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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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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夏邻学再度闭上眼睛,他当和肖莎的这段脆弱的情愫为一场梦幻泡影,好似他睁开眼睛,就会发现停留在肩膀的重量不过是雷雨在呼吸,潮湿地用水渍打湿他的脖颈。

肖莎嗫嚅着:“你都知道我是利用你,你都明白。我想你说的是对的,咱们俩都是最懂对方的,命中注定谁也没法儿改。”

夏邻学享受着片刻的沉静:“郑玉林跟你说的除了惠山公园,肯定还有别的。”

他定定地说:“他说我害了条人命,而且你相信。”

许多年前,夏邻学代表华雍资助优秀学生代表,他们内部有专门处理捐款慈善的部门。

彼时夏邻学在基层摸爬滚打,态度温和,遇事适当出手相助,有次几个林大的学生凌晨打他电话叫他去惠山公园帮忙送酩酊大醉的学弟回家。

其余人不是着急赶着回家,就是自己也醉的只能顾自己。

等他到惠山公园时,那个被粗心处置,仅盖了件薄衬衫便睡在长椅上的学弟,嘴唇发灰蜷缩着。夏邻学凑近了,才发觉他人已经铁一般硬。

有家长听说夏邻学当初在场,来华雍闹过几天,恰巧撞上学成回国回华雍报道的郑玉林。

也许事实正如夏邻学解释的那么简单,精神紧绷的郑玉林说话颠三倒四:“听说夏邻学是看着他断气儿的,他到了那儿时,人还是好好的,时间都对的上,他那学弟前几天还和朋友说过发现年报有端倪……他是故意的,他肯定是故意的……”

至于为什么,郑玉林莫名其妙地瞅着肖莎:“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她不清楚,她对夏邻学一无所知。

靠在他肩膀上,听他说话时夹杂的颤音,肖莎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如此执着。

傲气的夏邻学为什么甘愿戳破这层关于利用的窗户纸也要带她来。

实则是源于他们各怀鬼胎,相互算计。

他想让肖莎知道在必要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无能无力的变得有点儿卑鄙,要看你为了你想要的甘愿牺牲多少。

甚至于夏邻学牺牲的与她相比,只多不少。

“别人怎么说我不在乎,我希望,也只是希望吧,如果你能像相信胡庆安那样,相信我一次就好了。我拿什么交换,才能让你那么对我一次?

我说我要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看,你肯定要说我太极端,过去跟不少女孩儿都命来命去。

或者太狡猾,活人根本忍不住那股疼劲儿,掏不出心。但只要我想我就能,我的命也是你的,如果你想要,没什么不可以。我不怕死我只怕你误会我不爱你。”

肖莎的身体微不可闻地晃了晃。

“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坏,就算有,难道我就不能有一点儿真情在。”

就那么一点儿,也足够他飞蛾扑火,他找到了他奢望的最纯真最不求回报的爱情。

她过去也在乎过他,只是他后知后觉,没能将错就错。

过了好久,夏邻学轻吻在她头顶,这次她没有抗拒。

久到他忘记时间,肖莎的泪水打湿他的肩头。

再到泪水在衣料前结痂,硬的像块淤青。

她开口问:“可不可以帮我倒杯水。”

冷却的开水在二楼,这样的布局并不方便。

肖莎破涕为笑:“怪不得这儿没多少人住,房子都这样吗?”

她笑了,是真心的也说不定。

夏邻学去二层替她倒水,他有埋在心底的话没有说出口,那些话是他的真心话,可他怕说出口会显得他肉麻滥情,也许有一天他会用手语告诉她。

肖莎的笑声仿佛还回荡在偌大的洋楼里,可几分钟后她人已经不见了。

夏邻学握着手中温热的玻璃杯似梦初觉,那些肉麻的陈词滥调他已经没机会再告诉她。

隔了老远,他看到吧台前的车钥匙不翼而飞。

*

伴随着雷雨夜的轰鸣,车轮嘶吼着在草皮上划出两道狭长急促的划痕。

肖莎握紧方向盘。

她空白的脑子里逐渐浮现出驾校里那些机械的难以理解的知识都在一瞬间被她化解,如有神助般发动车子时肖莎的身体猛地一颠。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像是要和贯耳的雷声对抗,她的脚掌在油门处徘徊,回忆来时的路。

“现在去找说不定还在。”

