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文博比我想象中更加疯，我一开始没懂他说的想要去合作的那个人是谁，我以为他是要去找温家的谁。

结果他告诉我，他打算贿赂那个海外派过来做督察的人。

‘你可真刑。’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人能抵挡住欲望，除非是拿给他的不够多。’

我不去理论他的观点，我只问他：‘那你觉得能贿赂到我的是什么？’

贾文博却忽然失落。

他说能贿赂到我的东西搞不到，因为那样东西存在在另一个世界，他是普通人，我不是，能贿赂到我的东西只能我自己去拿。

‘你想说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很生气，贾文博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要知道，如果你是这个意思，我们从此就该分道扬镳了！’”

——C《盲区》

房雨的担心是我们没有想过的关联，都说旁观者清，跳脱出我们的信息圈，果然会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电话的最后，房雨向我提及了那枚青竹玉佩：“学姐，希望那枚玉佩可能让你安心一点，青竹寺很灵的，开过光的平安玉佩是真的可以驱灾辟邪的……”

我应下她的话，起身去桌上的包里找那个小香包，看见玉佩还放在里面，我还拿出来检查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异常：“好，我会好好放在身边，不会弄丢的。”

挂完电话，我仔细研究起玉佩来。

擎羊曾说过一句话，说第一次对我使用本来符术的使用者并不是他，而且当我昏死过去之前，我听到有另外一个人和他对了话，反复回想那个人的声音好像和天空住持的声音并不一样，那有没有可能第一次使用犇来符的人是除了擎羊和天空外的某个六煞。

我猜测擎羊并没有往我梦境里构造空间的能力，但那个人有，所以那个人使用了犇来符，构造了一个审讯空间，让擎羊来与我谈判——这是我与他的第一次谈崩。

于是那个家伙不愿意再帮助擎羊来我梦里构造空间，所以擎羊就没办法再出现在我的梦境里，直到天空住持通过催眠房雨将玉佩给了我，我再一次进入了天空构造的空间，擎羊也就能再一次顺利地进入我的梦里来。

但这个猜测好像不能站稳脚跟，因为梁绘说擎羊无法到达我的梦境是擎羊也不知道的原因——仅仅是因为那个家伙不愿意再帮忙，擎羊怎么可能还会那样跟梁绘谈条件呢？

那玉佩在这里扮演什么身份呢？似乎和犇来符的作用和特点并不相似……

而且宋欣怡和文梦洋都检查过青竹玉佩，确实没有异常。

如果不是犇来符，我为什么会进入天空给我构造的空间……不对，不对，那不是天空给我构造的！我想起了文梦洋说的那句“只怕这次并不是仅仅给你制造一个空间那么简单。”

我看向身边的文梦洋。

她刚刚一直在注视着我和房雨通电话，就算我起身，也寸步不离地跟过来。她安静地看着我，就是在等我说话：“我说过吧，这根本不是犇来符。”

对，那天晚上睡觉之前，我就问过文梦洋，我还以为她是为了安慰我才跟我说这枚玉佩不是犇来符的。

我艰难地张张口，感觉嗓子岔住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梦洋说不上来，平静但有些幽怨地摇摇头。

如果不是犇来符，天空是如何出现在我的梦里的；擎羊和天空为什么要选择在紫薇川见面；天空是一直就在青竹寺当住持，还是最近才来；我卡进紫薇世界到底是不是借由复羽……这里面没有一个问题是文梦洋能回答的。

“孩子们。”宋欣怡喊我们过去，她和梁绘有一个书房，书房放置了一台简易大脑打印机，她打印出来一张图片，是梁绘刚刚手机传给她的。

用A2的纸打印，不是矢量图，所以图片比较模糊，但被宋欣怡一说，就还是能看得清楚地形轮廓——这是我们当前时代的局部地形图，这部分地图所属区域对应着当时北唐时期的乾州，是刚刚梁绘找到的。

可能会和千百年前有一定差异，但我们整个国土都处于一块相较稳定的大板块内，应该不会太扭曲。

文梦洋感慨：“太牛了，竟然让他找到了完整的地形图！”

宋欣怡把上次梁绘翻箱倒柜找到的乾州全景手绘图重新拿出来对比，确实基本上都对的上。

文梦洋突然猛地抓住我袖子，疯狂地拿手指着地图上其中一个地方，激动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就咿咿呀呀了半天，我愣着看着她，表示不知道她到底指的哪儿，然后安抚她好好缓下来再说。

然后文梦洋几乎是带着哭腔向我们指了一个位置：“宋姐姐，你把这一块再打印一份出来，我要笔，尺子和圆规！”

宋欣怡没半点怠慢，立马裁剪了一番重新打印了文梦洋指的区域，这一块囊括了三个大方向的区域——地风升卦的大明山系、L市18号楼、还有揽香河。

她拿着圆规和尺子比比划划，最终看到了数条与那个歪歪扭扭的地风升卦相交线、相切线最终汇聚在我们C市与D市的一点上。

我知道那个地方，D市饶远县昌明镇。

文梦洋显然没有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她只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如果把八卦盘摆上，这里就是地风升卦的中心，然后又是揽香河、浜明河的上游，一般来说，河流的上流一定存在着某种发源，这儿一定有秘密！”

宋欣怡拿出手机来查，查了一会儿说：“好像是个小镇，是不是这儿——昌明镇？”

我不由得脱口而出：“文梦洋，我们去那儿吧？”

文梦洋：“好，我们去那儿吧！”

宋欣怡有些急：“你们就定好了？需不需要我跟你们一起？我们现在算是有同一个目标的队友，我跟你们一起去查吧？”

我摇摇头：“不，宋姐姐你不用跟我们一起，如果梁绘说他也要去再说，而且我们最好是分开行动，擎羊实力变得无法预测，目的也还捉摸不透，况且现在还有一个天空浮出水面，说不定之后陀罗、火星、铃星、地劫也都会相继出现。他们不会伤害我，但不见得不会伤害你，所以我们不想给你添麻烦。”

我想起了家乡就是昌明镇的魏银山，便让宋欣怡放心：“而且其实我有个朋友就是昌明镇的人，要是我们过去了，也可以请他帮我们打点一下的。”

做决定很快，订票很快，我和文梦洋一刻都不想耽误，但无奈最早的去往昌明镇的票也要明天早上了。晚上，我和文梦洋在房间里收拾的时候，文梦洋压低声音问我：“你在昌明镇真有朋友？”

“真有。”

“你甚至都没过渡就做了这样的决定，让我怀疑你早就知道昌明镇有古怪……”文梦洋鞭辟入里地、一针见血地。

“如果真是这样呢？”

文梦洋却淡然自若：“不怎样，不愧是我家小白，是我太操心了，总想把你保护在象牙塔里，忘记了你其实……或许根本不需要我。”

这话随意得有些悲观，不像她会说的话，我做不了什么，只能随口安慰一下她：“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是需要和被需要的关系，就像纸和笔，笔只管记录，纸只管被记录，它们从来不会去想，笔是否需要纸、或者纸是否需要笔。”

作者有话要说：妈的，梁绘你真的好爱贾文博！！！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