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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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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城离华雍发展高耸入天的大楼还有至少三十分钟的路程。

遇上堵车就更烦心了,说不定要在高架桥上等上整一个小时。

孟流星装作不经意地瞥着肖莎,

瞳孔才一斜就发现肖莎正在直勾勾地盯着他:“前些天的事儿对不起了。”

她指的是无缘无故因为把坏掉的锁头冲他发脾气的事儿。

“什么事儿?噢,你说那个啊,我早都忘了。”如果他真的忘了就不会眼神飘忽不定。

肖莎说:“我现在是去找人的。”

“找谁啊?”

找那个前男友是不是?

这还是去仁和定期复诊时听到的八卦,据传闻那位西装笔挺的老哥还是哪个公司的高管。

用护士的话来说三环内寸土寸金,公司在那儿基本可以等同于前途无量。

孟流星在一侧跟听话本广播剧似的,撇撇嘴:“这就前途无量了,我还在寸土寸金的经济开发区念大学呢,我也前途无量。”

这他可就得说道说道了,前男友重点在“前”。

翻篇是人之常情,总活在过去遭罪的只有自己。

肖莎这种有情有义的忠良之辈,上赶着遭那罪干嘛?

“找我表妹,你认识吗?她叫文英奇,医科大读大一的。”

要不是孟流星跟尾巴似的挤上车,她都快忘记孟流星的另一层身份,民大离医科大比邻而对。

他来了刚好,说不定他认得英奇。

他以为是为爱撞南墙,没想到是为家走四方,这么看来肖莎惨上加惨。

孟流星思忖着文英奇的名字。

“医科大的朋友我倒是认识,文英奇还真没听过这名儿,你等着我先帮你问着——那你去华雍发展干嘛?”

他掏出手机解锁打开社交软件,前方已几分钟没有舒解的路况前,明晃晃的红灯闪的孟流星发懵。

他们不该去华雍发展,而是应该回大学城周边问问。

多少个离家出走的童男童女都是在大学城周边的美食一条街挨逮的。

肖莎瓮瓮地说:“我去那儿找英奇。”

“她也兼职啊?”等不到肖莎肯定的回答,孟流星想到,他的猜测可能与事实相去甚远。

车载音乐已循环放了十来遍的纯音乐,笛声悠悠哀婉,大堵车的情景催人入眠。

肖莎心里有事惦记睡不安稳。

孟流星等同学回消息,拄着胳膊打瞌睡。

望着窗外同被困在钢车密林的倒霉车主们,节假日里每个人看着都特兴高采烈。

他看几个车主刚堵时还笑得没心没肺,堵到这个节骨眼儿,眼见着脸都耷拉下来。

等到车猛地冲出马路时孟流星还处于半梦半醒的交界地带,胳膊一歪,整个人猛地往身侧撞去,下巴生疼,撞到块硬骨头。

肖莎毫无防备,咬牙揉着薄薄的肩膀。

被他这么一撞,自个儿的胡思乱想也被打断了。

她本来在想——再见夏邻学要怎么逼问出文英奇的下落。

“我直说了吧,”孟流星捂着下巴哀嚎:“你表妹不是去兼职,她是上华雍投奔谁去了是不是?”

他猜的一点儿不错。

“这人和你关系还得是最特殊那种,”

他刻意压低声音,生怕第三个人,也就是驾驶座上明显只顾飙车的司机旁听了去:

“前男友吧?要不然你今天支支吾吾的。”

孟流星有个特质是别人没有的。

他胆子大,心里想什么都敢问出口来,不怕别人怎么想不怕会不会挨骂。

对他来说可能所有磨难都不算磨难,他在身体力行地践行他那个缺少科学依据的“七秒”处世哲学。

也可能是因为他太直白,又过分的诚实,在过眼云烟隆隆滚过时,肖莎对这种可笑又可敬的真诚产生了别样的看法。

只要孟流星问,她可以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真诚太稀缺了,她以往把原石当草芥,以为随处可见。

某种意义上,华雍大楼中的某个人令她改变。

“那不是我的前男友,我们从来没在一起,”

她喉咙发紧,示意孟流星不必把自己逼进角落里留给她富余的空间。

“我怎么开始说?说不定你一会儿也会见到他,他叫夏邻学……”

*

华雍发展的前台小姐貌美声甜:“有预约么?”

肖莎摇摇头:“我找夏邻学,见他一面就行。”

可能是肖莎的话过分恳切,导致言语略显暧昧不清。

前台程式化地笑着,以为是夏邻学欠的风流债。

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示意肖莎今天夏邻学请假,可以改天再来。

至于夏邻学早已辞去华雍发展经理职务回到华雍,且华雍发展改朝换代现已不属华雍,更名程序正稳步推行的种种都刻意隐瞒回避。

来这儿找人的姑娘多了,大家也多见不怪。

找谁的都有,有时甚至拉帮结伙的来,有正经谈恋爱的也有毁坏公司名声脚踩多条船的。

分人给不同回复,像肖莎这样根本不知道夏邻学出走,连目标近况都一知半解的,基本可以被认定为是要来无理取闹。

给的回复大多是:“请改天再来。”

改天再来是个幌子,如果真有人不屈不挠改天再来,那再说他跳槽了。

前台工作谁都得罪不成,即便是前老板也有可能为难打工人,他们只能自己消化出套应对机制。

肖莎也是这套机制的试用人之一,不过她是头一个要见夏邻学的。

走在高峻突兀的华雍大楼外孟流星义愤填膺:“你看不出来她诓你呢?”

