收放。收起来后,只有巴掌长短,携带方便极了。

他们农村只用那种笨重的长柄伞,伞面基本上都是布料做的,颜色也不好看,黑色居多。这还是家庭情况好点的,才会矫情地买把伞来用,一般人家不讲究,只要能遮雨就行。其实大多数舍不得花钱,都不用伞的,用草帽、蓑衣更好,下雨天出门干活儿很方面,当然最主要还是省钱。

晓华哥还说,这叫晴雨伞,意思是不仅下雨天可以用,天晴出太阳时也可以用,能有效遮挡紫外线,不叫太阳把自己晒黑。

德芬第一回听说紫外线啥的,原来把皮肤晒黑的不是太阳光,而是紫外线。阳光强烈炙热,不一定能把人晒黑,要看紫外线强不强。所以西藏那边,即使出太阳,天儿也不热,却能把人晒得黑黢黢的,就因为那个地方紫外线太强了。

从来只知道伞就是遮风挡雨来着,原来还能防止人晒黑呀。

晓华哥不愧是高级知识分子,让我长见识了。

“好洋气啊。晓华哥,这伞很值钱吧?你花了多少钱买的?”德芬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伞面问。

“送给你的,只要你喜欢,花多少钱我都不在意。”

男人的话动听极了。

“晓华哥,你待我真好!”

德芬双眼发亮,抱着伞反复摩挲,爱不释手,更赞不绝口,看着顾晓华的眼睛里全是绵绵情意。

顾晓华刚开始很得意,自觉脸上有光,让女朋友开心了。可是时间一长,他那得意劲儿一过,渐渐觉得德芬太没见识。

不过一把伞,她竟能稀奇个半天,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不由得低声责备道:“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快收起来了吧,会让人笑话的。”

德芬一怔,抱着伞捂在胸口上,不解:“他们笑话啥啊?我没见过这种伞嘛。我多说两句多看几眼怎么了?这有啥好笑话的?”

“笑话你少见多怪。”

“嘿,这可笑死人了。任谁见到从未见过的东西,都要稀奇半天的呀。我说那个笑话人的人才好笑哩!”

“哎,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

顾晓华见好就收,其实也是无可奈何。

见识了吧,她曾德芬的性格原是这样的,给她点颜色她就能开染坊。

她有学问,读书的时候读书很厉害,年级第二名,这样的姑娘怎么可能是卑微怯懦的?

之前你一直冷着脸不给她好脸色看,她是懂得适时做小伏低的,她做出小媳妇儿样给你看,迷惑你。送她个礼物,把她哄开心了,她本性流露,你再说她,说不赢她了。她的道理一套一套的,叫你无法反驳。你要跟她继续掰扯,她能把你说得哑口无言的同时还能自责不已。

德芬又把玩儿了一阵子晴雨伞,看顾晓华躺床上也不睡觉,望着天花板发呆。她就把伞折叠起来,放进自己背来的那个背篼里,走过去摇了摇他:“晓华哥,我好不容易来省城一趟,你带我出去见见世面撒。你刚才不是我没见识嘛,你就带我出去增长一下见识撒。”

“行吧。”顾晓华翻身而起。

去衣柜里拿了一件常服出来,把身上深蓝色的工作服脱了,外套换了,领着德芬出门。

德芬很兴奋,就顾晓华锁门的功夫,她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诸如我们要去公园吗?省城里有什么好吃的?听说省城有超级商店,就是那种自己在货架上随便挑随便选,人家不得管你不得盯着你的那种商店,这是真的吗?店老板都不怕人家夹带藏包里面吗?这类问题。

顾晓华住的这栋宿舍楼有十几年房龄了,比较老旧,门锁换了好几次。原来的抽斗锁不太灵光,顾晓华住进来后遭了两次贼,跟室友一合计,干脆另买了一把挂锁,双管齐下。男人都比较粗心大意不拘小节,即使锁了无数次,也记不住这一串钥匙里,哪把是挂锁的,哪把是抽斗锁的,以至于每次锁门都要搞半天。

兴许是两人的说话声有些大,又站在走廊里讲。长长的廊道本来就空旷,声音传播畅通无阻,便叫邻居听见了。只听见吱嘎一声,楼梯口那端的第二道房门忽然打开来,然后一个女人自屋内闪身出来,抱胸倚在门口墙上,似笑非笑地将这边二人淡淡地看着。

顾晓华终于把门锁好了,一伸手就要去拉德芬的手牵着她下楼去。转身看见那女人,伸到半道上的右手快速缩了回去,脸上也显出不自在起来。

德芬眼尖,瞧到了他的小动作和微表情,抬头将那个女人上下一打量,然后拉了拉顾晓华的衣袖,小声问:“是你同事吗?”

