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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云上暗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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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宫掌灯的时候,水神提着酒来找灵鉴。

今日一早,苍云神君在朝会上指责灵鉴在人间妄动神力,引发灾祸,造成琼州百姓流离失所,不到午后,灵鉴被道君责罚的消息就传遍了天庭。

琼州的第一场水患,若真说起来确实和灵鉴有些干系,若不是她当时和崇汜大打出手毁了祭坛,使得祭坛下的阵法出了问题,也不会掀起巨浪。

灵鉴彼时并不知道祭坛的蹊跷,又是为捉拿崇汜而去,因而有不少为灵鉴说话的神仙。

但苍云神君搬出了天规,灵鉴追踪崇汜时,并未按照天规等天兵天将协同捉拿,而选择了独自对阵,如今崇汜已死,灵鉴所说都是片面之词,并无佐证。

乍一听他的话似是有些道理,可灵鉴在天庭效力多年,如今的地位是一仗一仗打出来的,今日在凌霄殿上被这样质疑,不少神仙立刻为她鸣不平。

苍云神君显然也是有备而来,他以天规据理力争,倒也站得住脚,有不少神仙认同他,若是人人都像灵鉴元君一样任意妄为,至天规于何地。

于是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吵闹的场面比那日灵鉴和宗正星君还要难看不少。

奇怪是灵鉴处在风暴中心,这一日却一反常态的沉默。

道君见着乱哄哄的场面,又一次震怒,殿上的起哄的神仙无一幸免全被斥责一遍,灵鉴的确有错漏之处,但事急从权,于是原本依着天规需受的十记打神鞭被降为五记,以作警醒。

苍云神君仍嫌不够,但道君强行散了朝会,他也只能作罢。

消息传到水府,水神立刻坐不住了。

她自己也被道君责罚自省,这些日子一直夹着尾巴做人,水府的大门更是紧闭,谢绝一切公务外的来访。

可灵鉴被罚,水神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公,于是趁着夜色刚起,她便偷摸来了月宫。

她以为灵鉴此刻必然躺在榻上养伤,却不想她端坐书案前挑灯做事。

“师姐?”

灵鉴知道是水神到访,因而并未抬头,“你先在一边坐,等我看完这份奏记。”

水神坐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灵鉴,灵鉴心无旁骛,时而停笔沉思,时而奋笔疾书,余光都未曾看过来一瞬。

不知过了多久,灵鉴终于放下了笔,起身说道:“走吧,我们去湖边小坐。”

夜晚的镜湖平静如水,有如一颗巨大通透的墨玉,灵鉴很喜欢此时在湖边漫步,这让她觉得内心平静。

更何况此刻有风有酒,更让人身心舒畅。

水神却做不到她这么淡然,“师姐,你还好吗?”

灵鉴举杯送到嘴边,“不过五记打神鞭,行刑的雷部天君还偷偷放水,早已经无碍了。”

见她举杯一饮而尽,水神踌躇道,“我说的不是打神鞭,师姐,琼州之事,无论怎么归咎错都不在你,你不能钻牛角尖,即便是神仙,也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这是你告诉我的。”

灵鉴今日的反常,根本不是因为怕道君为难,而是她心底也在自责,若是当日她再谨慎一些,就不会有人白白丢了性命。

苍云神君那些伎俩灵鉴根本不放在心上,但他念出那些无辜丧生者的名单时,灵鉴的心难免被刺痛。那并不是空洞的名字,那些名字背后有父母亲眷,有悠悠岁月,可他们的人生却只因为一连串可笑的巧合和意外永远停在了某一刻。

她因为没能救下那些人心存遗憾,可那些人的亲眷遭受的却是实实在在的痛苦,一想到这些,就觉得“神仙也有力所不能及之处”这种话都是借口,可以用来开解别人,但根本无法让自己心安。

灵鉴沉默不语,水神看着她思绪飘回很久之前。

那是她们都还在玉山,她受命和同门去收服穷奇,同去之人都已是仙身,可即便联手,在凶兽穷奇面前还是棋差一着,她眼睁睁看着几个凡人被穷奇活活咬死,愤怒之下恨不能与穷奇同归于尽。

是灵鉴及时赶来,制服了穷奇,也救下了她们。

她看着那些血淋淋的尸体自责不已,回到玉山后消沉了好一阵,灵鉴拎着酒在桃林找到她,安慰她说:“你一蹶不振时还能躲在桃林,但那些凡人因为凶兽作乱流离失所,他们能躲去哪里呢?神仙也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所以成仙从不是修道的终点。你躲在此处,不听不看,凶兽不会消失,你也内心难安,这难道不违背你的修道之心吗?”

灵鉴最后拍着她的肩膀说:“如果一事做不到尽善尽美,那至少也要做到问心无愧,这也是你要修的道。”

彼时的水神被灵鉴点醒,又随同门下了玉山收服凶兽,在等她回来的时候,灵鉴已经离开玉山,后来她渐渐出名,总有她的消息传回玉山,王母听到消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隐隐露出愁容。

她听见王母和青鸟说:“那孩子成名如此之快,只怕在战场上受了不少苦。”

青鸟说道:“她是玉山最有担当的弟子,王母应该为她高兴才是。”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担心,她总是默不作声担下所有,从不外露分毫,心中越是自责越是一往无前,只是木强则折,她命中有一大劫也因此而起。”

青鸟问:“王母可否替她化解?”

