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淡雅的房间中,白衣男子面容恬淡,和衣而睡。
床榻边静静坐着一名蓝衣少年,他紧握着床上人的手,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阡越睫毛颤了颤,睁开双目。
窗外阳光柔和地打在脸上,阡越还没有适应,一个蓝色影子就扑了过来。
“师兄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师尊!”
陌衡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细看眼底还有乌青,像是忙了许久。
他说着要走,却紧紧抱着阡越的腰不撒手。
阡越被压得喘不过气,头更疼了。他无声叹了口气——事实上也说不出来话,嗓子像是坏死了。
他推了推陌衡,示意他起来倒杯水。
陌衡将阡越扶坐起来,靠在枕头上,转身把桌上的温水递到阡越唇边。
这种乖顺的行径反倒令阡越不适应。不过,难得看到这样的小师弟,不享受一下都对不起他这次发病。
阡越猛的咳嗽起来,雪白的衣袖再移开,赫然多了些刺眼的血迹。
他顿了顿,莫名有些心虚,抬眼看向陌衡,果然看到他一瞬间沉下来的脸色。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越儿可是醒了?”是杨念的声音。
陌衡起身,扬声道:“回师尊,师兄醒了。”
房门打开,杨念步履匆匆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红衣女子,面容明艳如火。
“越儿感觉如何?方才我察觉你醒来,就带清长老过来了。她擅长医道,让她检查一番,最有保障。”
只言片语中,阡越确定了这位女子的身份——四长老齐清。她是四个长老中年龄最小的唯一的女子。
她还有个哥哥,是大长老齐阳,修为高深,比起杨念也差不了多少,名副其实的正派仙君。
当年老宗主在齐阳和杨念之间犹豫不决,齐阳看出了他的为难,主动推辞了宗主职务,理由是他志不在此,唯一感兴趣的就是修炼。
杨念道:“衡儿随我出去。”对齐清一点头,先出了门。
陌衡默不作声地站起来,对齐清施礼,也出了门。
室内安静下来。
齐清走到床边坐下,对阡越眨了眨眼。
“你师弟可真关心你。我听说,前日他背着你从秘境中出来,身上全是血,一言不发直接找上了你师尊,又一直照顾你到现在,”
她托着下巴叹道:“要是我也有个这样的师弟就好了。”
陌衡受伤了?
阡越连忙问道:“齐师叔,他受伤了吗?发生了什么事?您给他看过了吗?”
他问得急,倒忘了这不符合他平时的形象。
齐清一下子笑出了声。
“他一点事没有,受了点皮外伤。”她正色道:“现在该说说你的事了。”
阡越也严肃起来:“师叔请讲。”
“你可知自己身体有异样?”
“是。前些日子我感觉心脏刺痛,但只一瞬间,我没有多留意。秘境中来得剧烈,我一醒来就到这里了。师叔可是有发现什么?”
……
杨念看着情绪低落的某人,眉眼反而舒缓下来。
“衡儿,辛苦你了。你师兄的事……”顿了下,又叹一声。
“罢了,当初你们回来时声势浩大,估计全宗门都知道了。你也别担心,他没什么大碍,静养一阵就好了。”
陌衡摇摇头:“师尊,我可以住的近一些吗?师兄刚醒时还咳了血,我担心……”
他抬头,适时流露出一丝担忧与无措,看得杨念心软,只当兄弟情深,由他去了。
陌衡不是装的,心中的疑惑与焦虑不比别人少。出来不到一炷香,就想去看看里面那人。
他感到不安。
陌衡说不清为什么。大概是从上一世到现在,很久很久没有人这样待他好了。
不久,门开了。
齐清走出来,就看到一人飞快窜进了屋中,只留精瘦的背影和一句“师叔我先进去了!”
齐清笑了笑:“边走边说。”
阡越和齐清谈完话后。靠在床上休息,心中默默思量日后。
原书中写,原主放弃师妹后,闭关修炼。不久突发状况被反噬,本就不好的身体更加虚弱,以后不常出现在众人面前,几年后身死,这只线就潦草收网了。
而原主也没有参与这次秘境。所以,阡越这个时间发病,大概是合理的。
只可惜他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不然可以早做打算。
但是……方才齐清说“你的灵气在不受控制地外溢,如果没有破解方法,早晚有一天,你会修为尽失,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阡越头更疼了。
这时,一双温热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按摩他的太阳穴,同时一道灵气渡了过来,疼痛逐渐缓解。
他睁开眼,看到陌衡低着头,安静地坐在床沿。
阡越抬手:“好了,你……”
陌衡突然俯身,把头埋在阡越腰间,闷闷不乐:“师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阡越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一定是因为我,师兄才会发病,以前他们都叫我灾星……”
一只手放在他头上揉了揉。
阡越夹杂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怎么会是你的错,天意如此。再者,我不是好好的吗,过几天就没事了。”
“骗我,你们都骗我。”
陌衡抬起头,直视阡越双目:“我都看出来了,你明明伤得很重。”
“……”阡越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转移话题:
“先不说这个。师兄请小师弟帮个忙,送我去灵泉可好?”
陌衡认真道:“师兄,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应该出门的。不过,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