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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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榄月和的新身份是一个混血的外国人,在此之前一直跟着父母周游世界,现在开始自己周游世界。

嗯……这个设定怎么说呢……就不算扯但是挺扯的。

名字自然是也换了的,但为了方便称呼,以下我们也全部称之为榄月和。

城里的景致说实话,比不了苏巧巧在别的剧情里见过的大都市的繁华,但说实话,其实也都修得不错。那家咖啡厅虽然不大,但也很漂亮,很精致。

皮质的沙发座椅摸起来很是柔软,一看就不是什么低端场所。

榄月和一边听着东仓无名介绍这家餐厅,一边熟悉着这里的菜单还有环境,顺便和东仓无名串供了一下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还有他们到目前为止见了几次面,都是在什么情况下,说了什么。

在这之后东仓无名就带着榄月和去了一家酒店。

那是一家四星级酒店,是按照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前三天这个时间开的的房间,现在来,就是退房的。

紧接着,东仓无名就带着榄月和去了一家东仓家的酒店,为榄月和开了一间房。

算是……官宣吧。

在重新经历了恋爱之后,榄月和重新跟东仓无名结婚了。

东仓家现在已经是东仓无名掌权了,老爷子去了国外东仓无名又只有一个出嫁了的姐姐,家里现在唯一算是能压东仓无名一头的,就只有东仓无名的奶奶了。

但奶奶其实还是挺固执的,因为榄月和只是个外国人,虽然有钱,但不具备在本国的根基,所以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孙媳,只是勉强能够接受罢了。

之后的生活还算安静,直到榄月和在这个世界的阿母带着榄月和的弟弟,开始过来要钱了。

榄月和能惯着她吗?那必然不能啊,转头她就把这事跟东仓无名说了,东仓无名也是拿钱了事,然后又安静了一段时间。

几个月之后,阿母又来了,这回直接找到了奶奶。奶奶本来就不同意榄月和的这门婚事,如今更是想把榄月和给撵出去。

这回慌的人,反而成了阿母。但是阿母看起来吧,就是慌了,但不是很慌。榄月和很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然后确定了这背后肯定是有人的。

应该是谁出了一笔钱,然后想让榄月和离开。

榄月和能发现,自然东仓无名也能发现,那段时间两人几乎是放下了手边所有的事情,一路往下追查,最终查到了西岛梦恋。

西岛梦恋虽然已经确定了和南音家族的婚约,但想来,接受东仓无名结婚了这件事,对于她而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奶奶这边还在施压,想要榄月和离婚,榄月和虽然躲了出去,但这种感觉毕竟不好受,所以一个月黑没什么风的晚上,当榄月和遇到了跟踪自己的西岛梦恋时,两个人打了起来。

扇耳光、揪头发,都是传统艺能了,因为最先动手的人是西岛梦恋,所以榄月和下手也没怎么留情,结果就自然很明显了。

西岛梦恋打输了。

但两者还是有一定区别的,那就是榄月和虽然很能打,但是她没带保镖,而西岛梦恋虽然打不过,但是西岛梦恋带人了。

眼看着西岛梦恋落入下风,跟着她的四个彪形大汉立刻冲了上来,将二人分开,随后开始殴打榄月和。

榄月和几乎是被打得半死,扔在了街边,直到被追出来找她的洞察那个无名送到了医院。

东仓无名是疼老婆的 ,自然要找西岛梦恋算账的。这个时候,阿母就有出现了。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榄月和依旧躺在医院里,她甚至还得再在医院里躺个小半年的时间,她盯着窗台上那束花,百无聊赖地看着。

榄月和不喜欢有很多人伺候,所以除了一个照顾她的女佣之外,身边没有安排任何人。

阿母进来的时候,榄月和的那个女佣出去洗水果了,至于东仓无名——

人家毕竟是要上班的。

榄月和听见脚步声,往门口的方向看去,阿母的动作是试探的,是小心翼翼的:“孩砸?我过来看看你。听说你被打了?我过来看看。”

榄月和没吱声,她还没太明白这是要过来干什么。

阿母支支吾吾地客套了半天,最终还是说道:“那个……我们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追究那个人了啊?”

好家伙,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榄月和自然是不会答应,至于原主……

原主应该更不会答应。你别看原主的性子看起来好像软软的,但是经历过了衍哥家里的那一茬儿事之后,榄月和很明白,越是能在压抑的环境下生存的人,心就越狠。

榄月和现在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那感觉仿佛是在看童年的狗血剧,于是她哆哆嗦嗦地问道:“西岛梦恋,不会是你女儿吧……”

榄月和这话说出口,阿母是肉眼可见的惊慌。

好家伙,她这是又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在短暂的惊慌之后,阿母快速地拿起了一个枕头,紧接着就朝着榄月和按去。

本来榄月和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是阿母如此,榄月和就基本可以知道,西岛梦恋确实是阿母的女儿。

那自己呢?