她可以学着夏邻学,她同样可以找到被误扔的衣裳,尘归尘土归土,她不能容许胡庆安最后留下的东西不明不白的躺在垃圾箱里。

那不是垃圾,它比任何东西都贵重,它的主人是唯一在乎她,她也在乎的她的亲人。

脚跟踩在油门前,车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开放式车库。

耳边飒飒野风呼啸,冷雨下刀子般剜着她的耳朵脸颊。

有风沙落在她眼角处,霎那间看不清前路,等她使劲儿眨着眼睛重见光明,车轮飞驰,前方凭空窜出一个影子。

夏邻学挡在车前,车轮嘶嘶毒蛇般逼近。两支闪烁着的烈烈灯光,恍惚间为他僵在车前的身影镀了层光纱。

车轮声更近了,在耳边狂轰滥炸。

有那么一瞬间夏邻学希望她碾他而过。

既然活人不能与死人相比,那就唯有令肉身殒灭,她会像记住胡庆安一样记住他。

他会苟延残喘地告诉她如何脱罪——他喝了酒,对她而言有先决的优势。

他会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为她请最好的律师,用意外来做了结,替她打赢那场必胜的官司。

只要对抗的双方不是肖莎和他,那他会有必胜的信心。

车轮近在咫尺,夏邻学浑身震悚。

急刹车声如同受伤的野兽,车灯刺得他短暂地失明,仿佛是停在他鼻尖前。

他浑然不像死里逃生,来到驾驶座旁毫不迟疑地扯开车门。

肖莎那双眼睛最初镌刻在相片的一角里,冷艳疏离,而后变得细致小心,再到后来,到了今天,在床前她的眼神好似在说她恨不得他死。

现下,那双恨他入骨的眼眸泛出恐惧的水色。

眉心紧紧皱着,她嘴唇颤抖:“疯子。”

下一秒夏邻学把她半边身子拉出驾驶室按在怀里。

他胸口湿漉漉的,被雨水浸湿:“对,我是疯子,我要你像我爱你一样爱我,我爱你多深你就得爱我多深,不然我就得发疯!”

如同歇斯底里,他今晚已提过太多次爱,明知道再去重复会像强词夺理会把肖莎吓跑。

夏邻学抱紧她时身体不正常地打着颤。

远处再度出现一扇灯光,光芒相叠,恍然如白昼,肖莎隔着夏邻学的拥抱眨着眼睛。

有人撑着雨伞,拎着一支小型行李箱,她认得那支行李箱,那是胡庆安的所有物。

夏邻学没有骗她。

“我要你像我爱你一样爱我,我爱你多深你就得爱我多深。”

可她做不到啊。

肖莎锥心刺骨:“可我已经不爱你了,还怎么做得到啊……”

*

未经整理的仪容苍白憔悴,雨水冲刷后的脸颊反而肮脏不堪。

肖莎坐在副驾驶座上拄着胳膊,驾驶座上是提着行李,被夏邻学称为齐先生的男人正送她回家。

窗外景色都似是灰白色的,颓废地全无神采。

夏邻学在另一辆车的后座上发抖,筛糠似的手甚至无法用来揉揉生疼的太阳穴。

两辆车反方向行驶,在一个转弯前恰好擦肩而过。

肖莎飞转过头,以为自己看错。

夏邻学对她说的话一一经过检验,他向她证明了他们没什么不同。

她确实利用了夏邻学,因而罪恶感在晴空万里的当下尤为强烈。

雨后空气清新湿润,令她感到自己的累累罪状无所遁形。

她临走时说对不起。

是对不起,险些从你身上碾过去。还是对不起,我不爱你?

夏邻学没有问:“和我说句明天见吧。”

肖莎没能如他所愿,又是一句:“对不起。”

他只能讪讪地笑:“没关系。”夏邻学把双手藏在背后。

待她离开,终于放开了凭借意志力才堪堪束缚住的双手,心跳如雷。

在车灯逼近鼻尖的那刻,夏邻学的脑海里不断重复地跑马灯般闪过他的前半生。

以为只是大脑进入了短暂的避难模式,可待他冷静后,他发觉自己的手在不住地发抖。

脑海中再度浮出的则是那颗撞凹他车头的巨大榕树,在他的脑海里高耸入天,枝繁叶茂,逐渐布满鲜血,令他冷汗直流。

*

肖莎在她的叶子湖挥斥方遒,夏邻学在他的华雍指点江山。

两条平行线在同片天空下可以轻而易举做到毫无交集,他们是两个多么相似而又相互矛盾的人。

她担心着新购入的咖啡机是否运作正常,他则担心着医院里的热水器水龙头是否会灼伤皮肤。

夏邻学发抖的毛病在长达两天的静养后仿佛无影无踪,如果不是打翻了纸杯,夏邻学连自己这关都能蒙混过去。

“您现在可以进去了。”护士面向夏邻学,指着郑祥林的病房:“但郑先生说只想见您。”

身后徐子游一干人也只能自嘲道:“郑老先生对咱们这群虾兵蟹将看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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