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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非常垃圾的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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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首先声明:作者会数数!

其次……作者要和学霸姐姐冷战咯~原因是昨天晚上两个人聊的太热火朝天了然后就有点口无遮拦,然后作者我呀~惊奇的发现给她的温柔太多辣!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写甜文的~so,这几天就专心学业与事业啦~去他妈的恋爱~

不过我们感情还是挺好的,作者我呀~可以包容那孩子的幼稚行为滴~大家不要担心哟~

八月十四日,大雨磅礴,山摇地哭,灰暗阴翳。

三山浑身都湿透了,她那在夕阳下熠熠生辉的枯白色的头发像水鬼一样缠绕在她的脸上和脖子上,腿下的泥土变得又湿又滑,在被挖出来的一瞬间由千千万万的同类掩埋土坑。高大茂盛的玉兰树的根系发达,延伸到土壤深处牢牢地抓着这山这地,和湿/滑的泥土黏合到一起无法分割。土腥味在雨点猛烈的下落之下遁无可遁,全部的难以抑制的冒出来与水汽纠缠。

血腥味被泥土掩盖,成为了土腥味的一部分。三山的指尖源源不断渗出血沫,随着她向下挖土的动作凿到土壤深处,这是一股向下渗透的血腥味。寻找地下被封闭被掩埋被锁死的血气,那是很强大的血气,大到可以让一个人死亡。

三山面部丧失了全部的表情,她双眼空洞,她期望自己能有一丝丝的情感来填充自己的眼睛,让这双人渣的女儿的眼睛充满人性,比如愧疚、伤心、痛苦、焦急、悲愤……可是没有,她好恨自己活了太久经历过太多,她祈祷过无数希望自己第一个遇见的人是年年,年年对她而言是最重要的人,可是她曾因为自己的年轻而为不值得的人流了太多眼泪,等到此刻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正常地喜怒哀乐,这才发现从前很长时间的喜怒哀乐只是假装,装得自己都忘记自己早已哭干了眼泪……

她又觉得自己太冷血太可怕,她拼尽全力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有人的感情、人的良知、人的冲动吗?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变成自己所惧怕的怪物吗?而不是单纯的因为地下棺材里钉着的是在意的人……别人的死亡只是她证明的条件,她不想接受这个心底的事实可是她没有瞎,她看到的是麻木的自己在挖土,仅此而已。

没有哭喊,没有恨意。

太冷静了,简直不是人。

三山不停地把塌陷的土挖出来,她整个人有半个身子都跪在了地里,明明软趴趴的泥土不知在何时划破了她的掌心,挫伤了她的指尖。她的手流着血,代替了她干涸的眼睛。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动力去深挖,是为了看到那个唯一一个洞悉知晓自己感情的人的尸体吗?自己到底在希冀些什么!

年年!年年!

她不知为何无法出声,她几乎要被这倾盆大雨的水雾闷杀。三山已经掘地三尺了,可眼前依旧是烂石块和软趴趴的泥土,她身上不是血就是泥,越是下挖越是血腥,雨水灌进了这个斜斜的土坑,漫溢出来脏兮兮的血水。

此刻她救的已经不是年年了,不是她的知己,不是她在意的人。而是一具被连捅几十刀的青紫红肿的破烂不堪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可能在打开棺材的时候都看不出是不是年年,那样她或许还会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她感觉她的余生全部被埋入土地,她不寻找到的话会愧疚一生,这是她最后的拥抱死亡的机会,这是她最后一次与自由摩擦撞过,她的赎罪,她的解脱。

终于,在皮开肉绽的指尖猝不及防狠狠撞上一个暗灰色的坚硬的棱角时,她的眼睛睁大了一点。随后就是更为猛烈的沿着棺材边缘的开拓挖土,雨已经下了一天了,泥水的漫灌之下这个深十五尺的土穴里暗无天日,三山的膝盖完全的跪在水里磕磕碰碰,雨还在不停地下着,淹没了她的大腿。三山知道要快点了,不然这里就要塌方了。等到棺材被竖着挖出来半个之后她好像有了点愤怒的情绪,她感受到普通的用手去刨开泥土已经让她心急如焚于是她抱着棺材的横端往外拽,这不仅是在拽一个棺材,这是她懊悔和肮脏的过往,只要这个棺材打开,一切的过往都会转化成未来的终结,因果报应结束时,她就要解脱。

三山把棺材托举起来,顺着滑坡慢慢推上去……

年年逢雨就难受,她会难受到蜷缩成一团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臂感受自己骨头的阵痛,肌肉的疼痛也会使她动弹不得哭闹不得,不会闹出很大声音。三山有着很怪的想法,也许年年在棺材里还没有死,她只是太难受了,蜷缩在角落里也不能告诉她……三山被自己臆造的虚幻蒙蔽了双眼,她发疯一般捶打着厚重冰冷的棺材板,她要冷冽潮湿的气息进入棺材给予年年活力,她不要年年携带着她的情绪死在棺材里!她要把难受至极的年年从棺材里带出来照料!她要像往常一样给年年一边渡送法力一边讲述自己的故事!她期待着看到年年把自己讲的故事写入话本!她们明明躲躲藏藏那么久!她们明明失去亲朋好友!她们明明前几天还在畅聊着瘟疫结束后要去看戏听曲!年年明明前几天还在因为亲人的死讯而哭到发烧!为什么!为什么一转眼就不见对方!明明上一刻还在说过往的坎坷与缘分!

