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骄年有些愣。
他问陆初阳厨艺是不是妈妈教的,陆初阳却问他这么个问题。
陈骄年放下调羹,微微抬着下巴,开始遐想。
他这样的时候眼神里银光会一点点的散开,整个瞳孔里像是盛着细碎的星辰。
陆初阳默默吞了一口粥,听到他说。
“你妈妈一定是个特别漂亮的女人,有着十分有侵略性的美貌外表,但内心十分浪漫和单纯。”
“而且她一定家教很好,礼仪周到,是个很会做菜的贤妻良母。”
陆初阳低头吃饭不做声。
陈骄年便问他:“哥哥说错了?”
陆初阳放下调羹,用湿巾优雅地按在唇上。
“没什么,哥哥,你是不是还有话要和我说?”
气氛因他一句话陡然变冷,陈骄年眸色一闪,也放下调羹擦了嘴。
他郑重地看向陆初阳:“阳阳,你现在在走的这条路非常危险,听哥哥的话,退圈回去好好读书。”
陆初阳:“哥哥,如果我说我没有,你信吗?”
没有什么便不用再说。
陈骄年摇了摇头:“阳阳,拆迁这种消息是随意可以放出来的吗?”
“那家公司拆哪里、几时拆、后来又决定不拆怎么可能跟儿戏一样?”
“这一切都是你背后那个人的助力吧?阳阳,为了逼哥哥听你的话,你手笔有点大了。”
陆初阳却笑了:“我逼哥哥?是哥哥在逼我才对吧!”
他的眸中又升起阴云。
“小时候,我不肯回屋睡觉,你按头拉我进那小屋,现在我想回家睡了,你却不肯。你还把我当你最亲的人吗?!”
陈骄年被那句“我想回家睡”弄得鼻头一酸,也被他这番话给堵得完全出不了声。
怎么出声?
弟弟有自己的家,却把他的狗窝当家,弟弟是把他在的地方都当做自己家啊!
难道他还要在这种时对弟弟说“胡说,你上我的床根本是想睡我,和小时候可不一样?”
陈骄年心里愧疚,选择闭嘴。
陆初阳见他不说话,语气却又温和了起来,只不过还是带着点嘲讽的意思。
“哥哥别担心我,我比你懂怎么保护自己。”
说完便收拾桌子洗碗去了。
陈骄年自然不可能让弟弟做饭又做家务,于是也跟去了厨房,两人并排在水池边洗碗。
这期间陆初阳一句话都没说。
陈骄年觉得有些尴尬,便腆着脸开了口。
“阳阳,你在哪个大学读书?是沪大还是震大?”
陆初阳没理他。
陈骄年又问:“你家在哪个区?爸爸妈妈知道你进娱乐圈吗?他们也赞同吗?”
陆初阳还是没理他。
陈骄年不知道弟弟长大后怎么这么难搞。
但他觉得自己作为哥哥,自然要主动些的。
于是又问:“你什么时候回家?方便带哥哥去看看吗?我想看看阿姨是不是和我想象的那样,也想看看你更像你妈妈还是爸爸。”
谁想话刚说完,一直低头洗碗的陆初阳猛地抬起了头。
他那双大眼睛已经眯得细长,里面透着危险的光:“哥哥是不是昨天晚上睡得太好了,精神这么足?”
他说着,放下一个洗好的碗,把陈骄年手里的碗也拿走,忽然在水流里抓住了陆初阳的手指。
“那今晚哥哥和我做些运动,累了第二天就没这么活泼了。”
陈骄年:“……”
陈骄年脸热起来,目光冷淡地去客厅拖地。
没过多久,陆初阳过来接过扫把:“哥哥,你那么会问问题,我也想再问一个。”
他的语气刻薄起来:“我可是问了很多遍了,你和康亦昇的事打算怎么办?”
陈骄年被抢了拖把,便抱着土星坐在沙发上。
又到这个问题。
陈骄年:“阳阳,我和他没事,你不用管。”
陆初阳停下动作,撑着拖把头站在那儿歪歪地看着他。
“哥哥有没有想过,凭他的身份和地位,早晚你得向他屈服的。”
陈骄年眼里露出些嘲讽:“不会。”
陆初阳:“为什么?因为你已经做好了随时去死的准备吗?”
陈骄年:“!!!”
陈骄年猛地站了起来。
土星被他的动作吓得直接飞了下来。
陈骄年后知后觉直接把猫吓着了有些后悔就去捞,但土星已经到了陆初阳的怀里。
陆初阳把猫的前脚拿在手里指着陈骄年:“你爸爸随时准备抛弃你们呢!”
又低头看着环绕在脚边的地球:“要是我不来,你爸爸一死,你们就又成了流浪猫狗了呢!”
陈骄年的心跳一下子重了起来。
他过来把土星抱回,把一猫一狗关到房间,这才走出来。
“阳阳,你是不是一直在监视我?”
陆初阳:“是啊,怎么?哥哥要打我吗?”
