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几人开车回到别墅的时候，董老带着周力和小米已然站在了别墅门口等候多时了。
“董老。”
关何与樊佩下车后，齐声和董老打了声招呼，被关何牵在身后的蜂妖不大情愿的被他拖着走了几步，表情很是不屑的看着董老的方向，鼻子出气哼了一声。
“不想活了？”关何回头瞪了它一眼，扯了扯符链威胁道，“老实点！”
自方才开始，董老便没有说话。
站在台阶之上，那双始终沉静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关何身后被牵制着的怪物，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起来。
“这是个什么东西？”站在董老身旁的周力看着被关何牵着的怪物一愣，自言自语了起来，“这符纸......看着倒像是小魏的。”
“确实是风哥抓的。”关何笑了笑，扯了扯自己手里的符链道，“我们去的时候风哥那边都处理完了，就剩下这个不人不妖的东西还被风哥锁着，风哥的意思是得审审，我们就给带回来了。”
“你才不人不妖呢！”一旁的蜂妖扯着嗓子嚎了一句，还不等他继续嚎出些什么不能听的，关何抬手一挥便是一道禁言符拍在了它的嘴上。
蜂妖：！！！
“还是个能说人话的？”周力看着眼前那个蜂头人身的东西不由的啧了一声，扭头看向身旁的小米疑道：“你看见的就是这个东西？”
“不是。”一旁的小米摇了摇头，眼神自始至终都没能看那蜂妖一眼，自方才开始，她便一直盯着蒋成羽的方向未曾挪开，看着蒋成羽，她仍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稍稍抬了抬下巴道，“我看到的是他。”
被黑布裹着周身的蒋成羽只余一双眼睛还露在外面，听到小米这话，他很是茫然的抬头看了看对方，“我吗？”
“小樊......”一直不曾说话的董老忽然出声，看着樊佩与关何，他先是令二人将符链捆着的蜂头妖带回审讯室，而后看向蒋成羽，笑着道，“先进屋吧，至少把身上这乱七八糟的东西摘了再说。”
直到进到别墅内部，蒋成羽才终于将裹在身上许久的黑布摘了下来。甫一摘下黑布，那笼罩在蒋成羽身上的光芒便再无隐遁之处，大约是别墅内本身的灯光的原因，就这么看着那光芒倒也不似之前那般耀眼了。
众人被他身上这隐隐的光芒皆是惊了一惊，就连董老也很是罕见的愣在了原地，目光打量了他半晌才问了句，“这情况持续多久了？”
“从他这次妖化开始到现在，大约八九个小时了......”魏长风说着，眼光再度落在蒋成羽的身上，“不过现在看起来没有最开始那么亮了。”
董老闻言点了点头，继而又问道：“有什么不适感吗？”
蒋成羽听了这话，老实巴交的摇了摇头，答道：“没有。”
“你的预言画面看到了什么？”魏长风看向站在一旁的小米问了起来。
“只是一个片段，他妖化瞬间的一个片段。”小米道，看着蒋成羽像是在反复确认一般，“不过，画面里他不仅仅是现在这个样子。”
“嗯？”魏长风蹙眉，看着小米问道，“什么样子？”
“尾巴，一条巨大的，蓝色的，透明鱼尾。”
直到第二天醒来，蒋成羽都对前一天晚上小米口中的那条鱼尾毫无半点印象。
人的妖化，通常是和与他缔结了某种联系的妖有关。简单来说，蛋仔是鹅，那么蒋成羽依靠蛋仔妖化，大概率也会是继承鹅类妖怪们的一些特征，譬如翅膀或者是蹼。
但无论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蒋成羽都没有显示出和鹅有关的特征，反而是过强的自愈能力令他自己也很意外。
虽然，对于自己的妖化，他的确是有一些自知的，但对于自己是什么妖，从哪儿来的，又为什么会借助这具身体进行妖化，他却是一概不知。
或许，这颗蛋会选中自己作为容器也是因为早早便发现了这具身体的秘密，毕竟人鱼强大的自愈能力是这世界上任何一种生物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
“醒了？”
躺在沙发上的魏长风听到蒋成羽醒来的声音也跟着爬了起来，见对方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魏长风有些好笑的伸手敲了敲他的脑门，“睡傻了？”
蒋成羽：“其实你不用这样守着我，我.....可以保护自己。”
“哈？”魏长风不敢置信的看着蒋成羽，一屁股坐在床边问他，“你又胡思乱想什么呢？”
