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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裴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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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渐渐敛去了声息,玉蝉站在皇宫的角门前目送着绿绮将妇人送出皇宫,而后向她走来。

“玉蝉,你在等我呀?”绿绮含笑说着,然后便亲亲热热地去挽玉蝉的手臂,像是关系极好的友人。

也的确该说关系好,这次若非绿绮,她大抵要无声无息地死在皇宫。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绿绮能找来她的母亲?玉蝉在僻静无人之地说出了自己的困惑。

绿绮的眼神飘忽着,不是很想回答这问题。

于是,玉蝉再道:“和裴元殊有关?”

绿绮转头看向她。

玉蝉抿了抿唇,她心底有些犹豫,可是她实在需要搞清楚,她不想再被欺骗。

“那日延庆殿,你对他就表现的非比寻常。”

那是一种很难说的感觉,像是故人相逢的熟稔,又像是有事隐瞒的心虚,总归不似对陌生人的态度。

风雪都停了下来,银装素裹,万籁俱寂,玉蝉兀自看向她,眼中满是认真与坚定。

她想,这孩子大抵是真的被骗怕了。

于是,绿绮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开口说道:“是,我与他还算旧识。”

玉蝉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下文。

“我名为绿绮,但你可知我姓什么?”

玉蝉摇摇头。

“裴,我姓裴,琴川裴氏的裴。”

玉蝉瞪大了眼睛。

原因无他,琴川裴氏乃是有名士族,江浙一代的官宦大多出自江南士族,而琴川裴氏乃江南士族之首。

据说江南士族有时不听皇令,但唯琴川裴氏马首是瞻。

天子在教她识字时,也曾无意间提起过此事,说这让他有些头疼。

震惊过后,玉蝉很快反应过来,江南士族向来骄傲,本就不服□□权,怎么能将女儿送入皇宫?

还不是为妃为嫔,而是当个伺候人的宫女。

绿绮看出了她神色变化间隐藏的思绪,自己开口道:“不过我并非裴家嫡系,也非旁枝,我家祖上侍奉裴氏有功,所以被赐了主家的姓。”

“所以你是奴籍?”

玉蝉想到了钟知雪冤枉她的那个理由。

“是。”绿绮神色如常地肯定了下来。

“那你怎么还在陛下身边?”

隐藏奴籍身份,隐去江南士族的姓氏,潜伏在天子身边,怎么看怎么像是不怀好意的人。

绿绮迎着冬日全无暖意的阳光笑了笑,说道:“所以我才告诉你,陛下乃是明君,勿要为宵小所蒙蔽。”

秦戈未登基时,就手段雷霆,而登基之后,更是血洗了好几个根深蒂固的世家,江南士族也担心这种清洗会危及自身,于是便想在御前安插细作。

绿绮是唯一一个留到了天子身边的细作。

玉蝉明悟,便又问道:“裴元殊,是裴氏族人?”

饶是已经合盘托出,但说起裴元殊,绿绮的神情还是有些不自在。

“并非单纯的裴氏族人,”她抬头看着玉蝉,同样认真道,“他是裴家的家主,也是你的父亲。”

玉蝉又是一愣。

绿绮轻叹了口气,说道:“这说来就话长了,他先前便同我讲过,他想亲口告诉你,若你愿意,今夜三更时分,就在这里,让他亲自和你说可好?”

