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灿把一把符箓丢到空中，符箓在空中化成火星溅到小鬼身上，乱糟糟的人群好了不少。
夜赤和徐梦虽坐在洞口隔岸观火，她出去了一会回来，看见石桌上楚灿不知道从哪里整了茶具，还给她泡了热茶。
徐梦虽端着茶杯覆在唇边吹了口气，抿了一口，唇瓣离开杯口，茶水的水汽碰到她的唇，有种红艳艳的感觉。
很妖艳。
夜赤拿手在自己的嘴唇上沾了沾，没有颜色，他低着头盯着看手背，徐梦虽的声音从身旁传出来。
“此处是周围的怨气之源，月华鼎盛时煞气最重，我记得你从前和我说，你掉进过华月洞的阵眼，险些出不来。”
“说的什么？本少主什么时候掉进过什么阵眼，你喝一口楚灿给的茶，人喝傻了”，夜赤夺了徐梦虽的杯子就地放在身侧，手在头上揉了一把翘起来一根呆毛，白净的脸紧绷着，“你是不是看不下去，想帮忙了。”
“你那时说，阵眼是个苍澜界的话本，你去洞里找找，看看有没有”，徐梦虽若有所思，之前夜赤当她手下消失了好几个月，就是和沐华一起掉进了华月洞的阵眼，潮回那时不想让她从少主转正成魔神，特意下了套请她去朝天大会...
徐梦虽看完石壁知道九尾的故事如此劲爆，倒是对华月洞的阵法好奇了。
“娆词，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夜赤看着自我沉浸的徐梦虽，气的鼻孔在冒烟，“找什么话本，你刚回来就闲不住，洞里面哪有话本子呀。”
“让你找你就找，废什么话”，徐梦虽道，“你还想不想让我帮你破开金珠了。”
夜赤闻言涨红脸，“你你你，你居然拿这个事威胁我，你这个女人，真不是人啊。”
“你滚”，徐梦虽一手攥着夜赤衣领，一手指着夜赤的鼻尖，“滚去找，麻利点的。”
夜赤只能把楚灿给徐梦虽的茶杯高高举起起来狠放到地上表示气愤，心里骂的脏，“娆词，总有一天小爷把你变成水镜里的王八，看你还叫唤不叫唤。”
徐梦虽见夜赤开始找，手扒拉茶杯，见被子已经沾上泥，她托起茶壶就着茶嘴嗦了一口，看楚灿在洞外简简单单做操似的捉鬼。
她起身挥开洞口的屏障慢悠悠走过去，小鬼被制服的差不多，楚灿用一条绳子把小鬼绑在一块，徐梦虽看见一堆黑气中冒出的小骷髅脑袋，密集恐惧者看到能当场去世。
“桀桀桀”
新鲜的小鬼出炉，徐梦虽之前很喜欢吸食鬼气，这是她为数不多的爱好，她站到这堆小东西面前，楚灿眼神慌了一秒，手摁着徐梦虽后退几步。
“当心，这不是小鬼”，楚灿提醒道，他扯了口袋里剩下的符箓贴到徐梦虽的手臂，用笔在符纸上添了几笔，对上徐梦虽的眼睛，然后眼神飘忽了一阵下滑到她的嘴角，伸手抹去了唇边上残存的茶水。
“嗯？”徐梦虽像个乖小孩，放纵着楚灿给她贴上驱邪的符纸，等他的拇指按在嘴边，徐梦虽才拂开楚灿的手伸出舌头舔舔唇周，说道，“我就是邪祟，你还给我贴辟邪的符纸做甚。”
楚灿看徐梦虽自己舔了水渍，双手抱胸，心平气和道，“我知道你不屑招惹它们，可不长眼来找麻烦，还要你动手，到时候又惹你生气。”
“华月洞的鬼魂不走寻常路，我制服它们时总觉得有地脉仙君的压制，此地恐有阵法，而且小鬼都不是实体的，就算你生气想吃它们，咯着你的牙怎么办”，楚灿全方位讲解完，洞口烧云彩的烟气飘过来。
徐梦虽看着四仰八叉歪在地上的残兵败将，数落道：“昙齐和元青找人找的妙，没一个有用的。”
“废物”，徐梦虽也不知是骂昙齐元青还是骂十来个小仙。
楚灿幸庆隔音咒掐的早，徐梦虽刚来他就下了隔离结界，不然让人看见她又口吐芬芳又想吃小鬼，场面更控制不住了。
“早知如此，我就该编一个地仙的实力，也不用我费劲当小队长”，楚灿想完摇摇头，跟徐梦虽夜赤呆的时间久了，心都冷了，“就算不是小队长，我怎么能不救人。”
楚灿看着徐梦虽往人群去的背影，心道，“好人也不是人人能当的，最起码要有善心和实力，而我法力无边，宅心仁厚，天生的英雄才俊，我该救人，太该了。”
徐梦虽凑过去的时候见他们还在聊天，在石壁后碰见的散仙看见她脚趾抓地惨叫一声，“荔枝仙子，你还记得我吗？”
“我一直和夜..额核桃在洞里，没出来过”，徐梦虽答话，坐到他们中间，手抱着膝盖，“你怎么了？”
“我遇到万灵族时有人假扮你，或是小仙看差了”，散仙听徐梦虽否认，顺了顺气，冲大伙道，“兄弟们，我不往前走了，我实力不够，就不拖大家的后腿，待会休息好我就告辞了。”
众人叽叽喳说话挽留，也有的人萌生退意，对徐梦虽表示想走。
“荔枝仙子，刚碰到万灵族就要我们半条命，小仙听闻天杀的神女娆词和小霸王夜赤混到一处，也要去古墟沼泽，我们运气不好，碰到他们两个，就怕有去无回。”
“对啊，怎么办啊”
“什么！娆词也要过来，她是上古出了名的夜叉，就算东方神尊在场，也管不住。”
“遭老罪喽...”
