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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高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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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来了之后,顾昭才想起自己一早就想要的地毯搁置了很久,当即不好意思地请李叔帮忙置办。

李叔倒也没有过问顾昭为什么忽然想要地毯,只是问了房间的尺寸,还安慰顾昭说,宁夏本地的滩羊是少有的优良品种,传说中的千金裘指的便是滩羊羊羔的皮毛制成的衣裘。

顾昭顿时来了兴趣,李叔便不厌其烦地为顾昭解释:“做千金裘,用的是出生三十五到四十天的滩羊羊羔的皮毛,这样的毛才会光洁细润,洁白如玉。滩羊羊羔的皮毛长有二寸,自然成绺,纹似波浪,弯曲达九道之多,因此又被称作九道弯。”

“别看羔羊皮毛都是白色的,但其中纹路却各不相同,什么串字花、软字花、绿豆丝,不一而足。”

顾昭笑着望向李叔:“李叔可不仅仅是为了给我置办几张地毯才了解的这么多的吧?”

李叔笑:“既然到了宁夏,怎么也要多长长见识,看看能不能赚些银子。老爷让少爷过来,未必没有这个意思。”

顾昭便笑:“说来,轩轩也只能做这个了——峻儿跟着军队操练,每日里功课都那么重。轩轩既跟不上他们的动作,我也不想让轩轩挨打。思来想去,还是得请李叔帮着教导他。”

李叔闻言,面上的笑容消失了片刻,叹道:“柳家规矩可真重,我才来了四五日,就见峻儿少爷挨了打,晚上趴着睡。他可是定远侯府的长房长孙啊,日后要继承爵位的人,竟然也逃不过这些摔打。”

顾昭也是叹气:“您还没见侯爷是怎么教训阿璨的呢。我听江永他们说,昔日在军营里,阿璨若是犯了错,刑罚一律加倍。阿璨十五岁前,一月倒有半月是瘸着腿走路的。”

在家中时,顾昭对刑罚的唯一印象就是父亲书房中的戒尺,但那戒尺通常不用,只是用来吓唬他们。

后来遇到柳璨,听说李俭他们吃了军法,柳璨闻言都变了脸色,顾昭才觉出刑罚的可怕来。

再后来,王斌柳峻因着赵华那事吃了棍子,顾昭愧疚地睡不着觉,看柳璨也觉得有些不顺眼,柳璨才跟她说,军营中人挨打是常事,让她不要担心,更不要愧疚。

顾昭当时半信半疑,直到柳峻也跟着操练,隔三岔五地挨打,顾昭才信了柳璨的话,也相信当时那二十棍子确实没有把柳峻打坏。

正想着,顾昭忽然发现李叔担忧地望着她,神色很是忧虑。

“李叔,我没有挨过打啊,阿璨不舍得动我,侯爷婆婆也很和善啊,”顾昭以为李叔是担心她受了家法,当即笑着解释:“李叔,阿璨不会打我的。”

李叔便笑:“我知道。姑爷怕是宁愿自己挨打,也不会让姑娘受苦。不过,姑娘有没有想过,以后你给姑爷生了几个儿子,姑爷就像对待峻儿少爷那样对待几位小公子呢?”

李叔没有想到,顾昭非但没有担心,反倒是笑了起来:“那我不让阿璨打他们就好了啊,阿璨肯定会听我的话。”

李叔望了顾昭许久,移开了话题。

二月初一,高铭来了镇远关,亲自登上城墙查看。

难得高铭竟然也通晓军事,柳璨和他聊了许久,直到晚上才回去,说要设宴款待他。

镇远关虽然苦寒,饭菜也很是简陋,但高铭却不以为苦,反倒是面色如常地吃了下去,只是说想要见一见顾昭。

柳璨当即放下了酒杯——招待镇守太监高铭,柳璨不得不暂时破了戒酒的规矩——皱眉望着高铭:“高公公这是何意?”

“柳将军不必担心,我与尊夫人见过一面,”高铭笑道:“昔日柳将军在大同处理兵变,顾夫人担忧将军,便到了坤宁宫觐见当时的皇后娘娘、如今的太后娘娘。当时,还是我告诉她沈音究竟是谁的。”

“太后娘娘于我有恩,又与顾夫人交好,我想着写奏疏的时候,附上一封家书,顺带说一说顾夫人的情况,好请陛下放心。”

柳璨面容稍霁,高铭又笑:“早听说柳将军与顾夫人伉俪情深、琴瑟和鸣,今日一见,传言怕是未及真相的十一。”

十一即十分之一。

柳璨也笑着捧起了酒杯:“是璨过分紧张了。打扰了高公公的酒兴,是璨之错。璨自罚三杯,还望高公公消气。”

高铭自是笑着推脱,酒桌气氛一时又和煦热烈起来。

过了两日,高铭与柳璨一同去了柳璨的住所见顾昭。

见高铭来,顾昭有些惊讶,正要询问柳璨前因后果,就见高铭笑着打招呼:“顾夫人,昔日坤宁宫中,我们见过的。”

顾昭便笑:“是啊,能在此处看见高公公,我也觉得十分惊喜。快请进屋喝杯茶。”

屋子一进两间,中间用门帘隔开,外间充作客厅。

高铭走了进去,捧着茶杯感慨:“柳将军果然和侯爷一样,生活很是简朴。只是如今夫人到了,却还是只挤在这么一小间屋子里,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刚巧,我正要建造一座宅子,命人运来了木材砖石。柳将军若是需要,我便命人分一些材料过来,柳将军也好再造一座宽敞些的屋子,免得委屈了顾夫人。”

顾昭心头疑惑渐起。

都说宫里的公公不好相与,这位年轻的高公公怎么这么好说话?