榄月和立刻想起了经典抱错孩子的狗血剧,然后直呼了一声好家伙。

这边想着,那边还要对抗着阿母的动作,但是受了伤,毕竟行动会受到一些限制,榄月和只能尽力地将那枕头扔了出去,但没想到,阿母又开始要掐她的脖子了。

不过好在这个时候,那个洗水果的女佣回来了,放下水果,立刻就去给榄月和帮忙,好容易才将两个人分开。

从这之后,榄月和虽然再不喜欢,还是让东仓无名给自己配了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地站在门口,像是门神一样。

这个世界倒不是没有亲子鉴定,只是现在的这个小国,想要亲子鉴定,只怕在这里是做不到的,必需要去国外弄。所以,证明榄月和的身份,最终还是要靠寻找人证上。

“交给我就行了,你好好养伤。”

榄月和这一次却拉住了东仓无名,她说:“我觉得……是不是就不要为难西岛梦恋了……我们又不会一直在这里,不管怎么样,最后都是会离开的,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离开吧。”

东仓无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下一秒,他们就出现在了作者的房间里。

作者正在构思那个时间调查的剧情,一行一行地往文档里码着人设。

人设平平无奇,字数上也不占什么优势。

苏巧巧站在作者的身后看了一会之后陈子胜也从剧情里出来了。

“你不是说要留在剧情里吗?”苏巧巧有些不解。

陈子胜也不见外,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是这个剧情可能不太需要我了。”

“啊?”

陈子胜喝了一口水:“我创建了一个新国家。”

苏巧巧:……

不管怎么样,剧情四人组总归还是凑齐了,接下来就是研究,下一个剧情是什么了。

作者直接把笔记本往地上一放,身子往后倾了倾:“你们先说。”

陈子胜:“我没什么好说的,求你别写宫斗了。”

作者:“嗯,好,下一个剧情就宫斗吧。”

作者说完,用抱在手里的外接键盘按了一下回车,于是三人再一次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

唉,一入宫门身似海啊……

苏巧巧再次睁眼的时候,就已经在宫里了,想要起身的时候发现,嗯,自己的头饰有点格外地重。消化了一下脑海里的原主记忆,也就是人设之后,苏巧巧明白了。

嗯,宫斗,但她这回是长公主。

本朝的长公主,所指的是皇帝的姐妹,或者至少是皇帝姐妹这一辈的。

她叫冷轻寒,职业是长公主,封号是延庆。

她没有驸马,或者说她的驸马已经死了,死在了正值青春年华的时候。驸马长得特别好看,所以原主还是挺想这位驸马的。

和别的朝代的公主不一样,这位公主是有实权的。

主要是没有实权也没办法,在当今的这位皇上登基之前,是一场规模甚大的外戚之乱,又赶上了对外作战,等到皇上登基的时候,他一个兄弟都没有,姐妹也只有延庆长公主一个。

巧合的是,延庆长公主和当今圣上是一母所出,所以关系自然更亲厚了。圣上刚登基,无人可用的时候,想到的自然也是这个姐姐。

但是女子毕竟是无法堂而皇之地登上朝堂的,所以皇上给延庆长公主选了一门亲,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她借由驸马的名号,成功将权利把在手里。

刚开始的时候,公主确实没多喜欢这个驸马,但架不住驸马是真的好看,不光好看,而且耐看,时间久了,公主多少有点沉迷于驸马的美貌,不可自拔。

只是驸马倒在了皇上真正掌握权利的前夕,让公主难过了好久,此后十多年都一直一个人过。

如今公主已经三十五岁了。

在知道公主的年纪的时候,苏巧巧还是有些难过的,但是在照了照镜子之后,苏巧巧觉得还行。

只要还没衰老,多大岁数其实没什么区别。

在进宫去见了一次皇帝之后,苏巧巧确定,这次的皇帝的壳子里还是陈子胜。

皇帝今年四十八岁,大权在握,后宫如云,陈子胜表示他这次拿的是昏君人设,所以不要骂他,请骂人设,非要骂他的话,他就直接脱离剧情,去找作者。

苏巧巧:“好,我不说你。”

昏君是一回事,但是不许开后宫就是不许开后宫。并没有什么因果关系地,皇帝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真爱。

真爱从第六等的贵人很快便升到了第四等的婕妤,然后有了孩子,这速度,跟坐了火箭一样。

但陆良好像到现在了,还没出场。

为什么呢?

苏巧巧每个晚上都在想陆良。上一个世界里,俩人压根没见面多长时间,这个世界,也会是这样吗?

此后的日子里,苏巧巧每天就是管着家里的事情,然后百无聊赖地数着日子过活。

因为延庆长公主是寡妇,不好太惹人注目,加上本身的性情使然,延庆长公主府里,并没有很多下人,长公主自己身边甚至也只有一个姑姑和两个小丫鬟跟着,除此之外,就是一个负责外面那些事的太监。

其他的,无非是一些下等的丫鬟太监,延庆长公主平时都不怎么和这些人接触,整个府上其实不过二十来个人。

府兵倒是有十几个,只是这些人都是皇上派过来的,自然是不能算在府里人当中的。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好久,过得苏巧巧格外地清心寡欲,甚至感觉自己都快成仙儿了。直到皇兄的皇宫里有了一些动静。

之前那位坐火箭的婕妤生了,生了一个男孩。

此时皇宫里其实已经有了两位皇子,一位是庶出的长子,一位嫡出,却行二且不得宠。

如今这位倒是生母得宠的,只是不占嫡,也不占长。

说实话,对于一个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帝王来说,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什么笛子梳子还是柜子箱子的,只要他想,一定会有办法让那个孩子成为太子,进而成为皇帝的。

其实有的时候,苏巧巧是迷茫的,出于大局稳定的角度考虑,二皇子做太子是最合适的,一是有自己能用的人,二来也不至于外戚实力太强,掣肘新皇。

可有的时候她会想,她为什么要为大局考虑呢?所谓的大局又是谁的大局呢?或许乱世的生活对于百姓而言很糟糕,可是盛世之下,土地兼并,百姓未必就过得多好。

王朝兴衰的循环和土地兼并的循环,某种程度上是一致的,后者不改变,那么前者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所以除非那个作者突然给剧情里加什么从根本上改变生产力生产关系的了不起的科技,不然不管怎么样,生活都是那样。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然后就是虾米饿肚皮。

可她有觉得,她为什么要从底层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呢?只有吃饱了撑着的盛世,才有可能研究什么不一定有用的科技,还有什么艺术文学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就不是好东西了吗?

