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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分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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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后萧玥装病一月,也切切实实地病了一月。

过了整整一个月,她才由一抹还阳的游魂变成了重病初愈的病人。

她强打精神,想要去看一看鲜活的花草,似乎能从那些花草上头汲取些许的生气,似乎只要触碰一下花草,嫣红的花色便能出现在她的面容之上。

漫天寂静春光下,她看到了扑到自己身上哀泣的宋恒。

那个时候,他还叫宋谨。

许是同病相怜,萧玥心头涌起几分疼惜来,尽管知道帮他并不会为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却依旧尽己所能地帮助于他。

她在万紫千红、春光明媚的世界里看到了一只蜷腿折翼的小雀,小心翼翼地将他捧到了手心,又取来粮米喂给他,希望他能够有展翅翱翔的一天,替她这笼中雀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却不想这不是小雀,而是一只坚喙利爪的鹰。

他停驻在她臂上,锋利的爪子在她身上抓出森森血洞,坚喙利牙一步步逼近她的身体,要啄她肝肠,啖她血肉。

他要她以身相饲,要她用一身血肉饱他肚腹。

萧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问我,怎么看你?”

宋恒呼吸顿时轻不可闻,似乎怕一口气呵化了她。

静谧夜色下,萧玥抬头望向皎洁明月,轻声道:“一只步步紧逼的恶狼,逼我以身相饲,要食尽我的血肉。”

宋恒喉咙间发出一声破碎的悲叹,似是被她给伤到了。他逼近一步,垂眼望了萧玥许久,眼中几番泪光闪烁,最终还是轻叹一声,哑着嗓子道:“……太后既然如此看我,我……”

“……朕自然不能再逼迫于太后,免得真的伤到了太后。”

“此番中秋佳节,太后许是累了,朕不再强求。”

“只是,昔日朕得了几只贺兰端的砚石,其上深紫碧绿煞是好看,尤其是一方月出轻云样式的砚,最是好看。”

“朕猜着太后应该喜欢,便留了下来;又因着太后久不见朕,朕无法将其送给太后。”

“正好,等下,朕叫高聂替朕送过来。”

“还请太后一定要收下。这是今年里,朕第一次送太后东西。”

“太后也该累了,朕也累了。朕回去歇息了。”

萧玥望着宋恒落荒而逃的身影,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乾清宫中,高聂已经取了月出轻云砚送去给萧玥,宋恒屏退左右,一个人坐在石凳上赏月。

那方贺兰端的月出轻云砚可真好看,上面一块圆而大的碧绿痕迹,其余地方均是纯粹浓郁的深紫。

想来雕刻之人也是位品味极佳的能工巧匠。他将深紫地方雕刻成了轻盈的云朵,那处碧绿便成了空中皎洁的圆月。

那样恍如夜间轻云明月,像是明月被久久遮蔽、终于破云而出、云开月明的砚石,宋恒只一眼便爱上了,觉得像他的玥儿,更像他对玥儿的这份感情,终于到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

他的玥儿肯定会喜欢。

他记着年夜时玥儿脸上的轻笑,记得她惬意畅快的表情,想要将这砚石送给她,看她脸上的欢喜。

也因为他想亲眼看一看她脸上的笑,尽管这月出轻云砚是同舞马一起得到的物件儿,但因着萧玥不肯见他,他便忍着期望一拖再拖,想着中秋时候,萧玥总要给他几分薄面,他可以将这块月出轻云砚送给萧玥,看她脸上的笑容。

宋恒还想着,只要萧玥肯露出喜欢的表情来,他便手持墨锭为她研磨,好看她写一首诗词来记录自己快活的心情,又或者抄几篇《道德经》。

私心里,宋恒更想让萧玥抄《道德经》——

萧玥有个习惯,每次抄书,都会认认真真地将一整本书都抄写完毕。

《道德经》比诗词长了那么多,他便可以借着研磨之名,名正言顺地留下去,好多陪她一会儿。

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他为着她将《道德经》背到滚瓜烂熟、倒背如流的地步,却连为她研磨、侍奉她抄写《道德经》的机会也没有。

心头一阵钝痛,宋恒闭上了眼,一手扶额,抹去了眼角那滴细碎的泪。

罢了,等到萧仪的孩子生下来后,倘若玥儿还是这般待他,他便逼着萧仪抱着孩子过来见她。

萧玥待他绝情也就罢了。她决不相信,萧玥会不心疼自己的兄长。

定远侯府的书房中,柳彻望着同样沉默的两个儿子,终于疲惫地开口:“江永来的信,说昭昭有孕了,四五月时候的事情。”

“他说那孩子强壮得厉害,才四五个月,就折腾得昭昭没法子好好睡觉。还说昭昭食量大增,可是没长多少肉,想来是都被那孩子给吃了。”

“江永还说,珍儿跟他说过,这孩子小名叫柳叶儿,是璨儿和昭昭一起选的,说他们两个七月就敲定这个小名了。”

