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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断鸿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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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濯抵达蔓城大抵是在两日后。事实上,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事,哪怕是带着一大帮子人,他也可以日夜兼程,赶赴目的地。

路上他还有些担心,毕竟没有其他长老跟着,全程都是他带队,生怕出错,更不知到了蔓城到底应该怎么办。却在将抵达时看到一人立即松了口气。

“兄弟!”

他挥挥手。林樊看见了他,立即冲到他面前,结起的眉头刹那松开:“我和小师叔打赌这回到底是谁来。我说是你,小师叔说是观微门主。是我赢了!”

方濯笑道:“赌这个干什么?我师尊辛苦,此行自然由我代劳。”但到底还是有点好奇,“赢了会怎样?你们赌了什么?”

林樊挠挠头:“小师叔说,如果我赢了,就把他最喜欢的一把剑给我。”

“那感情好,小青侯看中的剑就没有不好的。”方濯说着话,一路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下来,笑道,“我从离开振鹭山就开始紧张,总害怕驰援蔓城不会就我们一路吧。看到你我才算是轻松。挺好,有小青侯带着,我就不会瞎想了。”

林樊奇道:“我都没说他在这儿,你怎么知道的?”

“有你在,你小师叔还能不在?”

林樊微微红了脸。他一紧张或者羞涩就喜欢把话题拉远,头脑一热就开始胡言乱语,方濯也知道他这德行,没让他跟张零分试卷似的乱七八糟胡说一通,接着问道:

“小青侯呢?”

林樊扬起的神色立即又垮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更像一张滴上了墨汁的乱七八糟的零分试卷。他愁眉苦脸地说道:“别提了。我们已到达了有两日,只是一直被困在这个地方,进不去城。蔓城那边说,只接受我们自城外退敌,不接受我们进城驻扎。小师叔跟他们掰扯了好久,连掌门令都拿出来了,蔓城那边却依旧不松口,搞得小师叔怒发冲冠,直接跟他们打了起来……”

“什么?”方濯揉揉耳朵,“谁跟谁?干嘛了?”

柳泽槐和蔓城的人打起来了?这事儿放在谁身上,想必都会感觉到不可思议。看方濯神色呆滞,林樊也不多耽误,索性将前因后果都同他讲了一通。原来云城与蔓城尚有一段距离,外加云城城主不知为何并没有直接调动大军,现在到的只是先遣部队,情况还不是那么危急。其实想也知道,蔓城本来便是云城扶持下的一座傀儡城,云城想要,蔓城拱手相让就是了,只是问题就在于,蔓城城主不知为何突然有了种,对外宣称绝不会让云城侵犯自己的领土,且四处求援,看起来是要和云城抗争到底。

云城还要留着劲儿打卫城,还要提防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阻拦的修真界门派,故而没有用尽底牌而留有一手,也是说得过去的。何况蔓城多年松散,城主虽有心力,可发挥却非常稳定,从几日前到现在大概出城迎战四次,次次败退,跑得比集结队伍还要快。最后是实在没了办法,只得广撒网求助周遭门派,可惜好似绣花针入大海,一点儿波澜也没惊起,唯有只有一直虎视眈眈的天山剑派正等着他叫惨,一刻不停立即接了手,迅速派人前往蔓城,准备将火苗扼杀在草土之中。

天山剑派离得那么远,能如此迅速地赶来,也实在是辛苦。只是当时事发紧急,蔓城使者一个劲儿地猛催,天山剑派也昏了头,只说出兵,竟然忘了谈其他的细节问题,导致虽然到了蔓城,却被阻拦在外城无法进入。为此,蔓城倒也有说法,说是怕这不是天山剑派的人,只是魔族的阴谋诡计。可连掌门令都拿出来了却依旧咬死不松口,也不怪柳泽槐生气。

只是竟至“打起来了”,这事儿也实在是有点诡异。柳泽槐早不是十年前那个倔强骄纵没事儿找事儿的少爷,他既已成长为能独当一面,又为何突然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总得在乎天山剑派的,这一切就好像是一个空穴来风的谣言,让人目瞪口呆,又不敢相信。

