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秦瞅见徐梦虽嘴巴一抽咬到舌尖，疼的嘶一声，捂着嘴巴道，“魔神殿下，我也只是受命天地法则，老实人一个，天道做的事我可没参与。”

“偏袒景天族帮潮回镇压我时就是你出面下的降咒，你是掌管轮回的司命，还说跟你没关系”，徐梦虽手心聚气魔气跳跃在手心，楚灿怀里的枫叶燥动，江秦不经意的给了楚灿一个眼神，楚灿捂了捂鼻梁浅咳一声。

“徐梦虽，司命是杀不死的，别浪费精力”，楚灿反握住的手徐梦虽挡在她面前，冲江秦道：“江司命，禁咒已出，雷劫也被我们解决了，你还有什么事？”

夜赤在旁冷眼看着楚灿和江秦的小互动玩味的暗笑，克隆雨君笔直的站在他面前，夜赤专心朝琉璃人勾勾手。

琉璃人走两个正步到夜赤面前，夜赤睥睨的看着琉璃人，语气寒凉，“跪下，抬头。”

琉璃人一一照做，江秦听见动静移过来视线，徐梦虽挣扎了两次手没挣扎开，剜了楚灿一眼。

楚灿握着徐梦虽的手收紧又松开安抚，附耳在徐梦虽身边道：“别生气，你信我。”

徐梦虽翻个白眼算是给楚灿一个面子，江秦对着琉璃人说不出话，生硬道：“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可以看见新的琉璃人，夜赤，菌丝玲珑有违天道，你用琉璃人会影响你先天神子的气运，轻则历劫数载，折损筋骨，重则破坏神元，沦为堕仙，你真的想好了。”

“关你屁事”，夜赤摆脸色道，“上好你的班得了，我已经想好了这个琉璃人的名字，就叫..”

夜赤抛了一眼琉璃人和雨君一般不二的样貌，蹙眉道：“就叫小蘑菇，从今天起小蘑菇就是本少主的贴身侍女，我要时时刻刻带在身边，让别人看看雨君做的好事，有多么的光鲜亮丽。”

最后四个字夜赤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口。

“小蘑菇，你起来”，夜赤偏当着江秦的面对小蘑菇呼三喝六。

江秦臂边搭着拂尘一甩，拂尘的仙风掠过小蘑菇的面门。

夜赤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喝道：“你干嘛？”

楚灿垂下眼眸，江秦看着夜赤的眼睛瘪嘴，“真小气。”

徐梦虽不胜其烦，“楚灿，让她滚。”

楚灿朝江秦顿首一礼，含笑，“江司命慢走，恕不远送。”

江秦握着拂尘杆毫无办法的看了徐梦虽一眼，干净利落的拿拂尘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半圆画完，人也消失在原地。

徐梦虽待江秦走了反手就给了楚灿一拳，不偏不倚打在楚灿的鼻梁，劈波斩浪，“我是不是笑脸给多了，你敢拦我？”

“徐梦虽...”，楚灿无力的感叹，尾音拖长显的又委屈又无奈，“你不要冲动。”

夜赤带着小蘑菇到一边，端详了小蘑菇一会，啧了一声。

真是忍不住的讨厌。

夜赤从手展开幻化出一枚辟尘犀塞到小蘑菇手里。

辟尘犀，上古界一种海兽，其角可以去尘。

“你我交换天命是江秦首肯，帮了大忙，所以我才拦了你”，楚灿鼻间流血，楚灿用手擦都擦不干净，他依然坚持着说道：“靡不有初，先克有终，我希望你能善终，但你还是不相信我对不对？”

“你闭嘴”，徐梦虽手抓着头发捂耳朵，“我不听我不听，你的恩情是你的事，交换天命是你的主意，不是我的，凭什么用我来偿还你的人情。”

“楚灿”，徐梦虽认真道，“我没想过善终，从前我在天陷魔城弃你不顾诓骗你鹤血的时候，你就不该回来找我，你难道就不想报复我吗，为什么要喜欢我？”

