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客不关心「瓶中恶鬼」副本完结后的「大都会」后续，哪怕网上吵得再不可开交，他也是吃吃喝喝玩玩睡睡，一切照旧。

小丑是谁？砍了能给奖励吗？

还不知道自己下个副本就要哥谭副本旅游并和小丑激情solo的苏客再一次无视了信息，他摁掉右上角的叉号，看见下面的新闻是“大都会异象，人人精神紧绷，猝死人数增加”又随意拉走，甚至还在心里猜测「大都会」会怎么对待小丑。

但猜测的可能性都不大。

「大都会」还没有回来，随着时间推移，没什么事情做显得格外烦躁的苏客心里像火一样点了起来。

正义联盟成员都很有意思，因为童年原因，他向来对秩序侧的英雄有不低的好感基础。和他们见过面后，又因为蝙蝠侠的勒令苏客这三天大部分时间是在瞭望塔呆着，他很容易碰上几个值班的超级英雄，然后和他们聊起天。

他偶尔会回答一下他们提出的问题，更多则是“嘘”的装模作样表情，然后示意再见就跑去研究「游戏日志」和那本「命运信函」。

——特别是「命运信函」里出现了一个据说是以前他认识的人！

苏客朝那本书瞪大眼睛。

然后他和「命运信函」里的人聊了聊，原本坚定独狼风格的苏客突然信心动摇起来。

这件事暂且不提。

他一研究「游戏日志」和「命运信函」就在瞭望塔呆了三天。

三天时间匆匆而过。

——没有执行任务、已经完成副本的苏客骤然冷漠起来。

情绪是有时间限制的。有冲动的来的快，去的也快；也有细长的像水流一样悠悠地来，悠悠地走。

现在，苏客的“情绪”库存就快要“耗空”了。

无论再怎么好奇，无论外面的世界再怎么精彩，他最喜欢的还是自己小小的「游戏世界」，「游戏世界」里的外婆，精彩的旅行，迥异的副本，变化的生活……

「大都会」很好，但这没有苏客熟悉的“一切”。

他长期生活在独自一人的世界，现在陡然将他从独自的生活里捞出来塞进人群，无异于是将深海鱼抓住扔进淡水池里。

他不适应。

他就像是整个世界的过客。

苏客知道，他因为记忆被模糊过好几次的原因很难在副本世界和游戏世界外诞生其他情绪，同时，「玩家」不安分的本能催促他上路出发，他很难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蝙蝠侠向来擅长解密，作为世界第一侦探，他凝视苏客，深觉其本身就是一个庞大且不可测的谜题。

而循着苏客表面上表现出来的一切去推理时，得到的结论又是互相否定的。

——他身上有遮蔽自己信息的道具。

蝙蝠侠敏锐地察觉到。

但无论再怎么遮蔽，还是有一些信息暴露出来，在短短三天之内，慢慢地，这些信息再加上苏客表露出来的性格慢慢构成苏客这个人，被记录在蝙蝠侠的档案里。

同时当蝙蝠侠确认克拉克说的话的真实性后，他对苏客发出质问：

“你和莱克斯.卢瑟约定了什么？你不能随意更改人的记忆！”

“一般来说，我无所谓其他人。”

苏客直白地说，他的本体现在正坐在「上帝视角」技能的小房间里，一手敲键盘一手翻「命运信函」，房间里多了堆克拉克和其他英雄送的小礼物。

苏客看了看它们，然后打下一行字：

“我不会主动去做什么，除非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第二，如果想让我做什么，建议提供奖励。”

他暗示性地向蝙蝠侠表达出“他只会跟着任务指示走”的提示，但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的黑衣人听到这句话以后头顶的「警惕」状态栏更鲜艳了。

苏客虚着眼，这几天无论他说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动作，黑漆漆的「警惕」状态栏都没掉下来过。

甚至他看队友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头顶那个「警惕」的状态栏也没掉下来。

偶尔头顶没有「警惕」时还是在面对超人的阳光笑容时。

厉害了……不论是这个黑漆漆还是克拉克……

苏客简直不能更服气了，就没见过这么多疑的人，他当初也只警惕了恶魔一天不到。

……算了，他无所谓蝙蝠侠对他的戒备，甚至他还挺赞同他的做法。要是将同种情形的对象换成苏客，被戒备的人则变成蝙蝠侠，还指不定苏客会怎么做。

——更何况从一开始苏客答应克拉克的邀请动机就不纯……

他也无所谓蝙蝠侠怎么做，「玩家」不会惧怕，因为你记录的数据永远只是“现在时”的「玩家」，但只要苏客一直通关副本，那他的能力将永远是一个“进行时”。

苏客又不是站着让你们打的boss，不可能原地不动，「玩家」这种“蝗虫”升级可是很快的。

没有副本任务引导，没有完成任务得到奖励作为动机，苏客在待人处事上变得格外懈怠，甚至还不如第一次见到恶魔时有动力，那时候他还会去威胁一下用来推进任务进度。

一直以来，无论是谁都在给苏客压力——父母、未知的组织、未知的神明、外婆、外公，甚至包括自己的技能「游戏面板」，几乎没有强迫症能忍受学习技能的进度条没有满，而作为「玩家」一招一式锻炼都会得到让技能升级的经验。

