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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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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除了一个顾天天你还认识谁?”

“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哪天真到了孤独终老这份儿上我得放两挂羊角鞭。”

他早习惯了和夏邻学嘴上不饶人的你来我往,过了半晌又心软下来,问道:“那谁呢?”

“谁啊?”

佟锐支支吾吾:“就那个黑长直跟天天玩儿的挺好的。”

“她啊,”夏邻学眼珠向右上转,似是回忆不起来佟锐话语中指向含糊的“黑长直”,想了许久才终于想起,确实曾存在这么个人:“她早结婚了。”

落地窗前夏邻学颀长的身体拉出一条颜色浅淡的倒影,倒影面目依稀,仿佛他神秘莫测不可捉摸。

佟锐一时哑然。

*

陆晨怡的女儿长着一双和母亲相似的小翘鼻,模样楚楚可怜,能够想象过了十几年这会是另一个让人如痴如狂的陆晨怡。

当年她下课时书桌膛常年爆满,男同学纷纷苦练字迹唯恐被她看扁,用古朴的方式写爱于纸上。

佟锐想写不敢写,鼓起勇气写了一封,麻烦夏邻学帮忙送到陆晨怡手中。

“这话你别告诉别人,其实看到你在那儿时,我特别高兴。”

陆晨怡慈爱地抱着女儿,散发着母性光辉:“因为我当时有点儿喜欢你。”

她掐起拇指和手指空出一小段空隙:“就有点儿而已。”

时过境迁,陆晨怡诚实地将过往青葱的爱恋光明正大地说给他听,众星拱月的满月宴会温馨美满。

陆晨怡的丈夫,那个苦追了她多年的集团干事在人头攒动中祝酒,吸引了大部分目光,导致婴儿房冷清不少。

陆晨怡安抚着睁着圆溜溜眼睛的女儿,诚挚地问:“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夏邻学将礼物放在装点着粉蓝色绒球的树下,摇头笑着推辞:“不了。会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

夏邻学说他还有事,需要提前离席,陆晨怡没有委婉地挽留他,而是静静地望向他远去的背影。

学生时代她得到过数不胜数的爱意,包括佟锐的。

可她执拗地将暗恋藏在心底,夏邻学在图书馆前为她撑起的一柄湖蓝色的伞,将他的眉眼衬托地宛若透明。

她对夏邻学的好感源于他的温柔,和藏在温柔下的疏远。

对于青春期的少女而言,偏爱是一种无从抗拒的吸引。

她知道,有一天夏邻学会有他的偏爱,只是不知他的偏爱身在何方。

陆晨怡的女儿被取名为玉琢,粉雕玉琢。

这样一个钟灵毓秀的女孩儿——夏邻学发动车子驶向隔了多条街的梧桐俱乐部,他想,他不适合认她作干女儿。

*

梧桐俱乐部门口各把守着一只女神雕塑,体态妍妍地矗立着。

和印象中的俱乐部不同,推门而入又紫蓝色的霓虹灯刺眼地亮着。

装修宛如酒馆,电梯间旁有硕然生长的青绿芭蕉叶,在灯光刺痛下显得分外高耸,周身被浓烈的酒香环绕。

在去包厢前,夏邻学抽出一支细长的烟卷夹在惨白的指尖间,送到齿贝中央随即用打火机点燃。

闪烁的红色火光和被染成蓝色的手指如迷蒙似梦幻。

煞白的指尖形同骷髅,青筋盘踞的薄肉紧贴白骨,烟雾随着烟雾高高攀起。

会馆门口来了浩浩荡荡一拨人,着装体面,在他们身后有个个子不算高的女孩儿,踩着帆布鞋脚步声很轻。

在抒情旋律的掩盖下如同飘然的幽灵,经过夏邻学身边时,轻声说了句借过。

侧身而过,在电梯闭合的一秒钟里,她露出了半张脸,反应迟钝地因烟草味儿而止不住地咳嗽,浓密的秀眉拧着。

某个角度,他忽然想喊停。

就是这个角度!

烟雾凝结在眸底,夏邻学蓦然怔住。

一个低垂着头的侧影,让她看上去像是另一个人的孪生女。

*

包厢里,

“夏总我来向你介绍,这是咱们这次的合作对象,讯然科技市场部还有供应部的负责人。”

会来事儿的已经上前攥住夏邻学的手热情地摇了摇,包括那男人,他介绍自己是供应部负责人,姓林,叫林贺。

其余稳如泰山的也被华雍负责采购的经理老齐挨个使眼色,后知后觉地同夏邻学尴尬地寒暄。

夏邻学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已分好坐次的乙方一行人。

待落座后,林贺把夏邻学从衣着到气质夸个遍,像极了超市搞促销的大姐,看得出一讯然科技派出的这一行人里他的资历最高。

“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夏总这么年轻就能在华雍这样的大企立身,果然是人中龙凤。我见了您就亲近,你看咱们夏总是不是有点儿像——”

说着做派老道地举起酒杯,嘴里念叨着几个明星名字,得到在场其余人肯定后,又说:“脸盘像,气质可强多了,有这么好的机会,咱们今天啊不醉不归!”

