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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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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妻书很快拟好,曲氏甚至已经将拟写的先生请离,却依旧没有开口让裴阙音过来的意思。

主仆几人面面相觑,没有曲氏开口,几个婢女也不敢妄动。

良久,梅香似有恍然,夫人貌似不敢与新国公夫人直接对上。

看出这一点的梅香低垂着头,悄悄将方才砸在她身上的碎瓷片拨弄下去。

“将阁哥儿唤来,说为娘有急事找他。”曲氏憋闷良久,将放妻书收起,吩咐下人清理地面。

至于梅香,自然还是好生看管起来。

林巍阁很快就到,以为母亲身上又有哪里不利落,来得匆忙。

“母亲今日……是好些了?”林巍阁看着生龙活虎的曲氏,话到了嘴边转了个弯。

曲氏没有意识到小儿子的误解,屏退下人后,满面慈笑,将儿子引到身边,“七郎如今大了,应该理会些家中的事。”

林巍阁正要应承,却听曲氏道,“先前你嫂嫂将府里的银钱转移出去,母亲当时也是极赞同的,只是如今太子归位,圣上吩咐既往不咎,我们应当去把这钱问清楚才是。”

林巍阁点点头,“儿子也觉得有理,只是有何必要呢?”

曲氏一噎,听着自家儿子讲得头头是道,“嫂嫂如今是当家主母,母亲身体抱恙,只要嫂嫂知道银钱在哪不已足全?”

曲氏面上一僵,自己想换的就是这个当家主母。

只是她素知小儿子与裴阙音要好,不敢先与他说,循循诱骗道,“你们郎君怎么知道我们妇人的不易,如今你兄长在狱里,外头,总有风言风语说你嫂嫂要改嫁。”

曲氏见小儿子气鼓鼓,马上要询问哪来的留言,连忙继续道,“我们母子自然知道你嫂嫂的秉性,前头那样急迫时候都没走的人,现在又怎会走?只是毕竟庭儿在里头,你嫂嫂手头拿着一大笔钱。别人听去了,对音姐儿不好。”

林巍阁沉默半刻,接受了这个说法,风风火火去问裴阙音转移的银钱如今在何。

裴阙音对这个小叔子向来没设防,当即拿出账本与他说道几个转移的地方和取钱方式。

“你这倒提醒我了,我早该将印章同样给你一份。”裴阙音笑盈盈道,“万一哪日我不在了,钱取不出来可如何是好。”

裴阙音嫣然笑着,林巍阁不喜这个玩笑,他认真将刻章收好,纠正道,“嫂嫂不会不在。”

软禁那几月,三房四房想走,曲氏因着接连丧亲病倒,没有人注意还有个小七郎同样丧父丧姐,还兼着兄长入狱母亲重病。

在林巍阁六神无主的时刻,是裴阙音撑起了这个家。

裴阙音只是随口玩笑话,见到林巍阁认真了,便不再多说,只是顺道与他提了几嘴如何依照目前的布局打理银钱。

讲到半路,裴阙音突然停下。

林巍阁不明所以,抬眸看着嫂子。

裴阙音展颜一笑,拍拍小叔肩膀,“我错了,七郎日后是要考取功名的,哪用学这些走商技巧,到时候若要打理银钱,聘个先生就行是。”

林巍阁涨红了脸,拿起刻章账本,羞着脸回曲氏那边交差了。

*

大理寺门口,停下一辆马车。

裴语棉坐在其中,对面坐着一侍卫打扮的男子。

“我们下次什么时候才能见面?”裴语棉垂头蹙眉,特意隐下语末的不耐,是很惹人怜惜的模样,侍卫当然也不例外。

扶宿纠结道,“殿下如今派我看守林国公,不似在安州时空闲,却是难走出来,今日已经是……”

“我不管!”裴语棉吊着眉,“你知不知道上次拜月那小蹄子给了我多大难堪,太后娘娘刚在所有命妇前定下我的身份,她就来代连安泽揭穿我。”

裴语棉说着,愈发憋闷,“拜月总是你们同僚,连这种事都不清楚,你还能知道些什么?”

扶宿被说得抬不起头,只是解释自己现在真走不开。

他不明白,昔时在安州娇声娇气的女郎怎会变成如今这样。

裴语棉看着扶宿这副窝囊样,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在安州,好歹还给她传点连安泽的动静,替她送送信去给嫡姐上眼药,如今是一点忙帮不上,还需要自己时时哄着他,担心哪天过往被爆出。

思及此,裴语棉深吸几口气,压下怒火。

她捏着嗓,坐在一声不吭的扶宿身边,好声好气道,“扶宿哥哥,方才是语棉着急了,今天语棉陪哥哥进去好了,日后有了什么消息,还望哥哥告诉语棉呢。”

扶宿麻木拿出一份备用的侍卫服,林巍庭那厮日日在狱中昏睡,偏生又住在最里头,反而成了他和裴语棉的最佳幽会场所。

次佳是香积寺,上回被太后娘娘撞见了,幸得裴语棉反应快,将扶宿说成是连安泽派到她身边护卫的侍卫。

大理寺狱官对持有太子令牌的扶宿想来十分宽容,匆匆看了眼裴语棉是与他一会儿便放了过去。

“扶宿哥哥。”一走到那暗处,匆匆看了眼林巍庭蜷缩在一处,裴语棉想当然揽在了扶宿身上。

两人一时没注意,转出了那暗处,些许灯火光照在了裴语棉面上。

裴语棉有些急,推推扶宿让他注意。

方才还在怀疑自己的扶宿此刻沉沦在温柔乡,早忘了原先的不愉,随口道,“他每日无所事事就睡觉,不必管他。再说,我每日早膳还给他加助眠……”

