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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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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轮渡码头碰面时,夏镜才知道徐磊也是带了学生的。

艳阳天,白宇和徐磊一起站在树荫下。看见夏镜,白宇率先打招呼:“你也去啊夏镜。”

夏镜作为徐磊的学生,跟着杜长闻出席,好像是一件挺尴尬的事,但因为徐磊带的是白宇,反而是意料之内,甚至有化解尴尬的奇效。白宇更是不见嫌隙,对着夏镜熟稔地聊起来。

一行人经由十分钟的轮渡,到了霁岛。

走出霁岛码头,是一片开阔的空地,天色碧蓝,仿佛映着海面的颜色。

夏镜头一次来,跟着几人往里走,忍不住四处张望。此地是度假胜地,据说有许多民国时期的别墅花园,视野里看着却并没什么特别,只看见绿树夹道,砖墙环绕,远处露出几栋建筑屋顶。

正疑惑着,杜长闻忽然转头问:“第一次来?”

夏镜不知道自己怎么漏了怯,笑了笑:“嗯。”

杜长闻就告诉他:“这里只是入岛的地方,旧式别墅,博物馆,还有一片很干净的沙滩,都藏在里面。明天带你逛逛。”

这次论坛只开一个白天,下午就结束,结束后嘉宾和主办人员就会坐轮渡离开,本市学校的几位师生却不急着走,他们难得聚头,已经提前说好趁这个机会留宿一晚,聚个餐,次日再返程。

夏镜就答道:“好啊。”

论坛举办地点在岛上一座酒店,酒店大厅立着各式立牌,夏镜注意到除了他们参加的这个论坛,其余两个都是婚礼。来的路上他还看见不少拍婚纱照的情侣,型男索女,西装婚纱,还有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夏镜还没真正认识这座小岛,已经感受到了这种明媚可喜的、陌生的浪漫色彩。

以至于,杜长闻上台演讲的时候,夏镜坐在台下一直在想,杜长闻会和什么样的人共度余生?接着又想,那张照片上的另一个青年,如今在哪里?

这些问题当然得不到答案,不过他自虐一般非要去想,也有一种别样的快意。

让他回过神的是周围响起的掌声,杜长闻已经讲到一半,果然如他之前所说,夏镜不必把细节都罗列在PPT上,他全凭口头讲来也能游刃有余。夏镜跟着鼓掌,却见杜长闻在台上扫了他一眼,仔细看时,却又像是没有。

不过他很快知道这不是错觉,因为杜长闻讲完回到座位上,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我逮住你走神了。”

话是这么说,神情显然并不介意。

夏镜也就笑了笑,回答:“抱歉,我想到别的事了。”

杜长闻果然没有追问,只说:“下午的讨论会,你如果有感兴趣的问题,也可以提问。”

他们偏着头说话,坐在另一头的白宇就看了过来,与夏镜的视线对上后,又自然地移开了。过一会儿,徐磊上台演讲,白宇就再也没往这边看。后来嘉宾逐一上台,杜长闻有时会偏头对夏镜低声做一些点评,夏镜听得也很认真。

下午的讨论会上,夏镜果然对企业管理者的分享提了几个问题,都是这几天面试碰到的疑惑。

论坛结束,寒暄道别后,几位主办人员送嘉宾到码头坐船回去,杜长闻和徐磊,还有几位老师,就各自带着学生且走且逛,往订好的餐馆走。

抵达时已是黄昏,一行人在露天餐厅围着长桌坐下。座位有限,一群人坐得有些拥挤,但并不影响兴致。辽阔天幕中正是晚霞涌动,眼前的石阶木桌都洒了层蜜色,海风拂面而来,所有的面孔就都显出了松弛的神情。

工作已经结束,眼前只有美食与美酒。

即使聚餐的人之间并不算真的至交好友,在这样的氛围下,也足够愉快地谈笑享乐。最开始大家还顾着填饱肚子,等最后一丝流光从天际淡去,夜色笼罩,周围繁茂的大树上缠绕着的串灯点亮,气氛就愈加热闹起来了。

徐磊说起以前求学时的笑话,说当年在食堂为了在沙茶面里多添几个牛肉丸,和打饭阿姨套交情,久而久之混成了朋友,后来甚至被阿姨介绍女朋友。虽然是忆当年的老套话题,却让他讲得妙趣横生,夏镜也听得笑起来。

