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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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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依照太景帝的意思是越快越好,萧妃也不敢耽搁,第二日便去中宫求见皇后,让她定夺。

最终,选了范雨薇、霍雯、陈思娴三人。

今天是莫一瑾第一天入书院,为了给少傅留下个好印象,她早早就到了。

书院大门外种了一排排翠竹,门内映入眼帘的是一方碧池,水流潺潺,清澈见底。

过了拱桥右转是一条长长的回廊,两旁白色的纱幔随着风轻轻飘荡。信步往前走一段距离,能看到由半圈假山石围绕起来的一方天地,正中间摆着石桌石椅。

转身往左继续前行,右手边是一条小溪,水流声清脆悦耳。又拐了几个弯,小溪渐行渐远,儒文书院却近在眼前了。

院外站着一个宫女。

“请问,学堂是往这儿走吗?”

“姑娘,骆少傅安排了另一间新学堂,请随奴婢来。”

莫一瑾跟着宫女绕到院的另一侧进入,透过帘子可以看到整个大堂中间挂着一排素纱,男女隔开。

左边摆着五张桌案,前面两张,后面三张,最左边有个人趴在那休憩。

她掀开帘子往右边走,看到一位女子正倚靠在窗台前欣赏外面的风景,头发高束,一身黄衣干净利落。

她走过去行了礼自报姓名,那黄衣女子转头对她抱拳道:“幸会,在下霍雯。”

莫一瑾低头看了一眼她们这边有四张桌案,好奇地问道:“你可知还有何人?”

“听闻是...”

“莫姑娘!”

正说着,范雨薇推着门帘入了屋,身后还跟着陈思娴。

霍雯对着莫一瑾笑了笑,一歪头示意人来了。

她刚转身,范雨薇就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道:“自那日一别就没机会寻你出来玩,这下好了,以后可以一起玩了。诶?霍姐姐也在啊,那正好,咱们的队伍又壮大了。”

“你这丫头尽知道玩,等哪天范相给你寻门亲事嫁了,看你还怎么玩。”霍雯双手背后,打趣她。

范雨薇朝她吐了吐舌头,轻哼一声。

众人的声音吵醒了对面一直趴着的人。

“吵死了。”

范雨薇一下就听出了是元子晋的声音,小跑过去掀开素纱露出一个小脑袋:“子晋哥哥,你今日竟来的这般早?”

平日里她经常听元子桓说他上课从来都是最晚一个到的,今日居然第一个到,这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昨儿没睡好,想来补个觉,没想到这儿也睡不安稳。”元子晋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范雨薇鼓着腮帮子,一脸委屈。莫一瑾走到她身后拍了拍她肩膀,解释道:“五殿下,抱歉,我们是无心的,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没提醒她们。”

“提醒?这么说来你是知道我在这的,怎么没来向我行礼?”元子晋一手撑着脖子,慵懒地打量着她。

“呃...方才入门时只看到背影,不知道是您。”莫一瑾实话实说。

元子晋无奈地挪开了目光,嘴里念叨着:“你还知道什么。”随后横了他们一眼:“杵那干嘛,还不入座去?”

“噢,对对对,快来。”范雨薇率先选了第二排左侧的位子坐下,与元子晋一排,陈思娴自然与她相邻而坐。

还剩第一排的两个位子,莫一瑾便让霍雯先选,霍雯对学堂本来就没什么兴趣,要不是皇后下旨,她才不会来这个地方。

想了想,便坐在右侧,虽然离那个少傅远不了多少,但至少求个心理安慰。

于是,莫一瑾就坐在离少傅最近的一个位子。

虽说这素纱隔着是因为男女有别,但其实并没有任何作用,风一吹便散开了。

快到时辰了,剩下的几位皇子说说笑笑的过来了。元子晋收拾了一下桌面,随手挑了几本书便起身来到第一排右侧的位子上坐下。

“诶!你怎么坐我的位子呢?”元子炀不满地立在桌前拿手指着他。

“先来后到不懂?”元子晋毫不示弱,靠在椅背上挑衅地望着他。

元子炀将手里的书一下拍在案上,上前拉着他的胳膊道:“你给我哪来的回哪去!走走走!”

元子桓见状立马上前拉扯:“二哥!”