扶宿说到此,突然顿住,他想起今日送早膳时,临风正巧过来通知他休沐半日,自己没有机会加药。

“三表妹?”角落里出来一道声。

两人俱是一僵,裴语棉想要尖叫但被扶宿用布条强行止住。

二人迅速滚回暗处,心跳声在寂静牢狱里此起彼伏。

良久,女郎阴毒地看向茫然不知的牢狱中人。

*

筹备了几日,曲氏终于确定,林巍阁拿回来的刻章当真能够取出转移的银钱。

“梅香。”曲氏已经发现,用梅香去唤裴阙音效果极好,而梅香一听曲氏这语气,也立刻知道她的目的。

梅香小声道,“国公夫人今日好似准备出门。”

她听了前头榕夏吩咐马夫备车。

曲氏将茶杯往小瓷垫上一砸,险些又造成一地碎瓷,她气愤道,“岂有此理,哪家媳妇先紧着自己的事,婆母唤还不来?”

梅香敛下眉,只好点头去请裴阙音,恰好赶上裴阙音路过正堂要去石氏染料。

裴阙音见着小侍女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摇摇头只好跟进来,索性曲氏再说什么她一概不答应就是。

只是,裴阙音没想到,这是曲氏准备数日的成果。

“音姐儿来啦。”曲氏笑的和气,仿若前头的龃龉未曾发生过。

裴阙音服了服身,同样将礼数做齐,“母亲。”

曲氏拉着裴阙音在案边坐下,亲自给她倒了杯茶,又以同样的方式招呼她两个婢女,倒让裴阙音微微有些意外。

“母亲,这……”裴阙音本以为曲氏想一出是一出来触她霉头,却不想是来软的这一套。

“音姐儿,林国公府有愧于你。”此话一出,裴阙音心中异样更甚,奈何曲氏习惯性牵住她的手。

曲氏用另一只手抹泪,“都怪我那不争气的二郎,把自己折腾了进去,让我们孤儿寡母在外头没个奔头地守着。”

日子过的蛮有奔头的裴阙音:……

她不知如何劝起。

“所以母亲思来想去,七郎与我是走不了,但不能耽误了你。”曲氏泪还未抹完,裴阙音心中已是警铃大作,她看着曲氏站起,去取出柜中的放妻书。

曲氏:“音姐儿,这放妻书你拿了去,日后……”

“不必。”裴阙音将放妻书往前一推,柔柔道,“母亲把我当家人,我也与母亲交心,国公府阙音住得挺好,没觉得哪里耽误。”

说罢,裴阙音叫上自己的两个婢女,转身就走。

曲氏在后气得直绞帕子,偏生奈何不了裴阙音如何,只是回头吩咐梅香跟上,她就不该拟什么放妻书,休书,她应该拟一习休书才是!

不过,曲氏将茶壶提起,一一倒在绿植上。

还好,她还做了两手准备。

裴阙音今日是去找石勒算账,她怀疑这厮向合伙人下手,偷跑她的分红,给她从账上揪出来了。

“停停。”外头传来一声,裴阙音掀帘看去,竟是梅香。

她心里微有不愉,彼时她见梅香可怜,一时容忍便罢,一而再再而三,便是泥人也有三分气性,何况是裴阙音。

梅香不顾裴阙音如何看她,愣是挤上了车,对着外头道,“往东面先行。”

裴阙音好气又好笑道,“梅娘子今日是来做本夫人的主了?”

不想,梅香似未耳闻,仍是那副泫然欲泣模样,只是不知低声念叨着什么。

裴阙音不大耐烦,却又被勾起好奇,倾身去听。

然而,等裴阙音意识到不对劲时,只见向来视为弱小的女侍颤抖着与她对视,问她,“夫人不觉得困倦吗?”

刚在林国公府门前启程的车马,调转了位置,有两个婢女被放了下来,马车继续启程,缓缓驶向东宫。

*

裴阙音早在意识溃散前,已经发现两个婢女的不对劲,好在市面上能够买到的药效力往往并不长久,等到马车行驶渐缓时,她已渐渐清醒。

“我想见太子殿下。”裴阙音听到梅香的声音,就是这道声音,方才让马车停下。

裴阙音攥紧了袖口,如今手脚微麻,她尚且无法动弹。

东宫里头似乎有人出来,听到梅香自称是林国公夫人的婢女,于是承诺殿下已在来的路上。

车帘被掀开来,刺进了裴阙音并不适应的光亮,来人仍是梅香。

看到裴阙音醒来,梅香的手有些发抖,裴阙音心中浮上一丝十分不详的预感。

一丸冰凉的药被梅香从小瓶中倒出,塞到裴阙音口中,她倾力想去抵开,比不得梅香死死仰起她脖颈逼她咽下。

到了最后,裴阙音双目通红,药丸终究被逼了下去。

她努力想去掐脖颈,却清楚药丸几乎已在挣扎中彻底化开,梅香甚至不忘喂她几口水冲去药丸苦味。

裴阙音努力端坐,然却燥热从腹下蔓上。

裴阙音面露绝望。

她听见梅香口口声声与外头那人说,“殿下,我们夫人在卖染料的石商人那儿坐了坐,好似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面色红得厉害。”

连安泽关切且着急,忙问裴阙音的去处。

“夫人就在车里,交代奴婢定要将她送至东宫。”梅香让出车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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