白宇和另一名学生顺着这个话题,争论起各自学校的食堂孰优孰劣,谁辩论输了谁喝酒。

有人在敬酒碰杯,也有人一面听一面和身边人聊天,不时发出笑声。

酒酣耳热之际,夏镜却渐渐难熬。

杜长闻就坐在他身边。

夏镜忍不住在视线余光里描摹对方,喝酒时喉结的吞咽动作,与人说笑时的浅笑神态,握住酒杯的修长手指,还有偏过头与自己低声交谈时,眼里的光采。

更要命的是,他们坐的木凳本来就窄,又没有扶手阻挡,一群人挤挤挨挨地坐着喝酒玩笑,难免彼此触碰。夏镜并不是敏感的人,可杜长闻与他说话时,腿会碰到他的腿,伸手夹菜或举杯时,手臂会擦过他的手臂。

还有一次,白宇端着酒杯来找他喝酒,他转过去,却被身后的杜长闻按住后颈,随后就听见杜长闻笑着对白宇说:“你看他喝了那么多,脸都红了,饶了他吧。”

说完就松了手,白宇也笑着放过他。

夏镜只觉得那一瞬间像是慢动作,杜长闻的手如何搭在他的颈上,温热手掌如何贴住他的皮肤,离开时如何带来轻微的摩擦,指尖如何在肌肤上一擦而过,而后残余的温度如何消失,一切触感都清晰得烫人。

这份温度从后颈离开,却神奇地流窜进身体里,在刺激与慌乱下,夏镜感觉浑身都麻了。

杜长闻没有说错,他的确是喝了很多酒。啤酒,鸡尾酒,饮料,好像还听谁的建议混着尝了尝。他并没有多么热爱酒精,但实在是口干舌燥,不得不一直将凉爽的酒水倒入腹中。

白宇走了,他却不自觉地又端起酒杯。

正往嘴边送的时候,被杜长闻按在手腕上。

“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我你在借酒消愁。”杜长闻轻笑着问。

他一阻拦,夏镜就放下杯子,扭头笑了笑:“哦,没有。”

“那就别喝了。”

“好。”

很快夜深,座中都不是少年人了,没有熬夜的执念,于是有人提议回酒店休息,大家自然应允,也有未尽兴的人提议明早去看日出,有人一拍即合,也有人喊着要睡懒觉。

杜长闻和夏镜并肩走在人群后,夏镜大概是这群人里最没酒量的一个,别人都没见得醉,只有他走得有点摇晃,杜长闻只好半托半扶着他的手臂。

其实夏镜觉得自己没醉到这个地步,但也没有拒绝。

岛上的小巷蜿蜒曲折,街灯晦暗,还时常被过于丰茂的枝叶遮掩,走在其间,像永远没有尽头。路上很安静,只听见前面人的说话声,还有各自的脚步声。他们两个倒是谁都没有说话,沉默地走了一路。

到酒店后,各自回自己的房间。

盛夏的夜晚还是热,夏镜一进门就开了空调,然后迅速冲了个澡。洗完澡出来才真正感觉自己醉了,好像酒意被温热的水流一激,变得更厉害了,头隐隐作痛,还有点莫名的兴奋。他惦记着第二天还要去玩,一边擦头发一边想:“得赶紧睡觉。”

结果下一秒就发现,屋里的空调在漏水。

岛上多数酒店都有些年头了,空调不大讲究地装在床头,洗个澡的时间而已,漏的水已经打湿了床单。

夏镜想了想,转身走出去,站在隔壁杜长闻的门前,抬手敲门。

杜长闻听闻他说空调漏水,先去他那间屋子看了看。末了和他商量:“这个天气不开空调恐怕睡不着,打电话叫前台又不知道要折腾多久,要不然你来和我挤一挤?”

夏镜心想“和你挤一挤更睡不着”,口中毫不犹豫地回答:“好。”

其实他也知道,站在杜长闻门前的时候,他就已经抱着说不清的心思了,只是酒精的作用让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想要做什么,言行举止都是下意识的,超过了理智思考的范畴。

杜长闻关了空调,替他抱了床被子,领他到自己房间。

夏镜亦步亦趋地跟着,进屋后站在门口不知道怎么办。杜长闻把被子仍在床上,又将自己那床往旁边挪了挪,枕头原本就有两个,杜长闻又将它们分开摆好。做完这些一转头,倒是笑出声来:“别罚站了,在想什么?”

夏镜自从喝了酒就一直有点脸红,这时也看不出有没有不好意思,只是呆呆地往前走了几步,像是终于决定下来,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我在想……你调酒的本事,是跟谁学的。”

这是刚才喝酒时忽然升起的疑问,当然他这天的疑问不止这一个,但只有这一个能说出口。即便是这个问题,也已经够突兀的了。

不过杜长闻没有表现出诧异。

他面色如常地忽略了这个问题,只说:“已经很晚了,我去洗澡,你要是困了就先睡。”

夏镜好像也并不执着于答案:“好。”

等杜长闻进了淋浴间,夏镜果真去床上躺下。这时候他才发现,眼前这扇磨砂玻璃墙后面,就是淋浴间。

他看到了模糊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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