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

稻妻城中的景象对比几百年前并无多少不同，还是以紫色调为主的城邦。再次见到熟悉的景象，令人怀念。

相比于当初的繁荣，现在的稻妻城稍显死板。士兵全面收缴神之眼，在登岛前林衍初提前将腰间的神之眼藏好塞进口袋中，他没有什么愿望也不知道被收缴后会产生怎样的结果。

会失去哪段记忆？

林衍初小瞧了稻妻离岛的混乱程度，他站在街边跟丢的小巷子望着小偷远去的方向实属无奈。

皮箱再次失窃，这小偷倒是丝毫痕迹都没有留下，只能托付站街的士兵寻找。看到全过程的稻妻城士兵看林衍初不是本地人只是象征性随意打发，承诺会帮忙寻找。

那散漫的态度，让人感到很不舒服。也许就算被找到，里面整箱的宝石大概率会被私吞掉。

旅行者来到稻妻还没有被通缉，托马带着他到处跑没时间带他回蒙德一趟。

说实话就……真的是到哪个国家都要被通缉一遍？不对，好像在须弥没有被通缉。

经过一年时间的锁国沉淀，离岛各种物价上涨幅度逐渐离谱。登岛时所需要的手续仅凭在托马几句话从三百万砍价到九百摩拉，这砍价岂止是对半砍，实在荒谬。

万国商会高价收集晶化骨髓，说是最近新规定的“税”。贩卖晶化骨髓的小贩赚的盆满钵满，价格直线上升。

外来商人被欺压交不起税，提供骨髓商贩极其少。正好缺少一个赚取摩拉的工作，挖掘晶化骨髓的话……算是个不错的工作？

【万国商会】会长久利须站在门口，吩咐侍从不顾代价寻找贩卖骨髓的商贩高价买下。整个商会忙的焦头烂额，筹集下次缴税的大量骨髓。

“您好，我似乎听到贵商会需要大量晶化骨髓？”

久利须止住翻看手中文案的手，抬起头看见的是位年轻人。或许也是外国来的商人来【万国商会】寻求庇护，他把文书递给站在身旁的副手说:“是的，你知道哪里有晶化骨髓贩卖么？”

“实不相瞒，由于税收要的骨髓量需求越发惊人了。周围的商贩手中的骨髓已被本商会买空，实在没有人贩卖骨髓了。”

“下次缴税的时间只有半个多月，若是没在这半个多月内凑齐……”

没能凑齐税收，堪定奉行还不知怎样为难【万国商会】。本就是外国商人报团取暖的组织，交不上税收又多了条为难理由。

“我在稻妻待的时间较久，知道哪里有晶化骨髓可供挖掘。接下来是看您信不信的问题，税收日很快再次来临，您赌上一把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相应的我需要住所之类的东西，相信以贵商会的财力还不至于租不到房吧。”

困难时有人抛出橄榄枝，外国人可不知晶化骨髓是什么东西。久利须交上税收，他得到摩拉，这种双赢的利益不会有人不喜欢。

“这些没有问题，我会派人跟着你前往挖掘晶化骨髓。你什么时候启程带我们前去挖掘呢？”“当然，如果可以，今天就能去。”

前往八酝岛的路程有些艰难，锁国后的稻妻经常下暴雨。地面泥泞不堪，雨水混杂着泥土顺着冲刷出的小道流向平缓地段。

昂首挺起的蛇首化为白骨，依稀能幻想到奥罗巴斯还没有死时的模样，蓝紫色透明晶体扎根白骨长出。

见到“税”，随行的商人及工人很是激动，就差直接爬上蛇首上手拔。

“请等一下，”林衍初伸出手臂拦住蠢蠢欲动的工人，说:“空手采集骨髓会出问题，需要拥有神之眼的人去挖掘。”

加布里的语气有些激进，帮忙拦住工人想触碰骨髓的手。“可是自从眼狩令开展，根本没有多少人拥有神之眼……拥有神之眼的工人也就五位而已。”

“放心，我也会帮忙采集的。半个多月的时间驻扎在离这里稍微远些的地方，足够采集到需要的缴税量。”

林衍初知道加布里的顾虑，无非是害怕完成不了久利须交给他的任务交不上税。

“麻烦你先在周围搭帐篷吧，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待上相当长的时间。还有我拥有神之眼的事情，希望你能保密。”

加布里了解，招呼没有神之眼的工人距离蛇首较远的地段搭帐篷。拥有神之眼的工人则是跟着林衍初上蛇首采摘骨髓，骨髓在诸多矿石中不算很硬，轻轻一敲就下来了。

“要是在采集过程中感觉到身体不舒服 ，立马停止采集。”