楚灿脸色暗了暗，徐梦虽听着夜赤那边动静，注意力分散过去一半。

楚灿沉默着没有辩驳，夜赤好好站在小蘑菇面前，身躯晃了晃，脚颤着后退两步手扶住假山。

“夜赤”，徐梦虽本想扶住夜赤，小蘑菇眼疾手快抢先，徐梦虽没看楚灿的脸色在夜赤脸前站定。

“怎么了这是？”

“七星海棠，我吃了七星海棠的叶子”，夜赤很是操蛋的憋出这句话。

“以前吃也就头晕，这次胸口撑的发闷，也不知道为什么”，夜赤心叹不好，抓着徐梦虽的手，“我要回龟妖族水境，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夜赤说这句话时略过徐梦虽去看楚灿，楚灿正拿衣袖撕开成两截塞进冒血的鼻子。

“我跟你去”，徐梦虽回答。

楚灿的手一顿。

“那就走吧”，夜赤得意洋洋的抓紧徐梦虽的袖子，隔着布料用手稳稳包住她的手腕。

他拂开另一边的小蘑菇，给楚灿喊话，“多谢魔神今日助我，你用的那招伽蓝造化太亮眼，我回水境肯定去问我老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潮回的私生子。”

“我也跟着你们去”，楚灿不苟言笑，脸庞线条分明。

“你就待在魔域，不必跟着了”，徐梦虽清丽的眸光扫了一边楚灿身上还没有处理的伤口，声音清冷，“你就留在魔域养伤。”

夜赤抓着徐梦虽的手让少女拿开，徐梦虽启用魔界十三司。

“楚灿，下次我要是再打你，你可以还手”，徐梦虽半个身子站在阴影里，“我还是喜欢被我打趴下后的臣服，多余的感情我徐梦随不稀罕。”

徐梦随说完率先走近黑洞，夜赤可怜的看了孤单的楚灿一眼，冲小蘑菇努努嘴示意跟上，捂着胸口进洞。

三人消失的干干净净。

楚灿感觉他心都碎了。

“尊主”，殿门开启进来一个人，霎那间进来的光把来人的影子拉长，正好延伸到楚灿脚下。

克扇看望完母亲回来，特意解释道：“尸刑洞的林逸先生说要一个个受罚，留了袭我让我先等着。”

楚灿原先是低着头，听完话把头抬起来，克扇一下子就被吓到了。

克扇：“......”。

颓然和潦草感扑面而来，克扇声音都放低了一些，“尊主，你的脸？”

楚灿没好气道：“看什么看。”

克扇忙转换眼神左右游离，内心惶惶，“娆词和夜赤去哪了。”

楚灿抬眸，眼睛像一把刀子，幽森的鬼火经过楚灿脸前，楚灿的脸有一半浸在暗绿的光里。

楚灿推了克扇一把，“滚呐。”

克扇就知道问题是出在夜赤和娆词身上了，被推的一个踉跄，他站稳脚不敢看楚灿的眼睛低眉，“属下去找鬼医过来，尊主稍等。”

话毕，大步流星出了大殿。

楚灿独自把塞在鼻子里的布料扯出来，泄愤似的踹了一脚旁边的假山，没想到使用完禁术身上的神邸金身还没有复原，楚灿的脚结结实实挨了这么一下。

楚灿发达的泪腺差点把眼泪彪出来，他原地蹦了两下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来夜赤的鞋子被他丢出去时夜赤也是像他这样蹦。

夜赤可以骂人出气，楚灿不会骂人怨气没办法排解。

“徐梦虽，我要和你假玩！”

楚灿最后也就斩钉截铁的说了这一句，等克扇回来找人给他治伤后，楚灿让克扇找了魔域当地最会说污言秽语的魔修领到面前。

楚灿一脸自然道：“你，教我。”

魔修瑟瑟发抖，“我不敢。”

