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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apter_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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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见殷燃微愣,阮符立刻松开手。

“抱歉学姐,我冒昧了……”

“没关系……”

殷燃音色都变了,忙清清嗓扯开话题,“其实……紧张还是有的。”

“我也是,”阮符深呼吸,修长的睫毛在灯光下轻颤,“毕竟是入学以来的第一次表演,好怕发挥不好。”

“不会的,”殷燃柔声安慰说,“我们只会发挥超常。”

筹备艺术节的那段日子,阮符拉琴拉到手酸已是常事,第二天睡醒起来,胳膊常常疼到完全抬不起来。

更值得一提的是殷燃,不止弹琴弹到两眼昏花,甚至手指被曲谱划伤也毫无知觉,直到黑白琴键染上血渍,她才在阮符的惊呼中停下动作。

她们把所有心血都灌注到了合奏之中,绝不会允许出任何差错。

这么想着,阮符心中充满底气,目光也坚毅起来。她又做一次深呼吸,应和殷燃的同时,也像在宽慰自己:“没错,一定会超常发挥。”

换好表演礼服出更衣室,艺术节已开始很久了。

距离器乐社的合奏还有两个节目。殷燃和阮符等在后台座位上,面上神色各异。

随着舞台下掌声和喝彩声的响起,指导老师起身,“道具可以搬上舞台了!相声社准备,报完幕马上上场!相声社后面是舞蹈社,提前做好准备——”

话音刚落,表演完的同学掀开后台帘子进来,满脸的愉快与如释重负。

阮符望向殷燃,“学姐,马上到我们了。”她的话音中带着颤。

“没关系的,别紧张,”殷燃安抚她说,“我们磨合那么多遍了,合奏一定会特别顺利。”

阮符点点头,握紧手中的琴弓。

又是一个节目表演结束,马上轮到器乐社上场。

指导老师再一次起身,目光落到殷燃和阮符身侧,“器乐社准备,报完幕就上场!”

被点到名的二人旋即起身,走到舞台右侧的进场处。

“再整理一下仪容,拿好自己的乐器,”指导老师说,“待会儿弹钢琴的同学直接走到舞台下钢琴的位置,小提琴站在钢琴旁就可以。”

殷燃机械地点头,应声。额头和手心不自觉浮起一层汗。

“学姐,你的蝴蝶结歪了。”

这时,阮符放下小提琴,向她伸出手。

殷燃垂眼,发觉自己左臂的蝴蝶结不知何时松垮塌落了。

“我帮你系好。”阮符一边说着,一边向她靠近,熟练地勾起蝴蝶结丝带。

那一刻,殷燃的心快跳到嗓子眼。

阮符的发丝带着几丝甜香,随着动作落到肩上几缕,微痒。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缠绕,转圈,一气呵成。

“好了。”阮符松开手,眼角一弯。

殷燃耳尖泛红,轻声道了句“谢谢”。

“下面是器乐社为我们带来的精彩节目——小提琴和钢琴合奏,让我们掌声欢迎!”

指导老师迎声掀开帘子,殷燃来不及思考,先一步迈出步子。

舞台下人头攒动,伴随一个节目的谢幕,总少不了议论。

殷燃在钢琴前落座,与阮符对视一眼,她按下黑白琴键。

万籁俱寂,演奏就此开始——阮符抵住小提琴,挥动起琴弓。

一个个活泼灵巧的音符从指间和琴弦上流泻而出,彼此互相缠绕追逐,共同勾勒出一副跌宕起伏的诗篇。

奏到高.潮处,殷燃闭上眼,用心去演奏剩下的部分。

然而再睁开时,眼前依旧一片漆黑。

她手指一顿,动作却没停。

直到后一秒,舞台下的同学老师反应过来,巨大的议论声如潮水涌到耳边。

“好吓人,怎么突然黑了,这是停电了吗?”

“我看跳闸了吧,前几天就跳过一回了。”

“我记得这事,确实跳过闸。当时我们班上历史,大屏幕上正放着ppt,突然就黑了——”

“砰——”身侧一闷重的响,好似有什么掉落到脚边。

随即,殷燃听到阮符惊呼一声,琴声也停了。

“怎么了?”她忙问。

“……琴弓掉了。”阮符声音微微颤抖着。

“估计是跳闸了,先别去捡,”密不透风的黑暗中,殷燃缓缓起身,按照记忆中的方位和距离向阮符靠近,“你还好么?”

“还好,就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殷燃向阮符的方向伸出手,“能碰到我的手么?”

阮符平复着呼吸,也后知后觉在黑暗中伸出手。

摸索一阵,二人的双手触碰到彼此,殷燃将她的手紧握。

感受着手心的冰凉,殷燃温声开口道,“别怕,只是跳闸了,待会儿就来电了。”

阮符应声“好”,尽管声音仍在颤抖,手心却在殷燃掌中暖热起来。

“这样好些了么?”

“好多了……”

没多久,年级主任开着手电筒走上舞台,“老师们同学们,非常抱歉,咱们学校跳闸了。现在维修部的老师正在维修,希望大家不要惊慌。”

就着微弱的灯光,殷燃捡起了掉落的琴弓。

好巧不巧,主任在这时又道:“合奏的同学不是还没表演完吗,调整好状态可以继续了。”

殷燃把琴弓放到阮符手里,得到后者一个惊喜的“哇”。

“周围这么黑,学姐你是怎么捡到的?”

