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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以TA之名 |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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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病房内。

黎以江看着紧闭的病房门,认可道,“路巷的做法是对的,你们现在身处的处境太危险,我的同事会对你们进行人生保护,但是有些人毕竟防不慎防,总而言之,你们两个最近都小心,任何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立马报警。对了,时温忍,离你的签售会还有多久?”

时温忍低头算了下时间:“快了,还剩个两三天吧。”

“我们能不能,尽快把证据收集好?”他蓦地抬头,眼神平静地看着黎以江,“——我希望,至少别在签售会的时候出事。”

时温忍看向路巷远去的方向。

“很多粉丝很期待这场签售会,有些甚至是从外地赶过来的,再怎么样,这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至少不能让他们的期望落空,而且——。”

他顿了下轻声道:

“如果可以,我想遵守我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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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温忍开启了定位共享,黎以江叫了几个便衣警察随他同去,时温忍按照约定时间,来到了时力给他的地点,那实在是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周围寸草不生,只有远处的几间工厂隐约可见,时温忍抬眸遥望远方,眼前荒凉的景象逐渐跟记忆里的尽望街重合。

明明是盛夏,此刻周围却冷风阵阵,凄凉孤寂,几名警察蛰伏在一旁,正当大家都以为时力不会出现时,身后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那道声音更加的清晰、也更加的不怀好意:

“好久不见,时温忍。”

时温忍双手背在身后,任凭风刮过他的脸庞,他目视着前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须臾,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时温忍缓缓地转动脚步,转过身去,面容平静地盯着时力。

时力在不远处停下脚步,眯起眼睛,细细端详起时温忍,随即讥讽地笑了:“真是想不到啊,你居然还活着,而且,看起来,还活得挺风光的?”

时温忍温和地微笑道:“你说得很对,以前那段糟心的过去拜你们所赐,只可惜我现在再怎么风光无两,都跟你们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你!”时力眉毛一横,瞪大双眼,声音骤然提高几个分贝,“你个小白眼狼!区区两百万都拿不出来,你好意思说自己过得很好么?”

“我拿得出来,但是拿给你,我就不太愿意了。”时温忍嘴角仍然带笑,“但是姜问鼎可以给你更多,你怎么不去拍点他的照片再勒索他?嗯?”

“哦——”不等时力发话,时温忍率先开口,“是因为他手上也捏着你的把柄,对不对?真可怜啊,父亲。”

时力闻言,恼羞成怒,梗着脖子强撑道:“你现在还学会血口喷人了?我警告你,老子除了揍你两下别的什么也没干,爹管教儿子有什么不对?再说了,时间过了这么久,要扣我,证据呢?你——”

时温忍平静地打断他:“可是你杀了枫生。”

时力像是瞬间被扼住了咽喉,声音戛然而止。

时温忍根本不给他机会喘息,步步紧逼,咄咄逼人:“别急着否认,你的第一反应早就出卖你了,那个小孩儿就是你杀的,对吧?”

气氛逐渐凝固沉重,时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眼神心虚地向一旁瞟去,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攥紧拳,扫视了下空无人烟的环境,力挽狂澜:“就算是我杀的,那又怎么样?!那个□□崽子求稳还想求财,天底下拿有这么好的事情?没把你那小情儿和那小|婊|子杀了,那他就替他们去死好了!怎么着,他可是要杀你,你现在还替他打抱不平,我是不是还要为有这么个散发着圣母光环的儿子感到骄傲啊?!啊?你逮捕我啊,你看那群条子有没有证据来定我的罪!”

“怎么这么着急啊,我之前确实没什么证据”时温忍低下头,散漫地把自己手腕的袖口往上折了几折,懒洋洋道,“不过现在有了。”

时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咬牙切齿道:“什么叫现在就有了?!”

“我的意思是。”时温忍一点都不恼,“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杀死枫生的凶手,只不过听那小姑娘说的时候,稍微怀疑了下罢了,没想到你那么容易就被诈了出来——”

他举起手机,上面的录音界面的音轨波折起伏:“这就是证据。”

“你、你——?!”时力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出,整个人脸色发青发紫,怒骂道,“你们这群逼养的只会这么一招吗?!啊?时温忍,你怎么这么废物啊?!”

“是只会这么一招。”时温忍拍了拍袖口上的灰,“不过这么简单的把戏你也上当了,不是么?”

“我当初就不该跟那个狗娘养的生下你!”