像是烙饼一样,苏巧巧翻来覆去地想,烙了正面,总觉得反面也得烙一下,烙了反面,又觉得正面也必须再烙一下,到最后,还是不知道到底应该停在哪一面。

她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置身于事外,什么也不去做,只是活着,或者离开。因为她实在不能确定,她随意的一个动作所带来的因果,究竟是好是坏。

她总是能做梦梦见之前的那个世界里,因为她而产生的宫变。

醒来的时候,难受得恶心。

她真的不想再进这种威高权重,一句话就能决定那么多人生死,一念之间就要决定一个王朝的命运。

她不要,她觉得实在是太可怕了,无论是哪些人活了下来,她都觉得愧对剩下的那些,死去的人。

在长久的折磨之中,她终于忍不住了,进宫去面见了皇帝,也就是陈子胜。

皇帝活到这个岁数,掌权已经二十多年了,政务已经没有那么繁忙了,所以自然是有时间来见延庆长公主的。

皇帝在御花园里设了一个简单的家常酒席,款待了苏巧巧。

皇帝如今和那个婕妤,嗯,现在是嫔了,玉嫔,如今正在热恋期,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所以这一次,皇帝也是带着玉嫔过来的。

当着剧情里的人物,苏巧巧自然是不好讨论剧情的,因此拉了不少家常,喝了一肚子的酒之后,苏巧巧就离开了。

这一次,她并没能解决自己一肚子的疑惑。

她没能再鼓起勇气去问这个问题,所以只是关好自己的门,过自己的日子,被动地接受着信息,了解宫里发生的变化。

她确实手里握着兵权,但如今四海升平,这个兵权,也就那么回事,除非要造反,不然确实是没什么用的。

眼下她这么安安静静地过日子,站在皇帝的角度上来看,多少是会放心一点的,放心了,但没法完全放心。

不过手下的军队毕竟不是什么“冷家军”,她对手里的权利的控制程度,还不至于让皇帝多忌惮。

只是延庆长公主没这个心思,不代表别人没有这个心思,这不,就有人过来提亲了。

提亲的人,就是玉嫔的哥哥,往尊重了说一句,那也是当今国舅。国舅是来给自己的长子提亲的,说是愿意送儿子过来入赘。

苏巧巧其实已经都过得有些清心寡欲了,除了会想陆良之外,其实感觉,还好。

尤其是这里又没有手机什么,所以也就是在脑子里想想的别人看不出来,时间久了,她自己也除了emo之外,没有自己在相思的认识了。

不过,为了防止国舅的大儿子就是陆良这种情况,苏巧巧还是表示:“我没有再婚的打算,但我可以见一见你这大儿子。”

言外之意,结婚不行,恋爱可以。

恋爱么,这个年代没这说法……

但不是不可以。

国舅很快就带着大儿子来拜见长公主了。

国舅一家姓王,长公主便称呼他为“王公子”。

王公子长着一张和陆良一样的脸,但苏巧巧还是一眼便看了出来,这男人必然不是陆良。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

但是为了防止误判,苏巧巧还是用上一个世界的语言和这王公子说了几句话,只是王公子确实不会这门语言。

看来,确实不是。

苏巧巧叹了一口气,觉得有一些失望,她客客气气地让人送走了国舅父子二人,至于过后王公子会不会被骂之类的,苏巧巧不想关心。

陆良不在的第n天啊……

此后的五年,依旧是平淡如水的日子,玉嫔升了妃,她的儿子也成了正儿八经的王。

正常来说,这孩子才六岁,距离成年封王,实在是有些距离。她能封王,本身也代表了皇帝的宠爱和重视。

尤其是在长子和次子一个因为不得皇帝喜欢,一个因为还没成婚,都没有获封的情况下,这几乎是就差把皇帝的喜欢写在这个小儿子的脸上了。

只是不管怎么样,后族的势力多少还是存在的,他们或许不具备干政之类的能力,但以他们为核心,以二皇子为旗帜,赫然就是一股二皇子党。

可是平心而论,二皇子着实也没什么错,皇帝也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理由来苛责他,尤其是在有大皇子做对比的前提下。

大皇子是皇帝的侍妾所生的儿子,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有趣的是,原主的皇帝虽然不喜欢这个大皇子,但对大皇子的生母,还是很好的。

大皇子读书读得不怎么样,于政事上也有些糊涂,每天不思进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喝酒玩乐,附庸风雅。

但二皇子不同,虽然只有十六岁,但对上忠心,对下宽仁,但又治下严格。书读得不错,办事也逐渐成熟起来,显得很牢靠,颇有别人家的孩子的风范。

按理来说,这样的二皇子,可以被君父忌惮,但必然不会被君父厌恶。可事实是,陈子胜曾经特别清楚地告诉过苏巧巧,原主的那位皇帝,就是厌恶二皇子的,这种厌恶甚至都能影响到作为后来者的陈子胜。

