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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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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朝,在大殿上当众宣旨还段祁和周家清白。

段祁官复原职,赐百金安抚。周家世子战亡,赐千金安抚。

元国公适时上前,为安定侯爵的归处提了建议,李婠南这派的官员再上前两位相对位高权重的大臣附议。

皇帝听闻稍稍变了脸色,不须想就知道这是李婠南的意思。

皇帝似是无意的瞥了一眼太尉,太尉持反对意见上前。

“自古爵位都是无可继而回收,女子袭爵古往今来从未有过,臣以为万万不可!”

太尉发了话,下面的朝臣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看似是为了女子袭爵的问题,实则都是党派之争,都是为了利益的事情。

李婠南坐在垂帘之后,默不作声,也像是漠不关心。

元国公回道:“女子袭爵早无前人,今日为例,便是后世前人。永不开创先河,便永无前人。”

太尉回:“此等先河,不开也罢!”

“垂帘之后,我朝固国大长公主是女子,殿下历任三代帝王,为我朝殚精竭虑,以辅朝政,此前可有先例?如今镇守元北的大将,平护郡主是女子,郡主排兵布阵、领军杀敌,魄力不输男儿,此前可有先例?”

元国公这番话占据了道理,但太尉也不是善茬。

“殿下她辅朝辅政功在千秋,郡主守卫边境而利万民,但她周家小女何有功绩?”

太尉为了回击,竟愿意违心说李婠南功在千秋这种话。

元国公一时语塞。

眼看局势反转,场面僵持,从后面角落倒是传出一个众人不太熟悉的声音:“下官以为,太尉大人此言有待修正!”

众人皆回头望去,连皇帝也好奇这是谁。

李婠南倒是不记得自己手底下有这号人?

那人上前朝陛下躬身行礼,而后不卑不亢直起身,嗓音清亮,朝着太尉道:“若需按功绩论处,安定侯府周家小姐自然不配,但朝中多是氏族大家,其身多来继任,继任之后为朝为朝,继任之前,几人能有功绩?”

此人所言虽是在理,但千百年来都是如此,才有屹立百年的氏族大家。

这是这个世道的规则。

皇帝有大太监曹佑,李婠南有星竹,两位能干的心腹皆凑近告知主子,此人乃工部八品司务,宋含辞。

李婠南倒是觉得有意思。

别人不敢说的话,他小小的八品司务给说了出来,他这一言,是把朝堂上所有寒门外的人全给得罪了。他这就是变相的说,李婠南如果不是皇女,能有什么作为?平护不是皇族,能带兵打仗?皇帝不是生来就是李氏嫡长,能轮到他做皇帝?

出生寒门,却为了给世家小姐争个公平而得罪了所有人,谁能看明白他在想什么?

李婠南不免猜想,这宋含辞难不成和周家交好?

此番上朝终究没得个结论出来,李婠南也不向皇帝开口,皇帝暗叹她总是这么能沉得住气,总是一副看似淡然却又胜券在握的样子。

这件事,后几日上朝都要争它一争,但这宋含辞倒是没再当出头鸟了。

皇帝早先还以为宋含辞是李婠南的人呢,后才晓得李婠南都不知道有这么号人!

如今敢直冲李婠南权势的人可不多了,皇帝没有发作他,甚至想拉拢他。

李婠南倒是没对这人上心。

周家的案子过去了,赵家的还没有。城阳零零散散的传来消息都没有什么大用,一直在查,一直查不到什么。

虽然那么多人集体坠崖很是蹊跷,但天下无奇不有,也许就让他赵丞相赶住了。

时间再久一些,若还是没有线索,只能全然定性为意外了。

周长宁袭爵的事情还没有定,议政殿又出了给赵家三公子赐爵的声音。

“荣国公?”李婠南被逗笑了,“长宁要爵位,说她无功绩,赵叙白就有功绩了?”

李婠南自皇帝继位后就少去议政殿了,听他们议来议去也难议出个结果,不如不去省心的多。

消息传回府的时候,李青沅像往日一样,在书房里侍奉李婠南处理事务,有时候两个人会议论些要处理的事务。

“可能是老丞相和丞相的福荫太大,大过安定侯府历来的战绩!”李青沅这话说的,听不出来是讽刺还是陈述。

“我未曾与赵叙白相识,自不知道他能不能达到丞相、老丞相那样的高度,但浅薄思来,若是他可以,自不会一直被人惊羡的只有赵三公子的身份。他这个荣国公,是皇帝想要用来抵对安定侯的,还是单纯思及丞相、老丞相的功绩,我本不关心,大将军袁徽的折子还在路上,等他的折子到了,长宁的侯爵便稳了。”

