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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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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中时,黑尾终于如愿以偿地将自己的两个幼驯染连哄带骗…咳,热情地邀请进了音驹中学的排球部。

但是,初中的排球训练,比起小学时玩乐般的社团活动更为正式,耐力与力量训练的强度也高了一截。在体能训练开始的初期,研磨就因为无法适应训练强度,而病倒过几次。

“为什么不想放弃,研磨?”

在休息时,白鸟困惑地问研磨。

明明已经很累,甚至可以说是有一定受苦的因素…超出常理的坚持,诸如此类与运动有关的热血想象,让人很难会和研磨联系起来,但他依然咬牙坚持了下来。

喝水的黑尾也不自觉地竖起耳朵偷听。毕竟,作为把研磨拖进这项运动的罪魁祸首,黑尾多少还是感到了罪恶。

“…我要是不喜欢排球…就会退出。”研磨只是平淡地说,这让偷听的黑尾大受感动,而后他又接着反问:“白…觉得排球怎么样?”

他没有问“你也喜欢排球吗?”之类的愚蠢问题。

“嗯…不喜欢,也不讨厌。”意料之内的回答,“但是…被研磨和阿黑需要的感觉,并不赖。”

不知为何,黑尾就记住了那天白鸟的话。

等到研磨和白鸟升上国二,原先的前辈们就毫无留恋地退出了排球部。

新的三年生与渐渐成长二年生,组成了一支新的队伍,正如蜕皮的蛇般,迎来了彻底的新生——研磨的头脑、白鸟的万全,让他看到了打进了中总体全国赛事的可能性。

但是…

在中总体的东京预选赛上,音驹中学对上丑三中学,紧张而胶着的比赛,因为最后失误出界的一球,最终与胜利失之交臂。

音驹止步东京四强。

那也是黑尾国三时的最后一场比赛。

“啊啊啊啊!为什么啊!你为什么没有好好地打比赛啊!?”丑三中学的王牌,一个发型奇怪的人在洗手间堵着白鸟,气愤地大吵大嚷:“明明、明明你还能再、再…迈出一步。”

明明是胜利的一方,看起来却比输了比赛的人还要愤慨。就像个纯粹的排球笨蛋,手脚并用地比划,意味不明地啊啊了半天,直到被自己队的主将抓走、道歉、鞠躬三连,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只留下白鸟和若有所思的黑尾。

一直以来…黑尾总觉得有什么难以用语言表述的郁气卡在心口,只在暗中酝酿、静静发酵。但在此刻,却被丑三的王牌轻而易举地揭露,豁然开朗。

‘明明还能再迈出一步。’

白鸟几乎不会受到任何顺风或逆风赛况的影响…不、不如说,练习、训练赛、预选赛的输赢,乃至24分里1分的得失…它们都只是全然表面性的任务,对他而言都毫无区别。

因此在比赛时,看到无法追回、或难以得分的球,白鸟也会果断地放弃。

在赛后泪水与欢呼交织的海洋中,白鸟那份游刃有余判断得失的理智,和毫无变化的平静与淡然,也就显得无比刺眼。

——没有不甘,没有悔恨,同样也没有对胜利的渴望与执念…在这样的前提下,却又看似尽职尽责地完成了身为球员应该做到的一切:完美的一传、精准的拦网以及无法被阻挡的进攻,几乎没有任何失误。

那么…究竟是在哪里出错了呢?

是错在没有向那过高出界的最后一球,再迈出最后一步吗?

不,不是…

白鸟只是为了被他们「需要」而比赛…他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

在真正的比赛中,往日的倦怠和偷懒,都会在此时无所遁形,日积月累的地形成他们无法越过的高山、难以横跃的悬崖。

许多队伍都因这样的心态止步于此,无数人都会无法抑制地产生:‘部活时再努力一些就好了’的懊悔…而又有谁,能在比赛过后将那份恍悟的心态,化作行动坚持下去呢?

仅仅将排球当做部活的人,在纯粹热爱排球的人面前,只会相形见绌。

就算黑尾对排球抱有热爱,并能坚持不懈地日复一日地训练着自己,但他无法做到让其他部员拥有同样的热爱和坚持。

同样…因为打进东京四强而心满意足、因为临近全国只差一步就志得意满,为此感到释怀的,也不仅仅只有部员。

就算是黑尾也无法否认,在看到这样未经历练的队伍走到如今一步,也暗暗有过满足,有过‘不论如何,在国中都没有遗憾了’的想法。

这份满足的底线,是他们不被失败击垮的基石,却也是他们再也无法前进的阻碍。

排球是永远向上飞跃的运动,也是永远无法感到‘满足’的运动。

因为他人的满足,而无需再多跨一步…谁又能指责这样的白鸟?排球是六个人的排球,就算白鸟能跃出那最后一步,也无法改变什么。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一切。

没有再迈出最后一步的…不止是他。

‘身在场内的局外人…’

黑尾莫名地想到。

“阿黑。”

白发少年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他擦净手,将手帕重新折好后放回口袋,在短暂地停顿后,才继续问道:“享受打排球的人…都会这样吗?”