但一切疑问在被林樊领到蔓城使者面前后迎刃而解。

“我真不是故意打他的。”

后来方濯跟魏涯山交代道,语气很恳切,好像没撒谎。而说句实话,他的确也不算是故意打人。方濯虽然是一时没忍住,可他很有点心思,明白什么是刻意挑衅往死里打,也明白什么是“不小心失手”。

总而言之,就是在对柳泽槐的突然发疯表示疑虑以后,方濯便不小心失手了。蔓城使者梗着脖子来,弓着腰背回,跑得极快无比,速度比得上前几日与云城交战的士兵。林樊象征性地拉了一下,可惜“双拳难敌四手”,林少侠到底“学艺不精”,虽是“有心制止”,却依旧“手无缚鸡之力”,没能遏制住事态发展。柳泽槐憋了好几日,终于忍不住了,好一番泄愤,这会儿舒展了一下肩头,明显还感觉意犹未尽。

“痛快!老子自生下来就没受过这样的气,”他冲着使者离去的方向呸了一声,“什么阿猫阿狗也敢在老子面前装腔作势?还能忍他两天,那是少爷我可怜他!”

“好了好了小师叔,别生气。”林樊将他的剑从手中拿走,挂在自己腰间,“跟这种人有什么气可生?狐假虎威,多理一句都是给自己找罪受。”他说着话,又给方濯使眼色,方濯虽也一口气有点顺不上来,却还是上来劝了两句。无非是什么别多计较、省得又叫人家抓住把柄之类,柳泽槐虽是怒火上头,却好歹还有理智,听了两句冷静些许,却重重地哼了一声。

“狗仗人势的东西,给他脸了,”他一把将剑从林樊腰间夺回来,“给你的不是这把!把摇影给你了,我用什么?”

柳泽槐尚未气消。林樊倒是一点儿也不生气,被他吼了撒气也不在意,只是笑笑,将柳泽槐送回营帐,自己出来同方濯说话。毕竟是临危受命,弄的能住的地方也比柳府要简陋不知道多少,不过据他自己所说,十年前住过比这还次的,茅草里都能搓搓随便躺下,旁边没猪圈就算是干净卫生人文景观。可没办法与刻意为之是两回事,他可以在没条件的情况下凑合凑合,但却不能眼见着明显的刁难而依旧忍气吞声。

闹得沸沸扬扬,但真说起来,其实也就是个道德问题。蔓城去求援天山剑派的时候说得好好的,说只要他们肯出手那么什么要求都满足。天山剑派本来也不想从他们这儿要什么,但如果能少个拖后腿的,自然他们也乐意。结果累死累活地赶来,却连个城都进不去。更重要的是蔓城竟然突然失忆,说他们从来没有向天山剑派求援,反咬一口是天山剑派意图让天下大乱。天山剑派又怎能想到还能有这招,事先也没准备什么证据,柳泽槐拿着掌门令和信件过去找蔓城使者理论时,却得到了他傲慢的一句:

“我们不曾派人去过天山剑派,也没有写过求援信。贵派能人异士那么多,若是伪造而成,我们也是有口难辩。”

柳泽槐已经不是怒气冲天,那是快爆炸了。正如他自己所说,小青侯自小生活顺畅锦衣玉食,哪被人这么对待过。何况他自己还算小事,使者的手已经伸到了天山剑派头上意图弹他们全派一个脑瓜崩,这便更叫人无法忍受。那使者趾高气昂,一副理所当然模样,更相当于火上浇油。柳泽槐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决心要给人点颜色瞧瞧。手上收着劲儿,但心底里却翻腾不止,憋闷得不行。虽说最后有林樊和方濯拦他是装模作样,可到底被气晕了头,这会儿谁也不想理,恨不得额头上也长出只眼睛,谁来瞪谁。

