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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再次相遇,一招制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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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昭为了去三中还秦轲的校牌,提前请了假,阴差阳错绕过了郑旭等人的“埋伏”。

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第二天放学后,他还是在回家的必经之路上,被那群不怀好意的混混们拦住了。

郑旭吹了口流氓哨,打扮得红红绿绿的猴群们就蜂拥而至,他们满怀恶意地围了上来。

沈南昭的表情很平淡,这种事情他遭遇了太多,心里冷漠甚至大于恐惧。

“优等生,怎么,今天又敢一个人走这条道了?”郑旭明明身材瘦弱,却偏要学人腆着肚子迈八字步,颇为油腻做作。

他晃晃悠悠地踱步过来,在那人面前站定。

吊儿郎当的混混挺了挺腮帮子,他的目光先四处晃了一圈,然后摇头晃脑地将那张满是痘坑的大脸凑了上去,拍了拍沈南昭的脸:“你那群朋友呢?不喊出来玩玩?”

“哟~”后面的小混混们挥舞着手臂,欢呼造势。

“谁?”沈南昭反问道,“我没有什么朋友。”啪——话音未落,清脆的巴掌声传来,他的脸被打偏到一边,随即迅速红肿起来。

“喔!郑哥威武!”不嫌事大的小弟开始拱火,纷纷嬉笑起来。

沈南昭的拳头瞬间捏紧,眸色瞬间阴冷,但他却飞速收敛了狠意,转过头继续冷静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唔。”下一刻,对方竟然毫无意料地突然发难——

他的腹部被重重捣了一拳,让本就不舒服的胃更是雪上加霜,霎时冷汗直流。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随即重重跌落在地,胸口一阵阵反着酸。

沈南昭的视线开始模糊,眼睫湿漉漉的,等到他的视线对焦时,只见前面的地方滴落着几滴殷红的血迹。

他茫然地眨眨眼,用手抹了一把人中,沾了满手的鲜血。

哦,流鼻血了。沈南昭的耳中嗡嗡作响,他看着手心黏腻的液体,神情冷漠地判断着当前的伤势。

“哇,精彩哦!一招制敌!”

“郑哥可太牛逼了!”

身旁的哄笑声不绝于耳,郑旭在一声声吹捧中迷失了自我,他得意地摇头晃脑,像是放在车上的大头弹簧摆件,然后用脚踹倒了面前的沈南昭,踩着他的肩膀道:“老子,说的是前天那群狗比玩意。”

“你别跟老子说你不知道!”他用手指指着那人,一个字一个字地装腔拿调,果不其然,做作的表现又成功收到了新一轮的喝彩浪潮。

沈南昭撩起眼皮,他的目光轻蔑,就像看滑稽的猴把戏般,嗤笑一声:“不认识。”

“放你妈的屁,昨天我们都看见那个领头的和你说话了!”搅屎棍跳了出来,开始捏着嗓子咆哮了,像是被扼住咽喉的尖叫鸡,“一定是你喊的人,优等生还挺牛啊,能喊到三中的来给你出头!”

有人啐了一口,笑道:“哟,胳膊肘还往外拐,叫三中的人来对付咱们九中的同学,贱不贱呐!”

沈南昭任由污言秽语从这群人脸上的排泄口里迸出,无论他们怎么辱骂、怎么殴打、怎么拳脚相加,他始终一遍又一遍地回答着。

“不知道。”

“不认识。”

这种漠然的态度,让郑旭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他知道南城三中同他们不一样,是重点高中——虽然那群人的校服暴露了学校,但若是找不到人,他们也没法用一些肮脏手段“精准打击”。

毕竟那个学校的学费不菲,里面更是卧虎藏龙,不是他们这种混混轻易得罪得起的。

前天他在小弟面前折了面子,既然现在没法讨回来,就只能让当时在场的倒霉蛋吃尽苦头。

他得让沈南昭成为他们撒气的沙包,必须打到他服为止——至少也要让这人产生阴影,对当天的事缄口不语。

思及此处,郑旭挥了挥手,他吆喝两声:“嘿!行了行了,别闹大了……”等到小弟适时停手,他见沈南昭半靠在地上,艰难地喘息着,又恶劣一笑,狠狠用脚碾上那人的膝盖:“好好休息下,别想逃跑了……只要你一天说不出那些人的名字,我们就一天不放过你。”

见那人疼得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鬓发滚落,他终于“大发慈悲”松开了脚,又狠狠踹飞了一旁的背包,随即两指并拢放在额边,做了个敬礼的手势,恶意满满道:“明天见啊,优等生。”

正如他所言——这只是个开始。

沈南昭几乎每天都会遭遇围追堵截,但他惯是会忍耐的。每次按在地上,拳脚就像雨点般落下时,他的目光终是会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某个角落。

那里沙土半掩着,露出了一抹翠绿的光泽,那是他早就藏下的,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的碎酒瓶。

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废弃小巷里,废弃的破碎酒瓶,它又恰好拥有最为锋利的边缘,足以让他轻松地“失手”割破皮肤,“不经意”深深扎入施暴者的动脉血管。