元子晋下甩开胳膊,将桌案上的书往后一扔。

“这桌上写你的名字了?我爱坐哪坐哪,你管不着。”

走在最后面的元子麟径直坐在元子晋的身后,朝旁边的范雨薇打了声招呼:“又见面了,雨薇。”

范雨薇心里还记着上次的怨,并不搭理他,全神贯注地盯着他前面的几人。元子麟也不在意,靠着椅子上和她一起看。

元子烨看到隔壁的几个女子正好奇地打量着这边的情势,不想节外生枝,好心劝说:“五弟,你要真想坐第一排,大哥的位子让给你坐,你就把位子还给二弟吧。”

他讥笑道:“我怎么敢坐大哥的位子,况且我这人向来不喜三心二意,坐定了哪个位子就是哪个位子。”

元子炀见他如此猖狂,怒火中烧,撸起袖子就想对他动手。莫一瑾一直关注着,见局势不对立即脱口而出。

“住手!”

众人皆一愣,莫一瑾感受到他们视线的聚集,正不知该如何开口,突然看到一位老者入了屋。

她指着门口道:“少傅来了。”

骆少傅拖着身子慢悠悠地走到堂前,负着手弯着腰看着他们。

“你们一个个都站着做什么?快找个位子坐下,我要开讲了。”他转过身翻着课本,嘴里念叨着:“今日的内容有些多啊,上次讲到...”

“骆少傅!”元子炀高喊一声,把他吓得一机灵,转身问道:“怎么了?二皇子。”

“他占了我的位子。”

元子晋一反常态,起身恭敬地朝骆少傅一拜,语气轻柔,满脸愧疚。

“骆少傅,都怪我,平日里没怎么听少傅讲课,如今想学竟有些跟不上了,可是之前的位子靠后,我的心思总是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

他抬眼看了骆少傅一眼,委屈道:“如今新学堂的位子未定,便想坐前面一些,好好听少傅教诲,还请少傅给我一次机会。”

“少傅他在扯谎!”元子炀立马反驳道:“他这人从前迟到逃课哪样没干过?生性顽劣,连少傅您也拿他没办法。如今说这话,鬼才信!”

“你这话说的可不对,若少傅信我,那他就是鬼。”元子晋立马瞪大了眼睛,意有所指:“噢!原来你是在咒他...”

话说到一半便顿住了,后面的话不用他多说。

“你...”元子麟气结,半天说不出话来。

元子晋抓住机会,继续道:“少傅,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不可同日而语。”

“哼,只怕是狗改不了吃屎。”元子炀口不择言,骆太傅眉毛一扬,厉声呵斥:“二殿下!你失言了!”

元子炀一时口快,意识到不妥,立刻向骆少傅赔礼道歉:“少傅,抱歉,是我失言了。”

骆少傅教过许多学生,每一个在他的管教下都是服服帖帖,尊师重德,偏就出了元子晋一个例外。

如今他能痛改前非,还主动要求听课,他本来就求之不得。

现又听到元子炀说出此等诋毁之语,若不制止,只怕乱了规矩。

他厉声道:“二皇子,你该向五皇子道歉,而不是我。”

“他?”元子炀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他这五弟向来是被孤立的对象,一没势力、二不得父皇恩宠的,说了就说了,有什么好道歉的。

见他迟迟不行动,骆少傅拿着戒尺敲了敲桌子。

“蔚岳的故事你都忘了?教你尊敬长辈,爱护弟弟,你都学到哪去了?”

“少傅!”元子晋无所谓地笑道:“蔚岳的故事教我们尊重长辈,二哥是我的哥哥,是长辈,他不想道歉就算了。”

骆少傅欣慰地看了他一眼,对着元子炀道:“你看看!”

“只不过...”元子晋的话没说完,拖了长长的音,皱着眉抿了抿嘴:“我是父皇生的,二哥暗指我倒没什么关系,就是父皇他听了...”

此话一出,元子炀的脸色煞白,嘴唇颤抖,手不住的哆嗦。

元子炀一直跟随元子烨这是众所周知的,如今他说错了话,此事本就是口舌之争,可万一传到父皇的耳里那就不一样了,恐别有用心之人添油加醋,对元子烨不利。

元子烨想了想,伸手将他推了出去:“既说错了话,道个歉也就完了。都是自家兄弟,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五弟,刚才我多有冒犯,请多包涵。”元子炀僵着身子,朝元子晋一拜以示道歉。

元子晋面无表情,直接坐回位子上,并没有让他起身。骆少傅上前拍了拍他的背,道:“好了好了,都回位子上,我们准备上课。”

临走时,元子炀眼神闪过一丝阴狠。

一堂课下来,莫一瑾听得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熬到了时辰,送走了少傅。她瘫软地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眼睛。

发觉头顶有片阴影,她睁开眼看到元子晋站在她身侧。

她起身问道:“何事?”

“你哥给你的信。”

接过信,上面写着几个字:边疆被袭,战事突发,父命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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