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坐你后座么？”
“我可以抱你的腰，将脸贴在你的脊背上么？”
叶流自问自答：“不可以。”
他摸了摸口袋，发现车锁钥匙忘拿了，“等会儿，我忘拿……”
“我帮你拿了。”于溯晃了晃钥匙，又收在手心。
“但不想给你，你可以坐我后座么？六点三十，我带你走没人的那条路。”
叶流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幸运，像当初不敢表白就有人先表白一样，他懂他愿望和顾虑，也比他勇敢。
我喜欢你，所以需要你，我爱你，所以不能没有你。
叶流耳朵贴着他的脊背，又听到了那“怦怦怦”的心跳声，像是他的，也像是自己的。
“进来吧，我妈要忙一天的班，晚上才回来。”
叶流有些木讷地换了鞋，于溯亲了一下他的嘴角，问：“怎么了？”
叶流说：“饿了。”
“？我给你拿面包。”
叶流拽住他的衣领，咬上他的喉结，手往下伸，“不是这个，你不懂么？”
我什么时候可以占有你，叶流躺在于溯身下，手都酸了，问：“能不能换个方式，我们什么时候能做。”
“成年后吧。”
“那么久？”
“你着急？”
“我当然急了”
“不行。”
“啊~呀~”
“昨天看你盯了那东西那么久，不也是什么也没拿。”
“我那不是怕你不愿意么！”
于溯：“我怕你还是你怕我？你愿意我当然会愿意”
叶流：“我愿意啊，能做么？”
于溯：“不能，怎么觉得你不懂一样。”
“什么呀！”叶流咬上他的肩。
“嘶，你知道亲哪里反应最大么？”肩往下一点点。
“我靠，别舔，我他妈，你从哪学的啊。”
“情不自禁，好看，就想亲这。”
叶流的羞耻心覆上脑门，用枕头捂住了脸。
于溯抚着他的耳朵，好好欣赏，“红了。就这样还想做，你真的懂怎么做的么？”
“……”叶流翻身压住他，学着他的样子亲吻，“说的好像你没感觉一样。”
于溯微眯起眼睛，手指插在他的发间里：“我有感觉，我很享受。”
他们又去了那个游乐园，坐上摩天轮俯瞰整座城市，叶流的额头靠在窗玻璃上，手搭在膝盖上，阳光倾洒入窗，他说：“真好看。”
他闭上了眼睛，眼睫毛落下影子，金色的。
于溯吻在那处影子上，移开，他说：“你上次坐也是这个动作，这个表情。这句话。”
那份美好，克制和冲动，现在都令他记忆犹新。
叶流笑了：“不一样。”
“嗯？”
“这儿真浪漫我很少会想做浪漫的事。”叶流伸出手，“牵一下么？”
“一直牵着吧。”
“我那时候想牵你的手，可我不敢，就像我从不敢在心里承认我喜欢你，一厢情愿不是一件好事，更何况是同性恋。”
“但我想牵你的手，太想了，所以我承认了。”
“但我没有牵，我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从来都不是。”
“谁能想到呢，当天晚上你就跟我表白了，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幸运过。”
于溯笑了笑，“还好，不早也不迟，早一点你是不是会拒绝我。”
“会吧，但应该是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的那种拒绝。”
“嗤。”于溯笑着揉他的头发，将左手扣紧。
于溯想带他去看马戏团，但人太多，太吵又太闹，就没有去，还能去哪儿呢，电影院么，现在也没啥好看的。
叶流觉得他们能恣意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没多少，花在公共场合上太浪费了，他拦了辆计程车，拉他进去。
叶流：“我这人非常爱学习，只想和你一起做卷子。”
于溯：“可我想带你玩，觉得你好多东西没玩过，也不能玩。”
叶流：“有什么关系，回去玩游戏呗。”
他想了想又说：“教程你看没，不会很坑吧？”
于溯：“呵。”
两个青铜1v1，愣是打出了王者的厮杀气氛。
叶流的技能怎么也扔不准，走位却能躲得掉。但他不能怀疑于溯技术不咋地，因为那就变相说明他技术也不咋地，两个菜鸡互啄，谁也别嫌弃谁。
“不打了。”叶流瘫在床上，手指都麻了，他参加奥数赛精神都没那么高度集中过。
于溯也累了，他陷入深刻的自我怀疑，这真的是他的水平么？
突然，叶流和于溯的界面就都弹出一条邀请消息，杨昊发来的匹配提示，倒是想邀排位，但杨昊一个王者十几星，实在不配。
叶流迟疑了两秒，点进去，杨昊的大喇叭就开启了，“流哥！你们这些大神也玩游戏的么，我太激动了！”
叶流：“随便玩玩。”
“啊啊啊溯哥也进来了，王立杰，快开快开。”
“收到收到。”
于溯：“还有一位是谁？”
