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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青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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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朗闻言一惊,转头去看了一眼谢无涯,又很快将视线投向面前这个少年:“你……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微微欠身,很是恭敬:“花名唤作青玉,公子若是想唤别的,不拘什么称呼,奴都不介意。”

盛明朗没想到对方如此“随和”,怔了怔再次看向谢无涯,尴尬道:“谢兄,你……你朋友?”

谢无涯没应,只看着面前这人。少年生的格外干净清秀,一身青袍衬的他仿若山间翠竹,发丝如瀑,低垂温驯的眉眼仿佛任谁都能揉捏一番。

他走过来蹲下身子替谢无涯斟茶,衣袍自然而然铺散在地上。稍一动作,袖口微微垂落,不经意的露出一节纤细的皓腕。

“公子,请。”

谢无涯看着他,却并没伸手。

这张脸跟他记忆那张面孔并没有明显区别,身形几乎也没什么大的变化。甚至连举止,都跟当年在昊天宗见到他时一模一样。

低眉顺眼,温良无害。

当年,昊天宗与仙门百家为敌,严君山力压仙门,打的众人毫无还手之力,就在他即将击垮百家联盟之时,忽传他从外面带回一个绝色少年,百般疼爱,千般娇纵,以至于耽于逸乐,竟为他置宗务、声名、宗门清誉于不顾。

不仅将其安置在历代宗主夫人居处,还三番五次为他顶撞甚至重伤宗内长老,昊天宗内部由此矛盾丛生,为后来四分五裂,宗门覆灭埋下隐患。

更因为他,严君山和严玉书父子二人离心离德,严玉书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却落入陷阱,于落凤崖被仙门围困,寡不敌众,以至万箭穿心而死。

当年,关于这个突然出现在严君山身侧、几乎扭转整个战局的人的传闻可在仙门传的沸沸扬扬。可谢无涯对他却并没什么印象,只知道他是严君山的男妾,是令所有人嗤之以鼻、让整个修真界最耻辱的存在。

为质之时,他也只见过几次,每回此人都跟在严君山身侧,不爱说话,脸上却总带几分笑意。

直到后来严君山被杀,昊天宗覆灭,传闻此人也死在付之一炬的大火之中,之后再也没听过这个人的音讯。

谁能想到,竟会在此处碰见他。而此时他还唤作青玉,而非当年的白子衡。

许是谢无涯半天没动静,青玉又轻声说了一遍:“公子,请用茶。”

他这才将茶水接过来,却没用:“方才你说,你叫什么?”

青玉又重复了一遍:“公子随意唤什么都好。”

“你认识我?”

青玉如实道:“公子每日叫人来吹雪楼为奴捧场,奴心中好生感激,也因一直不能侍奉公子而倍感不安,今日特意邀公子来此,还请公子不要怪罪。”

闻言,盛明朗愈发诧异:“谢兄,你每日都去吹雪楼给人捧场,怎不叫我一道?小倌儿就小倌儿,我又不是不开明的人。”

谢无涯白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青玉又道:“公子觉得奴的琴艺如何?”

谢无涯敷衍道:“我赏不来这些,不好评判,不过我师弟说弹的极好。”

盛明朗偏要接话:“我也听过不少名手抚琴,今日这曲的确算得上乘。”

除了他的美人图,盛明朗寻日最好风雅,也颇有研究。

“多谢公子谬赞。”

盛明朗道:“不谢不谢,你只需将你和谢兄是如何相知想交的过程告诉我就成。谢兄,你瞪我做什么?”

青玉含笑道:“公子误会了,我与谢公子也是头一回见。”

“头一回?”盛明朗一脸不信,“方才你不还说他日日为你捧场么?”

谢无涯打断他:“今日你约我在此处,不会只为了弹一支曲子吧?”

青玉道:“公子爱重奴,不计金钱,奴心中感念,所以同人打听了公子,这才约在此处。公子若有吩咐,奴无有不从。”

这话说的盛明朗有些尴尬,于是战术性喝了口水。

谢无涯想了想却道:“我正好有件事想麻烦你。”

“公子但说无妨。”

“听你的口音,想必你在这阜宁城中已有些年头?”

青玉道:“奴安身于此已三年有余。”

“那一定对城中各处都很熟悉?”

“还算熟悉。”

“正好我们三人初来乍到,对阜宁风土人情都不十分相熟,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带我们在城中各处逛逛?”

青玉看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怔愣。

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回听到人对他提这种要求。

不过青玉还是和声询问他的意向:“不知公子想去什么样的地方?”

谢无涯:“我师弟好文墨,明朗好风雅,我随意。”

青玉道:“奴明白了。”

尽管这个要求并不是他的业务范围,但青玉仍十分尽职尽责。

先后带他们去了几家书斋、乐行、玉器店,又去了城中文人雅士最喜欢聚集的棋社、茶室观棋品茗,待在城中一品居用过午饭后,又在街头看人喷火吞刀、耍猴顶碗,盛明朗看的兴起,怎么叫也不肯走,还是谢无涯揪住领子才将人拉开。

“这是什么地方?”

