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出的题目？他为什么要来玩游戏？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么？叶流捂住耳朵，“别吵。”
“快点快点，不许耍赖，晓晓都害羞了。”
叶流看了一眼于溯，于溯的的目光死死盯着他，他仿佛当着老婆面出轨的渣男……
“我，我吃芥末饼干。”
于溯：“你做这个决定需要49秒？”
“……”
叶流接受惩罚，嚼了两下，辣度可以接受，但这也太难吃了，比苦瓜还难吃，他咽下去，“下一轮。”
——又输了，今天不宜玩游戏。
杨昊举着小卡片，“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在场有你喜欢的人么？”
……这能说么？叶流斟酌：“有？”
“啊——谁啊！”场子瞬间炸了，王立杰大声嚷道：“我们这五个女生，让我猜猜校草喜欢的人是谁？！”
“肯定是依一，上次叶流还给你讲题呢？”
王立杰急了：“那不是，我流哥不是那么不仗义的人。”
肖晓：“王立杰，说不定因为你喜欢人家，学神才没表白呢？”
“不可能！”
赵依一：“好了，你们别吵了，人都跑了。”
“……”
他们的帐篷隔得远，叶流钻进睡袋里，清静了。
于溯盯着他，声音很轻：“你刚才那是疑问句？”
叶流回过头：“你说呢？”
于溯笃定：“就是疑问句。”
叶流茫然：“我只是疑问能不能说，不是疑问有没有。”
于溯淡淡的：“那也是疑问句。”
“……”
叶流沉默，不想道歉也无法反驳，他把脑袋缩进了睡袋里，“哦。”
于溯顿了顿，去组装望远镜了。
山顶的星空美轮美奂，每一颗星点都在捕捉人的眼睛，于溯刚调好角度，一大群人便挤了上来，“天哪，太好看了。”
“让我看看，我还没见过呢？”
“等等别急……”
嘈杂又混乱，他扶了扶额，去找叶流。
拉开帐篷——空的。
叶流提着手电筒，细细地找他来时在树上划的痕迹，这地没走过真的很容易迷路，风声挂着叶子窸窸窣窣地响，像很多种声音。
老鼠，蛇，蝙蝠或者鬼什么的，脑海里出现了长发僵尸的形象，叶流倒退了一步，啊……该死的脑回路。
电筒没多少电，渐渐暗了下去，照亮他视野的，只剩那遥远的星光，他摸了摸口袋中的小玻璃瓶，慢悠悠地走。
回到山顶，大家差不多都睡下了，叶流来到望远镜前，看了一眼，倒是第一次感受到石头的美——于溯竟然不把这玩意儿收回去？下雨了怎么办？富二代也太任性了……
“你去哪了？”于溯忽然站在他后面，望着同一片星空问。
“没去哪，不是说要一起看星星么？”
“最好看的时候你都不在。”
“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个俗人。”叶流闷闷说，为了你，才想变浪漫一点。
于溯：“和我来，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开心？”
叶流反问：“和我在一起，你开心么？”
于溯皱了皱眉头：“你说呢？”
叶流：“我不知道，因为我，我们的娱乐活动少得不像一对情侣。”
于溯走近，说：“我刚才去找你了，找了好几圈，上来发现你在，还挺开心的。”
“哈哈。”叶流笑了笑：“对不起。”
“不原谅。”
“小气鬼，我还没原谅你呢。”
“我又没有一声不吭就不见人影。”
“你告诉我一声有什么区别？”
于溯：“我确实不知道走哪条路，不需要你陪我去试错。”
“……”叶流张了张口，声音很轻：“你这话真伤人。”
“？”于溯怔了半秒，“我不是那个意思。”
叶流问得很认真：“你需要我什么？”
于溯：“我错了……”
“不接受。”叶流想走，被攥住了手指，于溯抿了抿唇说：“我需要你一直喜欢我。”
叶流：“……”
于溯注视着他，追问：“为什么沉默？我想要一个肯定句。”
叶流抬眸：“好？”
“……你故意气我是不是？”于溯狂揉他的脑袋。
“哈哈…”叶流躲了躲 ，“我们回帐篷里。”
灯关了，于溯背对着躺下，闷闷不乐。
叶流戳了戳他的后颈，“怎么了？”
“你连骗我都不愿意骗。”
“我没有骗你，你转过来。”
“不，睡吧。”于溯闭上眼睛。
“……”
叶流挪到他的对面，贴上他的唇，“你喜欢萤火虫么？”
于溯不轻不重地咬了他一口，“不喜欢。”
叶流又贴上，“萤火很像星光。”
“哦。”
“我刚才去找了，你睁开眼睛。”
于溯睁眼，看见一颗一颗金色的光芒萦绕在他的周围，他伸手，那光芒便停留在他的手心。
叶流把帐篷拉链拉开，萤火虫便慢慢飞走了，他仰起头说：“是不是很浪漫？我找了好久的。”
于溯说：“浪漫。”