放下酒杯后便冲着门外拍手掌,连拍两三下光听响儿不见人。

林贺面上挂不住窘迫地起身开门,满脸通红火急火燎地冲门外人低声说:“人呐?昨儿一早我就安排了,你们这不耽误事儿嘛!”

话音刚落,门外才传来一阵迟来的脚步声,他喜形于色,赶忙侧身让行。

乌泱泱涌进五六个穿着清凉,婀娜曼妙的女孩儿,随即就座,其中一个花枝招展的姑娘挤在夏邻学身边问他喜欢唱什么歌儿。

望着老齐脸上霎那间涌现的窘相,夏邻学懂了,讯然科技的这群人连牵头安排酒局的老齐也没通知,攒着劲儿要贡献惊喜,属于先斩后奏。

这是个风月局。

夏邻学躲开姑娘摸向他的手,站起身来拍手,他说现在少有您这么讲究的人了。

林经理满脸堆笑,这还不算讲究,过两天隔壁公馆建好了,那才叫一个讲究。

夏邻学笑着回道:“我看这就够了,您在这方面确实驾轻就熟,看来也挺勤着找地儿潇洒,确实有这个门路。”

林经理微醺脸红,真当夏邻学是夸他,直到夏邻学接着说:“不过我怕什么,就怕您是勤能补拙。我还怕讯然科技的那批电器就是您藏的拙,如果专业技术过硬,您犯得上花心思在这儿么?”

话音刚落,热闹的包厢一霎噤声。

林经理看清楚了,夏邻学是皮笑肉不笑:“我想如果您是我,您也会怀疑。”

呸!这年头装个屁正人君子坐怀不乱。

夏邻学走后,老齐也赶忙起身离席。

林贺跟着老齐屁股后头。

他父亲和老齐多年的交情,老齐又是华雍多年的功臣,有这两层关系,华雍这块金饼他怎么样都要啃下来。

“齐叔你记得帮我说两句好话,华雍的单还得签呐,都是我考虑不周,你帮我跟夏总道个歉!记得啊!”

齐叔摆手叫他滚蛋,林贺哭丧着张脸:“我哪儿知道夏总他不吃这套。”

拧着勒地窒息的领结,林贺口不对心,他鄙夷地在心里骂透了夏邻学祖宗十八代。

他最看不起的就是夏邻学这类假清高的,都是男人,几斤几两谁骗得过谁。

真他妈不知好歹,这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

*

如影随形,电梯里简单有力、低着头的侧影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夏邻学回到车上,他的时间精力分毫也不想分给包厢里的风花雪月,话出乎意料地说的过于直白。

这辆车不偏不倚地停在女孩儿眼前,夏邻学修长的手指正揉着太阳穴。

有手指关节敲着车玻璃,夏邻学被打断放空,转过头去正撞上她羞怯的脸。

通红的脸颊在夜幕降临时分被云层后仅剩的光芒下,充满勇气又分外热烈。

电光石火的刹那夏邻学胸口堵住一团乱麻。

“那个,那个,”她断断续续的说着:“我不是故意跟着你,我刚才就站在这儿。”

说着回手指了指方才他走出的公馆。

“咱们俩站的特别近……你能不能载我一程?”她吞吞吐吐地解释:“我已经打了好久的车,你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送我回宿舍?”

夏邻学对于她的五官、轮廓全无熟悉感。

只是当她低下头来微微侧过身子,他便自然而然地产生一阵眩晕般的恍惚。

只有这样一个角度而已,夏邻学的心忽而猛烈地跳动。

她说她叫念儿,像是为了安全特地取得假名。

念儿凝视着前方高速行驶划过身侧的各色汽车,紧张地攥紧安全带。

六层楼高的宿舍被城中巨型建筑物包裹着,显得小巧而老旧。

她说这是她学校的编外宿舍,她还在上大学:“研究生,”她瓮声瓮气地问:“你呢?”

有隔世之感,夏邻学唇齿发麻,他说:“我是来谈生意的。”

宿舍已锁了门,隔着门卫室暗黄的灯光能看到念儿和门卫在争执。

没过多久她便垂头丧气地跑出门卫室。祸不单行,站在坑坑洼洼积水的石板路前,改装过的大排量摩托车发动机响得震耳欲聋,从念儿身旁咻地飞过。

她身上那件厚实的针织裙应声被甩满泥污。

隔着路灯,她蹙眉抬头,欣喜地看到夏邻学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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