而至于方濯自己,本来觉得太过夸张,到了以后才知道并非言过其实。振鹭山的确并未接到蔓城求援,魏涯山会让他来,一是因为蔓城不能丢,二可能也是收到了天山剑派的密信。一路上也不曾透露,到了这儿才明白他的心思,可尽管这一队弟子已经相当于由天山剑派全权调遣,蔓城使者见到他时,却依旧没把振鹭山当回事。反倒愈加咄咄,严词厉色,如果说之前对天山剑派还算是给了一点面子,现在就是丝毫客气也不愿伪装了。

“仙君是如何才能说得出这种话?十年前若非贵派门主得罪了魔尊,我们也不至于被卷入这样一场大战中。如今蔓城之困,起因全在当年贵派不曾将柳门主除去。既然选择包庇恶人,那就要承担他人的冷眼。如何要我们给你们面子,还要叫你们进城?谁知道你们之中是不是还有魔教的探子、魔族的走狗?”

方濯岂是好惹的?他是脾气好,可真生起气来,柳轻绮都只能采取迂回战术,不敢直接招惹他。一席话说得轻巧,可叫他心头怒火直冒,到处乱窜。只不过他倒是明白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到底是不能跟柳泽槐相比,若他犯了大错,他一没钱二没势,没人替他辩经,情绪太盛便是自讨苦吃。因而也算忍气吞声,只是没直接出手,而是借着帮忙按住柳泽槐的机会,暗中踹他两脚,两招虽不至致命处却也绝非随意为之,够他回去受一阵子的了。

为此,林樊虽是心中同样万般不悦,却也只能叹气:“出尔反尔者最难相抗,对于不要脸的人又有什么道理好解释?到底,这事儿也是怪我们。没想到蔓城能出这一手,提前也没个准备。不过,估计有准备也没有。他们铁定了心要毁约、不让我们进城,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蔓城的位置较为特殊,两面临山,一面靠江,易守难攻。唯有一面还算平坦,而真正的正门也便是这一面。真正的南北两界划分大抵也是从这道山脉开始——或者说,是两座山所构成的山脉,零露山为两座近乎相连的山组成。两座山连绵蜿蜒,将蔓城护于其中,而近乎相连,就说明并未完全相连——

中间有一条峡谷,名为“断鸿峡”。峡外有一关名为“青芜关”。断鸿峡极其狭长,且呈现两头宽中间窄之势,仰望岩壁陡峭高耸,绵绵延延有如蛇行,一眼望不着头。总而言之,若是要在此设伏,一抓一个准,谁也跑不掉。

因而此处和青芜关基本上都由云城来把守,那时的蔓城说是它的后院也不为过。但直至一月前,蔓城竟不知为何偷偷地将此处的云城守卫全部换掉、改成了自己人,这才触怒了云城。想也知道,自打覃城分崩离析后,蔓城就一直是云城傀儡,又怎会有忤逆主人之道?此事算是云城决定进攻蔓城的开端。不过看起来于朗清对蔓城并不太重视,也许是认为这么多年过去,此城早已失了反叛之心。是轻蔑亦或怜悯,总之,蔓城虽然鼓起勇气想要反抗他,却到底没有逃脱应有之轨道。

“我说句实话。蔓城阳奉阴违、出尔反尔,是常事。还是覃城的时候它便曾背后捅刀子,害得多少无辜百姓死于非命。如今又仗着自己的位置来跟我们拿乔,说实在,我忍不了。但又必须忍。”

柳泽槐心情不好,没人敢触他的霉头。林樊心想方濯初来乍到也是一头雾水,便引着他到青芜关转了一圈。抵达后,方濯才知为何蔓城城主会如此有恃无恐——断鸿峡的位置实在是太特殊了。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绝对不会放过它。蔓城是,云城是,他们也是。看到它的第一眼,方濯便知道这个地方绝对不能丢:只要失去了青芜关,蔓城再怎么守也守不住了。