“啊,是……”顿了下,他又说:“不是,是我领导的女儿。”

“哦。”

德芬想,领导的女儿也是晓华哥的领导啊。莫说女儿,领导的全家都是晓华哥的领导。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领导的亲戚也都是晓华哥的领导。

所以,这个女人她可一定要巴结讨好了。

这对晓华哥有好处,晓华哥在单位上还要承蒙人家多多照应照应呢。

当下德芬就展开笑容,扬声朝那个女人主动打招呼道:“您好,您吃过午饭了吗?”

那女人却并没理会,低头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然后再度抬起头来时,她的视线径直落到顾晓华脸上,扬了扬下巴,“顾晓华,这是你的堂客呀?”

德芬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姑娘太目中无人了。

不过德芬聪明地想到,目中无人那也是因为有人给她底气,所以,谁给她的底气?

两个姑娘同时都看着顾晓华。

顾晓华已经明显地窘迫不已,他谁也没敢看,目光乱晃,呐呐地道:“不,不是,她是……是我的堂妹!”

“……”德芬一直维持的温婉笑容就凝结了在脸上。

牵着顾晓华衣袖的手也放了下来,垂在裤腿边,无意识地揪着裤子。

顾晓华其实已经瞥到她的动作,却视而不见,转头神色自若地同那女人攀谈起来,“娴雅,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玲玲玩儿。她还没下班,我就在她宿舍睡了一觉。”

玲玲就是方玲玲,是顾晓华的女同事,也住职工宿舍,跟顾晓华在同一栋楼且一个楼层。

顾晓华张口还想说点什么,张娴雅已经袅袅娜娜地朝他们二人走过来,一边又问道:“你堂妹叫啥名字呢?你也不给我介绍介绍。”

德芬已经僵成了木头人。

我咋成了他的堂妹了?我明明是他的女朋友、未婚妻!

不能再叫晓华哥乱说了,德芬抢着道:“您叫我德芬就好了,叫德芬亲切些。请问您贵姓呐?我该怎么称呼您?”

到底是想给顾晓华留点面子,德芬并没说自己叫曾德芬,不然一个姓顾,一个姓曾,哪里是堂兄妹?不是当场打晓华哥的脸,叫他不好下台么?

却不想顾晓华回身,暗自冲她恼恨地横了一眼。

德芬又气又委屈,小声问他:“咋的了?”

顾晓华低声道:“你这样很没礼貌知道吗?”

这男人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得明显。

她一口一个“您”,对方却对她置之不理,说话都不看着她,谁没礼貌?

德芬咬紧了嘴唇不说话了。

顾晓华也没再理她,同张娴雅有说有笑起来。

德芬整个脑袋浑浑噩噩的,木头人似的听着二人谈笑风生,偏偏那两人的话题还是自己。

“她的名字还真土得朴实呀。”

“呵呵,她原来的名字还要土些,后来她自己跑去村委会闹着给改了。”

“哦,是吗?说来听听。”

“叫春花。我们村已经有五六个姑娘叫春花的了。”

“村花?哈哈哈。”

张娴雅肯定是听错了,毫无顾忌地大笑,笑得时候还不忘打趣,“她不会有个妹妹叫秋月吧?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顾晓华骤然双目发亮,大赞道:“娴雅,你可真有文化,出口成章呢。”

德芬:“……”

杵在一旁的德芬看着顾晓华眼里只有那个张娴雅,他同那姑娘说话脸上一直带笑,嘴巴也甜,把对方哄得花枝乱颤,全然忘了自己的存在,她一颗心往泥潭里沉。

一把伞我不过喜欢,才多了几句好听话,这你都要说我话多。我的名字,你却同人家议论了半天!

听到张娴雅还想要笑话自己妹妹的名字,德芬忍不住开口呛声道:“我妹妹不叫秋月,不过晓华哥倒有个妹妹,叫春兰,跟春花一字之差。这名字也朴实,我们农村人取名字,越朴实越土越好,因为好养活。”

顾晓华一张脸又红又白,也没听清楚他跟张娴雅咕哝了句什么,匆匆拉着德芬就下了楼。

走到马路边,顾晓华就甩开了她:“你怎么回事呀?竟给我丢脸!”

