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翘首以盼。
没想到杜明春的粉丝…… 格外地正常。
一位一眼看上去就是上班族的大哥抬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说：“你好帅啊。”
杜明春：“你也不错。”
“继续努力。”
“我会的。”
小玥似乎也是没预料到这个队伍的粉丝还能有这么腼腆正常的。
“那么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喜欢Spring选手的呢？”
“今天。”
小玥：“是哦，今天也是他第一次正式比赛呢。”
小玥扬起甜美的微笑：“那么你喜欢他的原因是什么呢？”
“他很帅啊。”
姜闻音忍不住笑了一下。
好实诚的大哥。
大哥似乎也觉得这个回答不太好，补充道：“其实我是和我女朋友一起来的，我们都是那个…… 这个队伍的粉丝。”
听到有女朋友，众人下意识地就好像刻在基因里的本能一样“哦”地起哄起来。
大哥脸稍微有些红，继续道：“虽然那位选手今天不在，但是比赛依旧很精彩，不管是Psycho选手还是Spring选手表现得都很好，我还挺感动的，就被当场圈粉了。”
大哥不忘初心，补充强调：“毕竟他挺帅的。”
姜闻音想起来，辜乱云的粉丝都会说自己是“队伍的粉丝”，所以这位老哥和他女朋友其实都是因为辜乱云彩来看比赛的吧？
杜明春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
姜闻音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旁边的杜明春：“诶，你成功挖到辜乱云的墙角了诶，感觉怎么样。”
杜明春用同样低的音量回复他：“感动得要死QAQ”
和大哥合照的时候，因为太感动了，杜明春还问他女朋友在哪儿，说等会儿下台了也可以和她合照一张。
大哥有点惊喜，往台下指了一下。
姜闻音一看，好家伙，就是那个嗓音很有个性的lo娘啊。
所以他们队的粉丝真的全是“队伍的粉丝”吧。
弯弯：“很正常啦。”毕竟辜乱云的粉丝体量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龙城：“你肯定不在意啦。”
姜闻音：“对啦刚那个动感超人一看就是你的死忠唯粉。”
弯弯：“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姜闻音认真思考了一下：“…… 非要当场变身给我看的话，我希望他穿小魔仙的服装。”
这样他的照片就可以被放在镶嵌了很多小水钻的漂亮魔法棒里了！
他陷入小魔仙全身变的幻想中不可自拔，因此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场上场下的异样。
直到杜明春又快准狠地给了他一个肘击。
“哇阿春你吃什么长大的力气像牛一样…… 啊？”
姜闻音有些震惊地看着最后一位粉丝。
年纪不大，估计就是大学生的年纪，头发剪得有些短，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干净的鬓角，斜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单肩包，穿着简单的衬衫牛仔裤，全身色彩简单干净，一副下一秒就要抱着书去赶地铁回学校上晚自习的样子。
也有可能其实包里装着的是音乐节要用的电子键盘，脱下衬衫里面是用颜料涂鸦过、写着英文俚语的工字背心，到了现场后说不定还会从口袋里掏出刚刚摘下的唇环耳钉戴上。
姜闻音被自己的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想吓了一跳。
他怎么能对自家队长做这种无意义的意淫啊！
他猛地抬起双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一副要把自己拍醒的模样。
啪的一声，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
小玥笑道：“哦，看来队员们也不知情啊，对于这位粉丝的到来。”
杜明春：“你收敛一点，惊讶过头了。”
姜闻音：“你们不惊讶吗？”
“惊讶啊，但还好，不是作为我们粉丝上台的。”
“那是…… ”姜闻音更震惊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是他想的那样吧？
虽然一般情况下，粉丝是随机抽选，不一定每个选手的粉丝都能拿到自己支持的选手的礼物，粉丝也不会像提前筛选过一样，按照顺序、“平均”地来给选手加油，但是…… 今天的粉丝不都已经按照顺序很平均地来加油了吗？