蒋成羽低头，伸手摸了摸一旁刚睡醒的蛋仔道：“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我看你可太有什么了好吧！”魏长风道，看着蒋成羽愈来愈低的头颅，他很是无语的伸出一只手将对方的头抬了起来，强行令他看着自己，“昨天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妖化只是放大了你性格的某一面，你还是你，不管是妖化前，还是妖化后，你始终是你，没有任何变化。”
见蒋成羽依旧不说话，魏长风肉眼可见的着急了起来，“我说的你听明白了吗？”
蒋成羽：“嗯。”
“嗯是几个意思？”魏长风道，伸手捧着蒋成羽的脸搓了搓，“你这妖力也不弱啊，怎么这么点事儿都想不通呢？”
蒋成羽并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那些在自己脑中仿佛幻灯片一样播放的场景他并没有亲历感，甚至有种偷窥的羞耻感，仿佛自己在窥探一个陌生人的记忆，用陌生人的身份抢夺他的人生。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魏长风形容这个感觉，更难开口去问对方：你到底喜欢的是谁？
毕竟，那个他和自己太不相同，他没有十全的把握，更不愿去面对自己可能无法面对的回答。
“别想了！”魏长风起身，一把拽着还在出神的蒋成羽站了起来，“走，下楼吃早饭去！”
早餐依旧是按照蒋成羽的喜好做的偏甜的口味，二人下楼后看到已然坐了一圈的众人不免愣了愣。
魏长风扫了眼来吃早饭的人头，发自内心的感叹了一句：“人挺齐啊！”
“早啊，风哥......”关何顶着一个鸡窝头坐在桌边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的给嘴里塞了块油糕嚼了起来。
“这是几个意思？”魏长风说着，扫了一眼吃饭的众人，刨去关何，就连小米也是个哈欠连天的模样，很难不叫人怀疑昨晚上他们都干了些什么。
魏长风：“昨晚上挖谁家祖坟去了？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个鬼样子？”
“还说呢！”关何听了这话第一个抱怨了起来，“昨晚上你和蒋先生得了特赦上去休息了，我们几个可是被董老下了令去审那个丑了吧唧的蜂头怪，审了整整一个晚上，本来回来的就晚，好嘛，这一审直接干了个通宵，给我们几个全都干歇菜了。”
“抱歉。”蒋成羽闻言，看着没精打采的众人心中很是愧疚，“是我连累大家了。”
“不不不，和蒋先生没关系！”关何闻言连连摆手，“主要是这蜂头妖吧，他话忒多了些，你都不知道，你问他从哪儿来的，他能给你从人类起源聊起，简直了！”
“辛苦了。”魏长风很是同情的拍了拍关何肩膀，扭头看向一旁的周力，“问出什么了吗？”
周力：“嗯，但是有用的不多。”
不等周力说完，樊佩便端着热好的牛奶走了过来，“好了，先吃饭吧，吃完再说。”
魏长风点了点头，伸手替蒋成羽拉了个凳子安排他落座后，自己才找了个紧挨着他的位置坐了下来，一坐下来他便问了句，“董老呢？没来吃饭？”
樊佩：“董老在楼上吃过了，昨晚上他也没休息，一直等我们问的结果，刚刚才躺下。”
魏长风：“哦。”
大抵是一夜没睡的原因，关何、周力等人吃饭也没多少胃口，随便塞了没几口后，关何便挪到客厅的沙发上睡起了回笼觉，周力因为还要上班的原因先行去了消防队，小米和樊佩则因一晚上没睡，收拾完残羹剩饭后便打算回楼上补觉。
“对了！”临走时，樊佩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看向魏长风问道，“你警校的那个师父最近怎么样了？”
“你是说苏凛？”魏长风疑，看着樊佩问她，“怎么了？”
樊佩与小米上楼后，客厅里只剩下了魏长风，蒋成羽以及睡的鼾声频起的关何。
“苏凛.......是上次我见过的那个人吗？”蒋成羽坐在吧台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怀里的蛋仔，看着魏长风，他似乎有些疑惑，“他还活着？”
“嗯。”魏长风点了点头，“说起来，我确实很久没去看他了。”
“要去吗？”蒋成羽看着他，犹豫半晌问道，“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当然。”魏长风笑了笑，伸手揉了揉蒋成羽的头顶：“我们一起去，不过......这次还得带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解释了郑鱼鱼对小蒋的好奇心！
但！小蒋的身份还是要打一个小小问号，不过肯定有小宝贝和我脑回路能对接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