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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前路非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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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之本立花正把玩着块残缺的玉佩,它从中间整齐地断开,只剩半块。

遵守了那么多次诺言,最后你还是食言了啊……就像这块玉佩,在来不及道别前,就注定了破碎的结局。

木之本立花仰起头,喝空了可乐,汽水在味蕾上跳跃,她却只觉浑身沉闷,不得郁解。

时间走过七点,门口传来窸窣的声音,身旁的沙发下陷,木之本立花不大关心地瞥去,安室透的眉头紧皱,身上还残余着些许阴沉和急躁的影子。

他的领带扯到一半,松垮地挂在脖颈上,领口凌乱。长叹着仰头靠在沙发上,似是情绪波动,紧绷的脖颈上喉结滚动。

木之本立花看着他疲惫的脸,想起他前几天凌晨,被自己闹醒还神采奕奕,这到底怎么了?

“安室先生,你知道勇者和辛德瑞拉的故事吗?”木之本立花脱口而出,一会儿还要给邻居发结婚请帖,安室透这样的状态,根本演出不了恩爱的剧本嘛。她如此说服自己,忽视了被微微提起的心。

她的心如同被柔韧的细丝,缠绕着吊起,因柔软而忽视,因韧性而难以挣脱。这细丝名为,面具下的那缕真情。

“辛德瑞拉在舞会上见到勇者,脸色一变:你这个小偷,居然能进舞会。勇者一脸懵,辛德瑞拉说:你每天都要把我家翻个遍,然后拿走我垫床的稻草和菜筐里烂掉的叶子,在书柜前撞墙半天。”

木之本立花坐到安室透对面,开始分饰两角,一会是皱着脸仰身防备的NPC辛德瑞拉,下一秒又是一脸茫然无辜的游戏主人公勇者。

“勇者回答:因为我叫不撞南墙不回头。”她说最后一句话时,认真地板起张脸,煞有其事,头上的呆毛不知何时翘起,随着动作摇晃。

在昏黄的灯光下,她身周一片柔光,不像光围着她,倒像是她才是温暖的源头。

安室透没被笑话逗笑,但看着立花的脸,不知不觉就开始想笑。他工作后渐渐对相声笑话无感,如今倒是找到了新的趣事。

他轻轻勾起嘴角,直起身:“说吧,今晚吃什么,立花小姐绞尽脑汁逗我,我也该回报一下。”

“什么?还有这种好事?!那我要吃天妇罗、味增汤、鸡蛋烧、鳗鱼饭……”木之本立花跟在安室透身侧报菜名。

安室透无奈地看她一眼。

“好吧,只要天妇罗就好。”她拖着长音,一秒改口。

吃完饭,木之本立花很快就睡倒在沙发扶手上,没了动静。她眼下还挂着之前的黑眼圈,神情却很是安逸,舒展的眉头,微扬的嘴角,若隐若现的酒窝此时随着呼吸均匀地浮动。

安室透静音了电视,又轻轻站起来,关了灯。

他缓缓地坐到立花身旁,沙发下陷的每一厘米都写尽了无言的小心。电视光照不清立花的脸庞,但安室透就算闭上眼,也能描绘出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忽明忽暗的光中,安室透把她身上的毯子掖了掖,手指擦过她黑色的发丝,那丝滑的触感转瞬而逝。

安室透的手顿了顿,立花进警校后剪了短发,现在一头短毛,看上去比以前的手感还好。

最后他用指尖轻轻揉了揉,翘起的一截调皮发尾。

这之后公安内部的矛盾恐怕会激化吧……身为侦查员的你,又会面对什么呢?但是无论如何,你都会是我可以相信的人。

并非像那位侦查员所说,在这条看不见尽头的路上,我们永远有着可以坚定信任的同伴,那是信念的锚点。

安室透看着立花的侧脸,心中的坚定渐渐清晰。

*

“啊?见家长订婚?这个步骤我觉得倒也不必吧……”木之本立花刚起来就被今天的计划惊呆了,“嗯……可是现在和家里有矛盾隐婚的应该也有……好吧好吧,去就去,但是不要搞得太郑重,又没人会知道订婚的事。”

木之本立花还没清醒,迷迷糊糊地被安室透带上了,前往东京的列车。

“什么?!订婚?立花你这孩子,怎么有男朋友了也不说一声?”母亲大为震惊,又很快冷静下来,开始打量安室透,“你这……我还不了解未来的女婿,就这样订婚恐怕……”

父亲在一旁抽着旱烟,一声未吭眉头紧皱,投向安室透的目光中夹杂着几分锐利的批判。

安室透笔直地正坐,露出个恰到好处的微笑,熟稔地为丈母娘半空的杯子倒满茶水:“真是抱歉,还没自我介绍,就提出这么失礼的请求。”

“其实我和立花一样,都是公务员。”木之本立花刚喝了口水,便听到他这么说,一下呛到,瞪大双眼狂使眼色。

不是,你别这样啊!拿好你的侦探人设!

