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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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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照短短一句话,直接戳破此刻姜婉初起伏不定的内心。

心底深处的念想被毫不留情揭穿,好在这个人不是旁人,而是自己的嫡亲大哥。

“大哥,过去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只能说我和他没有缘分……”

对于这个救命恩人的身份,姜婉初早前就做过多种设想,只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那个人竟然会是平阳侯世子,谢兰音的未婚夫。

她和谢兰音多年至交好友,自然做不出抢夺她人未婚夫的事情。

然而,饶是她口中这么说,眼底的失魂落魄却遮掩不住。

见她仿若丢了魂似的,姜照又何尝不是?

为何偏偏,他们兄妹二人看上的,都有了喜欢的人?

思及此,姜照低低叹息了声,抬手轻轻拍了拍姜婉初的肩膀,“走吧。”

……

相较于谢府的风平浪静,沈霁的太傅府却有些不太平。

整座府邸戒备森严,黑铁骑尽数出动防守在周遭各处,直到一辆样式普通的朱篷马车缓缓行驶而来,等到马车停驻,从车上下来一位翩翩少年郎。

少年郎年纪不大,一身锦衣玉袍,腰带是上好的金玉,手中把玩的一柄折扇,扇坠间那块白玉晶莹剔透,显然价值不菲。

黑铁骑缄默无声,默默跪地行了大礼,黑风一脸面色恭敬,领着少年帝王入内。

“太傅的身子如何了?”

提到这位对自己帮助颇多的太傅,他的面上划过担忧之意。

黑风想到发现沈霁的时候,他浑身浴血,殷红将他一袭白衣染红,就连眼尾都沾染猩红的血色。

不过——

血迹都不是沈霁的,而是想要刺杀他的那些人。

手中长剑削铁如泥,淋漓鲜血沿着锋锐刀锋蜿蜒落下,黑风犹记得自己找到沈霁,见他一脸肃杀,宛若地狱修罗,浑身冷漠嗜血气息尽显,饶是他跟着沈霁多年,都被眼前这一幕吓得毛骨悚然。

粘稠殷红的血落满地面,腥臭的味道钻入鼻息,令人作呕。

沈霁手中拎着长剑,一步步来到黑风面前,黑风镇定自若的面色顷刻间发生变化,两股战战,险些跪倒在地。

“大、大人……”

“咣当”一声,沈霁将手中的长剑投掷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摊开手,黑风小心谨慎递上一方白帕。

只见沈霁将白帕接过,修长白皙的手指一根根擦拭起来。

若不是黑风亲眼看到那么多人死在沈霁长剑之下,单看他举手投足间温润儒雅的动作,或许真以为他谦谦君子、和煦清华。

“将他们的尸首处理一下,还有……现在拿起这把剑,朝我胸口刺一剑。”

沈霁唇畔噙着一抹似有若无淡然的笑意,开口的话却叫黑风的身子不由怔了怔。

黑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再三问道:“大人,您……您莫不是在说笑?”

沈霁偏过头凝着他,一双眼眸漆黑如墨,深不见底,他漫声道:“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短短一句话,声音分明清和无害,可黑风愣是从中听出无尽的寒意。

沈霁做事向来有他的想法,黑风跟了他这么多年,从未见他的决策有过失误,虽然他猜不透自家主子的想法,不过既然主子发话,作为下属,他照做便是。

思及此,黑风不得不拾起地上的那柄长剑,然而等到真要朝着沈霁胸口刺去的那一刹那,他的手轻轻颤抖,仅是划破衣裳,并未真的刺入。

见状,沈霁眉宇微动,随后手握剑身,直接刺了进去。

霎那,温热鲜血迸溅而出,沾满衣襟。

沈霁面色苍白如纸,唇色泛白。

黑风慌忙上前搀扶住他,面含担忧之色,“大人,卑职现在就去请大夫。”

沈霁轻轻颔首,随后拉住他,一字一句道:“去将陛下一道请来。”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底仿若蓄着一层浓郁的墨色,望不到边际,俨然,他在筹谋。

回忆戛然而止,黑风不愿细想,让思绪回到当下。

“回禀陛下,太傅这一次……伤得很重,若不是吾等赶到及时,恐怕刺客的那一剑会刺穿胸口。”

黑风依照沈霁交代的,一字一句低声回答。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天子震怒非常。

“你们这些人都是特意保护他的,为何这一次来得这么迟!”天子面色铁青,手掌紧紧攥成拳,“到底是何人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在京城行刺!”

天子异常愤怒,尤其在看到沈霁躺在床榻,面色苍白失血的刹那,雷霆之怒到达顶点。

“这群乱党莫不是要谋逆,简直胆大包天!”

天子脸色阴沉,沈霁可是他最信任的大臣,如今遭到这样的刺杀,可不就是在针对自己!

一时间,天子想到了许多,无数人名从脑海中一一划过。

“咳咳咳,陛下……”沈霁低声轻唤了句,声音虚弱无力,“是臣无能,竟让陛下担忧至此。”

见到沈霁一脸病容,这种时候还能为自己着想,天子心底动容无比,

“爱卿好好休息,此等逆贼太过猖狂,孤一定要抓到!”

闻言,沈霁虚弱一笑,“多谢陛下体恤,其实对于这一次的贼人,臣已有了线索。”

此话一落,天子神色微变,“是谁?”