陈子胜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每一次见到他(二皇子)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很深的厌恶,我很清楚那不是我的厌恶,而是原主的厌恶,但我想起不起来究竟是为什么。”

行吧,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苏巧巧对此并不好奇。反正绝对不是因为大皇子这个竞品就是了。

后宫并不是什么好的去处,宫妃的寿命也远远不如普通的大户人家里的当家主母,由于长期的压抑,身份地位以及权利资源的差别太过悬殊,很多女人都没能在这深宫之中,熬上太久。

而五年的时间里,足够后宫的女人换上一茬了。

玉妃爬了上来,成为了这后宫里最为耀眼的女人,只怕如今是多少也有了一些想要做皇后的心思了。

皇后则依旧是皇后,是这后宫里,最为尊贵的女子,母仪天下,也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她依旧守着干瘪的后位和茁壮成长的儿子,过着如同守寡一般的生活。

剩下的那位大皇子的生母,依旧是个安安静静的徐嫔。从皇帝登基以来,她就是一个嫔,到了如今,她依旧是个嫔,待遇似乎一直在增长,最开始是拿着嫔位的份例,后来是妃位的份例,如今已经是贵妃的份例了。

虽然是贵妃的份例,但这改变不了她依旧是个嫔。虽然皇帝时时留意,这后宫里没人敢怠慢她,但毕竟无宠还是无宠。

后宫里的人都很感兴趣,为什么徐嫔还是嫔,也摸不准这到底算是得宠还是无宠。她所生的公主被记在了皇后的名下,远嫁和亲,儿子又不得皇帝待见,自己的位分始终升不上来,但她的待遇,却一直都不差,之前有人怠慢她,被皇帝发现了,直接打了一顿,逐出宫去了。

不过这事其实还是挺简单的。

徐嫔只是宫女出身,家里条件不好,又总跟徐嫔要钱,后来徐嫔做了皇帝的人,家里要的钱就更多了。

皇帝未必多喜欢这个徐嫔,因此待她也是淡淡的。不过第一个女人要厚待,这几乎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所以皇帝成婚的第三天,就给了徐嫔一个妾室的身份,正妻怀大公主的时候,徐嫔还正经得宠过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的正妻并不是现在的皇后,她在生下一个女儿之后,很就又将皇帝吸引过去了,徐嫔也就又慢慢失宠了。

那个时候谁也没想到皇帝日后能做皇帝,所以徐嫔家里也对她不是很好,下人们也多苛待她,她要想传什么东西去家里,下面的人都要先扣了六成出去。

天冷的时候徐嫔连像样的炭火都没有,窗子坏了也不给修,甚至生病了都请不动府医。

不过好在失宠之前,徐嫔已经生下了一个女儿了,是这个孩子硬生生把皇帝从正妻那里拉过来,给他看一看徐嫔的处境的。

毕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虽说没有多喜欢,可到底是不讨厌的。皇帝虽然不过是个宗亲,可到底是嫡长子,没见过下人这般骑在主子脸上的,看到这个样子,就算不觉得徐嫔多可怜,也多少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疼,因此发了好大的脾气。

此后皇帝就算不睡在徐嫔这,也会特意着人留心一下徐嫔的生活,时不时地派人去敲打一下下面的人。

后来就是正妻没有了,但徐嫔依旧不算盛宠,哪怕皇帝跟前没有什么别的女人。

不过皇帝为了防止下面的人看人下菜碟,还是偶尔会去徐嫔那里待一待的,一来二去的,徐嫔又生乐一个儿子,也就是现在的大皇子。大皇子出生不久,皇帝就登基了,随后就娶了现在的这个皇后。

皇后是新的,身边伺候的人,也都换了一波,所以宫里的人才不大了解府上的那些事。

皇帝过寿辰的时候,在宫里办了家宴,规模不是很大,但皇帝、三位皇子,并着皇后、玉妃、徐嫔以及三位公主都到齐了。

待苏巧巧观察时,只觉得孩子随妈。

徐嫔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大皇子便也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基本没什么话;

皇后位主中宫,母仪天下,二皇子便也负责活络气氛照顾兄弟姐妹;

玉妃如今风头正盛,三皇子获封了赵王,仗着自己年纪小,甚至爬上了父皇的大腿,三个人在一处,像极了欢乐的一家人,倒衬托得皇后像一个背景板。

四位公主则分别是已故陈嫔所生的二公主,皇后所出的三公主,以及一个末等答应生的女儿,如今在玉妃膝下带着的四公主。

二公主如今已经出嫁,但因为仍是嫁在京中,所以还是参加了这场家宴。比对着记忆里陈氏落落大方,端庄持重的样子,和如今二公主的样子,竟然有些能重合在一起。

只是可惜了绝妙的佳人,竟然连个名字也没能留下,听陈子胜说,原主的皇帝甚至从来没有问过陈嫔叫什么。

而后宫的记档,也不过就是一句“嫔陈氏,育有二公主”。

若是没有这个公主,甚至说不定她连这个记档也不会有,就只能在各种记录的碎片,比如皇帝什么时候来看她,才能找到关于她的记录,确定的确是有这么个人存在。

存在,但也仅此而已。

可在这之前,她们曾经也是府上金尊玉贵的几小姐,曾经多少也都被人所知的,一朝藏在深宫里,却连死了都是悄无声息的。

想到了这里,苏巧巧开口道:“二公主如今做了母亲,愈发端庄持重了,一言一行,可算得上我皇家女子的表率,皇兄不如给二公主也定一个封号如何?今日又是皇兄寿辰,也算是给皇兄添添喜。”