三山注意到了棺材上钉着的钉子,密密麻麻的,把她的年年压得死死的。她用溃烂不堪的手指去寻找钉子与棺材板的缝隙,她用一点点的血肉去撬动钉子,法术与法术的碰撞之间她又添加了私人的怒火,在血液的流淌之下钉子被拔出来一颗。然后她胡乱的在泥衣服上摸了摸全是血的手,握紧了那一个钉子,插/入另一个钉子的缝隙里……一点点撬动……七十二个钉子她只撬了三十五个,剩下的三十六个钉子在她愤怒的抬起棺材板的时候被挤得稀烂。

五色的细线在光照进来的时候隐约闪出银色的光,缠绕着它们的主人破损的身体,就像木偶身上的丝线一样钻进血肉之中连接肌骨,不断运动着修复这破烂的身体。三山瞪大了眼睛,慢慢的伸手去触碰。顷刻间就被一丝丝的丝线缠满了手臂把她拖拽入棺,三山的手在细线的牵引拉扯之下也渗了血珠,最终手腕与年年的右手手腕相碰。本该戴着手绳的地方聚集了无数条五色线,像植物的根一样扎进三山的血肉吸取法力传送给它们的主人。濒死的尸体被雨点打的很狼狈,三山愣愣的看着杨清流完好无损的脸庞。可是,头部被撞击到墙上或是地上无数下砸出来的液体与棺材黏成了一体,脖子上紫红的掐痕宛若绳索继续窒息着年年,躯干上被捅了几十刀却刀刀不刺心脏,不是直进直出的刀痕,而是刺入后扭转摆动的窟窿。关节连接的地方暴露的筋骨被血污掩盖,肉突突的跳动着……

“年年……”三山身上存有的最后一点感情也突然的消失了,她面部和死板的面具一样,她强迫自己吐出这两个字。她知道她该悲伤愤怒了,可是,她见过太多这样的场面了……她自己都经历过。这里面遍体鳞伤的是她最重要的人,她愿意为之痛哭,可是她把眼泪奉献给了年幼无知的时光。她多么想要有一丝情感来证明年年真的很重要……这样,她还不算是第二个林潋。

她血淋淋的手摸过年年每一寸受伤的地方,医治,祈祷。她用手掌盖住年年腹部血腥的窟窿,任由丝线抽走自己的法力去填补空缺。她感受的到,年年的灵魂还在,因为她现在还没有感到真真切切的孤独也没有心头突然绞痛无比。她往后赎罪的途中会有一个人记得她,那个人不会和她再见了,可是她会在那个人的话本里永生。三山很期待自己在年年祭奠自己的话本里面的形象,她觉得年年可能会删改一些现实的吧?比如让亲人活下来什么的。她们还能在话本里的玉兰树下相见,在风花雪月之时,年年会说什么?真是期待啊,可是现在要先赎罪了。

她紧紧与年年十指相扣,两个人的手背被丝线勒出血痕,她默默道:“请将秽物转赠与我……以我之残阳余力……吞蚀影之遗祸万年……”

无论之后有多痛苦?

是的,无论之后我生老病死或癫狂疯魔。

无论此人以后记不记得你的恩情?

无论她恨我如恨杀身之孽障,又或者爱我至痛哭求还,皆一意孤行,赎我之罪,理所应当。

“以我之命还汝生还,生死早已注定,我走汝之生死茫茫,汝看我之前途苍苍,无怨无悔。缘分自有注定,命运自有轮回之意……不论荣华富贵或乞丐众生,一换永年概不退还!”

这是亏本的买卖吗?年年会这样觉得的。可是三山已经感觉自己人渣的要死,她被愧疚压迫到笑出声,长生不老不死不灭从来都不是礼物,自己今日却把恶毒的诅咒送给了最重要的人。

她的心脏如同被巨大的冰块重击碾碎了一般,跳动一下,然后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她看着丝线从两个人的手上软趴趴倒下去缩回一股股……变成绳子……变成手绳……环在了她的左手手腕上。她看了看,右手轻轻地摘下,小心翼翼戴回了年年刚刚长好的细嫩的右手手腕上……

心脏好沉,肺好闷,骨头好冷,浑身上下好似被冰针贯穿,原来这么痛苦。

原来这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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