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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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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拿到血常规化验结果要等半小时。

肖莎今天来的较早,护士告诉她,胡庆安还在睡觉。

他最近睡眠质量不错,虽然头发还是大把的掉,起码少有在夜半惊醒的时刻。

护士问她你还进去吗?

肖莎摇摇头,告诉护士,她不光是来看胡庆安的,她也顺便来做个体检。

抽过血后,肖莎回到大厅处随机选了个座椅,抱着保温杯等待结果,不锈钢杯里是本准备送给胡庆安的青菜粥。

周围熙熙攘攘,她以往从没感觉到不自在过,但今天却久违的有种被窥探感。

如同小学组织文艺汇演,她明明是高年级来帮忙抱演出服的,台下零零散散几个家长却偏往站在后台与舞台连接处的肖莎那儿瞅,好像希望她也上台跳上几段。

透过收费处透亮的玻璃,兜帽卫衣在一楼大厅绕圈子,时不时地瞥她一眼。

他没穿病号服,肖莎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也是来探病的。

冤家路窄,以为他怀恨在心,肖莎寻思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准备更换座位,或者干脆就站着等结果。

仁和的长廊总是股特殊的气味,这股气味有点儿像消毒水和打吊瓶用的葡萄糖混合均匀,蔓延在鼻腔里焦灼地冲关,多闻容易头晕。

兜帽卫衣好像就头晕了。

救护车刚拉下来的担架上有从工地二楼摔下的正满腿淌血的工人,急救人员推人进门训练有素:“借过!借过!”地喊着。

兜帽卫衣却置若罔闻。

直到长着滚轮的担架从他身旁堪堪擦过衣角,他才应激般退到身侧离他最近的墙壁处。

贴着墙面时头顶冒着虚汗嘴唇发紫。

肖莎察觉出不对劲儿,连忙找到在门诊科值班的护士,指着兜帽卫衣。

“那儿好像有人不舒服,您要不去看看?”说完她就看着护士往他身边奔。

她自己则退到取化验结果的机器身边,略带担心地向兜帽卫衣那边不住地望。

化验结果显示肖莎身体一切正常,甚至可以说是极其健康。

在这个谁都有点儿小毛病的年龄段,她这样的身体状况算是难得的很。

加之她身边也没有患心脏病的朋友,更听不懂护士埋怨:“地/高辛你没怎么不随身带着?”这句话里的“地/高辛”是什么意思。

护士已经叫来几个同事,大家极小心地把兜帽卫衣扶到同样带着滚轮的医疗床上,这张床还是临时往下赶了个病人家属才空出来的。

看来他不是来探病的,他本身就是个病人。

不仅如此,她好像还看到兜帽卫衣的视线像飞剑似地往她脸上戳来。

起初她寻思着是自己看错了。

直到兜帽卫衣忽然举起拳头伸出食指冲着她乱指她才发现他真的在拼命指着她,眼见他氧气罩已经罩在脸上,肖莎感到胆战心惊,不免想着。

“都这么严重了还指我呐?”

却不想下一秒兜帽卫衣见她也瞅着自个儿,须臾之间把食指收回去,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

浑身僵直冲着肖莎举起了双手的大拇指,节目效果堪比好莱坞默剧电影。

医院里什么怪人都有,肖莎算是领教了。

她也说笑话般把这件事讲给夏邻学过。

笑过便忘,过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她都快忘了兜帽卫衣长的什么模样。

*

夏邻学和她一切照常,闲来无事就要见面,又不至于如胶似漆。

她对夏邻学的各种好奇,她心里的各种困惑也还是那么多。

谜团悬而未解,萦绕在她心头有时像重达千钧的石峰,有时又像股飞绕在石峰前的云烟,只要石峰足够巍峨壮美,即便云牵雾绕也是瑕不掩瑜。

没必要太深究,至少他们之间相处时所感受到的那些情绪是真的就够了。

太计较过去的话,体无完肤的还不知道会是谁。

她前天晚上临时起意选了间她认为夏邻学会喜欢的餐厅要恩恩相报,将互相亏欠以拉锯战的形式延长战线,还有预感般隔着电话关心夏邻学的身体情况。

虽说他给的是肯定回复,在电话里说自己一切都好。

但她今天坐在这间预约都需要挤破头的餐厅里等了他快两个钟头。

电话占线,微信不回。

期间肖莎不断的抬起手腕看表,服务员则不断上前替她加水。

几个来回下来肖莎也不好意思,连连解释道她朋友可能有事耽搁了。

从前有人不打一声招呼爽约肖莎顶多心有怨念,可现在她仁和、店里两点一线,更多的是担心。

医院去的多就这点不好。

见惯了生离死别和透过电话的各种隐瞒。

譬如马上要进手术室的就给爹妈打电话说自个儿这两天出远门不能回家,四肢骨折的就说自己受的是小伤没必要从老家往医院赶。

不受控的恐惧攀上心头,她担心夏邻学,就像她担心胡庆安。

她心里清楚胡庆安有事儿瞒着她,上次她问他最近量重多少斤,胡庆安笑着说62公斤,撒谎也不脸红。

这事儿没法怪胡庆安,他不想让肖莎犯愁,肖莎也能懂,能理解他无伤大雅的小谎话。

可现在她坐在音乐乍起灯光明亮的餐厅里,想的是夏邻学会不会也在和她撒谎?