皇上自然没必要拒绝这种小事,皇帝不喜欢这个二女儿,可毕竟也不讨厌,陈子胜对于这些孩子,则多是无感,所以给个封号这种事,既不崩人设,也不会让陈子胜本人觉得不高兴,那封就封嘛。

笔墨很快上来了,皇上则在纸上亲手写了“宁徽”二字,赏赐给二公主做了封号,也算是给足了延庆长公主的面子。

至于二公主,里子面子都有了。

公主、驸马,听起来都是顶顶金贵、镶了金边的人。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其中的生活有多难。

本朝公主与驸马的君臣之礼还没有超越过夫妻关系,所以除非特别得宠的公主之外,都没有公主府,若是和驸马闹了矛盾,如果没有别业,就只能继续在夫家待着,没地方可躲,也无处可去。

但住在夫家的好处就是不一定是由公主管家,公主甚至还能额外在夫家拿一份月例银子。

但宁徽公主的情况就格外特殊一些。

宁徽公主的驸马只是一个五品小官,俸禄很难供给公主的排场。公主生母早亡,自然少了一份贴补,驸马那边情况和公主差不多。

因此,除了规定里公主必须要有的东西之外,所有的排场都是能免则免,平日里穿的衣裳也多比不过其他几位姐妹,宫里带来的衣裳又大多只适合少女,没办法继续拿来穿,所以有什么节庆的时候,往往也是宁徽公主最头疼的时候。

好在驸马和公主的感情还是挺好的,去年冬天的时候,公主刚生了一个儿子。

朝廷有规定,有封号的公主能比没封号的公主多拿一百两银子。

虽然这一百两银子不能缓解多少,但终归还是一百两银子,可以让宁辉公主一家宽裕一些。

等到公主的儿子长到五岁了,就开始可以领月俸了,到那个时候,宁徽公主就会过得好一些了。

三公主跟二皇子的表现差不多,只是剩下的三个姐妹似乎都不太买她的账,宁徽公主一堆事情,没那个心思,四公主现在是玉妃的孩子,自然不能也不敢太买三公主的账。

三公主毕竟还是孩子,但再有两年也要出嫁了,碍着皇后家族的势力,只怕嫁的可能还不如宁徽呢。

于是一番铺垫之后,苏巧巧再次开口:“皇兄。三公主已经快要及笄了,可还没怎么出过宫门吧?我看这孩子着实欢喜,可否接到我府上去小住两天?”

皇后有些警惕地看着延庆长公主。

苏巧巧赶紧补上了一句:“皇兄放心,两天的时间,我定然把三公主给您送回来。”

皇后可能是心软了吧,最终还是松口了。毕竟无忧无虑的少女时光里的记忆,和婚后的记忆,怎么可能一样呢,哪怕同样是逛个集市,心境不同了,感觉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三公主没去过民间,自然也不知道有什么去的必要,皇宫里森严的规矩和红墙绿瓦的束缚,就是她的舒适圈。

看三公主有些不愿意,皇后便对三公主说道:“去吧,皇儿,就当是替母后去看看。”

皇帝坐在皇后的旁边什么都没说,好像是没听见一样,反倒是四公主,也吵着想要去苏巧巧那住几天。

但是在座的人都看得出来,重点并不在于去谁那住,而是三公主有的,四公主就非要一争高下。

行吧,索性都解决了。苏巧巧这样想着。

“既然如此,那四公主也跟着吧。”

跟着,就等于说,四公主是附带的。至于四公主会不会以自己为主,然后怎么样的……苏巧巧觉得,必定是会的。

第二天一早,苏巧巧的门就被敲开了,门外停着两顶小轿子。

来者自然是三公主和四公主了。

“见过姑母。”

“见过姑母。”

两位公主行过礼,被苏巧巧迎进了家里。

为了尽可能地避免打架,也是属于家里确实不缺院子,所以两位公主一个人一个院子,一左一右地挨着苏巧巧自己的院子。

虽然这是公主府,但是原主还是把前院空着的,自然是为了她的驸马留的。

苏巧巧虽然对驸马没什么感情,但是毕竟还是尊重原主的情感的,所以她除了命人时时打扫之外,并不会自己住进去,也不会安排谁住进去。

上午的时候,苏巧巧带着两位公主去逛了集市。虽然公主不能像普通人一样自己走着逛,必须坐轿子、带府兵和护卫之外,还是挺好的。

况且这般的热闹,就算只是坐在轿子里看,吩咐宫人去买,也是从前在宫里体会不到的。

为了方便,三人坐在了同一顶轿子里,轿子有些小,但其实还是够的。

也是因为这样,苏巧巧才能很直观地看到两位公主的反应。

三公主的兴奋直接写在了脸上,虽然受过专业训练的她不会手舞足蹈,但毕竟是养在亲妈身边的孩子,而且亲妈对她应该也还算不错。相比之下,还是无忧无虑一些的。

四公主虽然浑身上下都是紧绷的,但苏巧巧还是能看出来四公主还是好奇的,只是不敢表现出来,依旧一副“幼稚白痴不过如此”的模样。

她这幅模样,三公主自然不太愿意多和她说,而苏巧巧也没戳破,就让她继续“不感兴趣”下去。

第一次出来逛集市,她们都买了不少东西。

下午的时候,苏巧巧又带着她们去了布庄、胭脂铺之类的店面,买了好些东西。

就是说,谁能不爱美呢,是吧?