“你喜欢？不许生气了。”
“我是难过，你有一天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叶流咬着他的耳朵说：“我永远喜欢你，以后我每天都对你说。”
“……”于溯翻身挠他的痒痒，“看吧，你刚才就是故意气我的。”
“哈哈哈哈，唔…”
睡袋将两个人裹得很紧，叶流喘不上气，太凶了，腿被死死地缠住，他扭头，于溯吻在他的颈侧。
“不许躲。”
“我没……呃。”叶流怔住了：“干什么？”
于溯从他的后腰以下收回了手，“只是捏一捏。”
这也太羞耻了，叶流耳朵通红，将脑袋埋在睡袋里，“哦。”
于溯闷闷靠在他的肩上，“流儿，你什么时候长大呀？”
“……”这话不是他对叶音子说的么？他无语：“我还有六个月就成年了，你就比我大三个月！”
“你像个不谙世事的小男孩。”
“我不是。”
“你就是。”
“……”
清晨五点，太阳从地平线升起，于溯拉开帐篷，日光已经倾洒在山崖的一角了，“流儿，起来了。”
叶流迷迷糊糊睁眼，钻出帐篷看了外面一眼，又睡了回去，“日出在哪都一样。”
于溯摸了摸他的头发，走出帐篷，“那你再睡会儿。”
大自然的美，镜头是拍不出来的，更别提普通的手机像素，于溯坐在草地上，仰起头，金色落染在他的发梢，幸运的是，眼睛可以留存。
“咔嚓。”一声，他扭头，叶流举着手机，笑了笑：“我感受到露营的乐趣了。”
“什么乐趣？”
自然是欣赏老婆的美，叶流坐在他旁边，看了其他帐篷陆续出来的人影一眼，悄悄勾住他的手指，“没什么，下次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扎帐篷。”
“那样位置就不好了。”于溯笑说，坐正了些，“要不要躺我腿上？”
“？”
叶流舔了舔唇，“这样好么？”
“当个枕头而已，天空就得躺着看才好看。”
“……”但这是日出啊？叶流犹豫了一下，枕在他的腿上，视线里天空还是黑蓝色，有什么好看的？
于溯垫了个外套在草地上，也躺了下来，“这样真好，昨晚我就想这样了。”
“呃，什么？”于溯瞬间坐起来，挡住他乱蹭的脑袋，“流儿，停下。”
叶流轻轻磨着牙齿，起大早只能看同一片天空，太不爽了，“能不能回帐篷？”
“……”
于溯生起一堆火，烧纸，再用水扑灭，叶流默默坐在一边，盯着他的动作想，“刚才好凶，他是不是并不想，他是不是生气了？”
不能再这样了，再冲动老婆就跑了——
叶流低下头，又摇头，救命，真的忍不住……
杨昊忽然走过来，看到一地残灰，奇怪：“你们烧什么呢？”
于溯：“用过的纸，不想带下山了。”
杨昊更纳闷了，“这么多？有人感冒了么？”
于溯看了某人一眼，叶流已经耳脸通红地当鹌鹑了，他笑出声，“饮料把睡袋打湿了。”
“啊……”杨昊勉强信了，他挠挠头说：“一会儿我们就回去了。”
“嗯。”
“你俩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看情况。”
“行吧。”
于溯收了帐篷，装进背包里，回头看叶流还在发呆，戳了戳他的脸，“怎么了？”
叶流揪住他的袖子，声音有些急：“我下次不这样了，不要讨厌我。”
“呃……”于溯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谁讨厌你了？”
叶流低下头，手指收紧，“不是就好，你可以拒绝我的。”
“什么啊？”于溯噗嗤笑起来，“谁要拒绝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叶流愣了愣，抬眸：“真的？那……”
于溯弯起眼，“□□目前不行。”
叶流：“……”
又是一年一度的校运会，报名表在班上传来传去，传到最后一桌，叶流看了一眼，又往前递，被接住了。
“如果我去，你会去吗？”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语，叶流放下笔抬眸，“不会。”
“多参加集体活动有助于身体健康。”
“谢谢，我还想活久一点。”
“性格是天生的，内心还是想去不是么？”
“是，但我讨厌受罪。”
“如果我去，你会去看么？”
又来？叶流双手比了个叉，“大哥，放过我。”
“哈哈。”于溯笑了笑，“上次你去没？”
“去了。”
于溯不信：“真的？我没看到你。”
“在观众台。”
“啊……这次去接我好不好？”
“为什么？”
“上次的遗憾。”
“什么遗憾？”
于溯看向他的眼眸，“你去接我，就知道了。”
“……”叶流抿了抿唇，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