朝中、军中,都为长宁出了面,她这个安定侯是当定了。

“赵叙白此人,我倒是见过一次,面容俊秀是公认的,才学方面也是不差的,人品当可依托,叫皇城那么多闺阁女子思慕不是没有道理。但若他真接了这个爵位,怕是再睡不了一个好觉了,‘国公’二字,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这爵位是怎么来!”李青沅倒是看的更深一些,毕竟算是知晓赵叙白品性。

这爵位于他也是个难题,不要岂非太亏,要了正如李青沅说的那般了。

“对了,姑祖这几日太忙,怕是无暇分心给安平了。”李青沅一副要讲八卦的得意神情。

李婠南日理万机,哪里还有精力分神给安平,听李青沅提起,才想来她回皇城之后写了亲笔信函送去安阳给朝林大长公主。

李婠南将真相转化成字句,一笔一划都是萧黛欢的惨遇。

朝林大长公主同时接到的,还有皇帝对安平不罚反赏的消息,这正是李婠南希望她听到的。

朝林大长公主历来是维系李氏皇族,而不是李婠南和皇帝其中的某一个,这次给了她真相,又叫她和皇帝本不靠近的心,又彻底离了。

朝林大长公主知轻重,自然不会为了揭露真相而打皇室的脸,但她不会放任萧黛欢惨死,跟安平的账迟早都要算的。

李婠南漫不经心的问来:“她又如何了?”

“她从青州回来得了赏赐,如今水涨船高,叫人巴结都来不及呢!”李青沅是最会这种明褒暗贬了,“先前她身份尴尬,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所以即便年岁到了,也没人主动为她说亲,明妃也认不得那些命妇,自然也无处为她寻觅。如今不一样了,连冯家都上赶着求娶呢!”

李青沅故意将“冯家”两个字咬重,李婠南听罢,果然来了兴趣。

皇帝早先就有意压制冯家,但并非想要完全打压下去。先前刘言司得圣眷正浓的时候,也只是抗衡冯家的棋子,如今失了他这个棋子,倒是连带冯家也被冷下许多。冯家想拉扯上安平和明妃,这是看准了明妃没有皇子,只能拉到一条船上来支持皇后的嫡子了。

只要朝林大长公主在世一天,李婠南就知道:“安平此生,恐怕难得嫁出去了!”

白日里安和城下了一场雨,气温突然降了些,未曾入夜李婠南就换了简装,准备晚些出去。

砍砍从青州回来就指挥着程君珞做些体力训练,她的日子倒比往日充实多了,府中多了程君珞也热闹了些。

但李青沅就不那么高兴了,自从公开代掌史的身份,每天都有来巴结的人,甚至包括之前讽刺过她身份低微的那些。

她开始怀念当时当小透明的日子了,甚至开始羡慕起砍砍和程君珞,能日日和李婠南住在一起,她就不行,吃了晚饭还是得回她的府邸去。

李青沅前脚走,李婠南后脚就带着砍砍出了门。

砍砍还背着一个大包裹,看着像是要去逃荒,把所有的家当都带上了。

为了掩人耳目,她们从后门出来绕到暗巷那边的落脚点,才乘上马车出门。

砍砍在安和还是有些辨识度的,谨慎起见,今日就没让她驾车,用的平时少露脸的暗卫当车夫。

马车出了城,往西走了十多路才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山脚,山脚就一户人家,车夫在外面等着,李婠南带着砍砍,砍砍打着包裹走了进去。

李婠南果然在屋子里见到了已经“战亡”的周长屿。

这屋子的主人是一个老兵,当年是跟在周长屿他爹手下,他们关系很好,这屋子也是老侯爷给他钱盖的,如今他就给了周长屿一个落脚点,还照顾着周长屿。

老兵知晓李婠南的身份后,自觉的退出门去,砍砍将大包裹放下也到门口去守着。

大包裹里都是给周长屿带的东西,衣物、伤药等等。

“前日林叔上城内去的时候,给我带回了长宁的书信,她说想要殿下救我,故而全告诉殿下了。”周长屿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脸上血色也无,看起来真就像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你是如何想的呢?”李婠南平静问他。

“我?我回不了周家了。”他说话的时候,也用的那种无欲无求的口吻,叫李婠南有些不认识他了,那还是曾经那个清风朗月的少年郎吗?

“我自知罪孽深重,等过些日子好些了,便离开安和,去一个没人的庙宇,日夜诵经,为祖母、为母亲、为长宁、为殿下祈福。”

“我愿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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