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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李骥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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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五天之后李骥果然应诺来了宣德楼,可掌柜的却说原本定的话本子的那书生临时坐地起价,漫天要价之下宣德楼与其好一番争论,争辩不过那书生最后竟然一气之下拿走了稿子,不得已,今日就换了新的话本来开场,还望李骥能尽快熟悉稿子,不影响一会儿的开场。

早在之前,李骥就与茶馆的掌柜议定,今日只在幕后吟诵,无需露面,所以也就无所谓临时换稿了。

在李骥看来,新的这个话本无甚出彩,上台之前他就粗粗看过一遍,这本《俞石林奇遇计》与以前那些同窗们手里的内容大差不离,都是讲的贫穷举子们一遭奇遇得贵人相助,登天踏地乘云去、出将入相的故事。

但这书中有一册却让他很是不喜,“涓生得遇相爷女,应梦离别糟糠妻。”说的是此涓生与相爷之女偶遇之后,这相爷之女胡氏踏青时意外见到了还是当时还只是一个秀才的俞石林,这可谓是“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胡氏佩柔竟然对俞石林一见钟情、非他不嫁。

可此时俞石林却不是独身一人,他已娶妻,其妻李氏不是别人,正是他亲亲的嫂子。

这在当时他所在的俞家村可是引起了不少的轰动,最后还是他考中案首才得俞家族长下场平息此时,命族人不得再对此事多加议论,族人们碍于宗族威势,村民们碍于俞石林无量之前途终于是没人再敢多说什么闲话。

可这胡佩柔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就算知道俞石林家中已有妻室,还是毅然决然的要嫁给他。

可胡相爷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做妾,在家中将心爱的女儿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最后这胡佩柔竟然走了绝食一途,胡相爷实在是对这个女儿没了法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如珠似玉般养大的女儿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吧,不得已叫了俞石林来自己府上。

起初这俞石林也是不同意的,直言不管如何这糟糠之妻不可下堂,自己不能做这样无情无义之事,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这俞石林突然就同意了,对外只说是父母在天之灵托梦于他,诫之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兄去娶嫂于礼不合,该当归于正途,还嫂于兄方为佳话。

村人一听,好嘛,敢情这于理和不和全被你一个人说了呗,你说和就和,说不和就不和,这嫂子你是想娶就娶了,想休便休了真不知道这“理”字咋写的。

这李氏本来早就为俞石林生下一子,惊闻自家夫君竟然要休妻再娶,一时间悲痛欲绝,竟然在俞石林和胡氏大婚之日一根绳子吊死了,连带着李氏生下的小儿也一并带了去。

等到第二天俞石林刚醒过来就听闻了自己大儿和李氏双双殒命的消息竟然一时间气晕了过去。

其嫂李氏生得极美,当时是俞石林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强要了嫂子去,不过当时他到底年轻气盛,说娶嫂子便真的娶了,宗族和村人都不敢说什么闲话,可时至今日他深受当时一时冲动种下的恶果所扰,很长一段时间被同窗、师长所不容。直到近日自己得胡相爷召见才解了长久之困。

他本也是不同意停妻再娶的,可想想也知道相爷之女怎可做妾。终于在胡相爷许了他仕途之事后送了口。如娶了胡佩柔,胡丞相将收他为弟子亲授课业。胡相可是太子之师啊,只要自己同意了这门婚事马上就可以一步登天了。

俞石林思索再三,男儿当以功业为要怎可儿女情长,在胡相爷在此召见他之后就一口应下了他与胡佩柔的婚事,并且同意休妻。

应了此事之后,出得胡相府,俞石林可谓是一身轻松,仿佛青云坦途已经对自己迎面铺展,没有人敢看不起他,没有人敢说他闲话,甚至连族长都要对他礼让三分,帮他弹压族人,不准任何人议论此事。

至于李氏那边就更好说了,她不过一介无依无靠的妇人,家中亲族早就快没了,没有谁会为了她站出来得罪他这个“新贵”的。想罢,俞石林大步走向了自家狭窄逼仄的小屋,李氏一如往常一样温柔小意,把家中仅有的饭菜都推到他面前,自己只吃些野菜充饥。

俞石林到底是有几分动容的,可一想到自己无比光明的官途,心马上就硬了下来,成婚后自己仍然可以养着她,养着孩子,让她们衣食无忧,可比现在过得要好得多。

想到此,他从怀里缓缓的掏出信笺放在了少了一条腿的残桌之上,对李氏的称呼也变成了嫂子。

“嫂子,从今日起你就做回我的嫂子吧,你带着如墨去我新买的宅子,以后就在那边生活了,不用担心生计,我会按月让人带钱过去,你只需要好好带着如墨就好了,其它的不要多问,我娶谁也不是你管得了的。”

说罢,俞石林未在此处多做停留,大步离去,独留李氏抱着小儿如墨枯坐了一夜。

李氏死于俞石林大婚之日,明眼人谁不知道这是打俞石林和胡佩柔的脸呢,休妻不足一月便要再娶,多少是有些说不过去的。但此事无人敢多置喙。

在俞石林眼里李氏虽美貌但大丈夫何患无妻,死了便死了,可如墨可是他的亲儿子呀,着实还是让他伤心了一阵。

胡佩柔见丈夫伤心,心中虽然很是不快,但好歹是大家出来的小姐,容人之量也是有的,何况现在李氏不够是一个死人,自己无需跟她较劲。好好调理身子,早日为夫君添个子嗣才是大事。