王立杰：“噢，依一，她不爱开麦”
叶流：“我们刚玩这游戏哈，可能不太会。”
“可以理解，我和杰子带飞，带你们体会普通人的快……”
“…乐”杨昊呆住了，说好的他带飞，然后看他俩秒选打野，还按了确定，他和王立杰这段位匹配到的对面也很牛啊喂！
杨昊：“那啥，你们……”
于溯：“随意点，游戏而已。”
王立杰：“也行也行，匹配而已。”
“依一辅助，我射手，昊子法师，确认确认。”
游戏而已，当游戏界面的人头数变得直观起来，就不再是游戏而已。
“依一前期跟打野吧。”
赵依一还在犹豫跟哪一个，就听到了叶流说：“别，容易没。”
然后是一血的播报。
二血，三血……
这两个疯了吧，在别人野区横行就算了，还疯狂地收割人头。
一打二，一打三，二打五。别人还在发育弄钱的时候，细节已经可以取胜。
叶流把麦关了，操作不停：“我就说我技术还行，你就是打击我自信心。”
于溯早就关麦了，他放松了许多，是对自己的肯定。“谁打击谁？我第一次陷入这么深的自我怀疑。“
“哼，你少我一个头。”
“doublekill.”语音播报响起，于溯：“现在多一个了。”
“……”
至于其他三位——泉水挂机了，需要他们么，根本不需要呀，随便玩玩，真是随便，不太会，真是不太会，哈。
他们怀着愤怒兼同情的心情，和对面屏幕刚亮又暗了的人聊天。
［全部］：“你们还好么，他们不太会，所以随便了点，不太考虑你们的感受，不好意思啊。”
［全部］：我王者二十星，对面大号多少，直说！
［全部］：青？铜？
［全部］：怎么都不出来了？
［全部］：不敢呐，都看你们操作了，够细。
［全部］：没劲。
对面的水晶炸了，他俩被踢出了队伍，于溯是mvp，对塔伤多了一点，叶流又瘫了。
“要不还是1V1吧？”
一局后 ，健康系统跳了出来，你已经玩了很长时间了哦，然后强制下线。
一个半小时 ，也太快了，这就是未成年么？叶流再次体会到了年龄对他的伤害。
他可怜巴巴望向于溯，于溯已经给他拿出题卷了，“做这个时间不会被限制。”
“可恶，给我最难的题。”
“这……大学的题啊。”
“不会我教你。”
“谁不会？”
废寝忘食就是这样，叶流和于溯争分夺秒，生怕他比自己写得快，饭都不吃了，也不觉饿。这一写就从白天写到了晚上，脑袋都晕乎了，叶流伏在桌上，“好累，不写了。”
于溯也放下笔 ，伸了个懒腰后仰，恍惚看到一个倒影。
“？”他坐正了，“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秦芝还处在那两个小娃娃已经长这么大了的感叹回忆中，她走近看了看，“写的什么？”
“大学的题？流儿想考哪个大学？”
叶流仍趴着，头都没抬，“随便，都行。”
“跟小溯同一个么？”
叶流抬了眸 ，他毕生看过的各大八点档剧情，在脑海轮番上演，感觉很是不妙，他握紧了拳说：“他考的我也一定能考上。”
“怎么不问问是哪？”
“哪？太狗血了，还能是国外不成？”叶流要以头撞桌了。
“啊？”秦芝没太懂他的话 ，“怎么会？我才不会放他到那么远呢，就在本市怎么样？就是你们的成绩有点可惜了。”
“好好好，当然了，差不了多少的。”叶流要被吓死了，他用卷子捂住脑袋，“我神志不清，要饿晕了。”
“啊？都九点半了，你们没吃东西不成？”
“没，就上午吃了一片面包。”
“这孩子！小溯也没吃？”
于溯笑着摇摇头。
“你们哪！我这就给你们做，很快的。”秦芝火急火燎奔向厨房。
于溯憋着笑：“想什么呢？我还能离开你么？”
“你笑个屁。”我都要哭了，叶流踹他的椅子。
“啊？”于溯听出有点不对，拨开卷子，眼睛真的红了，“mua，真可爱。”
“……”叶流揍他，真揍。
秦芝给他们做了菜，又去工作了，叶流刚扒了两口饭，就接到了林莉的电话，“流儿，音子去哪了？”
“不知道。”
“你在哪儿呢？”
“在…于溯家。”
“音子不见了！都十点了！”
“呃…她自己会回来的。”
“这是你当哥哥该说的话么？快去找！”
叶流手机拿远了一点，“知道了知道了，这就去。”
电话挂断，叶流又拿起筷子。
于溯：“音子又不见了？”
“麻烦，不吃饱哪有力气找？”
于溯默然，叶流想夹肉夹了几次都夹到那块胡萝卜。
“……”叶音子在诅咒他，他放下筷子，抓起手机往玄关走。
于溯：“饱了？”
“不找哪有力气吃。”
于溯：“我和你去。”
找找找，去哪找，叶流漫无目的，大海捞针，烦躁至极。
于溯在蛋糕店给他买了面包，他却吃不下。又是这个路口，他在这遇见了叶常隶，叶流坐下，进行茫然的等待。
他没等到叶常隶，却等到了叶音子，牵着一个男人的手，蹦蹦跳跳。他听到她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