时力瞪大双眸,额角青筋暴起,电光石火间,小刀擦过布料,发出唰唰两声宛如布帛撕裂的声音,紧接着刀锋冷光一闪,一道朔朔寒气直逼而来,几乎是同一时间,四周草丛发出嘈杂声,便衣警察一同向时力狂奔而至,可惜距离太近,想要阻止为时已晚,此刻时力高高扬起手臂,对准时温忍的脖颈,眼底满是猩红与疯狂:“既然这样,那你就陪我一起去死吧!!!”

时温忍撩起眼皮,慢条斯理地背过双手,向一旁微微侧身,刀尖挑开他衬衫最上方的一粒纽扣,白色的纽扣在瞬间飞迸而出,仅离咫尺之间就能剜到他的动脉,可时温忍哪是十年前毛都没长齐、被时力按着打的毛小子,他整个人松散得很,连眉毛都懒得动一下,就这么伸出一只手,咔哒一声将腕骨反拧,折叠刀应声落地,紧接着时温忍举起一只空闲的手,手起刀落,干脆凌厉,径直击打在了时力的脖颈处!

“你……”

时力凸起双眼,震惊地看了他一眼,话说到一半,身体一软,昏了过去。

时温忍单手拽着他的领子,看着以前剑拔弩张的人此刻半昏半醒地跪倒在自己面前,轻蔑地上下扫视了一眼,然后往旁边随手一甩,一声闷响,时力像是被抽了骨头一般,软绵绵地滚倒在一旁。

“时先生!您没受伤吧!”便衣匆匆赶来,时温忍对他们笑了下,然后摇了摇头。

剩下几人纷纷冲上去,给时力上了拷。

时温忍转头,看向被半拖着带上手铐的男人,表情逐渐冷漠,那个为他一手打造了一场少年噩梦的人,那个让他日思夜想都想千刀万剐的人,此刻终于被绳之以法,那人此刻缓过神来,半眯着眼睛,眼神有些呆滞地看向四周,当父子俩的视线在空中相撞时,时温忍才终于打破了沉默,抬脚朝他走去。

“你、你个白眼狼!你去死吧,你别、别过来——!!”

时力被反剪双手摁在地上,艰难地抬起头,恶狠狠地咬牙咒骂:“你们这帮人,以后全都不得好死,不留全尸!他们、他们会把我救出来,然后杀了你们!!”

“省点力气吧,审讯的时间会很长,你口中的那两个人,还杀不死我。”时温忍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缓慢地走到他面前,半跪下来,一只手掐住他的下颚,逼着他抬起头,神色冷漠道,“父亲,有些震耳欲聋的执念,是无法被毁灭的,况且——”

他俯下身,凑到时力耳边,轻声地笑道:“如果我们算他们的玩具,那你算什么,随时可以弃如草芥的棋子吗?”

“爸爸。”时温忍的嘴角扬起笑,那样的笑容很温柔,很随和,却藏了令人感到寒意彻骨的不屑和冰冷,“被摆布于股掌而不自知的人,才是最悲哀的。”

“不出意外,等你的审判下来,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时力:

“永别了。”

时力抬起眼去看他,青年冲警察鞠了几躬后,转身沿着宽阔的坦途大步走去,此刻的荒芜之地与尽望街枯黄的草坪和旧路逐渐重叠,时力回想起他以前说着这辈子都别回来的狠话,把时温忍母子三人接连打出家门,让他们在街头吹一晚的冷风,而他就站在门口幸灾乐祸地看,看着妻子佝偻艰难地背影、看着女儿瘦弱坚韧的背影、看着儿子狼狈倔强的背影,而那一切让他获得征服和发泄快感的景象都不复存在了,那个高挑劲瘦的青年就站在他眼前,任风吹起衣角,背影宽阔笔挺,那副模样,像是在与自己的过去彻底告别。

“他妈的,老子要是没你们这两个小贱种就好了!”

“滚出去,臭|婊|子,你这辈子都别回来了!”

“什么叫不听我的,你凭什么不听我的?这个家里我让你跪着爬你都给我爬,不听就滚蛋,你最好饿死在街头?!”

“小白眼狼,我当初就不该生你,滚了就别再回来别再见我了!”