一切都在推着他往前走，苏客甚至都习惯了不停地往前奔跑。

但有人现在对他说：你可以休息一会儿。

苏客抬起头，视线有些模糊，眼前刺目的阳光渐渐和游戏世界虚幻的光线重合在一起。

——他突然陷入了一种虚无的惶恐中。

“埃里克？”克拉克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手里拎着两杯果汁，他塞了一杯到苏客手上，困惑地说：“怎么了吗？”

原本今天上午克拉克感觉这几天苏客状况都不怎么对，于是就申请了一天假期带他出来玩。

这三天索性本体都躲小房间里查资料的苏客：……

苏客仰头看了看太阳，他好不容易从小房间里出来，深手展开五指揉碎阳光，暖意顺着手心弥漫到心脏。

他突然说：“克拉克，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你的邀请吗？”

克拉克停下脚步，穿着淡色的老式格子衬衫的小记者很认真地看向苏客，他紧张地吸了口果汁，说：“为什么？”

“因为我怀疑你们。”苏客没什么犹豫地说，他也像克拉克一样吸了口果汁，两个人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定，就好像他们没在谈什么敏感话题一样。“我怀疑你和卢瑟。”

“我很少在副本世界看到除了怪物和原主人以外的人。我的亲人曾经是一个很厉害的「玩家」，她攻略过数千个副本，并且在退休之后将这些副本当故事讲给我听，有时还顺带带我去其他副本世界旅游。”苏客说。

“她告诉我，副本世界的成因不简单，不知道你有没有从你的同伴那边得到一个消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谁是谁的投影？是「副本世界」还是「现实世界」？两个世界都能互相影响，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然而一切的关系都系在副本世界的「主人」身上，除了「原主人」和本身就存在在副本世界的生物，很难在原副本「主人」没有邀请的情况下，进入副本世界。”

克拉克认真地听着，监听器里的蝙蝠侠也很认真地听着，然后飞速扩展自己的信息库。

“当然，除了我和我的亲人。”苏客略过了这段话，只是轻轻带过一笔。

克拉克问道：“那心灵深渊呢？”

苏客托腮：“那家伙应该也是本身就存在在副本世界的生物，别看他把「大都会」阴了，能这么熟练的运用「大都会」权限就算不是「大都会」本身也和「大都会」有着匪浅的关系。”

克拉克“嘶”了一声，敢情这还是一个窝里横的故事。

苏客装作没听到，他继续说：

“虽然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那个游戏直播是怎么回事，但你们应该也可以从那个游戏里看到我和「恶魔」的对话。”

“「在心之海，人，或者其他什么，想找到的就那么几样东西——曾经、现在和未来，还有欲望」——简略地缩一下就是这一段话。”

“副本的提示基本不会给什么无用的话。”

“欲望指代心灵深渊实现愿望的能力。”

“克拉克，你和你的同伴如果能探测不同的时间线，你们可以去看看。”

“我怀疑，你们的世界已经被单独拉了出来，从此不会再有你们世界的平行世界，历史往前尚可寻到过往的痕迹，时间向后拉，未来模糊不清，已经不是固定的结局了。”

苏客选择把自己的猜想直接通过克拉克交给这些超级英雄，他在房间里面呆了三天也不是白呆的，一边和「命运信函」里面的据说是童年好友的人说话，一边整理其他线索，然后根据三个关键词「曾经、现在和未来」加上「上帝视角」的辅助推出了自己答案。

在克拉克愕然的表情中，苏客说：

“你们的地球可能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并且拉了其他有意识的城市意志体，掺进了一个极为复杂的「局」。”

“从你、莱克斯.卢瑟可以进入「副本世界」来看，恐怕你们也在「局」中。”

“这个「局」涉及到的太多，导致未来已经模糊不清，「大都会」的「副本世界」对你们给出提示，通过那段话来暗示你们。”

苏客还有话没说，克拉克可能没有发觉，但明目张胆偷听的蝙蝠侠却注意到了——苏客话里有话，说明了那个将游戏直播给大都会居民的「未知势力」很可能也是知道「副本世界」暗示的举动的！

鉴于「副本世界」属于「城市意志体」，「未知势力」很可能就是「城市意志体」们的盟友！

——再往深处想，地球上还隐藏着的那些重量级人物，会没察觉到这些事吗？那他们为什么对此无动于衷？

——因为地球诞生意识掺与的「局」对他们有好处，或者说对地球的未来有好处。

克拉克还在困惑地问：“那「大都会」知道这件事吗？”

蝙蝠侠叹气，简直想摇醒这个天真的外星人。

对面都提示的那么明显了，你说祂知不知道？

苏客表情平淡，没有回答克拉克的话，他的话是特意说给正义联盟里的其他人听的，特别是那个看了他几天还头顶挂满「警惕」的「蝙蝠侠」。

他说：“大家都是局中人，那要不要合作？”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苏客不笨的，你看他可以和莱克斯说一块就知道了，只不过在他身边布局的家伙太多了

而且你们会在这里发现很多原剧情里应该挂了的人可能有一部分人会死而复生，就是因为“未来模糊不清，过去不再唯一”。

提示：日常里面有一个很大的剧情节点，不剧透，伏笔大部分埋好了，你们可以猜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