可坏就坏在了这点,自俞胡两家结亲已过四年,可胡佩柔的肚子就是没有动静,夫妻两人皆是急切,频频的往各大香火旺盛之地跑。现在就是再好的文章也让俞石林提不起兴趣,于是在县里挂了个教谕的职位,对县内事务管得不多,多思生子之事都快魔怔了,县里之人只道此事乃上天报应,人皆唾之。

故事就在“人皆唾之”处结尾,不过意料之中的掌声并没有到来,到来的是怒极的狂吼和大力掀桌的声音。

掀桌之人也姓“余”,也是当地的教谕,今日受邀来参加一个朋友的茶馆开业。只是这人不叫俞石林,而叫余文彬。

这整个故事简直就是余文彬人生的翻版,连当朝相爷的姓氏都能对得上。可以说这本书就是专门为了讽刺余文彬而写,李骥做了出头了椽子,被人当了刀使。

余文彬平生最恨两件事,一是论及自己休妻另娶之事,二是说自己生不出孩子是报应。

很巧,李骥两样都做了,话本中的人物名叫俞石林,取其谐音,“石麟”,本来“天赐石麟”就是祝贺别人生子的祝福语,此刻却成了对俞文彬赤裸裸的讽刺,讽刺他生不出儿子,是应了抛妻弃子的报应,这是他绝对不能忍的。

余文彬直接掀开了挡在李骥面前的屏风,怒气冲冲地就给了他一拳,又让随从把他胖揍了一顿,最后还是掌柜出来劝阻才留了李骥一命。

不过此事并没有就此揭过,余文彬其人气量极小。虽然事后查到这个话本是在临上台的时候被人调了包,但是还是牵连了掌柜等一干人等,不少人被打残打死。而李骥作为直刺向余文彬的那把刀更是遭到了余文彬的疯狂报复。

余文彬先是以教谕的身份向县里提告公文,说李骥行为不端不敬师长,对取士不满诽谤、侮辱考官,行下九流之事有污功名。应剔除其功名,遣为白生,交由宗族处置。

当地县令见是余文彬提告哪敢怠慢,自是马上去查实。一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跟同窗喝酒时说过一句“早该中了”之类的话被传了出来,直接被当成了实证,剥夺了举人功名。发还本家之后,李家之人不想得罪余文彬,几经商议决定将他逐出家族。

李母本就缠绵病榻,知道是自己害得儿子四处筹钱更是自责不已,竟然开始水米不进,不久就撒手人寰了。

李骥因被余文彬等人打了太狠在床上足足养了半年,半年时间家财耗尽,连唯一的祖屋也被卖掉了抵债,腿上也留下了永远难以治愈的伤痛,半条腿无法完全伸直,走路都有点跛了。

熙朝规定,身体残缺者不可考取入士,他是连最后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连颓废了好几月,几近要到沿街乞讨才能维持生计的时候终于醒悟,开始找些活干,可他要替人写信,刚写到一半马上就有差役来将人撵走,他要卖画也是如此,客人刚透露处要买的意思马上就回被巡逻的衙役赶走,一连好十几天都是如此,李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有人不想让他好好的活下去。

可他能怎么办呢,不得已的时候只得上街去乞讨,他当了乞丐终于是没有人再赶他了。

他沿街逃到城外,看到了一家很小的茶室,那茶摊老板不仅没有赶他还承诺只要他在这里说书就每日给他一顿饭食。

李骥听到又有人劝他说书气得马上起来拔腿就跑,可是他拖着一条残腿,哪里跑得动。只得听掌柜的絮叨完。

城外不比城内行人也少,一天到晚也很难碰上一个愿意施舍的人,李骥不得已来到了之前愿意为他提供一餐饭食的老板,愿意为他在茶室里说书。

茶室老板只不过是一个农夫,哪懂要让他讲些什么。只从怀里掏出了一册薄薄的话本,让他以后每年每月每天,不管有不有客人,不管刮风下雨,都来此处说书,并且都说这一个故事。

李骥翻开手里的话本,刚看了几行就迫不及待的往后翻去,人还叫俞石林,只不过过程改了,结局也改了,里面全是对余文彬的歌功颂德之词。这就是余文彬对自己的惩罚吗,一辈子在这里永永远远的为他歌功颂德。李骥笑了,起先是小声的笑着,后来变成大笑,再后来就边笑边哭了。

一旁的茶室老板见他如此模样,还以为此人疯了,怎么会有人出钱让这么这人每天都在这里讲同一个话本,能有人听吗?

管他呢,自己只管收钱就是,这些大人物的心思他是不会懂的。

待李骥哭得够了茶室老板走了过去,“今天要是不讲完这个话本可是没有饭吃的啊!”

李骥听闻茶室老板的话神智回笼,一瘸一拐的走上台子去拿起话本讲了起来,这一讲就讲了三年。

难怪这儿的客人都不听他讲话本,原来一个话本讲了三年,便是这里的农夫都会背了吧,怎么会有人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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