“如你所愿。”时温忍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把脑中那些不堪入耳的脏话都清空出去,“这次是真的再也不见了。”

然后他毫无留恋、步履不停地,向有灯光的地方走去。

·

时力虽然被逮捕了,但是张聊和姜问鼎还在逍遥法外,为了以防之前车祸的事情再次发生,时温忍打算搬离原来的住址,问江文哲借了一间闲置的公寓,那片远离市区中心的房子,也便于把母亲安排在了附近的医院,时温忍紧接着又发布了停更公告后就去实体店把自己和路巷的手机和SIM卡一并换了,他临行前扫了一眼底下评论区“怎么又双叒叕停更了”的哀嚎,低头笑了下,给手机关了机,把它揣进了口袋里。

他回到家的时候,时温絮正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捧着茶看甄嬛传,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时温絮抬起头:“小忍?”

“嗯?”时温忍看向客厅,“路巷没回来么?”

“哦,他回来过了,”时温絮摁了下遥控器,把电视暂停,“他跟我说他手机坏了,有事要出去一趟,跟我说,无论是谁都不要开门,如果有事找他,就联系黎警官。”

“哦,好。”时温忍对路巷不明不白消失办事儿这件事有点心理阴影,但想了想,还是把疑问压了下去,拿手机给黎以江发了新的家庭地址,然后随手把手机丢在沙发上,钻进房间里,下一秒一阵叮铃桄榔的声音响起,时温忍拖出两个箱子,丢了一堆衣服进去,“姐,这段时间先搬个家,我们出去避避风头。”

时温絮呆呆地看着时温忍效率极高又简单粗暴的行李箱,过了半晌,才委婉地开口询问:“小忍,我很好奇,你衣柜里的衣服,是按照顺序排放的吗……?”

时温忍:“……”

“没事,人生海海,不拘一格又何妨。”他哐当一声合上箱子,把溢出来的衣服边角用力硬塞进去,“至少我乱得很有序,从来没有丢过东西。”

他面不改色,淡淡道:“为什么路巷和我能相爱?因为他是金屋藏娇,而我——”

时温忍神色平静,不笑的时候看起来令人有些望而生畏,可是嘴上却说着让人感到天打雷劈的话:“我是乱室佳人。”

时温絮不懂这个梗,只是在“金屋藏娇”和“乱室佳人”这两个词出来的时候被震撼得不轻,那时候她还没有被普及到cosplay角色扮演的概念,从脑中搜刮了好一会儿,用什么样的词汇才恰当,这两人不愧是姐弟,时温絮一脸真诚单纯,说出来的话却十分炸裂:“你们是……你们是在玩一种……嗯、刺激版的,过家家?”

时温忍:“……”

他最终认输闭嘴,低头拎起两个箱子放到门口:“时间不早了……我俩谁也别说谁了,快走吧姐。”

·

江文哲那件房子离他们家很远,时温忍开车过去大概两个多小时,这房子一看就是被闲置了很久,推开门的时候一股扑面而来的灰尘气,呛的时温絮咳嗽了好几声,时温忍拍了拍她的背,无奈道:“抱歉了姐,放你俩在原来那个地方我真不放心,这里至少还能苟一会儿,黎警官也说在查案期间会有相关人员对我们进行人身保护。”

时温絮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时温忍抬手挡了下灰尘,有些头疼:“……一定要在这一个月内把这件事解决掉,其实夏歌她们已经可以作为人证了,只不过估计现在被限制起了人身自由,而王招男还没做好准备,如果她实在不肯出面作证,我们也不能强逼,这件事一出,姜问鼎他们肯定会更加谨慎了——有人在敲门?”

干脆利落的敲门声冷不防地响起,时温忍神色一凛!

时温忍警惕地看向门口:“谁?”

下一秒,厚重的门板外传来一声轻笑,音色温润如白玉,却又冷冽如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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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因为王招男的通风报信与出逃,夏歌她们被严加看管起来,姜问鼎这个人做事谨慎到了极致,换了一批人来接替他们的工作岗位,并把他们锁在了密不通风的“员工宿舍”里,除了有固定的工作人员进来送饭,他们接触不到任何一个活人,夏歌坐在床边,宿舍是全封闭式,只有一个透气的小通风口,甚至连窗户都没有,厚重冰冷的水泥墙把阳光堵得严严实实,把整个世界隔绝在之外,夏歌抬头看向天花板,双目中倒映出一片死寂的灰。

“呼……”

她长叹一口气,随即重重地倒在了床上,手臂无力地搭在额头上。

“怎么会这样呢……”

“我都、我本来……我本来都——”

“我本来都以为我们已经逃出来了……”