而这样一个战略要地,请了人家来帮忙,却根本就不让靠近,说来也是可笑。林樊想必这几日已经想尽了办法,如今也再不抱什么幻想,带着方濯转一圈就完事。期间青芜关守卫尚长矛利剑,虎视眈眈,一直严阵以待,直至他们远去。

方濯在那些警惕的目光中感觉到格外不适。他抖抖肩膀,仿佛要将那些黏在他身上一般的目光全都抖掉。那一双双眼睛中宛如虎狼般的利箭,似乎正时刻寻求着埋伏时机。总之,绝不友好。林樊却对此习以为常,跟他说这几日一旦他们要接近青芜关,他们就会摆出对战阵势。明摆着是不让任何人进入断鸿峡。

方濯万万没想到情况能有这么复杂,一时沉默。林樊看他一眼:“你觉得奇怪?”

“当然奇怪,”方濯说,“不过,我不奇怪他们的行为,只奇怪他们的动机。”

林樊示意他说。方濯思忖片刻,道:“天山剑派在修真界是什么地位,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而蔓城自己现在进退两难,他们也不可能不知道。可如今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若非他们城主突然得了疯病拎不清,便一定另有隐情。”

“我想,大抵有三个可能。”

“一个就是当时上天山剑派求援的的确不是蔓城使者。人和信,都是魔族伪造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你们引到蔓城。”

“不可能,”林樊立即道,“当时我师尊要了他们的信物,正是蔓城无误。并且我们还要了那个使者的名字,托人到花名册上去找,的确有此人。并且他的行踪记录在档,确实来过天山剑派。”

“那也许就是第二个可能,”方濯道,“蔓城的确想过要向天山剑派求援,而他也这么做了。但是,有什么变故让它改变了想法,从最初要抵抗云城变成了迎接云城,仅仅只是因为你们赶到的快所以还未开城。但此点只是有可能,不能做定论,毕竟如若当真下定决心要做某事,那是千万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就算是有天山剑派和振鹭山阻拦又怎样?只要云城没有动用魔物,我们就永不可能出手。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蔓城将青芜关和断鸿峡拱手相让。”

林樊沉默半晌,赞同了他的话,点一点头。他沉思道:“这个可能的确是有。听闻云城此来还不算用上主力,但仅有先遣部队便已纠结了两万人。只要他想,许多云城名下的小城便可以集结人手,同攻蔓城。他们的压力的确不少。就算云城不动用魔物,以现在的蔓城,也是很难支撑下去的。”

“但也正如你所说,要想投降,早就投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两人对视一眼。方濯微微一笑。

“所以就我自己而言,我更倾向于第三种可能。”

“——等待。”

他抬手指向断鸿峡的位置:“此处地势特殊,乃是兵家必争之地,若我们当真要帮蔓城堵截魔族,那便必然要于此处布防。但是我们既不能得到它的允许,它却又贸然撤去云城的守卫给自己添了大麻烦,就说明它有心反抗,但这个心还没有这么坚定。或者说,更多的,只是一时热血上头。”

“蔓城城内可能现在正有着两股势力,一股要求继续做云城的傀儡,而另一股则非常激烈地要求蔓城必须要摆脱云城的控制。而很明显,是后者占据了上风,所以他们广发求援信,所以你们才到了这里。”

“——但是,现在的蔓城和云城相抗,无异于以卵击石。蔓城城主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短暂的冲动之后,他们权衡利弊,又做出了一个决策。”

林樊突然道:“观察。”

两人目光交汇,纷纷忍不住笑了一下。方濯叹了口气:“我还想在你面前显摆显摆。结果不想,原来林少侠早就知道了我的打算。”

“你说到一半我就明白了,只越听,越觉得醍醐灌顶,”林樊摸摸鼻子,神情又严肃下来,“所以,蔓城既不会把断鸿峡给云城,也不会给我们。他们是想将所有的筹码都握在自己手里,缩在城内等着看我们和魔族的对抗。谁赢了,他们便跟谁走。”