她想叫孟流星声音放小些。

方才在车上孟流星听她讲完缩略过后的来龙去脉,感叹着。

“甭管你聪明还是笨,只要横下一条心来骗你总会找到突破口,下个反诈中心。”

*

远处停着一辆与无边树影融为一体的黑车。

驾驶座前,夏邻学凝视着她憔悴地举起手机贴在耳边的动作心有戚戚。

有种想要过街去和她面对面的冲动,而这冲动又在孟流星堵住他视线后泯没。

夏邻学在街对面望着他们亦步亦趋。

肖莎在明他在暗,他总会快她一步先预测到她的去向。

连她挂断电话后会来华雍发展故地重游他都猜测的分毫不差。

像有什么人用默契和孽缘来指引他们俩冥冥中相见,或许那个人就是胡庆安笃定不移的老天爷。

他看到肖莎望着孟流星夸张的表情,面颊上流露出一丝浅淡的笑。

除了胡庆安外还有人爱她。

几乎可以算是接任者,在胡庆安垂危的空档,她已经找到另一个人来爱她。

这个人不是他夏邻学,是一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幽灵。

手机震动再度响起。

夏邻学任由手机震动而浑然不觉。

他不能承诺天长地久,胡庆安也不能,这还算扯平,但别人未必做不到。

他盯着肖莎抿起的唇,她举起手机贴在耳边,略带抱歉地冲孟流星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这一刻夏邻学忽而不认为自己能够读懂她是一种天赋,那更像是一种诅咒。

*

文英奇躺在下铺打滚,李情抱着被子卷愁眉苦脸。

“早知道又这一出,就不告诉你我家上下铺了。”

李情是她同届同班的“灵魂伴侣”,两人刚进学校就好的像是连体婴,她有个姐姐,常年在外地工作。

大学前由于面积有限,姐妹俩都是住同一间房上下铺睡,活像睡了十七年宿舍。

“你姐家不就在市里吗?怎么上我们家躺来啦。”

文英奇应声从床上爬起来:“我不想住那儿。”

在这儿呆了有小半天,同学瞅着她这模样越看越像离家出走:“你不是离家出走吧?那我可不敢留你。”

文英奇不服气地歪出半边身子冲上铺理直气壮:“你要是离家出走我肯定留你!”

同学被她吓了一跳:“好好好,你就在这儿睡吧,我出去接个电话。”

阳台闭阖的门后有窸窸窣窣的讲电话声。

“她在我这儿呢,真是跑出来的啊?没报警吧?还好还好,别让她姐还有阿姨报警了,她一直在我这儿呆着能出什么事儿。

你们什么时候来接她?到时候可千万别说我卖的她,不然英奇要和我翻脸。”

“我饿了!”文英奇踩着小了一圈的拖鞋探头探脑地找同学。

“就这样,她叫我了……学长你可千万别说漏嘴!”

*

人工湖面湖水微澜,夜风拂过惊醒一池昏睡的野鸭。

孟流星从拱桥上经过。

不少情侣在这儿看鸭子顺便画上十来块钱买一副肖像画,他的清贫学长们也曾在这儿卖艺求生活。

一路上还碰见几个熟人,见到第一句都是:“流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好像他已经走了一年半载。

孟流星的心脏病间歇性发作,断断续续地上课,断断续续地在医院。

加上大学选课课表不一致,珠宝设计专业更是日程表满一天空一天,有些过去的熟人已许久没见过面。

他摆摆手说:“早回来啦。”有人想拉他去酒吧:“今晚上有个局你不来?”孟流星指了指耳朵旁的手机:“今晚上有事儿。”

几个年轻人才放开他,遗憾地说:“要是办完的早你可得来,没你咱们这局都差点儿意思。”

他们都不清楚孟流星病情的具体情况,还有人传说孟流星是得了肺病,众口铄金,越说越玄乎。

传说里,孟流星浑身上下的脏器坏了个遍。

导致心脏病这个不算生僻病的致命伤变成传说中最不起眼的一种。

孟流星名不虚传,流星般刺破天际,大一出尽风头,没进学生会胜似进学生会。

旁的不一定叫的出学生会长的大名,但一定对孟流星略有耳闻。

他是这届即将退休的李姓老教授唯一赏识的“知己”,几个同级戏谑着喊他天才。

古往今来天才都是短命鬼,孟流星有时会悲观的想。

大三同学找工作考研出国,把将来安排的风生水起,他则老老实实住进医院。

他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去理解肖莎的踌躇犹豫,尽心帮她就算了事。

他成了慈善家,不求回报的帮人可能是由于他也孤独太久了。

胡庆安的孤独是自我选择,孟流星的孤独是不得已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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