——我本来都以为我们已经自由了。

她们赌上一切,从那座四面环山又吃人骨血的村庄中逃出来,来到了一个与那里相距甚远的地方,有人为她们提供一份体面的工作,一个还算管吃管住的工作场所,夏歌在第一次穿上那身修身利落的西装裙时,看着镜中那个沧桑不复、利落干练的自己,感觉有种风发的意气又再度回到了自己的体内,直到某些事情真正发生之前,她都在规划着自己和黎以冬的未来。

她满脸笑颜地想要奔向新生,却不想是满怀希望地走进了另一间地狱。

她和她、他和他、千千万万个逃出来又自投罗网的他们,在他们遇见了这些人开始,就成为了一只笼中飞鸟,耗尽一切飞到天涯海角,也躲不过他们铺下来的天罗地网。

姜问鼎这招,看似温吞,实则狠辣,有些人走到这步,已经心神俱疲,有些人即使仍然有着反抗到底的力气,也会在浓烈的希望被彻底碾碎后,被绝望压在深渊地底,永远都翻不了身。

夏歌有些难以自抑地发抖,把脸深深地埋进手心,她流不出眼泪,也没有力气呐喊,只有一种沉重的疲惫,像一道永远也去不掉的枷锁,锁在了她的心上。

门外,例行公事般的声音响起,夏歌没有动,声音埋进手里,听起来闷闷的:

“请进。”

预料之中盘子与桌子发出的碰撞声并没有响起,转而是一道非常温和、带着微微笑意的询问:

“已经放弃了吗?”

夏歌浑身一惊,猛地抬起头,眼前的男人轮廓有些朦朦胧胧的熟悉感,她却记不起是谁,却只见那人笑着,一身朴素极致的员工装束,依然盖不住他身高腿长:

“好久不见,或许我该正式介绍一下。”

他微微一笑:

“姜秋衡。”

“——塞下秋来风景的秋,衡阳雁去无留意的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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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唯意?”

时温忍皱起眉,把房门半打开,如果换作从前他一定会很乐意地迎他进门做客,但是现在知道了他是姜问鼎的儿子之后,他实在无法秉持着一种友善真诚的态度面对他,而在他看到姜唯意身旁站着的人时,更是难以自抑地震惊:

“路巷——?!”

人间蒸发了一天的路巷站在门口,一手撑着门框,一手低头看时温忍,额角和嘴角有些擦破,泛着深沉的红。

时温忍上下打量了一眼路巷:“你干什么去了?”

路巷扯开被打破的嘴角,懒散地冲他笑:“干大事去了。”

时温忍刚要抬脚踹他骂他尽胡诌,站在一旁的姜唯意就伸手敷衍地挡了一下,略微有些无奈道:“不好意思,两位,未来调|情的时间还很多,能不能不要把我夹在中间打情骂俏?”

“咳。”时温忍脸皮薄,耳尖有些发红,掩嘴咳嗽几声,飞快地退了半米,强忍着尴尬转向姜唯意,努力恢复自己刚才一米八的气场:“你爸速度这么快的?就这么着急把我们赶尽杀绝?”

时温忍抬起眼观察了下他的反应,貌似恢复失败,姜唯意并没有被震慑到。

“你误会了。”姜唯意轻轻笑道,“不是我爸速度快,快的是我。”

时温忍咽了口唾沫,眉头一挑,隐隐感觉话里有话:“什么叫做快的不是你爸,而是你?”

姜唯意从善如流:“字面意思。”

“……”

两边气氛僵持了一会儿,姜唯意像是耐心被磨得差不多了,终于率先开口:

“我并不是姜问鼎的亲儿子。”

时温忍呼吸一滞。

他知道姜问鼎这样的人,社会关系和亲子关系必然复杂,但从未想过,姜唯意和他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

那姜秋衡呢?姜秋衡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这样说,是不是在暗示着,他们其实并不是在统一战线上的?

紧接着姜唯意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有亲子鉴定书,证明我们不是亲生父子。”

“……”他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时温忍就想起了十年前校门口张聊谎称是他哥的场景,冷冷道,“你们家是有个伪造DNA鉴定书的生产流水线吗?”

“……”

从对面深深地吸气声来看,姜唯意大概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克制住爆出一句粗口的冲动。

姜唯意站在门外,十分头疼地捏了捏鼻梁,在心里把张聊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万遍,然后再度抬起头,声线已经重归于平缓:

“那好,你不信鉴定书,我给你看另外一样东西。”

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时温忍必然不会拒绝的笃定:

“——你要不要,见见那个把你推进深渊的人?”