王母摇了摇头,“只要她是她,那此劫无解,但她若不是她,又会有别的劫难。”

水神当日还不太明白王母所说,如今才隐约懂得,灵鉴将责任看得比什么都重,她肩负的东西太多太多,所以她没有时间等她送去坠星灯,没有时间向司医灵官解释她中的什么毒,她只能让自己成为无坚不摧的灵鉴元君,她只能带着一路的遗憾和愧疚继续前行,因为她是她,所以她无法停下脚步。

她内心煎熬,可她却没有能够藏身的桃林。

今日在凌霄殿,与其说她默认了苍云神君的指责,不如说她是想给心中无法排解的愧疚寻找一个出口。

“师姐,你当日劝我,如今我把这话还给你。大道三千,你的道还有学会放下。”

烈酒入喉,灵鉴猛地一震。

她何尝不知道放下二字,可若是真能放得下,她当日也不会上书道君致仕了。

但水神眼里满是关切,她到底不忍心,于是轻声应道:“我记下了。”

眼见气氛有些伤感,水神便想说些趣事,谁想灵鉴话锋一转,“你既然来了,帮我参详参详参详治水一事,我午后和几位河神聊了聊,有些想法正好和你这水神探讨一二……”

水神一杯酒凑到嘴边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我们此时难道不该聊些天界逸闻,神仙杂谈吗?”

灵鉴问:“可有什么新鲜的?”

水神一脸神秘,“那位参你的苍云神君,你难道不好奇吗?”

灵鉴反问:“我好奇他做什么?”

“我听闻宗正星君曾有收他为徒的念头,你前两日刚和宗正星君闹了些不愉快,他转头就揪住你的错处参你一本,这难道不是报复?”

“若真是报复,朝会上我便不会让他好过,我确实违反了天规,他不过是想趁机挫一挫我的锐气罢了。”

苍云神君混淆视听,将灵鉴独自追踪崇汜和破坏祭坛误引水患一事混为一谈,为的就是以天规压她,逼她低头认错。

不过是偷换概念,趁机敲打她罢了,只是灵鉴又何曾是那么容易被利用之人。

“你既然知道他的目的,为何还默不作声,岂不是让他们以为你怕了他们!”

灵鉴低头哂笑,“你既然如此了解天庭风向,我问你,今日天庭中议论最多的是何事?”

“那自然是你被道君责罚一事了,虽然道君已从轻处理,但许多神仙都在替你不平。”

“那我的目的便达到了。”灵鉴望向远方,“有些陈腐的天规,早该修改,但以宗正为首的老神仙却屡屡搬出上古尊□□头阻拦,可若是有人因为天规受了不该受的责罚,你说天庭众仙会怎么想?”

“陈规陋习,自当改之,天规自然也一样……”水神眼珠一转,突然明白过来,“好啊,你竟是将计就计,亏我还如此担心你!”

水神此刻才明白,这竟是灵鉴和道君打配合,故意演的一出戏,只恨她不在当场,没能亲眼看到苍云神君发难时,灵鉴和道君是如何“勾结”在一起的。

“阿嚏!”水神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将自己也吓了一跳。

灵鉴见她四处打量,凝起双眸,“你该不会……在腹诽道君吧?”

水神揉了揉鼻子,一脸窘迫道:“怎么可能……怎么会呢!道君多英明,我颂扬还来不及呢!”

灵鉴笑着举起酒杯,冲着凌霄殿方向一敬,而后一饮而尽。

水神隔日又来了月宫。

灵鉴说让她参详治水一事并不是虚言,月宫的河神和水府的河神行事做派不同,双方互通一番,到真有些新的见解。

灵鉴将此事交给了月宫向来低调的一位掌事仙官,让他看着拟写心得,自己则一头扎进了兰台的高塔之中。

巧的是她在塔中第四层见到了苍云神君,她眉毛一挑,没事人一样给对方问好,苍云似乎没料到,震惊之余竟不小心打翻了盘中的案牍。

灵鉴施法将案牍捡起,苍云张开嘴还未来得及说话,她便转身施施然上了第五层。

苍云一句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竟有气血逆流之感。

万神入轮回涉及神仙之多,相关案牍浩如烟海,但因此事隐秘,灵鉴无法大张旗鼓调查,月宫能让她放心交付此事的人又各有要事困身,她只能独自埋于故纸堆中。

看累了,偶尔歇息片刻,灵鉴想到青耕,难免有些挂怀。

也不知道这两人调查得如何,一去多日,竟一点消息也没有。

她正想着传信过去问问,塔外传来一阵嘈杂,灵鉴隐约间听到了青耕的声音。

她立刻起身,风一样冲到塔外。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上一卷末尾连更了,但我本人却仿佛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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