晚上的时候,苏巧巧拉上了自己身边的两个小丫鬟,还有三公主四公主的贴身侍女,凑足了人数,玩了好些局狼人杀。

两位公主聪明,而苏巧巧属于又菜又爱玩的。几轮下来,各自都是有输有赢。

但明显能感觉出来,四公主好像放松了许多。

第二天的时候,苏巧巧带着她们去了自己位于京郊的温泉别业,教了她们打叶子牌,还吃了很多不易运进宫里的吃食,两个小辈都吃撑了。

临走之前,苏巧巧还给三公主添了一些嫁妆,都是铺子、庄子之类的,四公主却是破天荒地没有说什么。

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之后,苏巧巧目送两位公主上了轿子。

在队伍即将离开的时候,四公主却突然下了轿子,一路几乎是跑着的,来到了苏巧巧的面前:

“姑母,我想留下来陪姑母。”

以四公主的性子来看,这必然不是孩子气的闹脾气,而是她可能真的想要留在这里,尤其是她还是上了轿子又下来,哪怕含有冲动的成分,也必然是经过思考的选择。

苏巧巧没有把四公主当成不懂事的孩子,而是到了没人的地方,询问了四公主缘由。

经历过招招的那个事情,苏巧巧还是很小心的,但她还是决定要听听四公主怎么说。

四公主先是给苏巧巧看了她身上的伤,紧接着又细数从小时候开始,玉妃就经常要她生病,借此争宠,留住皇帝。

等等,等等。

苏巧巧便说道:“我可以跟着你回宫,至于你想留在我这,还是你自己跟父皇提吧,只要你父皇答应,我这你自然是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于是在这之后,三公主开始备嫁,四公主则是住到了苏巧巧这里。

在苏巧巧看来,公主迟早是要出嫁的,与其守着宫里森严的规矩,到了民间之后格格不入,倒不如一开始就像普通的大家闺秀一般守着礼便可。

因此在这一方面,苏巧巧对四公主的要求并不高。

但与此同时,苏巧巧对于女工、读书的要求,则更高一些。

倒不是她裹了小脑,而是现下这环境,女子所能选择的生计毕竟是少数,跑堂也好,做生意也罢,自己做老板还好,若是去做工,人家基本上是不要的。

在这种情况下,绣活虽然不容易,可还是多少能指望着填饱肚子的。

读书就更不用说了。

民间的大户人家让女孩子读书,无非是显示我家是书香门第,由于男孩子在读书方面还没卷到进度条比较靠后的位置,所以女孩子读书读到什么程度,关心的人还不多。

但到了苏巧巧这里,情况就大不相同。她专门从书院延请名师,来教习四公主的功课,自己也一直跟着四公主一起上课。

和其他公主不同,延庆长公主早年曾经是皇帝的助力,手中握有权柄,哪怕如今已经淡出朝堂了,但那些年抓在自己手里的钱还是在的,生意也好,庄子也也好,盈利不少,所以这个钱还是出得起的。

除了读书的师父之外,女工也是专门请了师父的。

除此之外,苏巧巧还专门请了一位有名的厨娘,三不五时地教四公主做道菜。

大酒楼自然是比不了,但这个年代的小食肆其实主要的菜色就那么五六道,公主学上一些,日后若是需要开个食肆,还是够了的。

苏巧巧的打算实在是太过明显,以至于四公主都说:“姑母,我怎么觉得您是准备让我逃走呢?”

苏巧巧赶忙摇摇头,毕竟她可没这个想法:“技多不压身。”

虽然到了延庆长公主府之后四公主的生活好像更忙碌了,但是四公主是肉眼可见地开朗了起来。

又过了几年,四公主距离出嫁的年龄也就只差两年了,苏巧巧索性把整个公主府的事务都交给四公主来打理,算是练习了。

为了让四公主更好地适应以后的“工作”,她还特地组织了几次宴会给四公主操办,还让身边的姑姑帮衬着四公主。

如今四公主也算的上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了。若不是因为还是皇室人,苏巧巧高低得让四公主“能文能武,身怀绝技”。

三公主的婚事在各方的拉扯之下,迟了两年,但也终于定了下来,只是出乎苏巧巧的意料,三公主的驸马竟然是镇国公的儿子。

镇国公一家和皇后的娘家是世交,自然也是站二皇子的,苏巧巧觉得,这婚事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大婚之后的第二日早上,三公主还没来得及敬上公婆茶,便有大队的官兵冲进了镇国公府,除了三公主之外,全数被打入了大牢。

按理来说,三公主没有敬公婆茶,这婚事便还不算正式成立。

可这个不算正式成立,指的是婆家不承认这个儿媳,要把新娘子退回去。

所以说,眼下是相当于三公主因为自己这边的原因,被镇国公一家退回去了。

她是自己被人接回的皇宫。

卡着公婆茶的点抓的人,驸马自然也还不算驸马,所以和其他人一样。

在这之后,宁徽公主的驸马也卷进了这一宗所谓的“镇国公谋逆案”里。驸马官位不显,平日里也兢兢业业,更重要的是,和三公主驸马就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