徐梦虽目光由正常转为森冷，没有多余的动作，冷嘲道：“那还真挺倒霉的。”
“可不是嘛，板栗上仙，昙齐神君什么时候来呀”，有人朝刚来的楚灿问道。
楚灿先没答话，见徐梦虽孤零零坐着，他挨着徐梦虽坐好，“刚刚好好的，谁又惹你了。”
“荔枝仙子还是小姑娘，我们聊到娆词神女喜欢捉弄人，应该吓到她了，板栗上仙对妹妹可真好”，一人笑呵呵的说道。
楚灿听完脸都绿了，“谁告诉你她是我妹妹？”
“荔枝仙子温柔可爱，可比神女殿下亲人，板栗兄不用见外，你们同属西南酿酒人，她可不就是你的妹妹嘛。”
“你这个猪头”，楚灿开始骂人，“在背后妄议他人，哪里有一点仙人风骨，我看是我救人救的太早了，还有空让你们聊天。”
“娆词夜赤和魔少主楚灿上古界人人都骂，又没有骂你，上仙凶什么”，有人不服道，“昙齐神君让你保护我们，大伙都是来挣点功德，你救人不是应该的。”
徐梦虽见楚灿骂人也只会骂个猪头，脸埋到膝盖里笑了笑，听着这群人说话越来越过分，她把手握成拳摁的咯吱响。
楚灿冲捆小鬼的绳索勾着小指，一言不发把鬼全放出来，抓住徐梦虽的手气呼呼的往洞里走，“我们走，别理他们。”
身后炸开锅，徐梦虽回头看了一眼乱局又盯向楚灿的下颚，看见楚灿紧绷的侧脸，银铃的笑声在尖叫声中响起，她笑的泪花都出来了，“楚灿，他们说骂的不是你，你生什么气呢”。
进洞时徐梦虽还没笑完，楚灿走到石桌把怀里的符箓拿出来揉成团，夜赤不明所以的从洞里的小石头堆里出来。
“你笑甚呢？”
“碰到懂王了，骂人骂的高级”，徐梦虽捂着胸脯笑，夜赤无语的看了徐梦虽眼，又对着楚灿道：“你不是救人吗，怎么回来了？”
“你别问了”，徐梦虽笑声小了点，“我让你找的话本你找到没。”
“没”，夜赤板着脸，“我搁洞里找半天，连个影子都没。”
“什么话本”，楚灿道，他把揉成团的符箓全塞进了墙上的石头缝里，徐梦虽答道，“华月洞有隐藏阵法，话本子是阵眼，我好奇所以让夜赤帮忙找找。”
楚灿听完哗啦啦把石头缝里的纸团抠出来，眼睛对准石头缝往里看，“你过来看看，是不是这个。”
徐梦虽眼皮跳了跳，三步并作两步，“我看看”。
“你来”，楚灿让开地方，夜赤也走过来，徐梦虽在墙上看了会，起身时夜赤瞪大眼睛问道，“是这个吗？”
“不知道啊”，徐梦虽手蓄力啪啪啪拍了石墙三下，石头碎成渣渣，夜赤咽了口唾沫，徐梦虽伸手把东西掏出来。
不是很厚，文字有好几段看不清，徐梦虽转身把话本放到石桌上，楚灿和夜赤一边凑一个盯着徐梦虽的动作。
“九尾...”徐梦虽道，“上面有九尾的名字，是她的东西。”
楚灿听见九尾的名字眼神闪过一丝不自然，看徐梦虽翻开的第一页。
入目是一个捉妖师刚到小镇，雨丝不断，蹲在一户人家门口的木桶边。一个妇人站在捉妖师身旁，像是在诉苦。
之后几页都模糊了，翻过去几页，画着一个成亲的婚房，只有新娘，宾客人来人往，洞房外的院子摆着一个长桌，桌上有香炉和水果，桌角有一捆捉妖锁。
徐梦虽想往后翻，后面的纸张就像被胶水黏上，无论如何都翻不动，徐梦虽翻到最后一页，又看见了九尾的字迹。
“五人空梦，再续前缘”
夜赤看着八个字思忖，“什么意思，凑不过人阵法开不了的意思吗？”
“我想进去看”，徐梦虽把话本放进袖口，“我们等昙齐来了，拉他们进去。”
“昙齐忙着修理古墟沼泽的煞气，没工夫和我们玩”，夜赤给徐梦虽传音，“我们还得弄金珠，错过了和东方既白他们一块进去的机会，再进去还得偷摸的进，麻烦死了。”
“有魔界十三司，就算古墟沼泽的警报响，昙齐也找不到人，这几日是月华冲天的时候，就今明两天，没了月华冲天的天象，阵法就开不了了”，徐梦虽和夜赤眉来眼去交谈。
楚灿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说的什么，不用想都知道不是好事，他是时机打断二人的对话，眸色暗沉看向洞外，“昙齐他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