“还说璨儿每天脸上都挂着笑,底下的人都不怕他了,说他从心狠的柳爷爷,变成了心善的柳爷爷。”

柳彻一番话说完,书房里依旧淹没在沉默中。

谁也没有想到,年初的那场闹剧,会以这样讽刺的结尾收场。

昔日顾昭蒙辱、柳璨受冻、一家人险些刀兵相向,最后柳璨顾昭在年夜就匆忙离家,就连告别都只有柳璨一人到来的惨剧,短短半年间便发展成了如今的模样,竟显得无比滑稽。

柳琼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这孩子晚来了半年。要是它早点来……”

说到一半,柳琼有些说不下去了。

即便没有这个孩子,只要柳璨身侧没有别的女人,他们也还是会觉得顾昭小气善妒,会因着她的出身而有些低看她。

这情绪这般明显,以至于柳峻都或多或少地受了影响。

书房又沉默了下去,柳瑄吸了口气:“以阿璨对昭昭的看重,今年想必不会回来;那,他们明年回不回来?”

“再怎么说,昭昭也是咱们定远侯府的媳妇,柳叶儿也是咱们柳家的子孙。”

柳彻声音低了下去:“江永说他私下探过璨儿的口风,起码这两年,璨儿是不会回来了。”

柳瑄面上也有些失落:“……也是,阿璨心疼孩子,不过来也是正常。”

“他们不过来,可咱们能过去啊。等闲下来,咱们找个时间,自己去看一看就是了。”

柳琼面上染上不耐,可想起那日的情形,到底还是将口中的话给吞了回去。

中秋节过后,顾昭的日子越发舒坦,也越发地难熬了。

舒坦当然是因为柳璨每天都会抽时间回来陪她。因为这事,沈音还私底下找柳璨谈过几次,说他守好了镇远关,顾昭才能更加安全;还说柳璨不如稳婆了解妇人,回家去也没有那么大的用处。

柳璨自然是客客气气地回绝了沈音的好意。

没办法,他的昭昭太瘦了,吃的东西几乎全被肚子里的那个小崽子给用掉了,气色也差了很多。他不回家看看,实在是难以安心。

顾昭难熬也是因为这小崽子太壮了,再加上顾昭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虽然还没有明白昔日婆母说的“妇人怀胎最后两月,不知为何会频繁起夜”是什么感受,但这肚子已经搅得顾昭有些行动不便了,看得柳璨每每担忧地想要直接将顾昭抱起,又因着稳婆说妇人多走动走动好,只能扶着顾昭四下散步。

等到了腊月,顾昭也怀孕快八个月了,终于体会到了婆母说的频繁起夜是怎么回事,每天都睡不好,柳璨也陪她熬着,一个月就瘦了一圈,心疼得顾昭每天都会提出让他搬出去住。

柳璨自是不依,每天只是扶着顾昭在院子里踱步。

等到顾昭将要分娩的几天,柳璨更是紧张得失了常态,江永一边笑他一边叹气,很是自觉地与李俭一起,分担了柳璨大部分的公务。

公务倒是还好,江永并不觉得十分棘手;江永头疼的是,他家珍儿也有孕了,而且一开始的孕吐反应就大的离谱,江永一边拉着王斌帮他过来处理公务,一边庆幸昔日柳璨为顾昭搜罗了一大批开胃的小吃,这会儿倒也当即就用上了,不必卫珍再苦苦熬着。

也因着几人的态度,沈音都趁着公务赶了过来。

且好巧不巧,沈音赶来的时候,刚好是顾昭分娩的那天。

沈音望着柳璨焦灼的神情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廷显,妇人分娩最是耗费时间,少则二三个时辰,多则一天两天,你还有的等呢,别一开始就四处踱步,免得等会儿便没有力气了。”

柳璨呆呆地望着沈音:“希声兄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希声兄自己生过?”

沈音:“……”

昔日十九岁便金榜题名、一路被选作庶吉士、如今年方而立便身居正四品高位的沈希声顿时无言以对。

他可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会生孩子?

偏偏柳璨一点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依旧焦灼地望着沈音:“希声兄,我听说,妇人生孩子都痛的厉害,昭昭怎么喊得不厉害?”

“希声兄,你生孩子的时候痛不痛?”

沈音:“……”

难为您还记得孩子是妇人生的。

当下只有陈安、柳峻和赵华在外面等着,闻言三人都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可惜柳璨依旧没有发现自己言语的可笑之处,依旧望着沈音:“希声兄,我知道希声兄什么都知道,你快些告诉我。”

沈音:“……”

他再怎么博闻强识他也是个男人,他不会生孩子啊,柳璨要他说些什么?

沈音有些郁闷地笑了起来:“廷显,妇人体质各有不同,想来生育之事也有难易之分。弟妹不喊不叫,想来是没有那么痛,生育也容易一些。廷显莫要过分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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