安室透回以个尽在掌握的笑:没事,能圆。

……??薛定谔的完美主义是吧,一会儿连订婚细节都要完美,下车跑去买见面礼,一会又崩自己人设。木之本立花觉得槽点太多,竟不知道从何吐起。

母亲很惊讶:“和立花一样?立花你什么时候考上公务员了?”她一下站起来,亲切地坐到立花身侧,想握住她交叠在桌上的手。

“这事要好好庆祝下啊!你考的是人事还是财政?哎,不论哪个,都挺好,以后你叔父和你还能互相帮衬。”

木之本立花避开了她的手,平静地说:“不用想了,我考的警察,不是你们想要的岗位。”

母亲还没说话,在安室透的寒暄下,始终没开过口的父亲,嘭地一拍桌,茶壶震了震,未盖严的壶盖发出阵清脆的撞击声。

“胡闹,说了几百次,警察有什么好考的?以后不就是当个交警?现在好了,半辈子在外面风吹雨晒,和别人掰扯车漆花了是谁的责任。”

母亲回过头小心翼翼地端详他的神色,又飞快转过头来,喃喃道:“对啊,立花,不是说了好多次,警察不好当的,你怎么还是考了。”她的眼中流露出些许埋怨。

若是从前,木之本立花定会心中厌烦又不知说什么,最后被几句好话说服。现在她只是摇摇头:“这是我的工作,我只选自己觉得最好的。”

她的手指互相架着,悬在桌上,说话间浑身纹丝不动,只有一双眼睛坚定地看向母亲。

她还没说完,父亲就急了,烟杆重重砸在桌角,玻璃桌面发出尖锐的碎裂声,吓得母亲挤到立花身上,被扶了下又连忙坐好。

“反了你了,还你觉得,你知道什么?大人吃的盐都比你吃的饭多,你也就会说理想,理想能当饭吃?”

“考上试用期还可以反悔,抓紧辞了换个正经工作。”他的语气从急躁变成笃定,仿佛认定了自己的命令会得到执行。

他的表现像在立花内心的火焰上扇了阵风,没扑灭,反而让它变得旺盛。

木之本立花没急着反驳,勾起个嘲讽的笑,安抚母亲的手架到桌上,直直地看向父亲:“你真的觉得辈分能决定一切吗?对你弟弟的儿子,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忍了这么多年,她想看看,假如自己一直反驳,他能说出什么荒谬的理由。

“那是因为人家年轻有为!”父亲像被踩到尾巴,急切地反驳。

“哦,可是对我的同学,甚至邻居家那个吃喝玩乐,打工两天就嫌累的儿子,你也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因为我有礼貌!不像你,目无尊长!”父亲的声音越来越大,完全不顾还有安室透在场,立刻就要让立花服了他的管教。母亲面对他的怒吼,早已一句话都说不出。

木之本立花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好像完全没把对方放在眼里,这刺眼的笑容让父亲的理智啪地崩断,他抄起烟杆,抬手向立花抽去。

果然,还是熟悉的发展。木之本立花早就等着他这一下,过去从不反抗的立花,总在理想上和他聊到动手。几乎是一瞬间,木之本立花弹起来,躲开了攻击,她可不是以前那个运动无能的普通打工人了。

想象中玻璃破裂的声音没有出现,父亲接下来的怒吼也消失无踪。

木之本立花抬头看去,安室透稳稳地握住烟杆,两人似乎较上了劲,父亲因一时无法抽走烟杆,神情局促。

他为了打到立花,用手掌撑着桌子,探身用力。因此此刻显得格外窘迫,支撑手不断颤抖。

“噗……”木之本立花毫不掩饰自己的笑意。

安室透笑眯眯地放开手:“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还是坐下来说比较好。”

“你说对不对呀,岳父大人。”安室透说着,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坐在安室透旁边的父亲只觉得肩上剧痛,他几乎没维持住严肃的表情。这个安室透看来不好惹,这手劲……他秒怂,咳了两声,转头对立花说:“工作的事以后再说,你们要订婚,起码要对方家长来提亲吧?”