魔域的小课堂开课，雨君这会还没走出魔域，两大禁术出世的气流威压她也感受到了，她裹紧了身上的蓝色纱衣，准备率先去灵山之巅给潮回解释。

她不知道夜赤会怎么报复她，所以她必须先一步抢占先机。

“夜赤”，雨君攥紧云荒锦，“没想到你能和娆词纠缠到一起，还有那个缺根筋的楚灿，咱们走着瞧。”

水境位于天景族往东方向，是集时间灵物的圣地，自古龟妖族在此地繁衍生息，经久不绝，又因灵山引下的圣泉在此，所以称为水境。

上级元众神消退后的最后一抹异火，便是存放在了水境的圣泉泉底，既可以压制异火，有可以汇聚灵气润养圣泉。

距离和楚灿分别三日已过。

这天，水境大瀑布旁边，石头上的徐梦随闭目调息，夜赤自核桃树上跳下，掌心里躺着两颗鲜嫩欲滴的绿皮脆核桃，从怀里摸出那把小刀。

手指飞快动作，绿皮被轻巧的撬开，夜赤用小刀绕壁旋上一周，裹着黄皮的核桃就从壳子里出来，然后小心的把外面的黄色薄膜剥去，剩下单纯的核桃果仁。

夜赤走到徐梦虽的身处的那块大石面前，想把白生生的核桃仁塞到徐梦虽的嘴里去。

“该死，嘴巴闭的怎么这么严实”，夜赤多次尝试未果，气的脸色发黑，“小爷亲自给你削的核桃，多少神仙求而不得的灵果，快吃！”

夜赤硬把手里果仁朝徐梦虽嘴里塞，这回异常顺利，平白像听懂了夜赤的愤语似的，夜赤气极反笑，“这还差不多。”

于是夜赤就像找了某种乐趣，反复的摘核桃削核桃喂核桃，玩的不亦乐乎。

领域里徐梦虽大汗消退，核桃仁灵力旺盛，有滋补调养功效。

夜赤不断从境外往徐梦虽嘴里投喂，正好填充了仙力紧缺周转不灵的困难，大大加速了徐梦虽看书的速度。

徐梦虽正站在领域天授传承的书架面前，这两个书架高大，长有百米，宽约五丈，层层相隔一尺。

徐梦虽盘膝卧坐，引用精神之力调聚书阵。

前几日和夜赤回到水境助夜赤在水境解了毒，徐梦虽便提议借着圣泉的灵气调查一下娆词识海里天授的内容，看看娆词这个神女获得了多少天授术法。

两排书海在灵气的牵引下自书架上脱离，徘徊于徐梦虽身侧，形成一个高万丈之深的旋风书强。

徐梦虽闭眸，灵识大开呈现紫色虚瞳，书墙开始哗啦哗啦的翻页，书中的字符灵活的自书上跳出，变成一个个跳动的金符环绕，天书呈现。

紫色虚瞳张开，金色的字符昂扬着飞快从紫色虚瞳走过，一目千行，宝典俱收入囊中。

夜赤在旁把削好的核桃摆成一排，见徐梦虽眉头稍微一皱或仙力调动不足时，就从那排核桃中挑选一个投入徐梦虽的嘴里。

旁边的瀑布就是圣泉，夜赤抽空看了眼天色，掐指一算已有两日已有，心境有些微妙。

在天火台上夜赤就看出了苏醒后娆词的端倪，现在夜赤冷静了几天，又开始好好想和夺舍后的娆词相处的种种，以及她魔神的身份。

还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紫色虚瞳的光芒消散，书阵归于原位，徐梦虽睁开眼。

如她料想的一样，娆词可以成为神女纯属是天道不得已而为之，天书上显示原本的神子命星轨迹断折，没了气运，所以天道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娆词成为传承神女。

娆词得到的天授也不完整，很多天景族应该有的秘术娆词都没得到传承。

那么真正的传承之子，徐梦虽想到楚灿的伽蓝造化和拥有神性的鹤血。

她原先是魔神，交换天命也会对换身份，楚灿成为魔神，她成为神女，等价交换，楚灿就是天景族真正的神子。

因为命星受损，她才会被交换到本该早夭的娆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