想着想着她就站起身来冲到马路边上拦了辆出租车。

*

她记得夏邻学又提到过他家住在哪儿,但位置并不明确,说是青湖壹号附近。

全市只有一个青湖壹号,但青湖壹号的附近南北畅通,仅凭附近两个字儿想找到夏邻学的住处难于登天。

可肖莎脑袋一根筋,告诉师傅麻烦开到青湖壹号周边,随便停在哪儿都行,她可以自己找。

师傅也提前跟她讲清楚,青湖壹号安保忒严,像他这样的出租车是肯定进不去的,所以她的“随便停在哪儿”不太可行,到大门附近他就得把她放下。

沿途风景跟连环画似的,肖莎坐在出租车上突然又开始发慌,封闭环境有助于人厘清乱麻般的头绪。

她想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太让人窒息,夏邻学只是迟到了,她就判断他是不是出事儿了?她反思地想自己这是脑袋一头热。

退万步讲就算夏邻学身体抱恙,不想让她知道的话,她还硬要往上凑,那也只会招人烦。

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发展到必须事无巨细关心对方的程度。

想明白这些,肖莎想对师傅说要不然还是把她送回自己家算了。

不等她说话,她人就猛地飞出座椅。

随着急刹的车轮一同颠的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脑袋也磕在驾驶座发硬的椅背撞的生疼。

司机师傅破口大骂:“这哪儿来的疯子真他妈不要命了!”车头前飞快闪过缕人影。

四周树荫连绵阴影不绝,如同被枝叶织罗而成的蛛网,人烟稀少。

肖莎就在司机的骂声中眼冒金星地打开车门呼吸新鲜空气。

看环境,司机带着她来到的应该是某个楼盘的后门。

见肖莎大半身子已经倾出车外,司机误认为她要下车,叮嘱句:“拿好东西,”

脸上还挂着因险些撞到从树丛间窜出来的疯婆娘,而吓得魂飞魄散的神情。

还不待肖莎解释自己只是下来透口气,司机连人带车已一溜烟疾驰而走,车门都还没关严,生怕是有人碰瓷:“真他妈倒霉!”

他一走,肖莎就落了单,“霉运”就落在她头上。

有小石子儿咻地砸在她手臂上,起先石子儿仅有指甲盖大小,见肖莎没什么大反应,紧接着就有只甲壳虫大小的鹅卵石冲她手掌飞去。

攥在手心里的手机应声落地发出叮咣的刺耳碎屏声音,肖莎也啊地握住被鹅卵石打红的手掌。

顺着鹅卵石方向看去,有个人躲在树荫下一言不发,正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她。

穿着宽松蓬大的薄睡衣,脚下踩着双毛茸茸的拖鞋。睡裤从大腿至小腿处被转着圈儿的撕开,露出睡裤下泛红结痂的伤口。

肖莎毛骨悚然。

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都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更不知道该怎么走。

手机屏幕开裂处碎成粉末,调出来的地图也摔成几瓣难以看清。

看着状若疯子的女人往自己方向走来,肖莎下意识地向后躲去。还好有车从身旁经过用车身将她们隔开。

透过车身的反射她看到夏邻学。

刚想转头向他求救,可夏邻学已经先她一步说:“别动!危险!”

肖莎以为她说的是对面的疯子危险。

可他却对担惊受怕的肖莎熟视无睹,和她擦肩而过一眼也没看她。

穿过马路奔向“疯子”身边,担心的情绪几乎要冲出眼底,她还没见过夏邻学这幅表情。

他叫她:“小姨……”

肖莎消化着整件事楞在原地。夏邻学抓着小姨的手,渐渐的从马路对面向她走来,又要和她擦身而过。

“夏邻学——”肖莎茫然地叫着他的名字。

夏邻学这才发现她,他也明显没能在瞬间作出反应。

在他怔住的不到几秒的空档里,阿姨挣开夏邻学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走到肖莎面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你是邻学的小朋友啊,”她说起话来半点不像疯子,语调和夏邻学一脉相承的温和。

她不断重复着:“你好,你好。”

肖莎在短暂的震惊下通体麻木。

她的眼睛懵懂地停留在小姨身上再转到夏邻学身上。

她想要寻找到他们相似的证据,也许夏邻学的眉毛就遗传自他的阿姨,也许他耳朵的轮廓更像她。

夏邻学也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如失魂落魄。

他没想到肖莎会出现在这儿,眼睛里闪过稍纵即逝的灰暗。在她无意地窥探到他生活不为人知的暗疤后,夏邻学向她走去,但和她知趣地隔开一段距离。

仿佛假定了肖莎会像方才那样后退,有什么东西一昔间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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