但这屋子虽小,却也温馨。再加上两人还没有孩子,暂时不需要太大的屋子,顾昭便笑着拒绝:“多谢高公公美意,只是妾身与夫君住惯了这屋子,一时并不想要搬离此处。”

“高公公只管盖自己的宅子,此处并不需要修缮。”

高铭只是望着顾昭头上的夜月照竹簪。

珍珠作月,素银作叶。竹枝挑月,月照疏叶。明明流光溢彩,偏偏又清冷雅致。

萧玥眉头渐渐皱起,高铭回过神来,笑道:“太后娘娘最爱这夜月照竹簪,命人打了许多支一模一样的簪子,每日里都会认真挑选要佩戴的那支,就像尚未及笄的少女挑选自己及笄时要戴的簪子一样用心。”

“平日里,太后娘娘赏人财物首饰虽然大方,但却不曾将这簪子赏人,说是簪子如同衣服,与旁人穿戴一样,彼此难免尴尬。”

“据我所知,这么多年里,太后娘娘只将这簪子赏给了顾夫人,可见太后娘娘很是喜欢顾夫人呢。”

顾昭不由抚上了发髻上的夜月照竹簪,笑着答道:“高公公有所不知,右佥都御史沈音的妻子,那位崔夫人,也有着一支一模一样的簪子。她那簪子也是太后娘娘亲自赐予的。”

高铭面上染上疑惑:“顾夫人此话当真?”

顾昭认真道:“妾亲眼所见,绝不会有假。”

高铭眼眸一转,随后微微一笑,认真地低头喝茶。

送走高铭后,顾昭没有收拾高铭用过的茶盏,而是等着柳璨回家,随后才问道:“这位高公公,似乎对太后娘娘很有好感啊。”

“是。听高铭的意思,似乎是受过太后娘娘的恩。”见顾昭脸上的好奇越发浓厚,柳璨笑着停住话头,凑到了顾昭身边:“老规矩,亲一口,我就告诉你剩下的事情。”

顾昭别过了脸。

柳璨无声叹气。

他的昭昭还是害羞。除了昔日提及长城时干脆地亲了他一口后,之后他怎么哄,昭昭都不上当,遂道:“高铭原先在文书房做事。文书房是个好地方,只有文书房的人才能升任掌印太监或是秉笔太监。就像文官们的翰林院一样,要是没在翰林院当过差,日后想要进内阁就难上加难了。”

“可惜他那时候不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一时不慎,着了别人的道,要被打发去……去哪里我忘了,总之是一个苦地方,油水少,也升迁无望。还是太后娘娘看中了他,把他指给了现在的皇帝伺候。”

“现在陛下继位,高铭的身价也水涨船高,连宁夏这等紧要地方都让他来了。而他到了这等地方,也能因为房子住着不舒服,便特意命人运来木材砖石过来,也是很受陛下宠幸了。”

顾昭好笑地望着柳璨:“高铭原先要被调去哪里,阿璨真的忘了?阿璨不是记得很多东西吗?”

“昭昭,”见顾昭不怀好意,柳璨无奈地望着她:“国朝事物何其繁多,又时常变动,即便是六七十岁的阁老尚书们也未必全然清楚,我一个长期不在京城的人,又怎么能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呢?何况宫中的事情,我这种外臣怎么会清楚?我连宫中二十四衙门都是什么都不大清楚好吗?”

顾昭笑了好半晌,这才直起腰看着柳璨:“咳,我以为我家夫君无所不能呢。不过既然高铭本来就在文书房做事,又受到新帝宠幸,他怎么不做那什么什么印太监,和什么笔太监来着?”

“是掌印太监和秉笔太监,”柳璨将顾昭揽在怀里:“这我还真不知道。可能是陛下觉得边境不宁,信任他,所以让他来边境看看;有可能是觉得他年纪太小,不到二十岁的人,升任掌印太监或是秉笔太监太过年轻,不好服众;有可能是陛下身边另有宠幸的太监,让他们去做了掌印太监与秉笔太监。具体情况谁知道呢。”

顾昭抬眼望着柳璨:“陛下身边有很多太监伺候吗?”

柳璨笑:“当然是啊,你不会以为陛下和你一样,身边只有一个丹儿陪着吧?”

顾昭面上有些尴尬,柳璨又笑:“不过,陛下的衣食起居好像确实只扔给高聂一个人处理,旁的事情另有别人去做。”

顾昭不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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