大约是个“过失杀人”。

沈南昭一直用双臂牢牢护着脑袋,但他的目光却始终死死地盯着那处角落——就像是盘踞着的冷血毒蛇。

现在还不行。

无数狠毒的计划在他的脑中一一闪现——什么角度、力道,甚至连鲜血飞溅的弧度他都在心中预演了一遍,但致命的冷血动物却被死死禁锢在名为理智的囚笼之中。

毒蛇只竖着兽瞳,嘶嘶吐着猩红的信子,因为咬一口的代价,是当前的他尚且无法承担的。

沈南昭神经质地咬着下唇,他忍着痛,忍着烧心灼肺的恶念,一遍遍告诉自己:外婆还在等我回家。

再忍忍吧,忍忍就好了。

可忍耐究竟能带来了什么呢?他不知道,也没有人能告诉他。

于是他总是会拖着浑身是伤的身躯回家,依旧换上一副闹腾的模样,向着老人撒娇,抱怨着那条好似永远都修不好的路。

那间贫瘠的泥砖老屋,就是他竭尽全力维系的“乌托邦”。

没人知道,他就像是个无名的英雄,为恪守同伴的秘密,一次次接受着敌人的恶毒拷打。

他是他一个人的英雄。

“老大,我和你讲啊,我表弟说那群人更猖狂了!”张宇天满脸是烦躁,他咬牙狠道,“昨天他打电话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不仅被敲诈了,还被扇了几耳光。”

“他还不报警?”秦轲目视前方,大步往前走着。

说到这个,张宇天更烦躁了,他挠挠头:“靠,他们也知道自己是未成年,仗着不到法定年龄就为非作歹——那群傻逼进都不知道进去几趟了,但每次都因为没有特别恶劣的情节,认错态度良好,很快就放出来了,判也判不了。”

“认错态度良好?”秦轲讥笑道,谁都能听出他话中嘲讽的意味。

这算什么事啊……

张宇天叹了口气:“而且我听我弟说,领头的那个混混有个赌徒老妈,一旦他进去了,他妈就会胡搅蛮缠,闹得报警一家都不得安宁,所以他们都只能忍了,你说……”

还不等张宇天抱怨完,就见前方的秦轲停下了脚步,他出言打断道。

“这就是你说的,没有恶劣情节?”

“啊?”张宇天一直被他挡住,一边走路还一边看着手机上的消息,丝毫没有留意附近的情况。如今闻言抬头望去,就见废弃小巷的尽头,还是熟悉的地方,也是熟悉的配方——

一群人正按着一个少年,往他嘴里灌着沙土。

几人按着那人的肩,另外的人则是笑嘻嘻地用纸杯装满了土黄的沙石,捏着他的下巴往嘴里倒,剩下的“主谋们”则是四散开来,倚在旁边墙壁旁看热闹。

“吃土吃土,不是说穷得吃土吗!”有人捏着劣质烟头,阴阳怪气地调笑着。

我艹!这群畜生!

还不等张宇天厉声制止,只见一块拳头大的碎砖像是离弦的箭般,带着破空声呼啸飞去,瞬间重重砸到墙壁上。

就像是引爆了小小的核弹,迸裂的碎屑溅了领头那人一身。

“妈的!”郑旭被吓了一跳,他一蹦三尺高,吓得烟头脱手。他正下意识低声咒骂着,定睛一看,好家伙,这不是送上门来的仇人吗!

他左右看看,只见着两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小巷那端,顿时咧嘴笑了起来,一口黄牙散发着食物残渣发酵的腥臭味:“来了啊!兄弟们,有活干了!”

“嘿嘿……”在场的七八名混混纷纷顺着郑哥的视线望去,脸上纷纷露出狰狞的狂喜。

这不是送上门来的点心吗!

“你看吧,我就说这小子和他们有关系。”拿着沙土灌人喉咙的混混笑道,他往地上猛地一甩纸杯,就像是抛下了一枚烟雾弹,霎时溅起尘土无数。

“咳咳,你他妈发哪门子疯!”身边按着沈南昭的人也被扬尘迷了眼,他们松开钳制的手,狼狈咳嗽着挥手赶尘,纷纷不满地嘟囔道。

沈南昭失去了桎梏,顿时踉跄向前,他用手撑着地,撕心裂肺地咳嗽着,嘴中满是土腥味,几乎要咳出血来。

“你,上。”郑旭抬抬下巴,用眼神示意他的第一号打手开路,让那俩不是天高地厚的小子长长见识。

那人穿着紧身的黑T恤,虎背熊腰,满脸横肉,手臂上的肌肉紧实,一看就是练过的。他狞笑一声,一步上前,越走越快,就像是发狠的黑熊向着人群疾冲而来!