‘他’指的自然是刚刚那只乱叫的猫头鹰。

黑尾能从他身上感受到那份几乎空缺的思想。

他时常凝望,独思,就像沉默的观察者,静静地审视着每一个人,就连他与研磨也不例外。

可是…‘这样’又是怎样,而他的目光到底指向何处,在凝视什么?又在沉默时思考着什么?

平日里,白鸟用那近乎没有底线的界限将他们温和包容,就像静谧阳光下的海岸,充斥着温暖的水流。然而,平静的水面下依然有他无法揣摩的领域——就像是秘密的另一面,仿佛他们也只能触及到他的柔软所呈现出的面目之一。

研磨早就察觉了吧?所以他从不会问白鸟有关喜恶的问题。

黑尾压下内心想要探究的欲望,回答说:“只有强大的人,才有资格去享受排球。”

白鸟全心全意地注视着他,安静地聆听。

“但是喜欢排球的人…”

热衷?喜爱?不…或许不仅仅如此。突然地,黑尾突然想到了很适合的措辞:“喜欢排球的人,会有无法满足的饥饿感。”

“饥饿感…?”

“不是纯粹为了填饱肚子,而是突如其来的,强烈的渴望…想要某种特定的 ‘满足’。”他停顿了下:“排球对他(们)来说也是这样。一个好的对手、一场尽兴的比赛,就是他们满足当下饥饿感的‘食物’。”

“阿黑也会这样…对排球充满饥饿感吗?”

“虽然不情愿…比起那个人的‘饥饿感’,我或许还差了点。”黑尾挠挠自己的头发,有些不情愿地承认,看着白鸟,又露出自信的笑容许下豪言:“不过…就算这样,我们也一定会拿下全国第一!!”

“诶…”

“你不觉得…”他目光灼热地看着白发的幼驯染,“‘降下球网、让更多人体会排球的快乐’…能说出这样话的人,也很酷吗?”

“更何况…”黑尾继续说道,“如果能让你也真心实意地说出‘我喜欢排球’之类,想想就觉得不错啊!”

白鸟刚想开口说‘我现在就很喜欢排球’。黑尾却突然伸手,一个劲儿地揉乱了白鸟的头发,打断了他开口。

“不是因为满足我或者研磨的需要啊,白!而是你真心实意地喜欢上排球,或者别的什么…这样的喜欢,和满足他人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黑尾在此刻找到了自己的答案,而白鸟张了张嘴,最终只有沉默。

“现在想不出答案也不要紧。”

黑尾咧嘴一笑:“就当是满足我想在全国比赛上大闹一场的期待好了。也许在见识到更多喜欢排、不,是那些心怀热忱与信念的人…你也会得到自己的答案,白。”

“…好。”

……

音驹与枭谷的训练赛,一胜一负,最后在第三局30:32的比分结束。有些排球狂人打得尽兴不已,甚至还想再多来几局。

然而失败就是失败,就算比赛再怎么精彩,鱼跃一周的惩罚也无法避免。在午休后,音驹又接连和生川、森然打了两场比赛,皆以胜利收尾。

打了一天比赛的少年们在训练结束后,如冲出铁笼的小狗,欢快地冲进了食堂干饭,只有寥寥几人还在慢慢地收拾。

除此之外…

“你就是!之前那个,中总体上的…的…”

木兔兴奋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话音不上不下地卡在嘴里,虽然有过一场比赛的因缘,但阴差阳错之下,还没有正式的自我介绍。

“白鸟。”白鸟收好护膝,好心地补充,“我是白鸟玉之臣。”

“对!小白啊!”木兔叉腰,神情爽朗地哈哈笑了几声,毫无尴尬:“拦网和接球的时候都担心你的手臂会不会断掉,结果打得很棒嘛!”

“但还是输了啊…木兔前辈的扣球真的很厉害。”

“Hoo!Hoo~!毕竟在你面前的,可是枭谷第一的王牌啊!”

‘木兔前辈又得意忘形了…’赤苇在内心暗想。

这只猫头鹰的情绪起伏的波动太大,现在完全忘了在第二局把他心态打崩的人是谁。

每一球都能来回数次,纠缠不休到令人窒息的程度,对彼此双方的心态压力实在是极大的考验。

如果不是音驹其他几个球员同样因高压而有所失误,能让驯兔能手赤苇趁机成功为木兔调整了心态,第三局的胜负恐怕还很难说。

‘一个月后的音驹会变成怎样难说,但现在难缠是真的难缠…’任何关注着这场比赛的人,或多或少都会产生同样代入的心累感。

“我说,自主训练的时候要不要一起来扣球练习!”木兔豪迈地一揽,大力地拍拍白鸟的肩膀,筋力5的闷声拍击听得人有种手臂会断的悚然感。

赤苇对木兔混进其他学校,并把其他学校的部员当作自己人一样对待的自(叛)来(徒)熟行径,早已习以为常,他甚至暗暗同情地看了眼白鸟。

“要知道…”木兔的大嗓门突然卡顿。

…他凑近闻了闻白鸟。

“?”

