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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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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婚后的事。新婚夜你说怜惜我,我认了,不算这件事。”

顾昭说着不由有些郁闷。

这些事,桩桩件件都是为了她好,而柳璨也确实从中受了不少的委屈。

可她也受了不少的委屈啊,还全是一些没必要受的委屈。

要不是机缘巧合下她几番威逼利诱,柳璨还会一直这么委屈下去。

顾昭又心疼又好气,决心掰一掰柳璨的这个坏毛病。

“十月初那件是一桩,十二月又是一桩,昨夜又是一桩。”顾昭说着叹气:“阿璨,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还是唤他阿璨,想来也没有很生气。

柳璨放下心来,笑道:“都是我的错,任凭昭昭处置,我一定没有半句怨言。”

“真的?”顾昭笑了,歪头问道:“说了可不准反悔啊。”

柳璨坚定地点了点头:“只要昭昭消气就好。”

顾昭笑了起来,明媚若初夏盛开的花:“好呀,阿璨这几日就接着打地铺吧。”

柳璨:“……”

倒是没有打他罚他,也没有像之前那样逼问他。

但是……

虽然成婚已有半年,但柳璨真正亲近顾昭也才一个多月,如今正是夫妻恩爱、如胶似漆的时候。忽然要他打地铺,柳璨满心的不愿意。

柳璨握住顾昭的手,皱眉道:“昭昭,换个惩罚,是打是骂我都乖乖受着。”

顾昭心道打骂柳璨她便不心疼了吗?却只是望着柳璨:“阿璨说过,无论我如何处置,你都绝无怨言。”

柳璨:“……”

他怎么能想到顾昭会这样折磨他?

见柳璨眉头皱起,顾昭忍着笑,关切道:“我打地铺也行,总之我们只有一个人能睡在床上。”

“……打地铺就打地铺,”柳璨不情不愿地开口:“地上凉,你别受了冻。”

屋子里炉火旺得很,即便只穿单衣,也不会感到寒冷,地上也凉不到哪里去。

但既然柳璨开口了,顾昭又道:“是啊,地上凉,阿璨注意些,多铺些被褥,要是受了冻,我可是会心疼的。”

柳璨苦着脸,又道:“昭昭要罚我几天?”

顾昭笑:“到我消气为止。”

柳璨便没了言语。

当天夜里,柳璨铺好地铺后,依旧负隅顽抗,几番想要和顾昭一起歇息。

顾昭便赤着脚往地铺上走,惊得柳璨将她抱起放在了床上,皱眉低吼:“我知道了,我睡地铺,你别乱动。”

这之后,柳璨才不情不愿地苦着脸躺在了地铺上。

床帏后,顾昭悄悄望着柳璨的身影,险些笑出声来。

是夜顾昭一夜好眠,柳璨虽有些憋闷,倒也睡的还不错。

次日清晨,柳璨起身,拿起衣架上的衣服穿好,正要将被褥收回到柜子中去,顾昭便只着罗袜跑了过来。

柳璨转过身时,就看见顾昭抱着被子跪坐在地铺上。

见他转身,顾昭笑道:“夫君,等等再收好吗?”

听到“夫君”二字,柳璨也走到了地铺上坐下,将顾昭抱到了怀里,笑道:“不生气了?”

“还有一点,”顾昭比了个一点的手势:“等下就不生气了。”

柳璨便问:“昭昭还要做什么?”

顾昭笑着解开柳璨刚刚束好的腰带:“我要把自己刻在阿璨的心口。”

柳璨一时有些不解。

昭昭此言,究竟是一个比拟,还是一句写实的话?

若说是比拟,昭昭早就在他心里安了家,如何还要去扯他的腰带?

若说是写实,昭昭素来不肯让他受伤害,如何能将自己刻在心口?

回想起前些日子,柳璨说柳家素来崇拜岳王爷,难道昭昭是从中得到了启发,想要在他心头刺几个字么?

柳璨一时拿不准主意,又怕说错话惹了顾昭生气,下意识地询问顾昭:“昭昭,我该怎么做?”

顾昭停下手,抬头望着他:“你先露出胸膛,我去拿东西。”

柳璨依言照做。

顾昭拿着口脂与小笔回来时,就见柳璨光了上身,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你先披上上衣啊。”

柳璨又披上了上衣,却不曾穿好,露出了大片的胸膛。

顾昭跪坐在柳璨面前,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小笔:“我原谅你最后一次,以后你要是再敢骗我,我就再也不原谅你了。”

柳璨含笑点头。

顾昭打开口脂小瓶,低头凑到柳璨胸膛前:“我在你心口画一朵牡丹,你不准动。”

说着在小笔笔锋上染了口脂。

柳璨垂眼望着顾昭的侧脸,满心熨帖:“是我太笨,忘了我家昭昭天姿国色,竟然还在想昭昭要如何把自己刻在我心口。”

顾昭没回话,认真回忆着林青所画的那朵牡丹,又谨慎落笔。

炉内炭火噼啪作响,面前美人蹙眉轻思,心口牡丹渐现雏形。

柳璨噙着抹笑,安静地望着顾昭。

只是林青所画的是一朵异色牡丹,花瓣颜色深浅不一,顾昭便不时在手腕内侧调了颜色,找出最合适的颜色,又不时在柳璨心口轻轻抹上几下。

柳璨又想起从宁夏回来后,两人在库房中的举止。

不同的是,上次是他迫着顾昭,这次是顾昭主动。

顾昭并不十分擅长丹青,林青技艺又太过炉火纯青,因此顾昭的牡丹画到一半,渐渐有些画不出来了。

但方才自己夸下了海口……如是想着,顾昭将口脂小瓶与毛笔都塞到了柳璨手中:“我去拿林青画的花样,你不要乱动啊。”