“是啊,”方濯摇摇头,“可怜真心错付,当真以为人家是想为自己的命搏一把的。结果现在,可能只是要搭上自己的命去。若当真避免不了血流成河,那我便带着人再回去,不掺和着破事。谁不是师长心尖儿上的宝贝?白白被它蔓城这样耍计谋,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多惨,多冤。”

两人说完,便面对面地叹气。谁都知道这句只不过是无奈之下的气话。蔓城绝不能丢,无论是对于民间还是修真界,它的存在都太过重要。也因此才令城中有这样的底气和两个大派打太极拿乔。话说到这个地步,再怎么进行,便不是他们两个随便说说就能下结论的了。于是又去找柳泽槐,在路上,林樊正低头沉思,谁料眼波一转,就看到了一样东西。

“哎。”

他眨眨眼,又擦擦眼睛,看了两遍才确定下来,连忙一扯方濯。

“你这手上怎么回事?”

方濯的唇角立即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他止了步子,任由林樊拉起他的手腕左看右看,一动也不动。待到叫他看得不能再清晰,方才开了口,得意洋洋地说道:

“等你半天,总算叫你瞧着了。林少侠一双眼睛木头做的,这明晃晃一宝贝瞧不见,可真快把我急死。”

“不是,怎么回事儿啊你,”林樊还是有点不太相信自己所见,又惊又喜,“你这是……谁给你的定情信物吗?有情况?”

方濯哼了一声,装腔作势。虽没有正面回答,可这样便是默认。林樊立即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是你们门派的?还是山下的?”

“那当然是身边人。”

“那……是你那个师姐?还是师妹?”

方濯啪地一下将手一抽,顺势将玉戒拢在掌心中,不再叫他看了,笑着说道:“瞎猜吧你就。我跟你说,都不是。你也认识。只不过我家那位面子薄,现在还不好往外说。等到时候吓死你。”

林樊缩缩脖子,明显为他这句话而感觉到无比震惊。那面庞都快挂不住往日礼仪与温润,被方濯说得一愣一愣的。想也是,可怜林少侠天天蹲在天山剑派,除了练剑读书压大街外就没什么计划外娱乐,如果不是头上头发还不少,估计谁见了他都得问声小师傅哪个寺庙的。刚分离没多久,再见时,方濯竟然连定情信物都明晃晃挂外头了,一步直接跨出二十尺去,霎时遥遥领先。玉戒大摇大摆地就这么放着,明显是炫耀,林樊乐得满足他那细密心思,可心头震撼却久久不去,忍不住瞥了一眼又一眼,想这么大的事儿,回去一定得跟小师叔好好说道说道。

“我也认识?”

但尽管方濯已经明确告知了他他不可能如实相告、林樊也知道目前猜测无用,但走着走着还是难以摆脱内心好奇,嘶了一声。他左右摆摆脑袋,实在是不能再平静处之。所谓无知最幸福,不知道这事儿的时候,他一点儿也不为方濯的个人问题而焦心。可一旦知道了,心头便好似火烧冰冻,抓耳挠腮静不下来。

他太想知道这人是谁,主要也是因为方濯此前藏得太深,一点儿没露出来——一个人可能会在全然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情况下就直接私定终身吗?怎么想怎么他妈的离谱,可方濯好像就这么做到了。林樊的眼睛总忍不住往那边儿瞟,一下,又一下。脑子里控制不住地翻腾着那些他们都认识的人,可到底找不到个头,只好任由喉头也火似的烧着,不由有点糟心地暗骂了他两句。

方濯装作没发现他在看自己,也装作没听到他骂人,唇角一直挂着那微妙笑容,大步向前,如沐春风。一切因为蔓城的无礼而生发的不悦和邪火都被消解了两分,他摸摸手上玉戒,便好似有人按上他的肩头轻轻拍了拍,霎时将所有焦躁都熄灭了个干净。但紧接着,忧愁却又漫上心头,久挥不去。方濯摸摸玉戒,感受着指尖滑腻冰凉的触感,心里想道:如果是你现在陪在我身边,面对如此情形,你会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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