殷燃一笑,好像在向她邀功:“全凭直觉。”

不出意外,阮符很给面子——

“不愧是学姐,这么厉害。”

既然主任发话,那表演当然要继续。

松开紧握的手,殷燃深呼吸,重新从旋律断掉的地方开始演奏。

阮符的小提琴很快跟上,将这首乐曲细细密密的填补完整。

有了音乐做伴,台下的躁动缓解不少,等到一首曲毕,四面掌声如雷。

“再来一首!”

“就是,再来一首吧——”

观众太热情,二人骑虎难下。

没有问过阮符,殷燃再度按下钢琴键。

黑暗中的五感总被无限放大。只一个旋律,阮符就听出那是什么曲子。

在那动人的旋律中,她也挥动琴弓,情不自禁配合着钢琴的演奏。

一首《梁祝》令人动容,礼堂内再度噤若寒蝉。

台下的人们屏住呼吸去看,这浓重的黑色空气中,仿佛正有着两只翩飞的蝴蝶。它们正扑动翅膀,一个眨眼便能逃离出尘埃世俗。

又是一首曲终。

舞台的灯光骤然亮起,掌声在灯光中愈演愈烈。

钢琴前的二人抬眼,相视一笑。

-

那日以后,器乐社在学校内崛起了。无数的同学排着队敲开门,只为一次面试——是的,时值今日,往日无人问津的器乐社也终于门庭若市,拥有了“面试”的资格。

阮符一跃成为器乐社的骨干,自此也早出晚归,成为未来器乐社社长预备役。

日子越过越快,转眼进入严冬。

寒假前一天下午,殷燃背着书包来器乐社的活动教室打扫卫生。

一同来的还有阮符。

尽管后者此次前来并不为打扫卫生,只为取回落在教室的笔记本。

安静空荡的教室凭空出现一个大活人,阮符先是惊吓,后是惊愕。

“学姐,你怎么不喊我来帮忙啊?”

殷燃摸摸鼻子,成功将手上的灰尘蹭到脸上,“任务不多,我一个人就可以。”她明显有几分心虚。

阮符望着地上的垃圾,笑着叹息一声,“这还不多啊……学姐你一个人,至少能打扫到黑天。”

殷燃忍俊不禁。

“不过没关系,现在有你帮忙了。”

……

扫地、拖地、倒垃圾、排课桌,二人分工合作,把一个人的值日时长缩短成二十分钟。

大功告成后,殷燃拍拍身上的灰尘,拾起书包。

“可以回家了。”她对阮符说。

阮符伸了个懒腰,笑容恣意又慵懒,“太好了,我们一起走吧。”

北方的冬天,天总冷得可怖。一出校门,凛冽的寒风直往脖子里灌。

殷燃推着自行车打个喷嚏,终于记起书包里的围巾。

“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她说着,拉开书包拉链,把那条土土的红色围巾取出来。

这是殷燃已故的外婆织就的。因为时间在十几年前,样式难免落后,但保暖效果仍旧不减。

“是吗,怪不得这么冷,”阮符缩着身体,头发也在风中乱作一团,“好像要把人冻透的那种冷。”

话音刚落,身上的寒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柔软和温暖。

阮符一顿,对上殷燃的视线。

“这样还冷么?”后者把环在她颈项间的围巾稍稍系紧一点,笑着问道。

阮符没由来的鼻酸,匆忙垂眼,她也勾唇,“一点也不冷了……”

殷燃心满意足地莞尔,把快要冻僵的手插入口袋。

然而这样的天气,仍有小贩在学校门前摆摊。

走在路上远远望过去,那摊位上红彤彤一片,像是糖葫芦。

待她们走近,发现还真是。

阮符揉揉颈上的围巾,忽然开口,“学姐,我请你吃糖葫芦吧。”

这么说着,她已经拿出钱包。

殷燃正欲开口,又听见阮符补充一句:“别拒绝,糖葫芦说想跟你回家,求你成全它吧。”

这不是阮符劝自己收下牛奶糖的套路吗。

时隔几月,殷燃再次被这一出逗笑。

热气腾腾的糖浆淋上殷红的山楂,一个好看又好吃的糖葫芦就此成型。

从小贩手中接下两支糖葫芦,阮符将其中一支递给殷燃。

就着冷风,二人站在路边吃起来。

“怎么样,好吃吗?”

“嗯。”殷燃点点头,任由山楂的酸甜气息包裹住舌尖。

“我也觉得好吃,”阮符笑着,又小口咬下半个糖葫芦。嚼着山楂,她微微垂下眼,唇边的笑容无端带上几丝苦涩,“以后能再吃到就好了……”

又是一阵风呼啸而过,那刺耳是“呜呜”声如同一串串哀鸣。

“什么?”殷燃没听清。

阮符弯唇,发觉眼底有些干涩,她吸吸鼻子,“没什么,我是说‘学姐再见’。”

前方就到公交车站。阮符要等公交回家,而殷燃要去医院探望祝琴。

她们的目的地,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彼时,殷燃想的是,说什么期限不定的‘再见’,明明寒假过后就会见到了。

但话到嘴边,她鬼使神差,回答的竟也是“再见”。

一句“再见”跨越无数时间。

新学期开学后,殷燃被告知阮符已经转学。按照后者的嘱托,同桌将她特意留下的牛奶糖和红色围巾转交给殷燃。

“阮符说很感谢你,祝你高考顺利。”同桌替阮符转达谢意。

殷燃哑然失笑,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谢谢,我知道了……”

自此,二人失散于人海。哪怕后来,殷燃走遍了整座清市,也再未见过她一面。

直到多年后的酒吧门前,她无意中抬头,那抹熟悉而清晰的身影落入眼底。

那一刻,殷燃才知道——或许上天待她不薄。

作者有话要说:校园部分回忆杀结束,番外还会写一点,不过大虐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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