谈不上多亲厚,怎么就可能参与进来了。

宁徽公主此时又怀了驸马的孩子,一直在跟皇帝求情,只是皇帝一直不肯见她,最后肚子里的孩子,硬生生地流产了。

宁徽公主也被扣在了宫里。

案件一路追查,最终就查到了二皇子这里,二皇子懵然无知地被酷吏带离了住所,此后很快就传出了自缢身亡的消息。

短短十日的时间,皇家和朝堂的局势,都大大变了模样。

苏巧巧不太明白,陈子胜怎么就成了这样?若是那壳子里的真的是个原装的九五之尊,如此弄权,她倒还能理解,可这皇帝的壳子里如今是一个现代人啊……

她最终还是去给二公主和三公主求了情。就算别人保不住,至少也把驸马保住吧。

可皇帝说:“不行。”

至于为什么不行,苏巧巧就只能靠猜了。

既然求情无果,苏巧巧便去后宫看了看二公主和三公主。

二公主没了孩子,驸马也不知道怎么样,看着很是虚弱憔悴。那样子,真的让苏巧巧这个插卡的姑母很是心疼。

“宁徽,你吃点东西吧。再不济,你也得想想孩子。孩子是你的,也是驸马的。过了这段时间,你肯定是会被放出去的,到时候,你的孩子还是得依靠你的。”

苏巧巧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作为一个没有过孩子的,即将奔赴中年的女人,她其实并不理解为什么已经八九岁了的孩子还是要靠宁徽。

但是被别人需要,或许是能燃起人的求生意志的。

可是没想到,宁徽却哭着抓住了苏巧巧的手:“我不想活了,我真的不想活了,我能把孩子交给你吗?我的致儿。我有心顾念他,但我真的没那个力气了……”

苏巧巧摇摇头:“你别这样,牢里我已经通知了人照看,案子也还在查,现在驸马就只剩下你了。”

宁徽公主不再说话,她仰着头看向床定,虚弱,又决绝。

苏巧巧不大放心,陪了宁徽公主一天一宿。

宁徽公主不赶她,可也不说话,就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巧巧强行给宁徽公主喂了几次药,倒是能感觉她好了一点。

正这个时候,身边的人过来知会苏巧巧,说是三公主投湖未果,如今被皇帝锁在了自己的寝宫里。

宁徽也听到了。

宁徽叹了一口:“姑母您过去看看吧。我这没什么不放心的。我都想明白了。我终究长了妹妹六岁呢,您还是去看看她吧。”

苏巧巧仍是不放心,留了人在这边看着,才过去了三公主那里。

三公主的状态比宁徽公主好了一些,但也没好多少,一看就是绝食了好几天的样子,脸色都惨白惨白的。

宁徽公主那样,倒可以理解,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再加上流了孩子,她不伤心苏巧巧才觉得可怕呢。

可是三公主这又是怎么回事?

“怨恨你父皇?”

苏巧巧说着,拖着一袭华服往三公主那边走去。

这话自然是没办法回答的。

皇帝为了斩草除根,毁了她的婚事,让她无法再嫁,不恨自然是不可能的。皇宫这个地方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后在的时候,她或许还能继续被养着,皇后不在了,或者说,皇帝也不在了,她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你的事情尚且还没有定论,日后说是已经敬过茶了,又能怎么样,三书六聘的礼节都已经走过了,还差一个敬茶不敬茶的吗?”

三公主听苏巧巧这么说,这才好了一些,略略挪动了身子。

此刻的三公主刚从水里捞出来,身上还都是湿的呢,也是这么一动,苏巧巧听见声音了,才发现她脚上栓的锁链。

“你父皇下的命令?”苏巧巧问道。

三公主一边给苏巧巧的问题以一个肯定的回答,一边爆发出了绝望的哭号。

苏巧巧袖子的里的拳头紧了又紧,最后还是松开了,她跪坐在地上,静静地抱住了痛哭的三公主。

听陈子胜的说法,他是不得不做,但这其中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玉妃?

苏巧巧摇摇头。玉妃的家中并没有什么权势,况且之前陈子胜那个态度,恨不得为了玉妃留在这个世界。

除掉了二皇子之后,三皇子登基的阻碍确实会更小一些,但二皇子的势力也就那么回事,也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吧。

这样的念头不过是稍纵即逝,苏巧巧还是先强令宫人将三公主的锁打开,随后吩咐人给三公主准备沐浴和换洗的衣服。

都安排妥了,苏巧巧才转而回了宁徽公主那里。

宁徽公主确实如她所说的一般,想明白了,刚刚吃了东西,喝了药,如今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说是闭目养神,估计还是在想事情。

听见了外面的通报,宁徽公主急忙从床上起来,可能是动作有些急,没能站起来,坐在床上,扶着自己的脑袋。

苏巧巧赶紧让她不必拘礼,好好休息,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上去,扶宁徽公主躺好,一边又客套了几句诸如感觉怎么样了之类的话。

宁徽却拽紧了苏巧巧的袖子,甚至还使劲拽了一下。

苏巧巧意会,立刻让宫人们都退下。

见人都下去了,宁徽才挣扎着支撑起身体,声音很小但是很坚定,并且充满了恐惧地说道:“姑母,我怀疑父皇可能要不久于人世了。”

苏巧巧听见这话,身子一震,她急忙也小声问道:“你是有了什么证据吗?”