“臣特意留下一个活口,来不及审问,只要能从此人口中问出,便能知道幕后主使之人。”

沈霁不紧不慢说出这番话,天子若有所思,让他好好静养一阵,随后便让黑风带着自己亲自会一会那个刺客。

天子前脚刚走,沈霁就从床上坐起,他的脸色依旧苍白,毕竟那一剑确实捅得很深,不过他刻意避开要害之处,也就是看着严重一些,静养个三五天就能恢复如初。

胜在这副身子年轻,他对别人下手狠戾,对于自己更甚,毫不留情。

可也唯有这么做,才能达到目的。

黑风和弈棋是唯二知道此事之人,如今黑风离开,屋内仅剩下沈霁和弈棋。

弈棋目露担忧,将熬煮的药汤奉上,不解问道:“大人为何要这么做?直接同陛下言明刺客之事便好,何必要如此大费周章,还将自己弄成这副狼狈模样?”

沈霁接过药汤,一饮而尽,仿若再苦涩的药汤对他而言都没什么,眉宇不曾皱过一次。

面对弈棋的疑惑,他发出一声轻笑,随后回道:“这个伤别人可以避得了,可是我不行。”

越听这话,弈棋愈发纳闷。

沈霁将药碗搁在一旁,漫声回答:“一旦坐上那个位置,便不再是当初那人,唯有我深受重伤,才能将刺客之事做实,也能打消陛下的警惕之心。”

当初那位羸弱的天子得到沈霁的帮扶,得以坐上至尊之位。

虽说曾经患难与共,然而今非昔比,别看沈霁权势愈高,受到陛下的器重,可是唯有他自己知道,陛下已经在暗暗提防着他。

旧臣针对沈霁,少年天子虽然表面上流露出对沈霁的信任,实则不过在坐山观虎,利用他来制衡这群旧臣。

这——

便是帝王心术。

如今沈霁深受重伤,不论刺客到底是谁,天平已然打破,那么天子便不能坐视不理。

这一场戏,半真半假,沈霁早已计划好一切,就等着请君入瓮。

……

沈霁受伤之事,翌日就传遍大街小巷。

江柏舟一听此事,面上难掩喜色,迫不及待追问:“他死了吗?”

谢远无奈摇了摇头,“他的命硬着呢,还剩一口气在,侥幸活了下来。”

“要是当时再多派些人就好了,或许就能取来他的性命!”

江柏舟失望至极,这次刺杀可能是这么多年来沈霁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可惜啊可惜,最后还是被他逃了。

谢远倒是想到了别的事情,心怀担忧,“据说他这次伤的极重,就连陛下都亲自离宫去了太傅府上。这一次事情闹得太大,不仅没能杀死他,反倒叫他逃过此劫,陛下震怒之下要彻查此事,世子,你说,陛下会不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

此次事件都是江柏舟一手策划,若是陛下当真派人彻查,一旦沿着蛛丝马迹查起,恐怕他们这些人都逃脱不了干系。

最为可恨的是,据说还有一个活口,被沈霁亲手抓住,要是那人守不住秘密,将他们供述出来,那么后果……

一想到这里,谢远和江柏舟二人的面色变得尤为难看。

江柏舟深深吸了口气,毫不犹豫做出决定:“不成,绝对不能让他活着!”

谢远目光微动,压低声音,“那就——”

他做了个割喉的手势,江柏舟轻轻颔首。

二人本想再说些什么,谁料,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立即叫二人噤声。

“谁?”

谢远眉目一凛,正要发怒,却听门外传来一道娇柔的声音。

“爹爹,是我。”

谢凝黛说着话,随后将房门推开,只见她手中拎着一方食盒。

她的唇畔噙着笑意,盈盈上前将食盒打开,取出里面精致的糕点。

“爹,世子,这是新来的厨娘刚做的,您二人尝一尝。”

谢远看了一眼她,见她面上没有露出丝毫异样,或许并没有听到二人的谈话,对此,他心头稍稍松了口气。

“好,既然东西送到,你先下去吧!”

谢远不假思索赶谢凝黛离开,本想着再同江柏舟说正事,谁知,江柏舟竟是出动提出告辞。

见状,谢远没有拦他,而是将他送出书房。

临行前,江柏舟意有所指,“谢大人,方才说的那桩事,可要考虑清楚。”

谢远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斩草除根。

“世子放心,此事谢某自有成算。”

得了此话,江柏舟这才放心离去。

只是才刚走几步,紧跟着身后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世子,您且等等——”

江柏舟正好经过一处假山,却见谢凝黛追了上来。

她跑得气喘吁吁,额间沁出一片汗渍,为了拦住江柏舟,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开口说道:“世子,方才爹爹和您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话音方落,江柏舟眼底划过一抹狠戾的锋芒,谢凝黛自然没有忽略这一闪而逝的阴鸷,呼吸微微一滞。

然而,时间不等人,而且想到自己接下来的目的,她反倒多了几分信心。

“世子放心,小女子只是想同你合作。”

江柏舟并未放下戒备,目露警惕之意,“怎么合作?”

谢凝黛悠悠一笑,缓步上前,将娇柔的身子紧贴过去,凑近他的耳廓絮絮低语。

“世子可愿……纳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想要多攒点收藏,这几天隔日更哈,之后会恢复日更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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