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溯敲他的脑袋，“傻子，是我表现得还不够好？让你这么没安全感？”
“谁知道？你又不愿意和我做。”叶流躲了躲，默默剥开红薯皮。
于溯说：“那是你未成年。”
叶流：“有什么关系，你不也是？”
“……”
于溯抿了抿唇，不说话了，良久，他在地上划了个圈，“两点半了，回去吧。”
“你说出来玩就是来吹风？”
“商场关门了，本来想带你放烟花的。”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心情不好呀。”
叶流不懂：“有么？”
于溯垂眸望着他，“有。”
叶流对上于溯的目光，发现自己总是有很多的执念，好的坏的分不清哪样更多，或许是太自私了。
他咬了咬牙，于溯不信任他，他就多看多学，“好，明天见。”
“嗯。”
于溯摸摸他的头，在他的眉间落下一吻，“拜拜。”
“嘿。”叶流下意识闭上眼睛，“有点浪漫。”
于溯无语：“哪浪漫？你在意的点真是奇奇怪怪的。”
“哈哈。”
元旦晚会临近了，自然是每个班都要出一个节目，但期考不到，一班内部就卷得不像话。
赵依一在课间提了几遍，愣是没一个人主动报名，简直要被气哭。
王立杰当然想上，可他实在没什么才艺，上去丢脸不成。
想演个小品吧，人更难凑，为了帮上女神忙，只能呼朋引友，软磨硬泡。
“兄弟，求求了，参加一下集体活动吧。”王立杰哭着脸对杨昊说。
“没空，老子这次要超过顾明，当第二名。”杨昊在稿纸上计算不停，边说。
王立杰下意识说：“你没志气啊，怎么不想当第一名？”
杨昊瞬间停下笔抬头：“你说了我一直不敢想的事。”
“嗯？嘶。”
“你好狂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杨昊摇晃他的脑袋，“请问阁下今天是吃了一斤幻想豆吗，要不要帮你晃出来？”
“停停停，我懂了。”王立杰把自己的脑袋抽出来，“我口出狂言，我错了。”
“也就他俩不在这，不然一定——”杨昊突发奇想：“哎！对啊，你可以找他们参加去呀！”
王立杰：“你说了我一直不敢想的事。”
“哎呦。”杨昊被摇晃脑袋。
王立杰：“两斤幻想豆很撑吧，都吃晕乎了。”
“okok，停。”杨昊往后仰，躲开。
“话不能这么说啊，我觉得他们自从坐一起后，虽然有时候冷冷的，但比以前好说话多了。”
“比如说？”
“比如说上次于溯陪我打球。”
王立杰幽幽说：“那可能是同情。”
“嘿。”杨昊不乐意了，“那你也让他同情呗。”
“啧。”王立杰挠挠头，“主要是我觉得他俩也没啥会的，也就当个门面。”
“也是，让他们上去比谁做题快倒是个好节目。”
“所以只有你能帮我了。”
“不行。”
“两个传说皮肤。”
“您坐。”
下午的课上了两节，剩下一节体育课相当于提前放学了，班里断断续续走了一半的人，杨昊神秘兮兮的，小声说：“嘿流哥~”
叶流笔触不停，“干什么？”
“要不要参加今年的元旦晚会？”
“不要。”
“哦，唉~”意料之中，杨昊佯装叹了一口气，“可惜了。”
“可惜什么？”
杨昊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今年的元旦晚会学校下了大手笔，前三名发奖金呢。”
“哦。”
“听说，这个数。”杨昊伸出四个手指。
叶流抬眸，纳闷：“四块？四十？四百？”
杨昊摇摇头：“格局小了，四位数！”
四位？个十百千……叶流呆住了，这都抵上他十七年的零花钱了，“你确定？”
“我就听说，你不信算了。”
“哎等等。”叶流咽了咽唾沫，嘴巴是比脑子快的，“报名截止了？”
“没呢。”杨昊迅速把桌上的报名表塞给他，“我和杰子要演个小品，要不要加入我们？”
“不要。”叶流想了想，始终落不了笔，这一千块不属于他，他将纸推回去，“算了，我没有什么会的。”
“哎别呀，也不需要多会，你站在那就是焦点好吧？”
“……”
说话间，于溯回来了，他将数学试卷发下去，问：“在聊什么？”