宁徽的身子立刻松了下去,失落地摇了摇头:“这只是我的猜测。”

虽说是猜测,但苏巧巧认真地想了。

如果玉妃只是这个环境之下诞生的一个角色,而不是什么穿越重生之类的人物,她大概率应该是很难回应陈子胜的爱的。

因为这种爱,在她的眼里只是“宠爱”,是不需要回应的,那只是她将本职任务完成得足够好之后,获得的奖励罢了。

谁也不会因为提成对老板感恩戴德吧?

那她能看重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权势、名利、地位这些的罢了,那样的升迁速度,也很难不让她生出别的心思来。

但是陈子胜应该是没在前朝给玉妃任何依仗,所以玉妃估计就自己想办法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不是说不通。

说到底,做仰人鼻息的太妃到底不如做皇太后的生活滋润,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又或者说,和对苏巧巧一样,他对玉妃其实也并没有多么的上心,以至于他似乎并未留意到这个女人的处境。

盛宠,低微,有皇子。

这样的配置,放在一般的后宫里,那都必然是众矢之的。

但是皇帝的后宫在陈子胜接手之前,就比较奇怪,皇后不是发妻,少了少年夫妻的那份情谊,又有一些背景,但这背景又没有强悍到让她可以在后宫里横着走,自己本身有不得宠,性子又不是多刚烈的一个人,所以只是在这后宫里熬着。

之前的原装皇帝可能还会去看看皇后,但是陈子胜不会。陈子胜只会和玉妃腻歪。

从前玉妃不显眼,原装皇帝对她的情感也只限于“嗯,这是我女人”而已,至于再多的,也没有了。

徐嫔呢,明明不得宠,但待遇却是整个宫里面最高的。

在这种情况下,谁坐了玉妃那个位置乍一得宠不会害怕啊?一是怕自己的得宠和徐嫔的没什么不同,二就是害怕会被皇后针对。

有儿子养老是好,可玉妃眼下只怕还在担心自己以后怎么办。

如此倒不如趁着这个节骨眼,索性自己做太后。

这么想来,玉妃给皇帝下毒,倒也不是没可能。

可是这还是无法解释陈子胜的行为。

他知道自己中毒了?解药在玉妃手里?

苏巧巧叹了一口气,这皇城里的事情,她还是知道得太少了。

她反复思量了一番,还是觉得不能所有人都在宫里。

辞别了二公主,苏巧巧决定先回自己的长公主府,这样好歹能做一些打算。

只是快走到宫门口的时候,一个眼生的小太监带着一群人拦在了苏巧巧的面前:

“延庆长公主,陛下有旨,留长公主在宫中长住,不必出宫。”

苏巧巧没说什么,转身就回去了。

不管这是不是陈子胜的意思,总归现在是出不去了。

况且陈子胜现在把人都关在宫里,明显是无关紧要的,三个公主,还都没有驸马,能做的事情实在是有限的。

除了把自己关在宫里还算有用一些,苏巧巧觉得宁徽公主和三公主留在宫里,没有任何作用。毕竟自己名义上还掌握着兵权,暗地里则是还有一些为自己所用的人。

只是如今她现在压根出不去,这些东西有了也基本相当于没有。

到现在,苏巧巧终于可以肯定,皇帝已经被玉妃控制了。

甚至苏巧巧现在很怀疑,壳子里的皇帝是不是还是陈子胜。

既来之则安之。

被困在宫里自然是没办法和外面联络的,却能掌握很多宫里面的信息。

虽然不能去外面,但苏巧巧还是通过个路的宫人,七拐八拐地知道了皇帝已经很多天没上朝了。

对外则是称皇帝身体不适。

至于这个不适,苏巧巧现在觉得,是真的也不是没有可能。玉妃离皇帝近,饮食或者熏香上,用了什么毒,或者用一些相生相克的方式让皇帝病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与此同时,苏巧巧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在看记忆优盘的时候,她记得陈子胜是知道“主角不可以做坏事”的。

那二皇子什么也没做错,陈子胜就不可能去派人杀了他。

想到这里,苏巧巧突然觉得,或许陈子胜已经把现在的情景,也都给算进来了,除了二公主已经怀有身孕这事谁都不知道以外,其它的事情确实都可以串起来了。

应该是陈子胜察觉了什么,于是配合玉妃安排了三公主的婚事,然后顺着玉妃的意进行了安排,这其中可能一部分是陈子胜的安排,但可能还掺杂着玉妃的授意。

然后就是查到二皇子这里。二皇子迟迟没有封王,想来这本身就是向玉妃妥协的结果,当然可能也是有原主讨厌二皇子的原因,但只要壳子里的还是陈子胜,那他派酷吏很可能就不是为了解决二皇子,而是为了转移二皇子。

之所以是派酷吏,一方面是他们一直以来干得都不是保人的活,不会引人怀疑,二来就是这些酷吏多出自寒门——世家大族的子弟也不乐意去干这活儿,只能由这些人来。这些人背后没有太多依仗,因此属于皇帝的亲信。

苏巧巧这些天一直都跟宁徽公主住在一起,但彼此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这些事情。

原因很简单,她们出不去这宫门,宫里面似乎又都被玉妃控制了。

苏巧巧有这个结论,是因为她被扣在了宫里,而宁徽公主有这个结论,是听苏巧巧回来说三公主被人上了锁。

她们倒是尝试过再去御书房见皇帝,只是皇帝每一次都说不见,三天的功夫去了七八趟,每一次玉妃都在。

后来玉妃干脆告诉她们,皇帝病了,所以并不在御书房,只是侍疾的事情,有她便够了,说是让两位公主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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