“好。”

玉蝉轻声开口说道。

夜幕降临的时候,又下起了雪,像是要将这一冬天没来得及下的雪,一并下完似的,明月的光辉被挡在云层之后,只露出模糊不清的光。

玉蝉早早地就在这里等了,任凭寒冷的空气将她的脸颊冻得通红,发上与肩膀落满了雪花。

“笃笃”

玉蝉听到竹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她转身便瞧见了前来的裴元殊。

在寒冷的雪天里,他却只穿了一身鸦青色单衣,好似宁折不弯的山间青松,他的眼睛仍然蒙着布条,布条随风而动。

“说吧。”

玉蝉对这素未谋面的生父,也生不出什么孺慕之情,于是便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好。”裴元殊低声应下,手中不自觉地攥紧了一串浅蓝色串着白玉珠的流苏。

这的确是个有些长的故事,即使长话短说,也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二十多年前,裴元殊还正风华正茂,还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身为裴氏一族的下一任家主,他大逆不道地爱上了一位绣娘。

绣娘名为晚娘起先并不知晓他的身份,直到觊觎家主之位的裴氏族人,将这事捅到了当时裴家家主那里。

“我曾想放弃下任家主的身份,但求和晚娘双宿双飞,”裴元殊说着,攥紧了那串流苏,语气平静中仿佛蕴藏着巨大的悲哀与愤怒,“可他们不愿意放过我,也不愿意放过晚娘。”

即使他愿意放弃裴家家主之位,却依然无法改变,在大多数裴氏族人眼中,裴元殊才是这一代裴家人中最出色的那个。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即使他们以家法为名,剜去了他的眼睛。

玉蝉听着,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于是便道:“那我阿娘呢?她怎么和靖安侯扯上关系的?”

裴元殊轻哼了一声,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那讽刺并不是针对晚娘,而是针对那时候,那些又贪婪又阴险又扭曲的小人。

“他们就想我不如愿。”

对于那些小人来说,京城来的被排挤的状元郎孟屹是最好用的工具,所以他们将晚娘送了上去。

少年郎总是比年长时,心里多几分柔软,所以对送上门来的美人总有几分怜惜。

可晚娘早和他人私定终身,又岂会甘愿受这样的折辱?

“但那时候,她发现了自己已经有孕。”

然而,状元郎不会留在延陵,也不会允许自己有这么个私生子,曾经的心上人也不知去了哪里,绣娘赖以为生的绣活也因为有孕而无法继续做下去。

她只能靠之前攒下的微薄银钱,勉勉强强地活着。

裴元殊现在依然无法想象到,那么柔弱的晚娘,是怎么独自一人熬过那段时光的。

玉蝉第一次听说这些往事,神情微微显露了些恍惚,她不知该以何种态度去想,她曾经在心底怨怼过无数次的母亲。

只是心里难免有些酸涩。

“那我为何不在延陵?”

裴元殊的神情冷了起来,他开口略带讽刺说道:“这就得多谢孟屹了。”

得偿所愿得到被调回京城消息的少年靖安侯,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解决他在延陵的这么情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江南士族不把被贬谪到延陵的孟屹放在眼里,并不代表身为县令的孟屹就同样对晚娘没办法。

“我也是后来才听你那位‘母亲’说的。”

其实那时候孟屹便知道,堕胎药没能将那孩子堕得下来,所以他选了另一种更直接的办法。

在产妇发动的时候,做了手脚,意图将孩子和母亲一起送去西天。

但晚娘先一步察觉了孟屹的企图,提前找到了人帮她,只是她只帮她保下了孩子,没能保下晚娘。

为了躲避孟屹,她便带那孩子离开了延陵。

“我后来从家族中脱困,收回权力成为家主,听说了这事,本来想派人将你接走。”

只是中间出了差错,导致玉蝉被真的人牙子买走,自此流离失所,受尽苦难。

玉蝉沉默地站在原地,对着裴元殊她实在喊不出阿爹。

他蒙着双眼的布条也似无声对她说,一个盲人从各种居心叵测的人手中脱身,甚至成为家主,其中所经历的,大约也绝对算不上顺遂。

所以玉蝉并没有任何怨怼的理由。

可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靠着这样怨怼的情绪活着,骤然抽离,就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一般,让她整个轻飘飘的,不知所措。

“我也没有想到扳倒靖安侯的契机会来的这么快,但我所承诺的始终有效,”裴元殊看出了她的茫然,低声对她说道:“你想离开皇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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