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玲珑来看小燕子。

“看来情况并不好。”

“不是不好，简直是糟透了。”

“小燕子，你现在后悔吗？”

“不后悔！”

“既然这样，就学会去接受一切的改变，每一天我们似乎都尝试着去改变结局。”

“真的可以改变吗？”

“如果当你知道结局被改得越来越超乎你的承受能力范围，你还想去改变吗？你会为曾经做过的努力后悔吗？”

玲珑的话总是字字珠玑，然后无言的静坐，任由时间流过。这次，玲珑走的晚了些，出门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刚回来的永琪。

“五阿哥吉祥！”

“你是？”

“我是水玲珑，我们以前见过面，不过我想你应该忘了。”

“你也是小燕子的朋友？”

“小燕子的朋友有很多，我想你会慢慢认识的。”

“我觉得你很面熟。”

“难得五阿哥还记得我，那真是我的荣幸。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玲珑停步回头道，“五阿哥，有些记忆也许永远忘不掉，有些记忆也许永远记不起，端看你自己如何选择了。但我想失忆以前的你在失去记忆的那一刻是想拼命留下这段记忆的。”

自己到底忘了什么，真的很重要吗？那么他怎么会失去这段记忆的？难道不是因为这段记忆太痛苦？

傍晚，小燕子推开书房的门，看到永琪还在奋笔疾书。这段日子，小燕子知道了永琪遇见自己前是什么样子的。现在想想，也不错，至少她也参与了永琪的过去了。深吸一口气，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永琪，奏章还没写完吗？”

“写完了，我在练字。”

“练字？永琪你的字已经很好看了，还要练啊？”

“找我有事吗？”永琪搁下笔，神色平静的望向小燕子。

“永琪，我们去看星星，好不好？”

“看星星？”

“对啊，我们飞到屋顶上去看星星。”

“我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我们以……”

“你是不是又要说，我们以前经常飞上屋顶看星星。”

“也不是经常啦，也就两次。”

“我不想去。”

“去吧，你看反正你奏章也写完了，字明天再练也不迟，快点，现在的星星最亮，最好看了。”

“我说了我不……”还没说完，就被小燕子拽住衣袖，拖出门。

永琪坐在房梁上好一段时间了，始终不相信自己陪着这个福晋干了这么疯狂的事。他自幼生长在宫中，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女子。

“永琪，别发呆了。你看，今晚的星星多漂亮。”小燕子拉了拉永琪，指着天空说道。

“确实不错！”永琪看着满天星斗，不得不承认自己很陶醉于这片星空。以往都忙着上书房，练功，好像错过了身边很多美好的风景。

“可不是！你啊，天天待在书房，当然不知道这些星星有多美了。”

“说的是！”

“永琪，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拉你来看星星？”

永琪回过头来看着她，“为什么？”

“因为一年前的今天，你娶了我，那也是我们的一次上来看星星。”话还没说完就噗哧一笑。

“你笑什么？”她的笑很能感染人。

“后来，我们就坐了很长时间，等我要下去的时候，发现腿麻了。所以我就回过头来看你啊，可是……”小燕子看着永琪笑得更欢了，“你也看着我，然后我才知道你的腿也麻了。”

“真的吗？那后来呢？”永琪也笑了出来。

“后来啊，我们就坐在屋顶上，不停的捶腿，直到差不多天亮了才回去的。”小燕子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可是，你都忘记了，对不对？”小燕子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永琪。

“对不起……”这是永琪第一次如此真诚的说着这三个字，情不自禁的抬起手，用衣袖替她擦去眼泪。

“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你，应该是我。”小燕子轻声说道。

“小燕子，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天为什么要赶怜秋出宫。这几天，我渐渐发现你并不如我想象中的那个样子，你应该是个善良的姑娘。”

“因为……她曾经想害我。”

“害你，为什么？”

“因为她喜欢你啊！”

“她喜欢我，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呢？”

“你的意思是，她因为喜欢我所以想置你于死地？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当时跟你说，你会相信吗？”

永琪沉默了。是啊，当时他对这个福晋的底细和个性完全摸不清，又怎么会轻易的相信她的话呢？

“我们……”永琪深深望着小燕子，却不似以前那般柔情，“曾经真的很相爱吗？”

“永琪，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我跟你发誓。我记得在你失忆之前我答应过你，你不记得的事情，我会好好记住，然后一件一件的讲给你听。等你哪天想听了，你可以来找我。君子一言，八马难追，再加九个香炉。”

“这是什么话？”

“这个……”小燕子笑着看着永琪，“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说出的话不能反悔就对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还得尽快适应你的语言。”

“可不是？”小燕子和永琪相视而笑。永琪此刻才发现，这个福晋也有她的可贵之处，至少不如宫中的其他女人，她，笑得好灿烂，好真诚。

之后，永琪对小燕子的态度改善了很多，见面会对她相视一笑。虽然还是淡淡有礼，可是已不复往日的生疏了。永琪偶尔也会回来陪她吃顿饭，和她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