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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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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莎鬼使神差的跟在服务员身后,脚步停留在花瓶装饰背后。

透过假树枝装饰盘根错节的孔隙,躲躲藏藏地看着一对佳偶说说笑笑。

她看到夏邻学吃了口林悠极力推荐的青木瓜沙拉,好像表露出丁点儿的不适,但很快恢复原样。

“你看,”她把身边的服务员抓到身边,没说清楚叫服务员看什么,搞得人家云里雾里,都是吃饭有什么好看的?但肖莎喃喃着:“他干什么呢。”

“又有客人点单了……”听服务员为难的回答她,肖莎才如梦初醒松开服务员的手。

酒精的副作用有好有坏,她不禁笑出了声,声音压的很沉,不那么令人注意。

沉沉的笑声只在肖莎自己耳边厉声扩散,如同指甲划在黑板般尖锐。

肖莎笑着笑着忽然转过头去把脸埋在并拢的手掌里。

隔着柔软的掌肉,滴答滴答的鲜血沿着人中蜿蜒而下。

她茫然楞住,分不清自己是难过还是还想笑。

流鼻血和流眼泪不同,眼泪透明晶莹衬的人楚楚可怜,鲜红色的热浆衬的人可怕可骇。

她本来觉得自己今天干的不错,不卑不亢,她也不是做不到把夏邻学当陌生人。

可过了几秒钟才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战栗。

炙热的沉默燃烧成残渣刺激着她的鼻腔。

林悠说的什么没听清,像周围静了音。

夏邻学瞥着她身后,肖莎捂着脸好像在哭。

他刻意地喝了口水。

等到再扬起头来,他才看到她从鼻孔到下巴全是血。

举杯的手滞在原地。

肖莎留着鼻血被几个服务员扶走,引起一阵小小的骚乱。

她脸上还是笑着的,像在自嘲,眼睛里有泪花簇簇翻动始终没能顺着眼尾的弧度滑下来。

折腾得没有气力了,肖莎在洗手间呆了很久,用清水把脸冲洗的干干净净,呆到餐厅里最后一个人都离开。

*

回到家时文英奇已经坐着最后一班地铁走了,她的假期正式结束也是时候该回去找导员销假。

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肖莎没事找事,看屋子哪儿哪儿都脏但又无从下手。

走到厨房想收拾碗筷,打开橱柜后才发现老家姑姑邮寄来的萝卜干快递盒还没拆封。

她终于找到消遣,坐在沙发上拿起拆快递的壁纸刀划开快递纸箱。

从里面拿出被泡沫纸包裹的玻璃瓶,一共四斤萝卜干,每罐一斤。

玻璃瓶摆在面前,沉底的萝卜干色香味俱全,唯独缺少了她最爱的剁椒佐料,看上去略显发白,像她青白的脸色。

肖莎想起来自己今晚还没吃饭,胃里泛着酸水空荡荡的,饥饿感随之而来。

她随手在厨房拿了双筷子便拧开瓶盖狼吞虎咽地吃着萝卜干。

每一口都来不及细嚼,下一口就随之而来。

也才半个小时,萝卜干经不起她生吞活剥,四瓶都见底了。

吃完东西肖莎顺势在沙发上躺下闭上眼睛缓解疲劳,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睡了还没有半小时就开始打嗝。

接着开始有呕吐感涌上天灵盖,却怎么吐也吐不出来。

她想,不是不可以,是和我才不行。

在疼得失去知觉前她拨了120。

手机屏幕忽亮忽灭,虽然换了碎屏,机能还不是很灵光。

晚上十点通往就近医院的路在路灯的围裹下亮如白昼。

她披着宽大的风衣把自己团在医院等候室的座椅上。周围几个病人看她脸色青紫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在交钱挂号时出租车的颠簸感发挥作用,她没忍住吐了出来。

周围有护士赶忙把她扶到病床上,肖莎枕着柔软的枕头辗转直冒冷汗,但总算舒服了点儿。

她即将沉睡,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眼前有个人影。

这幻影同情地问:“你就那么喜欢他?”

肖莎胃液翻滚泣不成声地点点头,她在心底回答:“过了那么多年了,我还是喜欢他。”

*

华阳初上普照万物,像是照亮了千难万险,将肮脏的污浊的东西都用天光消解了。

就像恐怖片里绝大多数罪案都发生在昏黑的夜晚,结局时太阳照常升起,安全随之到来。

肖莎从来都把洁白的光芒和清亮澄澈的天空当作一种特别的讯息,代表着释怀和宽心。

她毕业旅行的第一站也是最后一站,就是白如琼膏的玉龙雪山。

她大学最好的朋友不是室友,是同班的一个圆脸盘姑娘,名叫铃铃,说起话来声音也像铃铛似的。

肖莎对于声音好听的人带有天生的好感。

当铃铃拿着宣传手册用清脆悦耳的声音央求她毕业后和自己去趟玉龙雪山时,她想了一夜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在山脚下的雪山供氧中心拿了设备。