整个下午的时间离帐篷较远的周围堆了不少装满骨髓的木箱，雨下的更大了。在雨幕的遮掩下恍惚间似乎看见高山之巅上站着个紫色人影，眨眼间又消失不见。

傍晚的雨停止继续倾泻，提瓦特没有电灯，加上下过雨在帐篷中点火显然不是个好方法。工人在帐篷间支起火堆，准备晚餐。

采集过程中即使带了斗笠，衣服不免湿透。林衍初向加布里借件干衣服换上，将湿透的衬衣拧干准备拿去火堆烘烤。

外国商人在稻妻的生活不算好，但是在温暖火堆的烘托下回想起些开心事。人的本能就是会热爱温暖躲避黑暗，林衍初接过加布里尔烤好的肉小口吃。

“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是加布里。【万国商会】的成员之一，是来自蒙德的商贩。”

林衍初快速解决掉晚餐自我介绍道:“啊，我是个来自璃月的普通人，陪朋友来稻妻做些事。”

“璃月人？但是我看你对稻妻的事物还挺熟悉，锁国前来稻妻居住过一段时间么。”

身为璃月人林衍初能知道多数外国人都不知的骨髓位置，想必曾经是在稻妻居住过相当长的时间。

“确实锁国前在这居住过。”

林衍初不是爱闲聊的人，一句话让聊天聊死。加布里尴尬的勾起嘴角，站起身去找其他人闲聊。

夜色浓厚，劳累过的人们纷纷进入帐篷中睡觉。逐渐只剩下林衍初一个人坐在火堆旁等待衬衣烤干，他环抱住双腿享受难得的宁静还有温暖，望着火堆发呆。

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石从暗处飞出，林衍初抬手接住。这样的打磨工艺……怎么有点像他皮箱里的。

现在吸引注意力用的方法，都这样朴实无华了？

若是按照原来的运行轨迹，这块宝石怕是能直接命中他的脑袋。林衍初顿时有个小猜测浮现在脑海中，他将还未烤干收回帐篷内，朝着宝石抛过来的方向走。

“喂，散兵大人不是说把他带过去么……你刚才差点砸到他。”

“你还怪我伯里斯，闭嘴吧要不是某些人怕准头不行非要让我来……”

“你乱说什么……”

两个愚人众在草丛里互相推搡，生怕别人发现不了这里有问题。林衍初悄无声息绕到他们身后，伸手戳了下二人肩膀。

“二位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有鬼……”被叫做伯里斯的愚人众惊呼大叫起来，转头看见的就是他们这次的任务目标。桑德尔一拳头打在伯里斯的脑袋上，怒吼:“你乱叫什么！”

桑德尔不会承认他没有被林衍初的突然出现吓到，真正让他被吓到是源自于伯里斯的尖叫声。 “桑德尔你居然打我！”

林衍初把这场闹剧尽收眼底，看样子愚人众聪明人含量有些少……这是散兵的沙雕手下？真是这样的话散兵的日常生活看起来相当有趣，分到的都是群好玩的下属。

“够了伯里斯，任务要紧小心散兵大人收拾你！”桑德尔强摁住伯里斯想要向上冲的脑袋，神情严肃开始讲解。

“我们的执行官说是有东西要给你。”

东西……什么东西，难不成是失窃的皮箱还是邪眼之类的。

直到见到散兵接住被扔过来的皮箱，重量变化很大应该不是装满的状态。林衍初甚至打开看了眼，原先装的满满的皮箱只剩下半箱宝石。

“你是蠢货么，东西被偷不知道找回来？一段时间不见，智商开始断崖式下降也变成蠢货了？”

散兵满脸嫌弃，那眼神似乎在看什么奇行种。

“我相信依照执行官大人的手段……请问剩下的半箱宝石呢？”

“呵，”少年抱起双臂，脸上浮现出讥笑。“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真是可怜，至于剩下的半箱宝石……哈，求我啊。”

“让我开心了，说不定我就会大发慈悲告诉你它的下落。”

林衍初没有过多思考提起皮箱，神情平静吐出两个字。

“求你。”

得到想要的答案，散兵没有开心大笑。有的只是脸上神情变幻莫测，看样子似乎更不开心。林衍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闭嘴。

剩下半箱宝石装在布袋中，被散兵抛过来。他咬牙切齿盯着林衍初，似乎他做了丧尽天良的事，紧咬着牙齿说:“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林衍初感觉到散兵炸毛，看来有必要适当安慰下。说什么呢，说几日不见甚是想念？这样的说辞他自己都不信，散兵还有可能会再次发飙。

“……你最近过的怎样？”

这个日常问候真是绝了，没有任何心意，在现代通常被林衍初用作找不到话题而使用。

散兵愣神，只是瞬间很快恢复成平时的讥讽模样。“你在关心我？呵……背叛者有什么资格去关心一个恶人。”

即使知道眼前的人不再是当初在踏鞴砂的人，散兵还是没忍住怒火想发泄。很想摇着林衍初的肩膀问他到底去了哪里，是否真的像博士说的那样……是背叛者。

林衍初适当装出不明白散兵在说什么的疑惑表情，要是散兵知道了他是现代人的事儿多半瞒不住。知道未来，这样的能力挺让人心动。想提前知晓未来改变历史的大事件的人都来找他，这种场景想起来就头疼。

本来只是想当个普通人而已，至于英雄就让旅行者来吧。毕竟他那么热血才不会拒绝别人的委托，见到个就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