“随手添上几笔就好,”柳璨开口便是阻止——本就是夫妻间的小小情趣,牡丹画成什么样子都不重要。

顾昭自是明白柳璨的意思。只是见柳璨皱眉,便笑着解释:“东西就在梳妆台下的抽屉里,和蝴蝶簪子放在一起,等我一下就好。”

柳璨不再言语,静静等着顾昭回来。

顾昭回来的很快,手中拿着十数张画作。

刚刚跪坐到地铺上,顾昭便将画作分了一半给柳璨:“这是在丰乐楼里收的花样,只有林青画的是牡丹,我们一起找。”

柳璨望了眼手中的口脂瓶子,顾昭笑着将其拿开。

顾昭翻着手里的花样,全部翻看后也没有找到林青的画作,便转头去看柳璨手中的画作:“你找到了吗?我这里没有。”

柳璨不语,紧紧盯着手中的美人图。

美人坐在秋千架上,只有一个背影,腰际几道柳叶痕勾勒出苗条玲珑的腰肢。

美人鬓发如云,发间簪着一朵白玉兰。

虽然不知道美人的表情,但美人握着秋千架绳索的手指微张,似是别有心事。

当真是极其含蓄隽永的一张美人图。明明什么都没有画,却又好似什么都画了。

柳璨自是看得出这张图极为出色,只除了一点。

这张美人图的落款,是简讷。

“阿璨,这张图我让丹儿烧了的,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这里。”顾昭有些担忧地望着柳璨:“阿璨,你别误会。”

“画的不错,字也不错,”柳璨将美人图倒扣着放到一旁,道:“我没有误会,许是丹儿见这幅画很是好看,不忍心将其焚毁,所以将这张图收了起来。”

说着柳璨翻到了林青的牡丹,确认落款后,笑着将画作递给了顾昭:“昭昭,林青的画作,给你。”

顾昭忐忑地接过画作,依旧蹙眉望着柳璨:“阿璨,你真的不生气吗?”

柳璨言语平静:“不气。”

“咱们初试云雨的时候,我就知道昭昭只在乎我一个人。”

说着柳璨握住了顾昭的手,将其贴在了自己心口,笑道:“虽说昭昭早就赖在我心里了,但昭昭若是要将自己刻在我心口,还是快些描完这朵牡丹为好。”

顾昭皱眉执笔,将林青的画作放到了一旁临摹。

小笔又染了口脂,顾昭正要落笔,又看到柳璨身侧扣放的画作。

将小笔塞到了柳璨手中,顾昭拿起简讷的画作,疾走几步,将其扔到了火炉中。

火炉迅速腾起一束高扬的黄色火焰,将那张画作瞬间吞噬得干干净净。

画作被投入火炉时,纸张难以承受火焰的炙烤,不禁扭动了几下。

柳璨抬眼时,恰好就见火焰烧到了画中美人的手指。

再要看时,炉火一瞬明亮,将画作完全吞没,又瞬间沉寂了下去。

顾昭又跑了回去,认真地望着柳璨的眼睛:“早就该烧的东西,留着也没用。”

柳璨不再多语,将画笔塞到了顾昭手中。

顾昭自见到那张美人图开始就没了画画的心思。草草补了几笔,描出朵牡丹的形状来,顾昭便收了东西:“好了,我去放下口脂。”

柳璨抬手横在了顾昭身前。

口脂瓶子跌在地铺上,只跳了一下就停了下来,小笔倒是在被褥上染下一抹艳色痕迹。

柳璨紧紧地将顾昭抱在身前,胸前的牡丹烫着顾昭的后背,而后背之前,便是顾昭剧烈跳动的心脏。

顾昭吸了口气,以为柳璨仍在生气,不由开口解释:“阿璨,上次我和江永一起去丰乐楼见简讷,就是——”

“别说话,”柳璨发出一道气音:“我知道,我的昭昭只在乎我一个人,我也信我的昭昭,昭昭不必将一切都告诉我,我信昭昭的话。”

他只是嫉妒。

嫉妒上一世与她相逢之时,他走投无路,即便倾心相许却无法宣之于口。

嫉妒上一世她绝望无助时,他正落魄如丧家之犬,反倒是简讷迎她过门。

嫉妒上一世她丧母之痛时,他不仅不能陪在她身边帮她,反而要她渡他。

归根究底,他对简讷的所有厌恶,都是对自己的痛恨。

痛恨他面对挚爱时无能为力,不能帮助于她。

他怎么可能会因为简讷苛责于她?

柳璨道:“昭昭,我只恨,不能从小陪伴着你长大,知你护你整整一生。”

柳璨又道:“所幸,我们还有全部的未来,我还能陪着你度过整个余生。”

顾昭握住柳璨的手,道:“……阿璨,我要你答应我,即便是为了我好,也不能独自撑起一切。”

柳璨迟疑许久,就在顾昭眉头越皱越深时,终于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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