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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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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清役一年,长公主继位初年,东夏。

公主府。

冬日大雪,适逢大寒时节。地下铺银装,檐上点白月。

何凌入府,绕过公主府的影壁,过外堂绕二堂,再立于内里棠韫公主寝宫之外等候。

何凌在外等待了约莫一刻钟,侍女阿詹从寝宫内出来。

视线透过雪影的朦胧,阿詹一眼看到了身长玉立之人。这位公主府的内臣主管,何凌。蟒袍在身,束发严谨,一贯的清冷。

阿詹忙道:“大人何时来了,怎么不唤......”

往窗子那处望了望,何凌淡道:“无妨。殿下睡下了,我便不去打扰了。”

阿詹知晓些事,“殿下刚刚睡下,太医今天来请脉,替殿下换了新的方子将养,说是用了新药会嗜睡些。”

何凌了然,点头示意。

东夏是嫡长为尊,长公主一出生便是尊贵无比,居于东宫。是以,东夏唯有一座公主府,便是二公主沈棠所居。

先皇对仅有的两位殿下极尽疼爱,在二殿下出生当日便赐下封号,是为棠韫。世称棠韫公主。

在外等待的一刻钟,并未令随身的侍从执伞陪护,何凌身上的大氅已落了不少雪。

她深望了几眼,还是提醒道:“方子要小心查验。”即便是心腹的太医开的方子,也需保证万全。

“若有疑问,不可懈怠,立时去同茯茶说明,使她来报我。”

阿詹福了身子,顺从应下,“大人放心,府中您已然安排妥当,奴婢定会小心。”

何凌抬手抚下肩上的落雪,转身而去。阿詹见状,也招来下处的侍女,吩咐了诸事才敢退下歇息。

何凌自后堂小门绕出公主府,何凌下属副手何隋已经在小门出等候。一驾看不出身份的普通马车停在侧边等候。

见小门处有动静,何隋连忙撑着伞走到小门近处接人。

“大人!”

何凌走到伞下,心间计算了时候,“去内瓮堂。”

“是,大人。”

何隋与之一同上了马车,在前驾车。何凌进了马车也便解下半湿透的大氅,放在一旁。

今日回去还是慢了。殿下素来多眠,本以为太医前来问诊殿下会晚些歇息.....即便她一下马车连伞具都没顾得上拿,直奔殿下的寝阁而去,也还是没能赶上。

于是,她无甚法子,又不愿去打扰她休息,之在外间淋着雪站了一刻。等到阿詹出来,便知道殿下已然睡熟了。

何凌蹙眉。

好看的平眉多了几分凌厉之色。

下回,时候还得掐得准些。

外面的事情扰人,她明明是做惯了这些活的,总也是会在这种时候心生不满。

“何隋,车驾的快些。”晚间总得早点回去了。

“是!”

马蹄声渐响,碾出两道不算浅的车辙痕迹,在雪地之中分外的清晰。

内瓮堂乃是何凌手中一处暗堂,用以关押见不得光的人犯。何凌以往并不常去,这次也是特殊。事关殿下,里面那个人是不得不去一见了。

再下马车时外面的风雪已停了下来。周遭寂静如斯,何凌与何隋进内堂再到内瓮堂深处的路走得安静。

慢慢深入内瓮堂之中,才有声响逐渐显露。

是疑犯和凶犯嘶哑的低吼,与每一堂中用刑器具相互碰撞的声响。这样的声音,离得愈近愈让人毛骨悚然。何隋跟随在何凌身边近十年,这样的场景见的多了哪里还会怕。

见得多了,就只当平常。

何凌略过几个侧堂,径直走向最里靠右的那一间。

门前的禁锢铁索放下,何凌进入其中。

入目是她十分熟悉之人,言官范仁。

说为言官,入翰林院任职已有三年之久。为官之初是棠韫殿下一路扶持他至翰林院,范仁的另一重身份,顺理成章便是棠韫殿下的人。

今日的范仁会出现在这里,可谓说来话长。

何凌不知棠韫殿下为何喜欢这位范大人,在半年前还会时常召范仁入府,说些民间的奇闻异事,山间传说。见棠韫殿下每每都兴致颇高,范仁长相俊美,喜爱与他相交的人不在少数。殿下与他谈笑,他的谈吐举止算是得体,何凌也便默许下来。

此番见到这人,她是后悔莫及。

自己每每的吃味都那样明显,殿□□弱,不曾察觉也就罢了......今日她的怨气大,是得抒发一二了。

范仁害怕的瑟缩哀嚎,声音入耳难听至极。

内瓮堂的侍从懂得察言观色,一把冲上前去捂住范仁的口鼻,使他噤声。

小堂中烛火昏暗,潮湿阴冷,何隋举着火把走到范仁近前,照亮范仁一整张血肉模糊的脸。

何凌瞧着他的样貌,颇为满意。不知现在,殿下看到了他还会不会愿意同他多言一句。

殿下喜净。

这人腌臜又愚蠢。

侍从很快搬来椅子,恭敬道:“大人,便是他一直喊着要见您。”

何凌勾唇,笑意未达眼底。正好,自己也想在最后见见这位范大人。

何凌拂开衣袍,落座。

“你还有话要说吗?”

