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开口。侯月低头继续研究地图缓慢移动。
等到达场馆时，在门口的工作人员扎堆已经在谈论午饭了。
“我有预感今天会有糖醋鱼，你信不信？”
“想p吃啊，自己点外卖吧。”
“比起关心吃什么，我好奇狸和千千页的瓜......而且她现在还没出现。”
“两个都不认识，是谁啊？主播我只知道xx。”
“你上网吗......”
他们背对倚着柜台，在得闲喘息时刻放飞自我，侯月鼓起勇气想开口又被他们呼出的网名吓没了胆。
可实在是时间不早了。
“额......打扰一下，可以给我入场牌吗？”声音刻意掐细了讲，和变声后有五六分相似。
侯月见入场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嘉宾都有蓝绳子的吊牌。
摸鱼被抓，棕皮小伙转身神色自若地讲，“好的，请问你是工作人员还是......”
棕皮小伙话说一半被同伴抢了，看他方言变成扭捏的塑料普通话有些悚然，“......是狸吧，来给你。入场左转，戴眼镜的是负责人可以问她彩排进度。”
“谢谢。”侯月抬手接过准备朝入口去，被这位工作人员挡住了路。
“请问你需不需要帮助......其实我是你粉丝，可以给我签名吗？”
签名？他又不是明星，没有去设计练习过签名，更别说他好长时间没写过字了。
侯月对上一秒他火热视线，又把眼睛隐藏在帽舌后，“抱歉，不可以。”
“那合照吗？合照很快，求求你了，我看了好久你的直播。”那一眼只让侯月记住了他粗且杂乱的眉毛，这人拒绝后也没有让道，旁边的工作人员作为同事也不会拂了他的面子，在一旁悠闲看戏。
“......好。”答应是因为他既堵着路，又说是侯月粉丝。
他半蹲下，举起手机，侯月犹豫后摘掉了口罩。
快门已经按下，成片有些滑稽，粗眉毛变成了斜视眼。
他脸上好像有点着急，“抱歉，抱歉，再拍一张可以吗？”
他又调出相机，侯月只好把刚戴上的口罩摘掉看镜头。
“其实我也是你粉丝，可以和你拍照吗？”
看着说同样话的三五人，迫不及待蹲在他旁边，举着手机等着他摘口罩，再看三十米远的入口，侯月后悔答应，一开这个头，这场馆再进不去了。
“好，谢谢你，你的xx我最喜欢听了。”粗眉毛满意看着相册图片热切地说。
侯月察觉出不对劲，没敢点破，其实他没唱过xx。
粗眉毛殷勤要推他轮椅，侯月怵他，拉下薄面严词拒绝。
粗眉毛讪讪收手，有点不甘心，“好吧，那你出来有问题可以找我，我负责馆外的。”
侯月握着手推轮使轮椅行驶，走出三米的时间，身后的男人又急着讨论，没压低侯月听得算清楚。
“她鲨鱼名就叫狸吗，我想看她直播。”
侯月听得出粗眉毛的声音，他回答，“好像是，我也不清楚，你搜搜看。”
“你不是经常看她直播的粉丝吗？”
“哈哈哈哈哈不这样说，怎么可能会合照，原本想着能卖......”
声量随着距离淡在耳边，侯月恨辨清自己粗眉毛的声音。想着能回馈喜欢，被耽误了时间还是挂着笑容看镜头。
侯月上火，太想回去把手机抢回来删除照片，一回忆起要合照时围困他的一群高大身影只能憋气委屈继续往前走。
“她真的好漂亮，比我妈给小妹买的娃娃还漂亮。”
“她腿不行吗？坐着轮椅。”
“不会吧，应该是受伤不方便走动吧。”
“别望了人走远了，我刚加了她粉丝群，已经发在里面炫耀了......”
“人也细伶仃地坐在轮椅上，单薄的一点，好吧......粉丝群拉我。”
根据工作人员的指认，侯月找到负责人。
“工作人员去休息。”干练的正装女人蹙眉说。
侯月怕这样的人，怕会让人感到累赘，看见她眉心褶皱更畏缩。
女人余光见侯月没离开，看舞台的眼神转移到他身上，最后留在他的入场牌上。
“你是......？”他包的严实，负责人看不出。
“是主播。”
“主播已经彩排过了。”
太晚了。虽然她没说谴责的话，侯月犯了失误不敢直视负责人。
见他低头不说话，负责人提主意，“可以去找同行了解一下，一共上两次，挺简单的没关系。”
看着不好相处，好像会数着秒守时，好像会竖着眉毛大声训斥失误的人，这种情况下没有怪罪他带来的麻烦。
侯月忐忑低落的心情微微扬起，抬头想再问问流程。他不常和人连线，十人中除了左文安和其他人都不熟悉。
看见负责人头扭到另一边和突然出现的工作人员交谈，侯月问话吞进肚，心情沉重地离开，看着平面图在场馆里找休息室。
确认门口贴的纸张上有自己名字后，侯月敲门在得到应声后拧门把开门。
门开了一半，侯月瞧见沙发上有两个人，正在低头玩手机。
见他身影，抬头瞥了眼就又低头，对他严实的装扮和轮椅没有关切问话和过多目光。
肩膀肌肉放松下来，侯月最喜欢这种不被注意，他就像随处可见的无脸正常人。
门全开进去后，侯月发现门板后还有两个人。屋里一共四个人，两男两女。
门板后一人不同其他人的淡漠，炽热眼神不收敛地看着他。
多了两个人，还得来一个人的关注，好糟糕的情况。侯月更不敢抬头，找了个角落扣手机。
偏不如他意，侯月视线范围出现一双运动鞋，侯月看不进去了，头不动眼珠溜到鞋子上，手指在手机上无意义滑着。侯月固执坚持不抬头，希望这人只是路过。
“你是侯月吧？也就是狸。”
把二次三次名字都说出来，侯月不能继续装了，按灭屏幕。
“是的。”侯月盯着他的鼻子回答。
他开心地笑了，像被阳光照通透的泉水，侯月一怔视线对上他盛满的笑意的眼睛。
“终于见到你真人了，谢谢你。”
侯月反应过来，这是脱去小丑外衣的十号，和直播反差很大，看起来好像还在读书。
很年轻很有鲜活气。
不同屋内其他三人穿的礼服礼裙，他算正式地穿条纹衬衫还打了领带，外面又随意套着夹克。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好事，暂且心情不错＞＜
坑永远是下一个最香，已经开心地写了傀儡骨的开头(这样说你们有没有开心，竖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