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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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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祟入体后,夜修明俯身弯腰捂住胸口,公子鄞赶紧施法相护。

场面一度有些混乱,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温孤宁很想问问夜修明,邪祟吃起来啥味儿。

“封住生门,献作人牢,这阵太阴毒了。”公子鄞眉头一皱,不断为夜修明输入灵力,不禁训斥道,“哪里学的这般阵法,万一被反噬怎么办?”

“鄞宗主抱歉,晚辈只是心急,觉得之前放走那东西与我们有关。”夜修明的嘴唇已经开始泛白,脖颈上隐约可见黑紫的蛛网纹路,声音透着虚弱和颤抖,却还要逞强回话,“但鄞宗主放心,这阵法是一位云游的道长教给晚辈的,不是邪门歪道。”

“你且凝神静气,不要说话。”公子鄞看着夜修明眼中的无限愧疚,抬掌将更多的灵力输送给夜修明,叹气道,“你这孩子,生性过于纯良,大抵是被人骗了,以后无论对事对人,还是多留个心眼的好。”

夜修明虚弱地笑了下,道:“谢鄞宗主教诲,不过晚辈相信,人性本善,并没有那么多恶人的。”

一旁的温孤宁:“……”

小疯子,你说这话真的不会心虚吗?

而且,虽然这小疯子一副邪祟入体后痛苦不堪,虚弱不已的模样,但实际情况根本没有表面的这么严重。

温孤宁皱起眉来,想了下,出声提醒道:“鄞宗主,师弟他受了伤,不如我们叫医宗弟子来处理吧?”

温孤宁公子鄞微一颔首,道:“他们现在应该在山脚南面,你放个传音符过去,只说有人受伤四字即可。”

温孤宁点头,习惯性地去探袖兜,但什么都没摸到。

啧,又忘了自己现在是江慈了。

温孤宁看向公子鄞,见他此番双手结印施法,估计腾不出手来,便走过去对夜修明道:“师弟,你身上的黄表纸可还有?我的丢了。”

夜修明微微点头,虚弱地抬手,递给温孤宁一张。

温孤宁接过,用薄弱灵力画了张简单的传音符,朝南面山脚扔去,然后继续看着公子鄞用大量灵力帮夜修明镇压体内邪祟,并开始结合所见所闻思量不胜山一事。

不胜山在自己灰飞烟灭后,该是有过五百年的静好岁月,其间住户如织,一派祥和。

而意外偏就猝不及防发生了,且很巧合地和自己重生撞在一起。

仅一夜之间,黑雾笼罩整座山峰,飞瀑河水枯竭,居民遇难身亡,不胜剑更是不翼而飞,以致封印大阵遭到破坏,左世疏残魄聚集,魔尊再次现世。

是谁在策划这一切?

温孤宁回想一番,只觉往事如烟,太过遥远又太过模糊,倒是有几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脑海,不过……

五百年的沧海桑田,自己名讳都早被遗忘,那些旧日恩仇里的主人公也早已身陨,旁的人哪会有这份执念?

还有,眼前这小疯子到底什么回事?似乎对不胜山一事知晓内情,甚至还想得到不胜剑。

如果他参与了不胜山一事的策划,那么他又为何没有拿到不胜剑?

温孤宁来不及思索更多,只闻噗呲一声,回过神来便看到公子鄞吐出一口鲜血来。

“阿鄞!”

“鄞宗主!”

夜修明和温孤宁异口同声。

公子鄞愣了下,抬头看向温孤宁,神色间有点恍惚,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温孤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情急叫错了称呼,便佯装一副茫然模样,道:“鄞宗主。”

公子鄞眸中的一丝光亮黯淡下去,最后笑了笑,道:“大抵是老了,耳朵都开始不好使了。”

说罢,公子鄞又咳嗽了好几声,温孤宁上前,问:“鄞宗主,您这是在哪里受伤了?”

“和魔尊动手,哪能全身而退?”公子鄞将最后一股灵力输给夜修明,然后由夜修明扶着起身,待坐到一块石头上,轻描淡写道,“也不是什么致命伤,死不了。”

温孤宁闻言不禁在心里轻叹一声。

倒也和以前一样爱逞强,总会在受伤后刻意施法隐瞒状态,让他人瞧不出所以然来。

“鄞宗主负伤为晚辈压制邪祟,此番大恩晚辈没齿难忘!”