“溯哥，要不要参加元旦节目，听说有奖金呢，一千块！”杨昊换个人，继续忽悠。
“是么？我怎么不知道？”于溯今天心情不错，他坐下来，看了眼叶流说：“我听说有奖金，没想到有那么多。”
“啊哈哈，学校今年下血本了嘛。”杨昊干笑：“怎么样，想不想参加？”
于溯直截了当道：“不想，我什么也不会。”
杨昊：“…………”
他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请得起这两尊大佛了！！
“噗。”叶流笑了出来，他对于溯说：“你可以去弹个钢琴，你会。”
于溯挑眉：“你不会？”
叶流耸耸肩：“我早忘了。”
于溯：“回忆一下还不容易？要不比比？”
“比？”叶流棕色的眼珠转了两圈，他没那么想感受聚光灯，即使一千块的诱惑很大，他望着于溯，“你想让我去？”
“当然了。”
“我不想去。”
“如果我去，你会去看么？”
……又是这句话，叶流想起那次运动会，心有余悸，他垂眸，“你就会坑我。”
“我哪有？”于溯在报名表上写下名字，在他看来，弹一首曲子送给喜欢的人还蛮浪漫的，特别是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
叶流趴在桌上，看着纸上落下的墨迹，也不知道聚光灯和欢呼声哪个更受罪些，他动了动嘴唇说：“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在商场的小型钢琴赛上，就是弹的这首。”
于溯怔了一瞬，停下笔，“你不也是？”
叶流说：“我那是不服气，你弹得那么好，把我的风头都抢没了。”
“哈哈。”于溯笑了笑 ，回忆涌来，他两下划掉了单人的字迹，改成双人，加上叶流的名字。
叶流看着不对，“你……”
“不比了，合作一次。”于溯将纸对折，交给杨昊 ，“四手联弹。”
杨昊愣愣看着签好的名，笑声简直止不住，他真的完成了这不可能的任务，“得嘞，你俩参加哪里愁我们班没节目呀，我找王立杰去！”
叶流无语，望向于溯，“我要是在台上手抖，你就拿不了第一名了。”
“有什么关系？就当陪我吧。”
“……”
徬晚的北风吹得人耳朵疼，小学校园门口弥漫着各色小吃的香气，叶音子裹得像个圆团子一样，“哥，这边！”
叶流停下自行车，他过去也没用，等于溯过去。
老实说，于溯一来，这接送任务实在轻松了不少，他每天跟在旁边，像偷懒一样，虽然心虚，但快乐呀。
叶音子背着小书包，爬上后座，“小溯哥哥，你今天要不要来我家玩？”
“不行哦，哥哥今天有事。”
“好吧，那明天呢。”
“明天也没有，抓稳了。”
“你好忙呀，怎么我哥就这么闲？”
“他不闲，他也有事。”于溯骑快了些，忽然却看见叶流在一个糖葫芦摊口旁停下了。
“糖葫芦！！”叶音子眼睛放光跳下车，踢了叶流一脚，“哥，你有钱么？”
“一串还是买得起的。”叶流付款，又隔着纸袋子把最顶上的那颗掰下来，装好，放进校服口袋里。“剩下的给你。”
“这么好？”叶音子愣了愣，疑问：“叶流，你受什么刺激了？”
“要不要？”
“要！”
“小溯哥哥，你喜欢吃糖葫芦么？”自行车又缓缓驶动了，叶音子边舔边问。
于溯说：“不喜欢。”
“你和我哥一样，什么都不喜欢。”
于溯回头瞥了一眼，“你哥最近怎么了，有点反常。”
“我也觉得，他竟然主动请我吃糖葫芦了。”叶音子含着糖块说：“不过最近有个大叔总在小区门口等他，我也不知道是谁。”
“嗯？”
于溯到家了，叶流挥了挥手，又把叶音子送回去，那个男人又蹲在小区门口了。
“哥，他不会是人贩子吧？”叶音子上楼前，又往门外望了一眼。
叶流掰过她的脑袋，“你回去写作业，我去问问他。”
“行。”
“我说，你有意思么？”叶流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块，实在不懂这人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