铃铃始终牵着她的手显得紧张又激动。

安全员正按义务告知攀登雪山的高原反应表现为何,她悄悄地靠近肖莎的耳朵说:“这是我第三次来。”

她们到达目的地的那天是节假日,但出乎意料的人并不是特别多。

听说已经陆陆续续有人登顶。

拿着安全中心向她们推销的三瓶大氧,铃铃拉着她越走越远。

跟着不算人头涌动的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奔向雪山。

坐索道上山时有旅游团导游声音洪亮地介绍道这是全国海拔最高的索道。

在洪钟般的声响震慑下,山巅横卧玉龙雪山被衬托地更加磅礴更加恢弘。

4680米人类可以到达的最高点,六千多个台阶峰回路转。

起初每爬一步肖莎都双腿颤抖。

仿佛是被铃铃从前方托着走,还没走几步,肖莎已经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回头望去一片苍茫。

尽管台阶上的积雪被工作人员清理的还算干净,但仍有顽固不化的雪渣潜伏般半挂在台阶上,足以令人心惊胆寒。

肖莎两条腿像钉子般不断地向上走着,身上穿着件夹了鸭绒的宽大羽绒服,被利刀般的风割花了脸颊。

口服葡萄糖瓶揣在口袋里冷的像冰坨。

越是有阳光的地方越是寒冷,这是头一次肖莎发现阳光也有力不能暖的地方。

铃铃不断地对她说些打气的话,鼓励她:咱们没几步就到了。

这不出意外是骗她的。

在肖莎脑袋昏昏沉沉大口吸氧时,铃铃也没法子抛下她自个儿走,只得无奈止住脚步。

有个穿着宝蓝色工装外套的游客从她们身边擦身而过。

铃铃站在她身侧不住地安抚她的脊背,想令她放松。

呆了不知道多久,肖莎才感觉稍微放松过来,刚想抬头和铃铃道个歉耽误了行程。

忽然发现眼前又多了双登山鞋,有人站在他们面前什么话也不说,只听见翻背囊的响动。

来人赫然就是方才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工装外套,身后有人喊他哥你不爬啦?

工装外套回头从背囊里抽出左手,摆摆多出了一只大氧的手什么也没说,还不待肖莎有所反应已经打开氧气罩盖在她身侧。

肖莎扶着膝盖扭头看去,这一看不要紧,一直安抚她的铃铃脸色青紫,嘴唇不住的颤抖。

世上真的有人出现高原反应而不自知么?

没见到铃铃这副模样前,肖莎还不能给出肯定答案。

出发前安全员的苦口婆心回荡在她耳边。

“每年有将近40%的游客会出现高原反应,别当我吓唬大家,因为高原反应而出事儿的人每年都不少。

我呢见惯了不怕,你们真见到高原反应严重的,就要活受罪。”

别以为登雪山不会死人。

肖莎的高原反应算是极轻的,此刻被铃铃这样一激,那点儿停留在脖颈上的僵硬感已于顷刻间烟消云散。

“你们的氧气瓶呢?”工装外套带着诧异的口气问,他没想到有人爬玉龙雪山会罔顾高原反应的严峻,忽略最重要的氧气。“在包里,”

肖莎手忙脚乱地敞开了斜挎在她左肩膀上的挎包。

手下刚一提肩带就明白大事不好,挎包轻飘飘的,里面只象征性的装了几包纸巾还有一台用以拍照留念的卡片相机。

她震惊地望着玲玲,只听见她声音微弱的说道:“太占地方……”

也就是说,除却肖莎从坐索道开始就攥在手心的大氧外,其余几支早就被铃铃完好无损地落在了安全中心。

这句话说的人哭笑不得,但性命攸关,肖莎的脑袋嗡嗡作响,已经分不清是高原反应还是措手不及。

“上次来,没,有反应……”铃铃眼皮乱眨,声音已经越来越急促。

工装外套没有回话,皱着眉头,小声问肖莎叫什么名字。“好,肖莎你看住她,别再让她说话。”说着转身走了。

她不知道他是去哪儿了,只能挂着快结出冰水的眼泪在狂风下竭力扶住铃铃。

周围有其他游客递来的氧气瓶,她向他们求救:“求你们救救我朋友,雪山上有安全员么?”

她心头沉甸甸地喊着,有游客在她身边安慰着:“已经有人去了紧急求助站,你放心吧。”

还有已经登顶下山的游客不住地回头望向铃铃那张布满青紫色的脸蛋,她的神色已显得平静。

实际上平静才是最可怕的,如同阳光与温暖相链,死亡在平静身侧盘旋。

肖莎方寸大乱。

她那时太稚气,稚气到近乎愚钝。

不仅没有查看挎包里的氧气瓶,也没有关注到铃铃在劝她上山时脸色已有些变化,更没能对玉龙雪山有大致的了解。

对高原反应的处理就更是“顺其自然”,只能跺脚干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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