德芬晓得他生气,但她也生气,回呛:“哪里给你丢脸了?”

顾晓华自以为是地点醒她:“人家是文化人,在念诗呢。你在说啥?牛头不对马嘴的,不是献丑露怯丢我脸吗?进了大城市,在外人面前你还是少说话吧。瞧你刚才,一个劲儿地抢在我面前说话,还说没丢我脸!”

德芬一听,顿时很不服气:“噢,就她念了句诗就是文化人了?那我也会念啊,我还能念很多!”

想她少时上学的时候,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她就一直长期在年级一二名上霸榜,十有七八回,很少跌出去过前三名的。若不是家里穷,她现在肯定一样也是大学毕业生了。

“她就念了一句,我这句句都有春花,你听着!”德芬挺胸昂头,赌气似的,背得很大声:“看春花又看秋花,不管巅风狂雨。春花秋月冬宜雪,夏有芰风荷雨。寂寂春花烟色暮,檐燕双双落花度……”

顾晓华心烦得不行,摆手道:“行了行了,你当我在考你诗文吗?”

见状,德芬咬着唇不再理他了,她也不看路,低着头转身就往前走。

结果她是朝马路中间走,横穿马路来着。

顾晓华又恼又担心她,一把将她从马路上拖回到马路牙子。

平了平激动情绪,他脸色和缓了些,心平气和给自己刚才莫名发火找借口,“我都已经给你说了她是我领导的女儿,你说话还那么冲,得罪了人怎么办?我还要在这里工作的呀!”

德芬仍是不懂,明明是对方先说话不客气的,怎么成了她的错?

兴许,不是名字的问题,不是打招呼的问题,该当是她的存在就是个错……

顾晓华看她一副不受教的模样,心烦得不行,道:“德芬,你还是回去吧。”

德芬沉默地听着,垂着眼,良久,低低地道了句:“晓华哥,我觉得你好像变了。”

顾晓华一滞,脸上闪过羞愧之色。

他心里有鬼,不然今天肯定是该当维护德芬的。

顾晓华吞了唾沫,搓着手,说:“你晓得我为什么那么紧张吗?哎,我实话实说吧。我正在申请入党,我现在已经是入党积极分子了,但是还在党组织考察阶段。可能是我太过谨慎,也想得太复杂了,但是没办法啊,德芬,刚才那个女人,她爸爸不仅是我领导,还是我们单为党委书记。且她妈妈在工会工作。你看,处处都在要害。如果那个女人回去随便给她爸妈提上一嘴,说我还没结婚,说我上班期间不去上班,带着未婚妇女在宿舍乱搞男女关系,我不仅入不成党了,还可能全单位面前批判我呢!”

“啊!”

德芬一听这,那可严重了。

顾晓华不去上班是事实,当时他一开始介绍那女人也说了是他的领导的女儿也是事实,德芬立刻信以为真了,还替顾晓华担心起来。

“那怎么办?我好像把她得罪了啊。”

“我想,应该,应该问题不大吧。”顾晓华故作也迟疑不定的样子,说:“幸好我聪明,说你是我的堂妹。到时候党组织倘若找我去问话,我还是死咬着这么说。另外,她的好友方玲玲是我同事,我平时跟方玲玲处得挺好的,回头我就去请她吃顿饭,让她帮忙在那个张娴雅面前给我说说好话。”

抬头看着德芬,“当务之急,你还是赶紧回乡下去。不然叫人撞到我还跟你在一起,晚上又给你找地方住宿,同你一起吃饭什么的,麻烦就更大了。你先回去,剩下的烂摊子我来收拾。你放心,现在改革开放了,党组织应该对男女关系看待得没那么严苛。”

顾晓华最后的安抚反叫德芬十分过意不去,“晓华哥,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冲动。”

“没事没事。”顾晓华更大度地摆手安抚,若无其事说:“我会处理好的,你别担心了,大不了我晚一两年再入党嘛。”

经此一遭,德芬哪里还能在省城里待得下去?

她也是怂的,心里只后悔自己来这一遭干了蠢事,倘若给两家爹妈知道了,不得骂死她?她只能祈祷着千万别把晓华哥入党一事搞黄了。

当下就上楼回屋收拾自己的背篼回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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