他嘴上对安室透说话,目光却不敢看对方。

木之本立花看见他这幅怂样,突然失去兴趣,眼皮一塌,顺势靠在手臂上。

原来自己以前挣不脱的束缚,现在看来,不过是个靠支配家人彰显地位的无能男人,所制造的小小天地。

在这片天地中,她和母亲既是受害者,又曾是妥协下的帮凶,不同的是,母亲报以发泄,她报以沉默。在不公平行为面前选择沉默,就相当于支持不公。

“实不相瞒,我的家人已经……”

“那就没办法了,我绝不可能让立花嫁到没个长辈照看的地方。”父亲立刻找到了借口,“你们结婚买房还需要双方长辈出钱吧?没人帮扶,以后不好走。”

“实际上,我已经准备好婚房了。”安室透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个房产证。

……?安室透哪来的房子?木之本立花难以置信,他可是和她住在同个破旧公寓的人,怎么会有钱买房。

她抢来父亲手里的房产证一看,好家伙,还是米花市中心的房,日期是决定假结婚后第二天。米花不像东京这么卷,但市中心的房子,也不可能马上买到。

安室透,你果然有问题。

“而且我工作这么多年,也算小有积蓄,想必够我们独自生活了。”他又掏出本存折。

三人挨个传阅,上面的零晃花了木之本立花的眼睛。太可疑了,这么有钱怎么会和自己成为邻居!她突然想起安室透的车,马自达RX7,确实不是穷人买得起的,自己居然没发现其中的异样。

“……”父亲一阵沉默,艰难地开口推翻刚才的话,“既然如此,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这个女婿我们认。”

得到同意,安室透勾起唇看向立花,淡紫色的眼眸比平时闪亮。

立花:……?看我干嘛,莫名其妙。

她扭过头,无视安室透的目光:“那没别的事,我们就先告辞了,记得参加婚礼。”说罢,她便起身欲走。

“等等,我想和你单独谈谈。”父亲说。

木之本立花背对着父亲,几乎没有思考:“好,透君你先出去。”虽然知道没好事,但她想看看会发生什么。

有些这么多年没面对过的事情,也该面对了。

安室透带上门,留下一家三人和一屋寂静。没有人说话,母亲小心地倒满主位的水杯,立花和父亲互相盯着,谁也不肯先移开眼睛。

“刚才说的话你好好想想,当了交警,你以后总不在家,没人能忍受。”

“世界这么大,我总能找到个愿意等我的人。”

“你就是不愿意放弃那狗屎理想,走到现实里来吗?”

“狗屎理想?真有意思,年幼时,你们把我扔到婆婆家。等我回来,迎接的是数不完的功课和锁不上的房门。口口声声说着给我自由,又对我的选择百般唾弃,翻遍日记的每一页,寻找一个规训我的理由。”

木之本立花笑起来,随意在旁边坐下,目光却凌厉。

“那都是为了你……”又是熟悉的话,木之本立花直接打断。

“美名其曰,为了我好。可我的意识不被允许存在,我的人生成了别人的养成游戏。”她的语气不激烈,甚至平淡,父母却感到一种压力。

“人在低谷总要找些支撑,就在这时,我遇见了理想。”我看见那些闪闪发光的人们,为了别人义无反顾地投身火海。

最初,我想遇见那样的人,希望她们能帮自己,将身上的束缚剪断。后来,我想成为那样的人,然后无数次地,绝不退缩地去拯救别人,就像拯救过去的自己一般。

即使是用这双平平无奇的双手,所做的普普通通的事。

“这么久,它早成为我的一部分。如果理想是狗屎,那世界比狗屎更狗屎。”木之本立花按着父亲的肩膀,撂下这句话,转身潇洒离去。

父亲只感觉肩上安室透拍的地方,伤上加伤,一声也不敢吭。

木之本立花还不忘了顺走安室透送的一件订婚礼,那是只一看就很贵重的镯子,和其他礼物格格不入。

走到门口时,她顿了顿,对母亲说:“改变可能带来毁灭,但同样可能带来新生,你说对吗?”

母亲茫然的眼底,闪过几分了悟。

*

“这个还给你,太贵重了,用不上。”

“我听说她们很流行订婚送镯子,所以特地买了一只给你,注重恩爱细节嘛。”安室透开着车,流利地回答,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一样。

其实他为了这镯子,特地回了趟家。

不是安室透的家,是降谷零的家。那是他警校时租的一间小公寓,毕业后他住得习惯,干脆贷款买了下来,结果没过多久就被派去卧底。

推开门,蛛网和呛鼻的尘土味,席卷而来。狭窄的空间中,安室透竟一时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额头隐隐浸出汗时,他翻出了那个精致的小盒子,盒上一丝灰尘也无。安室透轻轻地摸了摸盖子,这才取出盒内的镯子。镯子通体透明,没有杂色,一看便价格昂贵。

对安室透来说,它的价值却并不在于价格,这是他母亲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

独身打工的日子里,他辗转于许多狭小的公寓,其余零碎的事物早因无处安放,被迫遗弃,仅剩这只手镯。

安室透还记得,母亲常常把它握在手中摩挲,只是已经想不起她的样貌。

她们分离的太早。

早听闻玉镯有吉祥平安之意,此刻他终于有借口送与立花,唯愿她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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