“!!”骚扰其他学校后辈的事没法习惯啊!!

“喂喂、你这个猫头鹰要对我家接应做什么啊?”黑尾火大地冒着青筋,把白鸟拉到身后。

“什么啊、就是觉得很熟悉啊…啊!就是那个啊!”木兔恍然大悟地敲了下手心,但没人明白他明白了什么,“是枕头君!”

“什么乱七八糟的。” 黑尾无语,转头对白鸟叮嘱:“别离他太近了,会被傻气传染的。”

白鸟小声‘喔’了下…不过没有在意,在短暂的闹剧后问道:“木兔前辈,是全国前五的扣球手吧…?”

木兔自信满满地叉腰点头。

赤苇不客气地补充:“正正好好挤不进前三…”

“…”木兔:“……赤苇啊…揭老底也要看下场合…”

“…那么,和更厉害的球员比赛…会有特别的满足感吗?”白鸟继续问。

“哈?”

‘…啊、他居然还记着这个。’黑尾暗想。

“有人这么告诉我…‘喜欢排球的人,会有无法满足的饥饿感。’”

黑尾扭头咳了一声,白鸟在短暂的停顿后继续说:“我不太了解这样的情感…所以想知道,如果在比赛时感受到‘满足’,是否就是对排球的…喜欢?”

喜欢?开心?抑或……

‘爱’?

这样的概念,暧昧而模糊。

大脑意识到它的存在,双眼能看到它的形状,手指能感受到它的温度…但即便白鸟用手去触碰、抚摸、浸入其中、将其吞之入腹,并为它温暖的力量而潸然落泪,却依然…

无动于衷。

日复一日,懵懵懂懂地观察着他们,谨慎而小心地,触碰着他们的喜怒哀乐,一点点汲取着那萦散的情感…

然而,始终缺了点什么。

明明也有心脏在跳动,但是…

…是不是,还不够呢?

“你啊…明明技术很厉害,之前也拿过最佳球员吧?怎么还是那么…那个…呃…”木兔皱着眉卡词了,“呃…”

“…木兔前辈,不用为难自己想烧脑的话。”赤苇贴心地说。

“赤苇好啰嗦啊!”

“…”就算是饲养员也会感到一瞬间的心累。

“总之!”木兔大喊一声,“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总不会刻意去想喜不喜欢吃饭吧?但是光一场比赛是无法满足的,就是因为无法满足,所以才会一直打下去!…嗯!”

他还很确信地用力点头,觉得自己说得特别有理!

“唔…这样啊……”

白鸟若有所思地轻轻呢喃。

……

等在外面的研磨,过了一会才看到气氛微妙的两个幼驯染一前一后地走出体育馆,微眯了眯猫眼。

“怎么了…好慢。”他把手机收了起来,贴在白鸟另一边走着。

“稍微被猫头鹰纠缠了一下。”黑尾耸耸肩。

研磨听了都忍不住庆幸自己跑得快。

“问了些排球之类的事。”白鸟看着落日,轻轻说着,“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但是,能和你们一起打排球,感觉很开心。”

他并不了解开心究竟是怎样的情感,也无法轻易感受到喜爱或满足…但是,突如其来的陌生的触感,在内心柔软地膨胀,就像空洞中形成旋涡的风,轻飘飘地、暧昧不明地浮动着,而后轻轻地撞击着岩壁。

这或许是某种情感,而情感则需要用语言去形容。

“我也很幸运。”

夕阳下,白鸟露出了高兴的明媚笑意。

——封闭了内外的高墙,将他与世界隔离,那四叠半的荒芜庭院,便是唯一知晓他存在的天地。就连时间也为止窒息凝滞的、充斥着爱意的棺木中,就这么飞来了一颗小小的排球,落到了他手中。

就像落入死水的石子,打破了凝滞的一切。

所谓连系、所谓因缘,持续至今。

“咳、咳咳!怎么突然这么说啊。”黑尾不自在地干咳几声,有些不好意思地嘀咕。

“…都是因为阿黑当初不懈的哄骗啊…”研磨面无表情,“还说二传是最轻松的位置…”大骗子。

但想到自己还没什么上场的机会…研磨就暗暗地用舌尖低了低尖牙。稍微…有些不甘心。

“但是…会一起进全国吧…?”

白鸟歪头看着研磨,紫色的双眼在微光下闪烁着轻柔的笑意,“这是当初的约定,对吧?”

“这还用说?”

“…谁记得啊,那种…”

“?白鸟都被鼓动了,研磨也不可以反悔啊!”

“…”烦人了。

“嫌弃的表情更丰富了啊…研磨。”

“……”更烦人了。

树上晚归的飞鸟展翅腾飞,身影没入光与影交接的昏暗中,渐渐消失。

在无边的黄昏下,三个人勾肩搭背的影子渐渐重叠,如命运的河流,互相彼此交汇。

起风了。

作者有话要说:稍微揭露了一点白鸟身上的异常。感谢在2022-09-13 20:31:05~2022-09-17 16:21: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穿靴子的猫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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