黄昏时分,青玉带他们在巷子里一家小铺子落座,铺面逼仄,还很陈旧。不过桌椅碗筷却很干净。

盛明朗出于高门大户,习惯敞亮门庭,对这种陋巷自然没什么好感。

“这是卖吃食的地方?”

“这里卖一种甜碗,听说手艺已经传了百十来年,城中只此一家,几位公子若要体会阜宁风土人情,不可不来此地。”

青玉边说边替他们斟茶,茶水的味道十分独特,味道清浅微涩却十分清香。谢无涯尝过却没品出是什么茶。

“这是什么茶?”

盛明朗盯着面前黑黢黢的茶碗,愣是不敢喝:“这地方能有什么好茶?”

青玉道:“这是用附近山里的一种草药熬制的茶水,能驱寒除湿,不过现在很少会有人去采它了。”

不一会儿功夫,几个甜碗便端了上来。

大约有些貌不惊人,又五彩斑斓,盛明朗拿勺子搅了半天也没打算尝试。

“这能吃吗?”

青玉道:“这些都是糯米粉混了蔬菜汁、豆粉、红薯粉、玉米粉等制作的糯米团子,上面那一层是金秋新采摘的桂花,里面还兑了蜂蜜。”

青玉的讲解并没勾起盛明朗的食欲,他推说还不饿便将勺子放下了。

谢无涯道是毫不介意,尝了尝觉得味道还不错,只是他不爱吃甜食,所以用的不多。但兰玉似乎很喜欢这个味道,整碗甜碗都被他吃了下去。

谢无涯看他似乎意犹未尽,便问他:“要不要再来一碗?”

他摇头,随即放下手上的勺子。

谢无涯也没勉强。

眼看日暮,街头已经开始张罗夜市,属于夜晚的热闹即将开始,几人往回走,青玉见时辰不早,便同谢无涯辞行:“公子,奴该回去了。”

谢无涯朝他拱手:“今日有劳。”

“应该的。公子日后有什么差遣,吩咐一声便是。”

谢无涯道:“日后便算了,其实,我当时也是一时兴起,而且并不知道你是男子,今日之后,我便让他们不再打扰你。”

青玉看看他,忽然问道:“公子不喜欢男子么?”

谢无涯顿了一下:“为何有此一问?”

“奴想讨你的欢心。”

青玉坦然,谢无涯也是一笑:“恐怕要叫你失望了。”

青玉看看他,眉眼间果真有失望之色:“我早该知道,公子这样的人,是不会喜欢男子的。”

谢无涯不置可否,道是旁侧的兰玉微微垂了垂眸子。

“公子,”青玉又道:“三日后,吹雪楼要排“花名宴”,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谢无涯:“……”

这是把他当成常客了?排个什么花名宴竟还要邀请他?

不过,去去似乎也无妨,正好给萧莲舟加深一下“印象”。

“做什么的?”

“楼中姑娘献技,由城中贵人评出优劣等次,然后重新挂牌。”

这谢无涯很熟,其实就是楼中的例行考核。这在每个花楼里都很常见,通常一年核一次,比较有名气的花楼,三五年才会变动一次,目的也是为了随时更换新鲜血液,留住客人。

“你会参加吗?”谢无涯突然问他。

这话问的很随意,不像是客人与小倌之间的交谈,就像是朋友之间随口问了那么一句。

青玉怯怯说了一句:“……会。”

谢无涯不解:“你不是排在你们楼中头牌红玉姑娘之后?按道理不是不用参加排名吗?”

一般来说,头三名乃是一个花楼的排面,压根不需要参与这种排名。不过各个花楼有各个花楼的规矩。

“除了红玉,其他人都要参加。”

这缠头多少可都凭这最后的排名而定,通常花魁所得最多,然后依次递减。否则,花楼里人人苦练技艺,都想要当这楼中魁首?

不过,他们这个花楼女子跟男子一起排名,道是稀奇。

“你肯定没问题。”

能把严君山那个残暴的老怪物拿下,还迷得神魂颠倒,搞得他父子反目、整个昊天宗鸡犬不宁,肯定本事不小,区区一个花楼排名算什么?

“借公子吉言。奴先行一步。”

谢无涯看着他随小翠远去,却又生出不真实之感,这时候看他这副温良面目,道真看不出今后会有那样翻天覆地的本事。

“还看呢?”盛明朗突然凑上来阴阳了一句,“已经走远了,要不追上去送送?”

“吃错药了?”

盛明朗别扭了半天,挤出一句话:“谢兄,以后咱们还是少跟这些人打交道,咱们好歹也是仙门弟子,跟这种人混在一起,传出去多不好。”

谢无涯看看他,没答话。

盛明朗神色怪异的看着他:“谢兄,你不会真有那种癖好吧?”

谢无涯明知故问:“哪种?”

“就那种啊,”盛明朗一把抱住自己:“我可还是个黄花大闺男,每晚跟你同床共枕,我害怕啊。”

谢无涯被他逗笑,盛明朗却被他笑的背后发毛:“你笑什么?”

“过来,”谢无涯将他招呼到跟前,伸手揽住他的肩头,“别说我没有那种癖好,就算我真有,我也看不上你小子。”

盛明朗一头黑线:“……”

“安心没?”

“……”

安心,但扎心。

两人往前去,兰玉落在后面,定定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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