下面人松开了捂住范仁口鼻的手,他便虚弱无力的出声,第一句就是辩解:“大人......我当真不是有意为之......”

何凌盯着他瞧了良久。

久到让他以为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何凌道:“我知晓了。还有别的话说吗?”

两人的视线真正触及的一瞬,范仁心神大恸,便如攀岩之人跌入深谷之中,当下心如死灰。

“我一生都为公主府做事,只错了那么一回......”

何凌问:“那又如何?你追随殿下的时间里,殿下可有亏待过你?我可有亏待过你?”

这样三问下来,却教范仁心如死灰的心情更为强烈,他看向何凌眼睛几乎不带任何生存的希望,“我是想提醒大人,殿下处事狠辣......你往后也会同我一样,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何凌起身,离开了刚落座的椅子,直朝着范仁走去。

她不肯轻易放过这个人,便伏在他的耳边,淡淡言说着诛心之语,“你想错一件事。”

范仁猛地回头,像困兽一般做着最后的挣扎。他扑向何凌,想要生生的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

好在何凌心有防备,很快与他拉开距离。

她甚至笑的开怀,语言轻佻,秀眉一蹙,“你想啊,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不是殿下要你死,而是我?”

范仁惊道:“你?!如何会是这般......你!我与你七载的交情!”

闻之何凌的阴笑声,范仁浑身颤抖,七尺男儿热泪滚滚而落。

“对啊,七载的交情......那你还不知道,殿下她只能是我的心中玉、帐中娇?”

任何觊觎她的人,都该是这个下场。不论这个人是谁。

下一瞬她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掐住范仁的脖子,慢慢看着他的脸色涨成猪肝色......

手上的力道微微松开,她质问道:“你引敬北侯世子进殿下的府邸,是为得什么?”

范仁似反应过来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却早就无力反抗。只能如同强弩之末,将自己的怨愤抒发出来,“你!你只是个太监!”

何凌凑近了他,轻笑一声,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不止是个太监,我还是个女人。”

随即,她拔出腰间的短刀,毫不犹豫的将它送进范仁的心口。

“既知道她身子不好,还要去打扰她,难道不该死吗?”

眼看着范仁断气,何凌面色也松快了不少。从宽袖里取出水蓝色的绢布,她仔仔细细的将短刀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擦干净的短刀,才配入人的眼。

沾血了,殿下会嫌脏。

堂中安静的很,细想起,便有扑面而来的诡异感。

何隋很快跟上来,“大人,现下是回公主府吗?”

她看了一眼身上染血的衣物,思虑道:“先回府上沐浴吧。把自己处理干净,将他的家人尽数送出都城,三代之内都不许再回到帝都。”

何隋下望一眼,着手去办了。

......

待她再次回到公主府,夜色已浓。风雪重新席卷都城,到处都是静谧深寒的模样。

何凌脚步匆匆,踏在雪地的脚印不久之后就被风雪所覆盖。

这一回,又迟了。

棠韫的寝阁里已经点亮了烛火,将房屋与半边的雪地照得明亮。她很快来到寝阁门前,却不敢放肆的进去。

直到阿詹从里面出来,见着她在门口等候。

“大人来了。殿下醒了,一直在等您。”

何凌颔首,脱下大氅,这才进去寝阁。看到阿詹出来,知道她是去取药,便道:“药好了便早些送来,不可耽搁。”

阿詹:“奴婢知道了。有大人在,殿下会听话的。”

“嗯,你去吧。”

寝阁内的温度比之外面实在是温暖真实,何凌一进寝阁身上的寒意就被碳炉子的温暖驱散了一大半。

何凌对此颇为满意。阿詹是办事十分妥帖细心。

绕过屏风,棠韫公主就在榻上微眯着眼睛歇息。听到了动静,睁开眼睛的时候眼里还有些迷茫,“小凌子......”

何凌很快走到她的榻前,蹲下身子,与她相视。

“殿下醒了,等很久了吗?”

棠韫伸手,软绵绵的双臂环住她的脖颈,问她,“今日怎么了,怎么才来......做什么去了?”

何凌依着她,手抚上棠韫的手腕,“内臣回府沐浴去了。让我的殿下久等了......内臣不在,殿下可有好好的休息,好好的吃药吗?”

“冻着了。”棠韫不再抱着她,而是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感受着上面还残留的寒意。

何凌摇头,“没有。”

棠韫不信,便使劲拉扯住她的蟒袍衣领,正视于她。

两人之间咫尺之距。棠韫一直知道何凌这人实际生的十分好看,即便是在蟒袍之下乌纱之下,她的眉眼也好看的惊人......

还有,这人的身子,也如玉石一般。她还同以前一样,瞧着自己的眼里都泛着光亮,温温柔柔的,像个南面儿水乡的婉约女子。好似......不应该在这都城里,而是应该在......

棠韫问道:“你还不上来?本宫可抱不动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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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素华是个撑船的摆渡人,在奈河边撑了百来年的船。

偶然一日,从天而降掉了一只“鸡”在河里,溅起的水花足足半人高。蓬素华被河水溅了一身,奈河的河水还是剧毒之物。

她自此成了个残疾的撑船女,身边还跟着一只“鸡”。她绑着“鸡”的脚,挂在了船艄!

美艳撑船女vs呆若木鸡鸡

2023.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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