这就让人会下意识地觉得今天的粉丝是筛选过的，每个选手的粉丝都选了一个，也就是说最后上场的粉丝基本上就默认是辅助的粉丝。
可是…… 那个人怎么能是别的选手的粉丝啊！只有选手是他粉丝的份啊怎么会他是某人的粉丝啊！
姜闻音觉得自己又开始有一点比赛刚结束摘耳机时候的那种晕眩感了。
坐太久猛站起来的那种大脑缺氧的晕眩感。
但同时眼前的一切又看得格外清明，好像在混沌之中额外有一束追光落下来一样，照亮了眼前的世界一样。
辜乱云…… 这么一看还真挺高的。
只是看着他，就有点不知所措了。
说了什么、干了什么也不清楚，只知道最后对方走到了面前。
姜闻音愣住了，傻傻地看着对方被脑后的追光灯照亮得几乎透明的像是在发光一样的边发。
这个人，怎么好像在发光一样啊……
杜明春小声提醒他，“交换礼物啊。”
姜闻音大梦初醒，忙把手上因为拿得太久、提手上都沾染了些体温的礼品袋塞到对方手里。
然后…… 他摊着手，看着辜乱云。
他眨眨眼：“礼物…… 呢？”
看着辜乱云沉默的脸，他心下一沉。
完了，不该问的。
反正送来送去最后都要拿回基地的啊他问个什么劲儿啊估计辜乱云就是临时被拉来的吧他又不是粉丝肯定没准备东西啊他想什么呢还问人要礼物！
姜闻音心里一阵暴风自省，还没自省完就看到辜乱云提起手上的礼品袋。
姜闻音一瞬间心领神会：是要把送出去的礼物又折回来当礼物对不对？虽然好像交换了个寂寞但反正所谓礼物交换也不过走个形式重要的是心意。
所以这样也不是不行！
辜乱云好聪明啊，避免了无礼物可送的尴尬！
姜闻音怀着敬佩把礼品袋给接了过来。
他低头看着“失而复得”的礼品袋，松了一口气。
然后视线里突然撞进了一抹白色。
是一枝开早了的梨花。
两三朵清冷的白配着几片苍绿的萼片，像是被拢起来的细雪。
辜乱云的单肩包拉链敞开着，音乐可以窥见掉落其中的几片白色花瓣。
这枝梨花…… 是从他包里拿出来的？
姜闻音愣了一下，然后听到辜乱云的声音。
像是清风一样卷起细雪、吹落梨花的声音。
“姜闻音选手，今天表现得很好，恭喜你进入决赛。”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辜乱云，觉得对方的脸又变得模糊了，努力地睁大眼，对方模糊的五官在逆光中似乎有了些变化，但是他看不清楚。
“MVP当之无愧。”
辜乱云说，“谢谢你。”
终于，看得清楚了，清隽得好像挟裹着梨花香气的面容，舒展开的、挺阔的眉眼，还有那好像笼罩着被月光眷顾的薄云一样的瞳孔。
云中似乎隐约有自己的模样。
他在看着我呢。只看着我呢。
姜闻音莫名地想。
接过那支稍微有些被挤压过的梨花的一瞬间，他突然有些站不稳。
原来紧绷着的那根弦、被拧紧了的神经，在此刻，在得到那个人肯定之后才完全地真正松弛下来。
身体小幅度地前倾了一下。
辜乱云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动声色地扶住他伸出来接花的那只手。两个人离得很近，辜乱云又挡住了镜头，因此没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姜闻音抚摸着那支梨花，瞳孔中映出梨花洁白的圆影来。多么惹人喜爱的、美丽的花啊。
他抬起头，看向辜乱云，纠正他，道，“是我们进入决赛了。”
是恭喜我们，不是恭喜我。
一直到下台，姜闻音都带着那支梨花，他顺手把花枝揣在队服的口袋里，揣一半进去，带花骨朵的那半截露在外头，他走路的时候，那半截梨花就轻轻地摇晃。
他问辜乱云：“哪儿来的梨花啊？”
辜乱云答：“前几天升温，路边有梨花开早了，工人砍树，花枝落了一地，我路过的时候随手捡了一枝。”
“哦，这梨花原是被哄了，以为春来了，”姜闻音恍然大悟，一只手下意识地护着口袋里路出来的那截花，笑道，“结果倒是便宜我们这些不盼着春的人类了。”
他欣喜着这支梨花，也没有在意别的，比如说辜乱云今天去了哪里、又是为了什么上台客串粉丝。
他好像只记着这支梨花了。
辜乱云的手机响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简短地回复之后突然问姜闻音：“你想不想再去捡几支？”
姜闻音不明所以：“啊？”
辜乱云对上他有些疑惑的视线，偏头想了一下，说，“可以插起来，放到花瓶里养几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这么想的。
姜闻音却有点心动：“你在哪儿捡的啊？”
“不远，就基地附近的小公园，我们绕一下路就可以过去。”
姜闻音有些犹豫：“都晚上了，是不是不好打车？”
他想捡花的愿望已经显而易见了。
辜乱云似乎是笑了一下。
“不远的，我们可以直接走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像是从这里开始心动的