夜修明俯跪下来,深深一拜。

温孤宁看他此番神情,不像是假恩假意

——虽然这小疯子确实挺能装的。

“起来吧。”

公子鄞抬手虚扶夜修明起身,然后伸手点在他眉心探查情况。

温孤宁注意到,此时夜修明脖颈间黑紫的蛛网纹路已然消失,嘴唇也没有方才惨白,该是已经彻底压制住体内邪祟。

片刻后,公子鄞收手,道:“暂时无事了。”

夜修明急问:“那鄞宗主的伤势该如何?我见鄞宗主似乎并未知会仙盟和医宗弟子。”

公子鄞摆摆手,对两人道:“我的伤势自会有人处理,但你们切记,不可将我受重伤的事感知他人。”

两人闻言皆是露出疑惑之色,但都点了头。

“还有。”公子鄞看向夜修明,道,“我用灵力在你体内要穴大脉和金丹等处都做了防护,你体内的邪祟危及不到性命,但这东西还是早取出为妙,到时我会暗中知会卢宗主去青山派。记住,此事不可告知仙盟。”

此话一出,温孤宁便嗅到了如今仙盟之中的危机,怕是暗流涌动,情况不容乐观。

夜修明对公子鄞的吩咐都应下,又将身上携带的灵药全部拿出给公子鄞,公子鄞笑了笑,道:“这些没用的。”便推绝了夜修明的好意。

此时,空中出现了一个黑点,随即飞速而下,化为一只双翼缀云的仙鹤

——是阿隅若有所感地赶来了。

“待会儿医宗弟子就要过来了,你们跟他们回去便好。”

公子鄞说完,架上鹤身,不知想到什么,回头看了眼石室方向,才同阿隅离开。

等公子鄞和阿隅消失在天际,温孤宁一撩衣袍挨着夜修明坐下,侧头笑问:“我说师弟,你其实也没伤那么重吧?而且你怎么生吞邪祟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

温孤宁说着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上辈子也没见过。

夜修明看着突然跟仙盟里闲着没事干,逮住小辈就开始好奇盘问的老辈一样的温孤宁,微微皱眉道:“大师兄性情大变,到底是演戏,还是脑子……”

“没有进水。”温孤宁接了话,慢条斯理地抬手拍衣袖上的灰土,道,“现在呢,我是你大师兄,以后也是,关于我们之前的恩怨,你一笔勾销估计不可能,我会尽力弥补,至于怎么弥补……”温孤宁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续道,“我不知道,以后再说,但是你非要砍死我,我现在也阻止不了你。”

夜修明闻言半眯了眼,又想到方才似乎温孤宁唤了公子鄞一声阿鄞,问:“你究竟想成为谁?”

“什么叫我想成为谁?我是江慈,是你大师兄。”温孤宁此刻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新身份,略略一想,就开始瞎编乱造起来,“不过我大概是真失忆,很多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你做师弟的担待点啊。”

夜修明看着温孤宁气定神闲,优哉游哉的模样,好似是来不胜山游山玩水的。

“真的不怕死吗?”夜修明笑问。

“怕也没用啊。”温孤宁抬头,转头看向正往山上赶过来的医宗弟子,也笑了下,“死反而是最容易的吧。”

温孤宁语气轻轻的,传入耳畔像是有人用鹅毛轻轻扫过。

但夜修明没有听出半分轻松意味

——或许说话的人是真的不在乎,但这话用轻而淡的语气说出来,反而更加伤感。

“大师兄。”夜修明唤了一声。

温孤宁一挑眉,道:“怎么?是不是发现我确实并非江慈,而是一位隐世高人?不过我刚才话已经说完了,我现在就是江慈,别的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不是。”

“什么不是?”

“你的三魂七魄就在体内,你就是江慈。”夜修明倏地凑近,嗓音低沉,“不管你把自己变得多奇怪,你就是江慈,你自己欠下的东西,一样都别想撇过去。”

温孤宁:“……”

得,看来多虑了,小疯子比他自己还坚信自己是江慈呢。

不过呢,如果全天下都以为他是江慈,正好。

“夜公子!江公子!”

医宗弟子赶了上来,带头的是一脸焦急的张小秃。

温孤宁抬手,正要和张小秃打招呼,身旁的夜修明突然往自己肩膀上虚弱地一靠。

温孤宁知道夜修明又要开始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声提醒:“我现在恶名昭著,在人前对你做点啥都很正常吧?”

夜修明微不可查地笑了下,袖袍中的手捏了个诀,随即温孤宁手上的红线倏地开始收紧,温孤宁只觉自己手腕都要断了,忙用另一只手去扯那根红线

——自然是无济于事的。

温孤宁咬牙切齿:“小疯子,给我送开!”

夜修明温柔地笑了笑:“大师兄死都不怕,怎么会怕这点皮肉之苦?”

温孤宁直觉手腕被折断,剧痛难耐,猛地起身推开夜修明,夜修明则往石头一侧歪倒,一副“师兄对我不管不顾”的可怜模样。

“大家看看我的手,它已经被缚仙索……”

温孤宁撸了衣袖,把手腕露出举起来,想要将小疯子罪行揭露。

但当大家闻声看过来,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温孤宁自己也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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