陈骄年:“你现在怎么、怎么变得这么……”
陆初阳;“怎么变得这么混账?!那还不是因为你!”
陈骄年:“阳阳,我们是兄弟!”
陆初阳:“康亦昇派人监视你你怎么不说?你以为就靠你现在的身份地位,真的能全身而退吗?还是说你以为你能和他鱼死网破?”
陆初阳说着,把那拖把猛地往地上一推。
“你死了,他还有下一个陈骄年可以玩,可你那时候在哪儿呢?心疼你的人要怎么过?”
陈骄年看着眼神越来越可怕的弟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但他立马就稳住了。
他把那拖把捡起来,看向陆初阳:“阳阳,你还小,不要参与这些事,哥哥自己会处理好的。”
陆初阳:“哥哥你是要笑死我吗?被人雪藏还被人性.骚扰到拿刀割腕,你跟我说你会处理好?”
陈骄年:“……”
陈骄年站了起来。
土星被他的动作吓得直接飞了下来。
陈骄年后知后觉把猫吓着了就去捞,但土星已经到了陆初阳的怀里。
陆初阳把猫的前脚拿在手里指着陈骄年:“你爸爸随时准备抛弃你们呢!”
又低头看着环绕在脚边的地球:“要是我不来,你爸爸一死,你们就又成了流浪猫狗了呢!”
陈骄年的心跳一下子重了起来。
他过来把土星抱回,把一猫一狗关到房间,这才走出来。
“阳阳,你是不是还在监视我?”
陆初阳:“是啊,怎么?哥哥要打我吗?”
陈骄年:“你现在怎么、怎么变得这么……”
陆初阳;“怎么变得这么混账?那还不是因为哥哥。”
陈骄年:“阳阳,我们是兄弟!”
陆初阳:“康亦昇派人监视你你怎么不说?你以为就靠你现在的身份地位,真的能全身而退吗?还是说你以为你能和他鱼死网破?”
陆初阳说着,把那拖把猛地往地上一推。
“你死了,他还有下一个陈骄年可以玩,可哥哥那时候在哪儿呢?心疼你的人要怎么过?”
陈骄年看着眼神越来越可怕的弟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但他立马就稳住了。
他把那拖把捡起来,看向陆初阳。
“阳阳,你还小,不要参与这些事,哥哥自己会处理好的。”
陆初阳:“哥哥你是要笑死我吗?被人雪藏还被人性.骚扰到拿刀割.腕,你跟我说你会处理好?”
陈骄年:“……”
陈骄年忽然觉得非常难受。
从弟弟陆初阳出现的那一天起,他就在努力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哥哥。
可不管小时候还是现在,不管他多么努力地不让弟弟看穿自己的无能,弟弟还是都看到了。
但小时候,陆初阳不懂事,只要他能把他喂饱,他就觉得他陈骄年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
现在呢?
现在弟弟长大了,有些事比他还懂,把他的一地鸡毛看得清清楚楚。
陈骄年觉得心脏都在紧缩。
要么还是死了算了。
但一想到弟弟还在歧途上越走越远,他又立马惊着一颗心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的弟弟回来了,他又有弟弟了。
陈骄年毕竟比陆初阳年长几岁。
他深知对付小孩子不能和他一起胡搅蛮缠,应该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陈骄年一个大男人,和小孩子说这些干什么呢!
于是陈骄年偷偷喘了口气,恢复了正经又淡漠的神情。
“阳阳”,他说,“当年的事你还记得吗?”
陆初阳狐疑地看着他。
仿佛不知道他怎么突然之间变了脸。
陈骄年:“当年你也听到了吧,那些人都让我去死,说我这样的,死了都比活着舒服,你看哥哥听他们的了吗?哥哥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这下轮到陆初阳张口结舌了。
陈骄年:“阳阳,你一定是误会哥哥了,我那时候总是告诉你要珍惜生命不是吗?哥哥很珍惜我的这条烂命,你的命比哥哥的好多了,希望你比我更珍惜。”
陆初阳不置可否。
陈骄年便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他的头。
头顶难摸到了,只能摸摸刘海。
“好了,这个问题打住,我先把卫生搞完。”
陆初阳却站到了他和他的拖把前。
“哥哥”,他语气认真,“和我在一起吧,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陈骄年:“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昨天也一起睡了。”
陆初阳却猛地把他的拖把拿了过来,双手轻轻掐住了他的下巴。
“看着我哥哥,我认真再邀请你一次,做我的人,我会保护你,你想要的一切我都给你。”
陈骄年脸上再也维持不住淡然了。
他双目瞪大,不自觉地要往后退。
“我当你什么都没说过。”
陈骄年已经不想再陪弟弟玩这种毫无道理的游戏了。
现在的弟弟简直和小时候是两个极端,是天使和恶魔一样的对比。
陈骄年撑着拖把手柄,朝陆初阳摆了摆手。
声音里裹挟着浓厚的怒气。
“你先去那边坐,我想把家里都打扫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