“嘶……”

张宇天吓得倒吸一口冷气,他的脑子紧张到一片空白,霎时脊背渗出了冷汗,但腿脚却不听使唤地定在原地,只得眼睁睁看着对方杀气腾腾地冲过来。

就像是被人绑在铁轨前,眼睁睁看着火车头呼啸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秦轲动了。

他微微上前一步,恰好彻底站在了张宇天的身前,随即在对方凶狠砸出一记右重拳时,轻巧地侧身避开。

等着黑熊收势不及,他骤然伸出左手扼住那人手臂,猛地往外一拧,趁着肘窝向上之际,右肘一个重击——

“啊——”杀猪般的嚎叫霎时冲破云霄,“练家子”的蛮力被轻易化解,他的肘关节瞬间脱位。

霎时,那人的脸色惨白如纸,壮硕的身躯重重砸地,他颤颤巍巍地捧着角度奇怪的胳膊,目眦欲裂,嘴巴大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涎水却是控制不住地和眼泪一起淌着。

“靠!”

武力值最高的同伴被放倒,看着他的胳膊扭曲成不自然的模样,众人心有余悸,惊骇地连连后退。

“我的手,我的手!”地上那人终于缓过神来了,他涕泗横流,用气音声嘶力竭地哀嚎着,像是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下油锅的怨灵。

而始作俑者却依旧无动于衷,秦轲就像是轻轻掸走一只飞虫般,高高在上地睥视着痛苦的猎物,神情冷漠到近乎残忍。

他撩起眼皮,慢慢勾起唇角,但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一起上?”

谁他娘的想上啊!

没看见他们的王牌被一招撂倒,那么强壮的人,直接连手都被生生掰折了吗!

那群混混最是会趋利避害的,他们欺软怕硬,遇上硬茬就自动蜕变为软壳鸡蛋,经不得一点打击。

此时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几乎屏住了呼吸,噤若寒蝉,只有地上断断续续的哀嚎不绝于耳,更是营造了炼狱般诡谲的气氛。

在这种“高压”氛围中,不知是哪只软脚虾心理防线霎时崩溃,大喊了声“跑”,下一刻,他们就有了明确的指令,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神情惶恐,仓惶逃窜。

郑旭也在其中。

在他的“一号”打手被放倒的瞬间,他的心咯噔一下,随着那人越走越近时,他心里不安的预感愈演愈烈。

直到在对上秦轲毫无一丝波澜的黑眸时,他几乎要吓尿裤子了——

下一个被掰断手脚,在地上瑟缩的人,不会就是他吧!

郑旭在欺负人时有多嚣张,被欺负时就有多怯懦。

见着小弟四散逃离,他也毫不犹豫地转身,拔腿就跑。只可惜,每次他都喜欢站在队伍地最前面来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身体素质更是只有瘦猴标准,还没等他左腿绊右腿跑出两步,肩膀处就传来一股拉力,猛地将他拽了回去,一把掀翻在地。

郑旭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他只觉得五脏六腑几乎都要移位了,但还不等喘上两口气,就觉得胸口重重一沉。

一只脚狠狠踩上了他的胸膛,让他几乎无法喘息。

“放、放开。”

郑旭霎时憋得面红耳赤,他艰难地用手扒拉着胸口的鞋,像是只四脚朝天的王八,只能徒劳划动着短小的四肢,却被死死压制,根本翻不过身来。

秦轲的目光先是落在了远处的两人身上——张宇天在混混被吓跑的第一时间,就鼓足勇气冲上前去,他狐假虎威地拎着板砖驱赶着臭虫,确保安全后径直扔下了武器,转身一把扶住了半跪的沈南昭。

“老大,救命啊!”

他满眼惊慌,紧张地拍着那人后背,听着他艰难喘息,不断咳嗽,生怕会被沙土呛死。

秦轲收回了目光,他脚下发力更狠,说话却慢条斯理:“你喜欢吃沙子吗?”

脚下的郑旭猛地摇头,他断断续续地哀求道:“不、不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呢?”秦轲嗤笑一声,他松开脚,俯身揪起那人的衣领,像是拖着一麻袋垃圾一般,将瘫软成烂肉模样的混混头领拖到了一旁的土堆前面。

“喏。”他言简意赅,“吃到你满意为止。”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郑旭慌得要命,他双手合十作祈祷状,不断苍蝇搓脚般蹭着掌心,涕泗横流。

“还要我重复一遍吗?”秦轲好脾气地笑笑,他一脚踩上那人的后脑勺,亲切地将他的头颅贴到土堆上,有些抱歉道,“我的耐心向来不是很好。”

郑旭的脸被挤压到变形,砂砾和鞋底的纹路磨得他的皮肉生疼,他敢怒不敢言,只能讪讪地应和两声,随即颤颤巍巍地用手指扣下一块土坯,眼含热泪地将它囫囵放入嘴中。

砂砾的味道瞬间充斥了他的口腔,他的胃在不住翻滚着。

郑旭眼前一黑,他绝望地想——

夜路走多了,这次遇上活阎王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秦【撸袖子】:狗东西给我等着,这只是开始!

目前小秦对小沈的印象还是好欺负的软包子,但小沈其实比谁都狠,只是有软肋,他就不敢轻举妄动【猫猫叹气.jpg】

马上就不憋屈了,小秦这人吧,性格确实有点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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