在他意料之中,很快,咔哒一声脆响,门应声而开,时温忍仍然没有放下戒备,与他保持着一个随时可以反击的安全距离,姜唯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就这样看着他。

时温忍咽了下唾沫,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什么见不见?张聊么?他人呢?”

出乎意料的,姜唯意向他隔壁的房间一指:

“前几天查到了你们的租房地址,顺便也租了一个,现在呢,和你那位孽缘深重的张聊先生,已经被逮起来绑在你隔壁了,你要杀要剐,都方便点。”

“……???”

时温忍至少花了足足一分钟才消化了这个五雷轰顶的消息,“你说你把他干嘛了??绑起来??绑在哪里??”

姜唯意淡定地重复了一遍:“隔壁,顺便纠正一下,不是我绑的,是你家路巷。”

姜唯意双手背着,有些头疼地瞥了一眼身后的人,表面上依然风度翩翩,内心里已经脏话万千:

妈的,他唰地一下就飞出去然后唰地一下就把人鼻青脸肿地扔出来了,老子拦都拦不住。

只可惜时温忍不知道他的内心弹幕,只觉得仇人住在自己身边,世界都窒息了:“……你有病吧??”

姜唯意略一颔首,谦虚有礼道:“我有钱。”

时温忍瞳孔因为震惊而紧缩,表情管理摇摇欲坠,他硬生生地把那句傻逼给摁了回去,不可置信道:

“那他……”

“记得到时候动用你的人脉帮我介绍点人才啊,时老师。”姜唯意勾起唇,声音懒洋洋的,“招了。”

“……啊、啊??”时温忍的第一个反应是你们真的是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宪 | 法来进行合法审问的吗,第二个反应是卧了个槽这亲子关系够糟糕啊不然你怎么效率比警察还高,第三个反应是姜唯意你该不会大学专业读的是中国人民公安大学侦查学吧??

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姜唯意继续补充道:“我说了,我就是个顺路的,这也是你家路巷干的。”

时温忍难以置信的目光转向路巷,翻译一下就是我那脑子欠费的男朋友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

路巷坦坦荡荡地回视时温忍,翻译一下就是你男朋友平时虽然傻逼但是关键时刻他还是牛逼啊。

等这一串脑补全部结束后,时温忍才后知后觉道:“……张聊招了?那你们为什么不把他送去派出所,早点给姜问鼎他们定罪?”

姜唯意送了他一个“你说呢”的表情。

时温忍转向路巷,苍白颤抖道:“……路巷,你通过了合法途径的,对吧,啊?”

路巷目光里的坦坦荡荡突然变成了畏畏缩缩。

时温忍:“……”

我就知道你们没有通过合法途径!!

“冷静点。”他莞尔道,“你家那位的手段跟某个人比起来真的是温和多了,而且我也生怕他去警察局说漏嘴什么,到时候把自己卷进去了得不偿失,但是,他坦白的内容,我都有录音。”

姜唯意拍了拍时温忍的肩膀,歪头凑近去看他:

“……再过几天,你要开签售会对吧?”

时温忍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姜唯意见状,轻声笑起来。

“时老师。”

姜唯意低下头,一手撑在门框上,俯身凑得更近,黄昏灿烂迷人的光夹杂着树叶的残影,一起落在了姜唯意的半边脸庞,他眼神幽黑深沉,像是马里亚纳海沟万米之下的海底。

“我比你更想杀了他。”

时温忍蓦地抬起眼睛,和姜唯意对视,两双眼睛都有摄人心魂的能力,目光在空气中相撞的刹那,他们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一个看着无波无澜,却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阴狠,一个长相淡然谦和,却翻涌起了皮套汹涌的恨意。

然后,他听到姜唯意的声音,平地炸起在空气里:

“——因为,我才是这一切的原点。”

时温忍的心脏猛地一跳,他还想追问什么,姜唯意却一手搭住他的肩膀,把他的疑问尽数按了回去:

“我们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姜唯意眯起眼睛,看着时温忍眼中的火焰越燃烧越旺盛。

足够的愤怒和恨意,可以让一个追求平静的人,爆发出超乎常人的勇气,一个披荆斩棘,一个就算曾不能毁山之一毛,一个就算被无数个河曲智叟嘲笑汝之不惠的微薄之力,也要推翻一切的决心。

所以姜唯意将这个赌注,下在了时温忍这里。

“你等了十年,我也等了十年。”

他看着时温忍,眼神近乎温柔:

“时温忍,你天生就是一个为了正义冲锋陷阵的人,去做吧,就算他们被千刀万剐,那都是他们作恶到头终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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